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突圍與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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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鎮中激戰正酣。
    兩位禦器使和獅王狼王的纏鬥暫時難以分出高下,勝負的關鍵在於林家其餘的護衛們能否對抗狼群與獅群的夾擊。
    幸運的是,林妙音手中的魂器很擅長應對這樣的局麵。
    輕攏慢撚抹複挑,嫋嫋琴音幻化成藍色絲帶將撲上前的凶獸緊緊纏繞,它掙紮間被利刃砍倒。
    少女琴音一轉,輕柔的搖籃曲讓猛獸們腳步趔趄,昏昏欲睡,被劇痛驚醒後才發現自己的要害已被利刃洞穿。
    “加油各位,堅持下去我們一定能贏!”
    滿分十分的話,林妙音能給自己目前的表現打上九分。
    身前的一位護衛倉促間被雄獅撞倒在地,大口吐血。
    林妙音見狀連忙接上治愈樂章,翠綠的光點融入體內,他慘白的臉色變得紅潤。
    那護衛對發誓用性命保護的少女憨厚一笑,忽得又勃然變色,直直盯著林妙音身後。
    “大小姐小心!”
    “?”
    少女下意識的回頭,道旁殘破的房簷上,渾身白毛的猿猴人立而起,雙掌間長滿尖刺的冰球早已成形。
    少女大危機!遭逢大變的林妙音渾身僵硬地愣在原地。
    不過不用擔心,身為主角的遊零不會讓那魔獸囂張,一出老套的英雄救美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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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上有鷹身怪獸時,從手牌中發動陷阱卡[鷹身的羽毛吹雪],本回合中對方怪獸發動的效果無效!”
    冰球中穩定的元素變得紊亂,在白猿生動的錯愕表情中爆開。
    爆炸產生的衝擊和驟然遭受的反噬讓那魔獸一頭栽倒在地。
    赤紅翼龍背上,黑衣白發的青年一躍而下,半空中刀勢已成。
    白猿魔獸掙紮地想要起身,卻被再次砍倒重創,鮮血四濺。
    “小猴子好厚的皮!”
    魔獸就是魔獸,閻魔刀也不能輕易將之一刀兩斷,那斬下的怪異手感讓遊零眼角微挑。
    猿猴魔獸從肩膀到小腹被劈開,傷口中細小的魔火隱約翻騰。
    勉強調度冰元素將傷口凍住,止住狂湧的鮮血,怒吼聲中白猿眼中血絲翻湧,氣息漸漸狂暴。
    刀尖斜指地麵,遊零另一隻手勾起。
    “你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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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鷹身女郎的寵物龍·聖烈炎]直直撞向陰影中交纏的一人一獸。
    灰影倒飛而出,林小刀罵罵咧咧地站穩身體,卻見那狼王被摁在爪下。
    赤紅翼龍吐出烈焰風暴,動彈不得無奈臉接的狼王,皮毛被烤得焦黑。
    愈戰愈勇的獅王一爪將林大柱拍飛,忽覺背上一疼,回身撲了個空。
    一記偷襲命中的婊婊倒飛退遠,被激怒的獅王正欲追擊,壯漢擲出的巨錘砸在獅頭,它眼冒金星地倒地。
    被那笨比魔獸逗笑的婊婊,落在剛回過神的林妙音身邊,一邊手搓風刃一邊問候道:
    【你好呀小可愛,我叫婊婊,你叫什麽呀?】
    “額——”大小姐微微躬身,“龍城林家林妙音,感謝閣下仗義相救。”
    【不用客氣,琴女小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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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就開始摸魚了?之前不是還很擔心我麽???”
    眼見婊婊和那彈琴少女聊的開心,遊零無奈直翻白眼。
    閻魔刀架開砸來的猿臂,順勢向前突刺,在那白猿腰側留下深深的傷口。
    遊零衝到魔獸麵前連續斬擊,身旁數把幻影劍環繞。
    那魔獸跌跌撞撞躲開飛劍的突襲,自以為抓到了勝機。
    身上的白霜勉強凝成鎧甲,舍身向遊零發起衝鋒。
    而遊零嘴角帶著計謀得逞的笑意,輕打響指。
    刺空的幻影劍以數倍於之前的速度倒飛而回,洞穿白猿的四肢和心髒。
    疾奔的魔獸身體漸漸無力,踉踉蹌蹌地跪倒。
    閃爍在其身後的遊零,手中閻魔刀無情斬下首級。
    如此輕取魔獸的性命,雖然是偷襲在先,但遊零這段時間苦修的不斐成效也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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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麽人?”
    收好手中狼王的魔核,林小刀手中仍在滴血的魂器匕首擺開架勢,警惕著盯著打完收工的遊零。
    “來救人的熱心人,顯而易見。”
    遊零攤攤手。
    半空中的翼龍興奮怒吼,雙翅拍擊將一隻隻鷹隼拍成肉餅。
    身披盔甲的鷹身少女自來熟地問這問那,林家小姐表情尷尬,彈奏的琴音都不再悠揚。
    見識過諸多禦器使的奇異能力,林小刀對遊零召喚出的卡牌也是見怪不怪。
    他幫助林大柱盡快解決了那難纏的獅王,兩位禦器使一左一右保護著林妙音,看著自家小姐與遊零和婊婊的交涉。
    “暮色鎮的慘狀顯而易見,我希望林妙音小姐能幫忙解救鎮民。”
    “不行!我們得優先保護小姐的安全。”善良的少女正要答應,卻被林小刀打斷。
    “能救多少就救多少,況且——”遊零淡淡地瞥了一眼林家的忠仆,“人多力量大,你們這些護衛就算再精銳,也怕是要全部淹沒在那無邊的獸潮中。”
    “你小子!”林大柱麵色不善的上前。
    “他說的對。”林妙音理智的分析道。
    “擊退這兩群野獸就險象環生,還有強大的魔獸不知躲在何處。想要突圍出去,我們這區區五十來人確實做不到。”
    剛結束苦戰的護衛們,臉上的疲憊與緊張溢於言表。
    兩位林家的禦器使對視一眼,緩緩點頭。
    “先去那邊!”
    短暫休整後,林大柱指了一個方向。
    “往來的商隊和狩獵隊都在那邊的旅店休息,其中不乏一些好手。”
    少女的驚呼聲中,壞笑的婊婊抱著林妙音飛到[鷹身女妖的寵物龍·聖烈炎]背上,這裏可以避開大多數野獸的攻擊。
    優雅琴聲加持下,一行人一邊救人一邊努力突圍。
    一路上隊伍逐漸壯大,不斷有勇於反抗的鎮民加入其中,趕來救人的趙家屯禦器使小隊各自帶著救出的平民前來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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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多位禦器使,率領著二百餘青壯,保護著七八百老弱婦孺,從暮色鎮倒塌的城牆中突圍而出。
    絕境求生的眾人巧妙地避開大多數魔獸的注意,在林妙音奇妙的治愈能力下,幸運的無一人掉隊。
    “那邊有我們趙家屯的人接應。”
    趁著城中的野獸們陷入狂亂,趙信帶著大家與獵戶們匯合。
    劫後餘生的暮色鎮鎮民,逃離那噩夢之地後,內心的悲哀與痛苦才爆發出來。
    絕望的哀嚎過後是麻木與痛苦,數名失去親人的婦女甚至哭暈過去,看得逃過一劫的趙家屯村民唏噓不已,紛紛上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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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了初臨異世界時的遊零不小幫助的老劉,一路上緊緊跟著趙家屯撤離的隊伍,財貨和手下的夥計都安然無恙。
    老劉安慰著幾位暮色鎮的商人朋友,他們家業都在鎮中,此次可謂是傾家蕩產,各個失魂落魄,麵色慘白。
    他拉著一旁無所事事的遊零。
    “小兄弟,你給老劉我透個底,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啊。”
    “趙村長他們也很為難,麵對獸潮禦器使們倒是足以全身而退,可是這裏還有千餘民眾。”
    “是啊遊零小兄弟。”老劉麵露愁色。
    “軍隊呢?出這麽大的事情,龍城的大軍怎麽不來保護我們,吃拿卡要的爛事倒是做了不少。”
    “畢竟承平已久啊。”遊零聳了聳肩。
    “趙村長的意思是,在那些畜牲再有什麽異動之前,趕緊離開暮色森林,去最近的軍事駐紮地萬獸關。”
    “不過林家小姐說她已經向萬獸關的守將求援了,應該就地防禦,等待援軍到來。”
    “那邊正吵著呢。”遊零指了指遠處愈演愈烈的吵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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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同意!”趙信氣得麵色漲紅。
    “如此規模的獸潮,那些畜牲所圖一定不小。不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難道要讓親朋好友們暴露在獸爪下嗎?”
    林妙音倒是麵色平靜,她製止了要教訓對林家小姐出言不遜的狂徒的林大柱,心平氣和地說:
    “正是因為不想再犧牲無辜的生命,我才不願意冒險。從此處距離暮色森林的邊界仍有十餘裏,在野獸的地盤上我們保護不及那麽多人。萬一平民們傷亡慘重,趙村長,你擔得起這責任麽?”
    “傷亡慘重?再不走,萬一那些魔獸帶著野獸包圍過來,我們一個都活不了!”趙信冷笑道。
    “你在說什麽?”林妙音露出看傻子一般的表情。
    “區區野獸而已,難道還能和人一樣令行禁止?選一個險地安置平民,我們這麽多禦器使分散開守住要道,再多野獸或是魔獸能耐我們何?”
    “愚蠢!人類軍隊你這麽安排沒錯,麵對魔獸你還敢分散開寶貴的禦器使,就不怕被那些畜生各個擊破?七十年前那場慘敗,可是血的教訓啊!”
    “你打過仗?龍城學院的軍事理論研究課,我可是拿了滿分!”林妙音毫不掩飾她的鄙夷。
    “我們趙家屯的先祖,是七十年前的老兵!”
    “打仗是大頭兵說了算還是將軍說了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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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擾一下,二位】
    騎著翼龍的鷹身少女從空中落下。
    【沒有時間來讓你們分個對錯,它們來了】
    “誰來了?”一旁看熱鬧的遊零問。
    【野獸】
    “有多少?”
    【滿山遍野,到處都是】
    “什麽?”
    眾人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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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山遍野的野獸是什麽概念?騎在翼龍背上的眾人第一次見到。
    空中的飛禽成群結隊,數十隻為一組,來回盤旋。
    地上的走獸摩肩接踵,從密林中湧出。
    見過水淹過後的螞蟻窩麽,密密麻麻,彼此重疊。正如眼前這絕望景象。
    “明明是暮色森林外圍,哪來這麽多野獸!”
    認識到自己的天真,少女臉色慘白,嘴角微顫。
    趙信緊攥著手中的長槍,目光決絕。
    “趙家屯的獵戶隨我斷後,你們快走!告訴那些可憐人,想活命就快跑!”
    “我不走,龍城林家丟不起這個人。”林妙音瞪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林小刀。
    “在我的琴聲輔助下,你們能發揮出一百二十分的戰力!”
    剛才還在爭執的二人對視了一眼後,將目光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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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人消失在身後的叢林中,遊零將目光移回。
    禦器使的驕傲讓眾人不願在野獸麵前狼狽而逃,四十餘名禦器使,無一人退縮。
    “方才粗略看去,混在野獸中的魔獸大概百來隻。即使不算普通的野獸,我們一人對付三隻魔獸也還是十分吃力。”
    “但我們是人類,比蠢笨的畜牲要強得多。注意默契配合,不強求殺傷,撐過兩個時辰,我們就撤!”
    “有什麽壓箱底的本事都使出來!殺退這些畜牲後,我請你們喝酒。”
    軍人後代的年輕村長深諳如何激發士氣,一番動員過後,禦器使們的勇氣更勝。
    【你喜歡當英雄麽?】
    婊婊的聲音似乎包含深意。
    “我不是什麽英雄,他們才是。我隻是一區區過客,但不得不說——”
    “與這些人並肩戰鬥,真是十分愉快,且榮幸。”
    獸潮近了,眾人喚出各自的魂器,擺出如臨大敵的架勢。
    林妙音捏碎手中的魔核,能量流光在手中古琴上流淌。
    琴聲實質化成不同顏色的光圈,將眾人籠罩。
    “這小姐姐加的buff比琴女強多了,可惜輸在太平了。”遊零胡思亂想著,閻魔刀和虛幻的卡牌浮現。
    “決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