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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霜月忙完花店的事情，讓呂桂芳守店，自己則拿了個保溫飯盒，騎著小電驢往療養院的方向走了。
    療養院的護士已經認識林霜月，沒有再詢問她有沒有預約，見她來了直接熱情地幫她去按電梯。
    林霜月有些受寵若驚的說了聲“謝謝。”
    到病房裏，老夫人睜開渾濁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似乎人老了之後，就會陷入無盡的孤獨裏。
    林霜月出聲打破了她的孤獨。
    “媽。”
    老夫人這才緩慢的轉眼，在看見林霜月的那一刻，顯然有些意外。
    林霜月慢慢的把她扶起來，用枕頭幫她墊著後背，讓她坐得舒服一些。
    “我熬了點青菜瘦肉粥給您吃，我昨天特意問了醫生，醫生說可以吃我才做的。”
    老夫人動了動嘴巴，許久，才說出一個單音節：“好。”
    林霜月微笑著，打開飯盒，一陣清香撲入鼻尖，青菜和豬肉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既不素又不膩。
    林霜月用勺子喂給她吃，老夫人張開嘴巴，細嚼慢咽地吃了下去。
    還不等林霜月再喂，她自己主動的張開了嘴巴。
    林霜月開心地說：“我做的好吃吧，以前我媽在世的時候，經常誇我，別的能耐沒有，就廚房裏的這點事被我搞的明明白白了。”
    林霜月提起自己母親，心裏感觸良多，母親住院時，不要美娟陪床，也不要勝強和小燕照顧，唯獨隻要她一個人守在身邊，最愛吃她做的青菜瘦肉粥。
    母親過世前，還對她說：“月妹子啊，你的心忒善良了，你這輩子太苦了，娘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娘希望你能找個好歸宿，下半輩子舒舒服服的，不要讓娘死了也擔心。”
    林霜月鼻尖有點酸，她現在再婚了，母親若是在天有靈，也該安息了。
    老夫人吃東西吃得很慢，雖然她病得不成樣子，但是一舉一動間還帶著刻在骨子裏的優雅。
    吃粥時慢條斯理，嘴巴旁沾上一點水漬都要及時擦掉。
    等她吃完一碗粥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林霜月把飯盒收起來，伸手扶著她躺下。
    “不，躺。”
    老夫人說話的聲音像一隻小山羊一樣，輕輕的帶著點綿音。
    “媽，老陳跟我說了你要多休息。”
    老夫人還是不肯躺下，她固執地說：“不，躺。”
    林霜月這一下犯難了，“媽，我陪你聊聊天好嗎？”
    老夫人說話有點吃力，但她仍在用力地說：“好。”
    林霜月見她說話不便，貼心的說：“我說一句話，你想聽的就眨一下眼睛，不想聽的就眨兩下眼睛，好嗎？”
    老夫人盯著她的臉，眨了一下眼睛。
    林霜月和老夫人不熟，兩個人之間的話題也隻限於霍少雄了。
    沒有一個媽媽會拒絕聽自己兒子的事情，於是林霜月微笑道：“媽，你想聽聽我跟少雄怎麽結婚的嗎？”
    老夫人眨了一下眼睛。
    林霜月知道她想聽，於是把自己跟霍少雄認識的經過大致的講了一遍。
    老夫人聽得十分認真。
    又過了半小時，老夫人打了一個哈欠，林霜月扶著她躺下，見她睡著了，才起身離開。
    一打開門，才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站在門外的老陳和霍少雄。
    陳管家目露慈愛，“老夫人很久沒有這麽好的興致和胃口了，林小姐...”
    他瞥了一眼霍少雄，隨即改口道：“不，霍夫人，多虧有你。”
    林霜月不在意地笑了笑：“她是少雄的媽，也是我的媽，我做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倒是你，真是好心，這麽照顧我們一家。”
    陳管家苦笑地搖頭，卻沒再說什麽了。
    霍少雄牽著她的手，走出療養院，陳管家看著他們恩愛的背影，心裏也跟著高興，“董事長是真的走出上一段婚姻的陰霾了。”
    霍少雄的車停在車庫裏，林霜月忽然鬆開他的手，哎呀一聲，說：“我的小電驢還在外麵呢。”
    霍少雄失笑道：“沒關係，先坐我的車回去。”
    “不行，我明天還要騎車去上班呢。”林霜月拒絕了他，轉身往療養院門外走。
    霍少雄追上她，“明天我再送你去上班，別騎車了。”
    林霜月想了想，還是說不行。
    “那多麻煩。”
    林霜月見他跟了上來，停住腳步看著他，“你開車回去，我騎車回去，你別跟著來了。”
    霍少雄搖搖頭，像個小孩子一樣，耍無賴：“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林霜月有些吃驚地說：“難不成你還坐我的車回去？”
    霍少雄還真沒有坐過小電驢，他挑了挑眉，仿佛在說：“不可以？”
    林霜月把電動車頭盔遞給他，霍少雄接過頭盔，眯了眯眼，“這個，怎麽戴？”
    “連頭盔都不會戴？你別告訴我你沒騎過電動車。”林霜月一邊吐槽，一邊頂著腳尖把頭盔往他的腦袋上罩。
    戴好頭盔後，林霜月看著杵在馬路邊的霍少雄，蹙眉道：“你愣著幹嘛，上車啊。”
    霍少雄有些無措的摸了摸後腦勺，猶豫的坐在後座。
    他端坐在後座上，姿態高貴，仿佛自己坐的不是電動車，而是龍椅。
    尤其一雙深沉的眼睛，像巡視江山一樣往人群中掃去。
    可惜，帥不過三秒。
    等電動車拐彎後，他‘呃’了一聲，然後，一把摟住林霜月的後腰，臉上委屈的，像個被惡婆婆欺負的小媳婦。
    到家後，霍少雄驚魂未定的下車，一臉嚴肅。
    “小月，以後我送你去上班。”
    林霜月對他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突然抽的什麽瘋。
    “電動車太危險了。”
    霍少雄說得極為認真。
    林霜月哈哈一笑，“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膽小鬼。”
    她才不要送呢，自己騎車上下班，多自由，多方便。
    霍少雄卻不這樣認為，“是自由重要還是生命重要？”
    林霜月反駁他：“我騎車都已經騎了二十多年了，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霍少雄堅持己見，“不行，如果你想要自由，我給你買汽車，你自己開。”
    “我沒有駕照。”
    “那你去學。”
    “我不去學。”
    “你必須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