第二章 暗度陳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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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這次回去之後,你有什麽打算?”宋曉君突然問道。
“沒有什麽具體的打算,不過這次經曆給我的衝擊還是蠻大的,我想我以後不會再放那麽多的精力到工作上了,我要多留出一些時間陪你和你媽媽!”宋明憲說完停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後麵的話怎麽繼續跟宋曉君說。宋曉君也沒有說話,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宋明憲,等著他繼續說他的想法。
“我也不會再逼你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你就快畢業了,通過這次,我才發現你也長大了,心裏是非常清楚該做什麽事情,什麽事情不該做,雖然還不夠有能力擔負起一些責任,但也在努力學著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這樣我也就放心了。”宋明憲看著宋曉君的眼睛,慢慢地說道,“所以,你今後盡管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和你媽都會支持你!”
宋曉君聽著,十分感動,眼睛裏不禁閃爍著淚花,說:“爸,謝謝你的理解!”
宋明憲摸摸宋曉君的頭,說:“傻孩子,是我應該謝謝你!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作小孩子,仗著父親的權威來教導你,約束你。不成想,你也長大了,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選擇和想法,能明辨是非。其實你任何的想法我都應該支持的,而不是去打壓,甚至扼殺,這一點之前我都沒有領悟到!”
宋曉君一邊聽著,一邊不住地點頭。
這時候,陳秉軍從鋪位上坐起來,鼓起掌對宋明憲說:“說得好!我回家也要跟我兒子這樣好好地談一次。”
“你兒子多大了,陳司長?”宋明憲轉過頭來問陳秉軍道。
“應該比曉君小幾歲吧,剛讀大一。”陳秉軍說,“我兒子跟曉君差幾歲,但卻沒有曉君的獨立和懂事,現在非常的叛逆,我們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
“嗯,這個年齡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隻要心氣不壞,大的方向沒錯,我們做父母的也不用管得太嚴,畢竟這個世界未來還是他們年輕人的嘛!您說呢?”宋明憲對陳秉軍說。
“誰說不是呢?我也是近來才稍稍有些覺悟的!”陳秉軍說,“誒,格裏夫先生呢?”陳秉軍探出頭,四下看了看說。
宋明憲也在過道裏前後看了一遍,沒看到伊恩,他又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晚上10點49分了。
“剛剛還看到在鋪位上躺著呢!”另一側鋪位上江建豪說。
“剛見他下床了,估計是去洗手間了吧!”張韜說道。
宋明憲朝洗手間的方向看過去。
“你去洗手間看一下,張韜。”陳秉軍朝旁邊的鋪位喊道,“去確認一下格裏夫先生有沒有事。”
“我跟你一起去吧!”宋明憲說。
“不用我去就行了!”張韜站起來說。
“我也想去洗手間。”
“那好吧!”於是張韜和宋明憲一起朝洗手間的方向走過去。
來到洗手間門口,門是鎖著的,裏麵有人。
“格裏夫先生,你在裏麵嗎?”張韜大聲喊道。
“格裏夫先生?格裏夫先生?”見裏麵沒有回應,張韜一邊使勁拍著門,一邊大聲喊道。
“是的,我在裏麵!”裏麵這才回應道。
“沒事吧,格裏夫先生?”張韜問道。
“沒事的!”
“噢,那就好!我們見你沒在鋪位上,所以過來看看。”張韜說,說完又轉身對著宋明憲,準備對他說什麽,宋明憲拍拍張韜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作聲。
張韜翹起眉毛,睜大眼睛略顯疑惑地看著宋明憲,顯然他並不明白宋明憲是什麽意思。
宋明憲朝他使勁地點頭,示意他回去。於是,張韜也沒再說什麽便轉身走開了。
見張韜走遠了,宋明憲左右顧盼了一下,然後走到門前把耳朵輕輕貼到門上,認真地聽著洗手間裏麵的動靜。宋明憲隻聽得裏麵有說話的聲音,但列車行進的聲音蓋過了洗手間裏麵說話的聲音,宋明憲也聽不清裏麵在說些什麽。
洗手間裏麵,伊恩正是在跟布魯斯?伯格通電話,他極力地壓低聲音,說:“你最近還是少給我打電話的好,要不然他們會起疑心的。”
“我明白,但是你要抓緊確認那個琥珀是否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必要的時候我會安排人過去協助你的。”
“安排人過來就算了,我自己能行,我不想有人過來幹擾我!”
“好的,安排人的事再說。不過琥珀的事情關係重大,你要抓緊點,而且這件事情要嚴格保密,不要將消息泄露出去了,明白嗎?”布魯斯?伯格再次強調道。
“我知道了!好了,沒有其他事情我先掛了,沒什麽事情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伊恩說完便把電話掛斷了,顯然他對布魯斯?伯格的來電有些不滿,感到有些煩躁。
電話那頭布魯斯?伯格的電話被強行掛斷了,也非常生氣:“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宋明憲繼續耳朵貼著門,認真地聽著。這時候,從旁邊車廂走過來一個人,那人看到宋明憲的樣子,似乎覺得他有什麽不良的企圖,一邊走一邊盯著他看。宋明憲也看著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收回來,然後聳聳肩,眼睛上下左右地四處看著。那人便沒再盯著宋明憲看了,徑直走到前麵去接開水了。
洗手間裏,伊恩把電話收起來後,彎腰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捧冷水洗了把臉,然後抬頭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想讓自己冷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打開洗手間的門。
打開門,看到宋明憲站在門口,伊恩先是顯得非常吃驚,然後便很快鎮定下來,說:“明憲,上洗手間呢?”
“是啊,在這等了半天了!”宋明憲說。
“那讓你久等了,趕快進去吧!”伊恩連忙走出洗手間,騰出位置讓宋明憲進去。
宋明憲進到洗手間,轉身把洗手間的門關上,拍著胸口,急促地呼吸著,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伊恩站在洗手間門口沒有走,四下看了一下,發現旁邊接開水的那個人正盯著他看,那人發現伊恩也在看他,於是趕緊將目光轉轉移到別處。那人接完開水後便往回走,還不時地回過頭來朝伊恩這邊看。
伊恩看著那個人走遠了,便走到洗手間門前,也將耳朵靠近貼到洗手間的門上聽著,聽了一會兒似乎聽不到裏麵有任何動靜,這才轉身離開了。
而在伊恩的身後,另外一個車廂裏,剛剛接開水的那個人正躲在拐角處,偷偷地看著伊恩的一舉一動,表情非常疑惑,顯然他百思不得其解,然後他突然像想明白了什麽事情一樣,自言自語道:“變態!”,然後十分滿足地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宋明憲才從洗手間出來,回到自己的鋪位上,發現大家基本都休息了,隻有宋曉君還安靜地坐在宋博文身邊。
“怎麽還沒休息?”宋明憲小聲地問道。
“等你回來呀!”宋曉君笑了笑說。
“這孩子!”宋明憲埋怨了一句,“你去你的鋪位上睡覺吧,我在下麵看著你爺爺就好了!”
“就等你這句話呢!”宋曉君“嘿嘿”地笑著,然後站起來,雙手撐在床沿上跳到上麵的鋪位去了。
宋明憲看著宋曉君搖搖頭說:“像個猴子一樣,不走正常路。”說完宋明憲自己也靠著牆半躺在鋪位上,將被子蓋在腿上,歪頭看了看宋博文,然後又轉過頭來,雙手抱著頭,眼睛看著上麵的鋪板發著呆。
列車繼續行駛著,經過戈壁、城市、草原、河流和荒丘,路過西安、洛陽等古都,一路向東。路上經曆的是陰晴雨雪,每一處的風景都不一樣,白天和夜晚的風景也大不相同。一天多的車程,窗外是不斷變幻著的風景,因此列車上的人也並不覺得有倦意。
列車快到海定市的時候,宋明憲讓宋曉君又給楊素芬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他們就快到了,而楊素芬正忙著張羅晚餐。
陳秉軍笑著對宋曉君說:“曉君,告訴你媽媽讓她不要做太多好吃的了,我們這次吃好了,下次可還得來叨擾她的!”
“沒事的,我媽就喜歡熱鬧,你們能來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宋曉君說道。
列車很快到了海定火車站,火車站所屬的東康區的區委書記和區長都親自來迎接陳秉軍他們,稍作寒暄後,陳秉軍一行人沒有在火車站停留,便直奔宋明憲家而去了。
宋明憲家位於東康區武宜路的夢香珺,屬於海定條件較好的小區,離火車站也不太遠,大概20多分鍾車程,所以大家很快就到宋明憲家了。
宋明憲家住9棟1203房,宋曉君跑在最前麵,到了12樓,剛出了電梯,便迫不及待地跑到門口敲著門,大聲喊道:“媽,我們回來啦!”
“這孩子,回到家連他爺爺都不管了!”宋明憲一邊和江建豪兩人攙著宋博文走出電梯,一邊笑著說道,大家也跟著笑了。
楊素芬把門打開了,宋曉君快步跑上去抱住楊素芬,說:“媽,我想死你了!”
楊素芬舉著雙手,說:“我這手可騰不出空來抱你!快讓一下,讓大家都進來!”於是,宋曉君將楊素芬鬆開,又跑回去幫忙攙著宋博文。
“這會兒想起你爺爺啦!”宋明憲說。
“這不太想我媽了嘛!”宋曉君說道。
“這是曉君的爺爺吧,怎麽變成這樣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把他扶到沙發上坐好!”楊素芬看著宋博文說道,“你們也都別站著,進屋隨便坐啊!”
“媽,你不知道,這一趟去美國發生太多事情了,差點你都再也見不到我了,等有空了我把事情從頭到尾地給你講一遍!”宋曉君“咕嚕”喝了一口水後說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楊素芬看著宋曉君說,“曉君,你快去招呼大家坐,給大家倒水喝,我廚房裏還燒著菜呢。”
“讓爸爸招呼吧,我要幫你做菜,聞到菜香味我的口水都流出來了。”宋曉君說。
“你的口水可不要流到菜裏麵啊,等下大家都要吃你的口水了。”宋明憲調侃道。
“咦——我才不會呢!”宋曉君看著宋明憲說,說完便跟著楊素芬進了廚房。
宋明憲在客廳招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