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反戈一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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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間,宋曉君便跑到書桌前,看著桌麵上貼著的紙條,紙條還是完完整整的,上麵的膠帶卻已有些破損。宋曉君撕掉了幾處翹起來的膠帶,又用手撫摸著紙條,嘴裏輕聲地念道:“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他心裏想:這些字是當年爺爺親手寫的嗎?如果是,那這些字又有什麽意義呢?他們是否跟芯片有關聯呢?宋曉君坐在書桌前,盯著桌麵上的字條看著,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
    宋曉君一直在書桌前坐到楊素芬到房間來叫他。楊素芬見宋曉君坐在書桌前發呆,問他怎麽了,他回答說沒事,然後便跟楊素芬一起出去吃飯了。吃完午飯宋曉君便回學校去了。
    下午考完試,宋曉君又去中文係找到王夢棋老師,王老師不在,於是他又找到中文係的好朋友範文慧。
    “文慧,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這幾句話的意思?”宋曉君一邊說,一邊將一張紙條遞給範文慧,紙條上麵寫的正是宋曉君書桌上的“心學四訣”。
    “這就是心學四訣吧!是明代哲學家王陽明提出來的。”範文慧看了一遍紙條回答說。
    “你知道這個心學四訣嗎?”
    “了解一點,但不是很深入。”範文慧說,“怎麽了,你又對哲學感興趣?”
    “哦——不,我隻是無意中看到這幾句話,覺得有些深奧,所以想弄清楚它到底說的是什麽意思。”宋曉君說,“那你能給我說說這幾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嗎?”
    “這個我理解的也不是很深入,你最好是去問一下王老師,他是中文和哲學雙學位,他應該比較懂。”範文慧說。
    “我剛去找了王老師了,他不在。”宋曉君說,“我也不是要理解得很深入,你就按你的理解給我講講吧!”
    “那好的!”範文慧說。
    “這心學四訣是王陽明提出來的,聽說這也是他所追求的人生境界。王陽明是明代哲學家、思想家,他最大的成就就是提出了心學思想,他主張格物致知,知行合一。他也是曆史上少有的集立德、立功、立言於一身之人,既有很高的德行,又為明朝立過赫赫戰功,加上著書立傳,有心學傳世,所以後世有很多人都對他推崇之至。其中比較有名的就有日本海軍元帥海軍大將東鄉平八郎,聽說他隨身帶著一塊腰牌,上麵就刻著‘一生伏首拜陽明’七個字。”範文慧說。
    “原來這幾句話這麽有名啊!”宋曉君感歎道。
    “是啊!說實話,我也對王陽明十分地崇拜,雖然我對心學也不是很懂。”範文慧笑著說,“我對心學的理解比較淺顯,我覺得心學歸根到底還是遵從老子的‘道法自然’的思想,所謂心即是自然,自然即是心,一切從心始,萬物從心生,跟著心走,然後按照自然法則去實施,格物致知,知行合一,方能大成。”
    說到這裏,宋曉君不由得輕輕地拍起掌來,用十分欽佩的眼神看著範文慧說:“哇塞,說得好有道理啊!”
    範文慧笑著說道:“你就別取笑我了!”
    “我沒有取笑你,我說的是真心話!”宋曉君說,“其實,我也蠻讚同老子的‘道法自然’,覺得萬事萬物自然就好,隻是我表達不出來。”宋曉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說。
    範文慧接說:“回到這心學四訣,按字麵上的意思,‘無善無惡心之體’就是說就心的本體而言,並沒有善惡之分,心就是自然,是宇宙萬物,所以自然萬物也沒有善惡之分,這就是世界的本源;‘有善有惡意之動’就是說一個人隻要動了善惡的意念,那麽這個世界就產生了善和惡了,所以善惡隨意念而生。前麵兩句說的分別是源前和源後,這麽說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範文慧問宋曉君。
    宋曉君點點頭說:“可以聽懂的!你說的源就好比是宇宙的奇點,源前就是宇宙大爆炸之前的狀態,源後就是宇宙大爆炸後,是這個意思吧?”
    “哈哈,你用宇宙爆炸的理論來解釋這個很形象。”範文慧笑著說,“但這個源並不是特指宇宙的奇點,而是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隻要你動了善惡的意念,那麽動意念的那一刻就可以稱之為源。”
    “噢——”宋曉君點點頭。
    “後兩句——‘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就是說我們既然已經身在源後的世界,有善惡之分,那麽我們就必須堅持良知,明辨是非善惡,光明辨善惡還不夠,我們還要付出實際行動,去做善的事情,而摒棄惡的事情,這便是格物致良知,明白了道理還必須去踐行它,做到知行合一。”範文慧接著說。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哇!我今天算是對你刮目相看了,我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宋曉君一邊說,一邊學武俠劇裏的人物給範文慧敬了個禮。
    範文慧有些不好意思,也學宋曉君回禮,說:“過獎過獎!”說完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說真的,我沒想到你對哲學還有這麽深入的了解,看來我以後要多向你請教了。”宋曉君說。
    “沒有沒有,隻是平時看過一些書,喜歡琢磨這些東西而已。”
    “認識你兩三年了,沒看出來你也對哲學感興趣啊!”
    “那說明你對我還不夠了解!”範文慧笑著說道。
    “那以後我們可以多多交流。”宋曉君說,“哦,對了!還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
    “嗯?你說。”
    “如果我告訴你這幾句話裏藏有秘密,你有辦法把它找出來嗎?”宋曉君說道。
    “秘密,什麽秘密?”
    “比如暗語,密碼之類的……”
    範文慧又看了看紙條,然後把紙條湊到宋曉君麵前,笑著說:“你看,你自己把這幾句話寫得這麽整齊,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藏頭詩了。”
    “誒!別說,還真是。”宋曉君驚奇地說,然後一字一字地念道:“‘無—有—知—為,善—善—善—善,無—有—知—去,惡—惡—惡—惡’這樣念的話似乎也能成為一種箴言呢!”
    “是吧!”範文慧笑著說。
    “哈哈,如果我以後給女孩子寫情書,我就這樣寫”
    “這樣的方法已經算是比較老套的啦!”範文慧笑著說,“然後可能就是從字麵意思上去找了,關鍵看是找什麽樣的秘密了。”
    “嗯,我回去再好好的研究一下。”宋曉君說。
    晚上回到家,宋曉君把下午請教範文慧的事情跟宋明憲說了,宋明憲也覺得這是一個思考的方向。吃完晚飯,宋明憲和宋曉君各自在房間裏,繼續研究著芯片第一重加密的字符串,和“心學四訣”。
    宋曉君把第一重加密的字符串的字母寫在紙上,不斷地添加和刪減字母,前後顛倒,反複組合,變換大小寫……得到了諸如“dearlsorryly”“dearlingsorryly”“dearlingsorryly”“dearlisorrylily”“dearlsorryily”“dearslorryly”等的多種可能。然後,他又把一些無意義的排除了,隻剩下“dearlingsorryly”“dearlisorrylily”“dearlsorryily”。但是,不管宋曉君怎麽排列組合,這一串字符串始終像是一句道歉的話,而其中的l也似乎代表一個姓或者名的首字母,而宋曉君的奶奶林玉霞名字的首字母剛好是“l”,所以他猜測這串字符如果是真的是一句話的話,那麽很可能是他爺爺宋博文,在1998年寫給寫給他奶奶林玉霞的,但宋曉君現在也無從驗證。好在芯片的第一重加密已經破解了,再研究這一串字符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於是,宋曉君將他猜測的剩下的三個字符串工整地寫在本子上,然後又去研究“心學四訣”了。
    宋曉君先是根據下午範文慧的解釋對這“心學四訣”又反複琢磨了一番。雖然“心學四訣”的意思宋曉君有了基本的了解,但他始終覺得裏麵的秘密並不在那幾句話的意思裏。於是,宋曉君又根據範文慧藏頭詩的提醒,在紙上描描畫畫。
    他先按藏頭詩將四句話每一行的字提出來,就組成了“無有知為,善善善善,無有知去,惡惡惡惡,心意是是,之之良格,體動知物”七句話,但是宋曉君怎麽看也覺得隻有前四句比較通順,而且具有一定的含義,而後三句似乎並沒有什麽規則可言。想來想去,宋曉君始終想不出這幾句裏麵有什麽玄妙的地方,於是他又試著將這七句話中每個字的拚音首字母寫成一排:wyzw,ssss,wyzq,eeee,xyss,zzlg,tdzw,然後又將“心學四訣”四句話中每個字的拚音首字母寫成一排:wswexzt,ysyeyzd,zszeslz,wsqesgw。宋曉君盯著這些字母看了半天,想得頭都快要爆炸了。過了淩晨,宋曉君突然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無奈之下,他隻好上床睡覺了,他一躺到床上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宋曉君便問宋明憲昨天晚上有沒有想到什麽,有沒有什麽新的發現,果然宋明憲也和宋曉君一樣想了一晚上密碼的事情,不過他也沒有什麽頭緒。
    “爸,我覺得爺爺留下來的那幾句話肯定有別的用意!”宋曉君說道。
    “是啊,如果它真的是你爺爺留下來的話,那肯定是你爺爺有什麽話想對我們說,又或者是破解芯片的關鍵所在。”宋明憲也說道。
    “那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丁局長吧,興許他們能發現什麽秘密。”
    “我也是這麽打算的!”宋明憲說,“等下我就給小陳打點電話,將這件事情告訴丁局長。”
    宋曉君點點頭然後去吃早餐了,吃了早餐便去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