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蟹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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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零嬌氣美人[穿書]!
    李秀珍家的院子很小,廚房卻有兩間廂房那麽大,灶台寬敞,前前後後共有三口大鍋,廚具一應俱全。
    灶台邊的大盆裏養著螃蟹,李秀珍拿著一個長毛刷子,將一隻大閘蟹抓在手裏刷洗幹淨蟹鉗和肚子,再用水衝洗一遍。
    那些大閘蟹十分鮮活,一直是張牙舞爪地吐著泡泡,在李秀珍的手裏卻毫無反抗之力。
    鍋裏熱騰騰地蒸著一鍋大閘蟹,當李秀珍把手裏的這些大閘蟹清洗幹淨,那一鍋大閘蟹已經可以出鍋了。
    李秀珍蒸大閘蟹的方法與程遙遙不同,她往水裏加了些粗鹽,用一碟子薑醋放在鍋中與大閘蟹同真,蒸完的大閘蟹不腥不膻,自帶一股鹹味。
    將熱騰騰大閘蟹攤放在一個大竹蔑上晾著,李秀珍拿出了拆蟹的工具——一把剪子,一根筷子,還有一根細細的擀麵杖。
    見程遙遙和孟姐進來,李秀珍打了個招呼,手上動作絲毫不緩。她拿起剪刀哢嚓哢嚓將大閘蟹的蟹腿全部剪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炫技一般的拆蟹過程。
    剪刀撬開螃蟹殼,露出裏頭滿滿的黃。掰掉蟹腮,那筷子是特製的,一頭尖一頭扁,用筷子尖頭將蟹心精準地挑出來扔在一邊,扁頭迅速刮下蟹黃。
    又用剪刀摁住蟹肉,用筷子尖頭迅速將隱藏在蟹殼裏的蟹肉挑出,蟹殼內一層黑色的黏膜幹幹淨淨丟在桌上,沒有半點浪費。
    拆完蟹黃和蟹肉,李秀珍抓起擀麵杖將蟹腿一碾,再用筷子一捅,冷掉的蟹腿肉很輕易就從蟹殼裏分離出來。
    一堆蟹黃,一堆蟹肉,一堆蟹腿肉,幹幹淨淨地堆放在盤子裏。做完這一切的李秀珍的手上也是幹幹淨淨,她將盤子往程遙遙麵前一推。
    她的意思一目了然我合格了嗎?
    程遙遙歎為觀止。她以為自己就算會吃蟹的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果然術業有專攻。
    程遙遙真情實感地讚歎道“你這一手沒有十年功夫練不出來。”
    李秀珍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低聲說了一句“我8歲就幫阿爹鋪子拆蟹粉了。”
    這其中又有多少故事,程遙遙不好細問。
    孟姐自得道“你別聽她說的謙虛,解放前她在蘇州最有名的館子裏專門幫人拆蟹粉來著,服務的都是些達官貴人,很有些名氣。”
    李秀珍笑笑“過去的事還說它做什麽。這位小姐,蟹肉要趁熱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我還有兩個姐妹。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找她們來幫忙。”
    找其他人?程遙遙沉吟了一下,李秀珍立刻道“我們三個按件算工錢,不會讓您多破費的。”
    程遙遙笑道“倒不是這個問題,隻是”
    李秀珍明白過來“如今她們日子都難過的很,有這個掙錢的機會,一絲口風也不會露的。要是透出去半點口風,我自己也要擔幹係,您盡管放心。”
    程遙遙琢磨了一下,做禿黃油的地點在李秀珍家裏,就算東窗事發,第一個倒黴的也是李秀珍自己,她頂多損失一點螃蟹罷了。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拆蟹粉的價格是一斤三分錢,租借廚房的費用則是一個月五塊。別看拆蟹粉的單價便宜,程遙遙要做禿黃油,起碼能用百斤的螃蟹,她們隻需要出個手工,算起來收入也相當可觀。
    程遙遙一答應,李秀珍馬上就上後門喊了一聲,兩個同樣幹淨利索,約莫40來歲,臉上有些風霜的女人走了進來,齊齊地向程遙遙請安問好。
    這兩人是李秀珍多年的姐妹,她們的做派相當老派,程遙遙下意識就道“起來吧。”
    這話一出口,程遙遙就被自己窘到了。這是她這些天演少奶奶養成的條件反射,她趕緊笑的“別這麽客氣,現在是新社會了。”
    好在那兩個女人並沒有表示什麽異樣,相當自然地洗了手,係上圍裙,就坐到桌前開始拆蟹粉。
    這兩個女人的速度不比李秀珍慢,還有閑心揶揄李秀珍拆蟹心不夠幹淨,黏了些黃。
    程遙遙撿了一隻格外肥美的公蟹慢慢剝著吃,李秀珍立刻倒了一碟子自家釀的桃子醋給她。不愧是當年館子裏幹活的,十分有眼色。
    那桃子醋自帶一股果香,沒有絲毫雜味,將蟹肉襯托得越發香甜。
    程遙遙一隻公蟹吃完,李秀珍三人也已經剝完了螃蟹。程遙遙用菊花葉熬的水洗了手,挽起袖子準備熬禿黃油。
    李秀珍還問“小姐,別弄髒了你的衣服,還是我來吧。”
    程遙遙笑道“不必。我親自動手。”這次的禿黃油是幫孟姐做的,程遙遙當然要親自下廚表示誠意。
    李秀珍早已準備好了一罐子雪白的豬油。
    程遙遙熱鍋下油,等豬油熬化了以後,再加入蟹黃,小火慢慢翻炒,等蟹黃全部倒入豬油中時,才逐漸加入蟹膏和蟹肉,再加入黃酒、胡椒粉和一勺小桃子醋。
    程遙遙忙完這些,雪白的額頭上香汗點點,她抬頭道“就這麽熬上5分鍾,收幹就行。”
    李秀珍三人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肅然起敬。
    李秀珍由衷地讚歎道“小姐您年紀輕輕,居然有這麽一手好廚藝。”
    她們姐妹三人在飯館幹了這麽多年,也見過不少美味佳肴和頂級的大廚。隻看程遙遙顛勺的動作,便知道這是位行家“不知您師從哪位名廚?”
    程遙遙想裝得謙虛一些,笑意卻忍不住綻開,自豪道“我跟著我外公學的。”
    程遙遙這一笑明豔不可方物,耀花了幾人的眼。李秀珍也就沒再追問下去。畢竟這個年頭,大隱隱於市的高人太多了。看程遙遙出身家境肯定不錯,也許她外公也是位隱居的大廚呢。
    幾十斤螃蟹做出三斤半禿黃油。李秀珍稱今天是讓程遙遙見識見識他們的手藝,不肯收錢,把孟姐樂得合不攏嘴,這就能省下1塊5的手工錢呢!
    孟姐也沒占人家便宜,把禿黃油裝進自己帶來的罐子後,剩下的半碗禿黃油就送給了她們。
    做完這一切,時間也將近傍晚,兩人急急忙忙趕回劇組。劇組的門禁相當森嚴,特別是對未婚女演員。
    兩人趕在天黑之前衝到了劇組大門口。程遙遙撲到門房窗口上嚷嚷“大爺,開門簽到!”
    門房大爺拉開窗戶,虎著臉道“你天天這麽踩著點回來,我可得通報上去!”
    “真的啊?”程遙遙抬起手,亮出一小瓶晃蕩的鹽鋦蟹腿肉。這是她用剩下的蟹腿肉做的,門房大爺沒事愛喝兩盅,這個下酒最好。
    門房大爺一瞧,嘿嘿笑起來“還是遙遙惦記著我。快進來,本子上簽個字。”
    門房大爺把鐵門打開了,程遙遙和孟姐趕緊溜進去,接過筆在簽到簿上簽名。
    程遙遙端端正正寫下自己的名字,卻看見劉悅的名字後被打了三個醒目的大紅叉。
    程遙遙懶得管這閑事,孟姐卻八卦地叫起來“劉悅又違反門禁,這都第3次了!”
    門房大爺搖頭道“我提醒她好幾回了,前兒晚上還一身酒氣,跟幾個流氓似的人物勾勾搭搭地回來。我看這姑娘要毀了。”
    孟姐跟門房大爺嘀咕了一番,都鄙夷地搖了搖頭。
    他們在劇組裏見多了這樣的事,有些年輕姑娘仗著自己長得漂亮,經不住誘惑,想走捷徑。總是跟一些有家室或者紈絝子弟混在一起。可你也不想想,你這麽自甘墮落,人家能瞧得起你?
    正因如此,他們才對程遙遙格外高看一眼。尤其是孟姐,她幹了這麽多年化妝師,從未見過像程遙遙這樣的美貌。隻要她稍稍一點頭,有多少人前赴後繼撲到她的石榴裙下?可程遙遙卻對自己在鄉下的對象一往情深,也從來不出去胡混。這年頭,到哪裏去找這樣好的姑娘?
    程遙遙渾然不覺自己在其他人心目中的形象居然已經這麽高大。她催孟姐道“別管她的事兒了,孟姐,咱們洗澡去。”
    孟姐道“行。”
    劇組洗澡得用公共澡堂,程遙遙膽子小不敢一個人去,可她又天天要洗澡的,因此總纏著孟姐,弄得孟姐這一陣的個人衛生也搞得格外勤快。
    兩人有說有笑地向澡堂走去,路上碰到了編劇“遙遙,下午有你的電話。”
    程遙遙激動道“誰給我打的?”
    編劇道“是個小姑娘。”
    “哦”程遙遙一下子泄了氣,眼神黯淡。都三天了,謝昭還沒給她打電話!不對,難道是小緋打來的電話?小緋怎麽會給自己打電話?難道是謝昭叫他打的?
    程遙遙隱隱期待道“我妹妹說什麽了嗎?”
    編劇道“她聽說你不在,就掛了電話,沒說啥。”
    孟姐道“要是真有什麽事,肯定會再打來的。既然說沒啥,也許就是想找你聊聊天,說說話。”
    “也對。“程遙遙沒多想,跟孟姐一塊洗澡去了。洗完澡,孟姐來到程遙遙房裏,跟她一起嘀咕起禿黃油的定價來。
    程遙遙想要出門就必須跟孟姐在一起,那麽她想做生意也瞞不了孟姐。程遙遙也沒有想過要瞞她。
    孟姐道“我早猜出來了。你手藝這麽好,這倒是一門賺錢的好生意。”
    孟姐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又跟著榮導這個大導演,眼光比普通人要開闊一些。現在上海北京這些地方早就有人偷偷摸摸地做起了生意,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一個月拿那點死工資,夠幹什麽的?
    程遙遙笑道“孟姐,我想過了,一瓶禿黃油我讓你抽一成。”
    “什麽!”孟姐嚇了一大跳,有些受寵若驚,“遙遙,這事兒我肯定幫你保密,你放心。”
    程遙遙的手藝這麽好,這門生意穩賺不賠,程遙遙卻願意分給自己一杯羹?
    程遙遙笑盈盈晃著腦袋“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我呢,最怕就是跟人打交道的事了,孟姐你人脈廣又精明,跟我一塊兒是強強聯手!”
    這一頂高帽子帶下來,孟姐忍不住喜笑顏開。她端詳了一下程遙遙“你別跟我裝憨,我看你是個再機靈不過的。隻可惜你這張臉長得實在太好了,出去容易惹麻煩。既然你這麽看得起我,那我就厚著臉皮答應下來了。”
    孟姐成了合夥人,頓時認真許多。她仔細跟程遙遙研究了一番,決定將價格定在一斤禿黃油16塊的價格上。
    程遙遙道“會不會太貴了?”
    孟姐笑道“嗨,吃得起這個的人,不差這點兒錢!何況這麽好的禿黃油,他們有錢還沒地兒買去呢。京城的那些子弟,在大飯店吃一頓幾百塊也是有的,還差這點兒錢?”
    這是個相當極端的年代,有些家庭一個月的菜錢也不超過一塊錢,有些人卻可以一頓飯吃掉幾百塊。
    程遙遙點點頭。這個價格乍聽起來貴,可三十斤大閘蟹才做出三斤半禿黃油而已,再加上豬油和人工費,絕對值得這個價。程遙遙又道“咱們可以出二兩的試吃裝,嫌貴的也可以買一點回去嚐嚐。”
    孟姐驚豔萬分,直誇程遙遙是個商業天才。程遙遙幹笑,這個主意可不是她想出來的,後世的商家都會這一手。各家品牌都會推出i版的試用裝,咖啡廳和甜品店也會送小塊的甜點給顧客試吃。
    孟姐拿了紙筆,把兩人想到的點子都寫下來,弄到後半夜還意猶未盡。程遙遙直打嗬欠,求饒道“咱們明天再慢慢商量吧。”
    孟姐這才答應去睡覺。程遙遙開門把孟姐送走,回來正要關門時,卻跟隔壁的劉悅碰個正著。
    劉悅穿著一件跟程遙遙很像的羊絨大衣,臉上帶著妝,這種打扮並不襯她的氣質,反而有些風塵味。她正躡手躡腳地就著走廊的燈開門,沒想到程遙遙會忽然出現。
    劉悅瞪大了眼睛半天沒說話,顯然被嚇到了。
    程遙遙不知道該說什麽,進屋要關門,劉悅伸手撐住了門縫。程遙遙皺眉道“幹嘛?”
    程遙遙披散著發絲,雪白羊絨毛衣裹在身上,不施粉黛的臉仍舊明豔無雙,透著一股令人自慚形穢的傲慢和嬌縱。
    劉悅被刺痛了,她暗暗咬牙,不情願地低聲道“你……別跟別人說。”
    “說什麽?”程遙遙歪頭,烏黑發絲瀑布般披散下來,“我很困,什麽也沒看見。”
    劉悅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程遙遙。這件事要是換成她,早就把所有人都嚷嚷起來了。程遙遙居然這麽輕易就放過她?劉悅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你……我以前那樣對你……”
    “別說惡心的話了!”程遙遙受不了地搓搓胳膊,“你怕人說,就別幹這種事,被人撞到你就完了。”
    劉悅嘲諷地勾起唇角,程遙遙果然還是讓人討厭“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命好,不用爭取機會就能送上門?”
    程遙遙也翻了個白眼,把門關上了。
    劉悅也拖著疲憊的步子進了屋,連澡都沒洗倒頭就睡,她明早還得拍戲呢。
    忙活著禿黃油的事,程遙遙和孟姐還抽空去阿福的漁船上做客了。
    中午時分,碼頭不遠處並排著幾十艘漁船。船夫船娘們都挽著袖子和褲腿,露出凍得通紅的手腳。他們的臉常年被江風刮著,格外粗糙,笑起來牙齒雪白。
    一條條簡陋的漁船上五髒俱全,船頭放著個小爐子,隨時隨地都可以生火做飯。
    這會兒正是飯點,江麵上彌漫著一股辣椒悶炸魚的香氣。漁民們在江上討生活,濕氣重,很容易得風濕關節痛,辣椒和燒酒是必不可少的。
    阿福大老遠就衝向程遙遙,拉著她的手興高采烈地往漁船上跑。他長這麽大,還從沒招待過客人呢!
    程遙遙笑吟吟道“你爺爺呢?”
    阿福道“爺爺去買醬油了!”
    程遙遙和孟姐上了船。這對祖孫倆生活拮據,船艙裏除了一床鋪蓋,什麽也沒有,調味品隻有一點鹽巴和一串幹辣椒。
    阿福小小年紀,生爐子卻十分利索。他用小鍋撈了一盆水架在爐子上,很快就點著火。他又從筐子裏撈出幾隻螃蟹和蝦洗了洗,等水咕嘟咕嘟沸騰起來了,就把還蹦噠的蝦蟹丟進去,蓋上鍋蓋燜。爐子裏很快就飄散出一股誘人的味道。
    沒一會兒,老船夫老袁頭回來了。他提著一大包饅頭,一瓶子燒酒,還樂嗬嗬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紙包,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像是得了什麽寶貝。
    老船夫病了那一場,身體反而比從前好了許多,風濕咳嗽的老毛病都減輕不少。現在為程遙遙大閘蟹,手頭也寬裕了些,能好好招待這位大貴人,老船夫心裏十分快慰。
    等他打開紙包,程遙遙探頭一看,紙包是一些黑乎乎的塊狀東西。程遙遙好奇道“這是什麽?”
    孟姐輕輕推了他一把,笑道“這是醬油膏!怪不得你不認得。”
    老袁頭把醬油膏砸碎,挑出一小塊用開水融化了,調配出一小碗醬油似的東西。他問阿福“煮了什麽?”
    阿福得意地挺起小胸脯“煮了蝦和螃蟹!”
    老袁頭打開鍋蓋一看,衝孫子虎了臉。他挽起袖子,從筐子裏抓出幾隻個頭很大的蟹來。
    阿福委屈地垮了小臉。他知道爺爺這是責怪自己招待客人不夠豐盛的意思。可那螃蟹是要賣錢給爺爺治病的呀!阿福不敢說話,可小孩子的心思全寫在臉上,哪裏瞞得了人。
    程遙遙趕緊道“不用不用,這些大螃蟹是要留著賣錢的。”
    老漁夫不會說什麽感謝的話,他的表達十分質樸,就是固執地要用最好的東西來招待程遙遙。還是孟姐勸住了“我們正要買這種大螃蟹呢,留著留著!咱們自己人吃講究這麽多幹什麽?”
    老袁頭這才罷了。他放下螃蟹,又進船艙裏挖出兩勺蝦醬來。醬蟹是很肥的母蟹,而那醬黑乎乎的,上頭飄著一層油。
    程遙遙顯擺道“這個我認識,這是蝦醬對不對?”
    漁民們撈到的一些小魚蝦賣不出去,自己一時間又吃不完,就丟進壇子裏,撒上鹽巴醃起來,久而久之就釀製出了蝦醬。蝦醬的氣味特殊,吃不慣的人聞著就想躲,喜歡的人卻覺得鹹香有味,可以用來佐粥送飯。
    不多時,螃蟹和蝦都熟了,一大盆擺在桌上,什麽調味料也不加,鮮得掉眉毛。就著一盆子白麵饅頭,一碟子蝦醬,大家都吃得酣暢淋漓。
    程遙遙從小跟著外公浸淫美食,對任何食物都十分能欣賞,對蝦醬大加稱讚“正宗,地道!”
    老船夫見程遙遙如此賞識自己的蝦醬,高興得紅光滿麵,恨不得跟程遙遙碰一杯。
    程遙遙和孟姐兩人吃出了高高的一堆螃蟹殼,滿足地歎口氣“太好吃了。陽澄湖的大閘蟹就是好。”
    老船夫品著燒酒,對程遙遙提起來“我跟老翁他們說好了,殘蟹一斤四毛,小螃蟹一斤兩毛,這時節都是滿黃的,質量也好。”
    老船夫身體恢複後,為程遙遙著最好的大閘蟹。他的大閘蟹個個肥大滿黃,還主動向程遙遙提起可以買便宜的殘蟹——殘蟹是折了腿的大閘蟹,品質沒差,價格卻要低一毛錢。小螃蟹就是個頭不夠大的大閘蟹。
    程遙遙還沒說什麽,孟姐高興道“好,反正咱們隻要蟹黃,這樣又能壓低本錢了。”
    程遙遙笑著點點頭,拿出一個紙包遞給老船夫“這是這幾天的蟹錢。我幫你換了五十斤的糧票。”
    老船夫祖孫倆常年住在船上,沒有門路弄到糧票和糧食。程遙遙總為他們淘換些糧票糖票和工業品,這份姑娘家的善良和題體貼讓老船夫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推著孫子道“快謝謝阿姐!”
    阿福甜甜地抱了下程遙遙“謝謝阿姐!”
    程遙遙輕撫他的大腦袋,嚷嚷起來“你手好髒!”
    殘蟹和小螃蟹壓低了大閘蟹的成本,李秀珍則為程遙遙了另一個建議用素油代替豬油。這是當年蘇州飯館的做法,將蟹殼放進素油裏炸香後撈出,再炒禿黃油。
    程遙遙試驗了幾次,決定用豬油和素油11的比例來做禿黃油。這樣能確保禿黃油的口感醇厚卻不那麽厚膩,同時還壓低了成本。
    禿黃油的生意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程遙遙一邊做禿黃油,一邊還要拍戲。她是個嬌貴身子,沒幾天就累得哈欠連天。
    孟姐怪不解的,還主動勸她“是人重要還是錢重要?你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何必這麽拚命?”
    程遙遙打了個哈欠,眼睫毛上掛著滴淚水“你不懂。”
    孟姐喜滋滋計算著預定禿黃油的客人,道“已經預定了二十三瓶了,扣掉本錢咱們起碼能賺兩百塊!”
    ”啊?“程遙遙失望道“那什麽時候才能賺到一萬塊?”
    ”一萬?!“孟姐的筆飛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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