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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霜月的一番話著實讓林美娟詫異。
    她不禁用一種驚疑的目光在林霜月的臉上逡巡，她覺得自家姐姐好像哪裏變了，又好像哪裏都沒變。
    “姐，你，誒！”
    林美娟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大抵是低燒的緣故，林霜月的臉色有點蒼白，她揚唇笑了笑，虛弱道：“美娟，你以前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呃....”好吧，林美娟確實有時候覺得自己的大姐太傻了，傻過頭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己有錢自己拿著花多好，幹嘛給別人，給了別人也就算了，還得不到一句感恩的話。
    “姐，也不是說蠢，隻是覺得你太善良了，呃，現在有句話怎麽說的，扶弟魔....”
    她顧忌著林霜月的麵子不好將話講透。
    扶弟魔....
    林霜月又聽見了這個詞，這個詞把她所有的自認為的美好品質，全部否定、抹殺了。
    兄友弟恭，姊妹和睦，家和萬事興，她以前都是向著這個方向去努力，隻要一大家子的人過得好，她苦點累點都沒有關係。
    自嘲般地笑了笑，林霜月想問自己的妹妹，如果江耀有個姐姐，你會不會想讓姐姐多幫襯幫襯弟弟呢？
    思緒飄了一會，回過神，林霜月移眼看向林美娟。
    林美娟化著薄薄的妝，氣色很好，頭發卷了卷，身上穿著一件質地很好的羽絨服，羽絨服看起來很薄，但是很保暖，領子邊圍著一圈價值不菲的狐狸毛。
    她曾聽林美娟說過，林美娟的一件羽絨服最少也要兩千以上，兩千以下的她看不上。
    兩千塊錢啊，她的羽絨服三件都要不了兩千塊錢。
    林霜月收回眼，小時候大家都說她比林美娟長得更漂亮，皮膚比林美娟更白，五官更精致，而現在，林美娟比她洋氣多了，在林美娟的麵前，自己像個土包子。
    “美娟。”
    “嗯？”
    林霜月仰頭，認真地看著她，說：“我應該要向你學習。”
    以前，她覺得林美娟和江比淮有點自私，用林小楠的話來說，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現在想想，做人還真應該自私一點，為自己而活。
    林美娟離開後，林霜月騎著電瓶車來到飯店裏。
    冬天騎車格外的冷，冷風吹在臉上，把她的臉都凍紅了。
    停好車，正準備進店的時候，斜眼瞥見路邊巷子裏有個駕校，躊躇片刻，她轉身往小巷子裏走去。
    剛走到駕校門口，一個跟她差不多大年齡的女人起身迎接。
    “你好，是報名考駕照嗎？”
    林霜月猶豫地點了點頭，沒什麽自信地說：“可以讓我試著開一下嗎？我有點沒把握。”
    女人一聽，臉上掛著笑，“當然可以，姐，你放心了，現在很多四十多，五十歲的女人學開車，大家都開得好好的，開車看起來嚇唬人，開熟了，咱們女人就跟男人一樣。”
    林霜月有些吃驚：“現在很多四十多歲的女人學開車？”
    “當然了。”女人見她驚詫，拿手機翻出學員照片給她看，“這位大姐，四十八歲，考自動擋，一次就過了，這個，五十二歲了....”
    林霜月頻頻點頭，雖然爸爸車禍過世的事情給她造成了一定的陰影，但是她現在想克服這種陰影，重新活一回，好好的活一回。
    從駕校出來後，她手上拿著一本小冊子，是科目一和科目四的學題。
    午飯過後，飯店到了休息的時候，她一邊看著科目一的題目，一邊給林小楠打了個電話。
    “楠楠，你什麽時候休息，陪媽咪一起去買衣服。”
    林小楠表示自己現在就有空。
    林霜月把事情安排好了，站在店門口等著林小楠，剛等一會兒，一個男聲在不遠處喊著：“林霜月。”
    林霜月回頭，在看見來人的那一刻，她像個雪人一樣定在店門口。
    安建國緩緩走近，對她展露一個微笑，英俊儒雅的笑臉。
    他本來就長得帥氣，現在雖然上了年齡，但經過金錢的滋潤，他現在的氣質比起年輕的時候見得更好，更矜貴了。
    “你真的在這裏，卓越說你開了個飯店，我還不信，沒想到....”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你從前的廚藝就很好，現在，想必已經登峰造極了。”
    林霜月不想跟他說話，也不想見他，冷著臉，轉身欲走。
    “誒！”安建國拉住了她。
    冷冷的眼掃過他的手，林霜月嚴肅道：“鬆手！”
    安建國訕訕地將手鬆開，摸了摸鼻子，哂笑一聲，“現在當大老板了，果然不一樣了啊。”
    林霜月懶得理他，冷漠地說：“如果你找我是來說這些的，那你可以走了。”
    看見她冷若冰霜的樣子，安建國的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自己棄之敝履的女人，竟然被霍雲給看上了。
    安建國不由得好好打量著她，麵前的女人皮膚白皙，五官小巧，眉眼間細看已經有了幾道明顯的皺紋。
    臉上不施水粉，除了素淨，還是素淨，一看就不曾好好打扮過。
    身上穿著不帶毛領口的羽絨服，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廉價的味道。
    現在的林霜月比起年輕時，差得遠了，雖然底子還在，但氣質截然不同，也不知道霍雲怎麽就看上她了。
    “別。”安建國再次喊住她。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林霜月將信將疑地看向他，安建國抿了抿唇，輕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吧。”
    “愛說不說。”林霜月對他沒什麽好耐心。
    她疏離的態度也把安建國惹火了，“林霜月，我給你臉了是吧？”
    安建國從前就不甘屈於人下，後來有了羅鳳琴的幫助，成為富豪，心氣更是高了一大截。
    他直接拽住林霜月的手，往外麵走。
    林霜月拚命掙紮著，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拖了幾步，安建國深皺著眉頭，嚴厲道：“夠了，別嚷嚷了。”
    林霜月掙脫他的手，大罵道：“神經病！”
    “我神經病？”安建國冷笑一聲，嗤道：“林霜月，你才是蠢得死！稀裏糊塗結婚了，連你老公是什麽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