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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玩意一散，黑霧就沒了！看來之前就是這幫東西在搞鬼。”二叔從前麵走了過來。
    “損失怎麽樣？”我看了一眼前麵，似乎傷亡不小。
    “死了6個老外，4個都是被自己人亂槍打死的。”二叔歎了口氣。
    我心說果然這種黑暗的環境比那些蝙蝠本身更可怕。還好我們幾個沒有亂開槍。
    “卡文先生死了！”二叔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這貨剛剛死裏逃生遇見我們，卻沒想到短短幾個小時後就遭遇了不測。命運這東西有時候真讓人無語。
    我們後來看了看卡文先生的屍體，整個頭都被蝙蝠抓爛了，死相頗為淒慘。
    胖子想了想說道：“我看要不我們還是快撤，別等到那幫蝙蝠再卷土重來就麻煩了。”
    二叔也同意胖子的話，趕緊招呼大家往前走。這蝙蝠能製造黑霧，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麽別的能力。
    我正想問問老神棍知不知道這蝙蝠是什麽來頭，轉頭一看卻發現他根本沒有在聽我們說話，而是在專心致誌地收拾地上的那些骸骨。
    我心下覺得奇怪，拉住小黑，兩個人探過頭去看他在搞什麽。
    這一場大戰，牽連了幾十具路邊的屍體，這些屍體早就已經腐朽得猶如沙土，所以一經撞擊，形神俱滅，大部分都碎成了小骨片，地上一片狼藉。老神棍不知道為什麽，將剩下的沒有碎裂的骨頭一根一根地從地上拿起來，放到一邊。
    這些骨頭大多數也不完整，上麵坑坑窪窪的，有些都已經無法分辨是人體上的哪一塊。
    小黑看老神棍已經想得入神，心裏好奇，問他道：“道爺，您這又是在搗哪門子蒜啊？”
    老神棍怔了一下，轉過頭來，對我和小黑說道：“了不得，這一場混亂，倒是錯打錯著，給俺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我看他兩眼放光，興奮莫名，心裏更加奇怪，這些骨頭能有什麽秘密？
    老神棍讓我們蹲下來，拿起一根骨頭給我們，問：“你們兩位，瞅瞅，能不能瞅出點什麽來？”
    我和小黑對視一眼，不知道他在玩什麽花樣，小黑做了一個無奈的笑容，說道：“您這不寒磣我們嗎，我們兩個下鬥的次數加起來還沒您一個月的下鬥次數多，您還是直說吧，說完了我們趕緊趕路。”
    老神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貧道是太興奮了，忘了這一茬了，別介意，你們先讓我想想怎麽說，呃——你們看骨頭這個地方，仔細看看。”
    我接過骨頭，自己一看，隻見他指的那個地方，有一道很平滑的缺口，切口和骨頭是一個顏色，年代應該也比較久遠，但是老神棍給我看這個有什麽用意，我卻想不出來。
    老神棍看我一臉疑惑，說道：“看不出來也沒關係，我來和你們說，這根骨頭是人的鎖骨，就是這個位置。”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接著說，“這一道缺口，叫做陳舊性骨傷，是死前造成的，你看切口尖銳，一點骨頭愈合的情況都沒有，說明這道傷口的時間和這人死亡的時間是非常接近的。”
    小黑一聽，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當下很不耐煩，說道：“這種事情算什麽秘密，骨頭受傷了真可憐，不過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一會蝙蝠又回來了。”
    老神棍忙擺手道：“再給我三分鍾，馬上說完了！”
    我看他非常興奮，不說清楚肯定也不會罷休，小黑羅裏八嗦的反而耽誤時間，忙使了個眼色讓小黑別插嘴，轉頭對老神棍說道：“別理他，您快說。”
    他咽了口吐沫，說道：“剛才說到哪裏了，哦，這傷口的時間和這人死亡的時間是非常接近的，在下大概能斷定，這道傷口應該是這個人死亡的原因，之所以是在這個位置，大概是被人用刀從鎖骨上方切斷了頸動脈，下刀太快，所以劃到了骨頭上。”
    我一聽納悶，問道：“按你這麽說，這具骨頭的主人，是給人割喉殺死的！”
    老神棍很詭異地一笑，搖了搖頭：“不止這一具，這裏所有的屍體，都是這樣死的，你看，光這裏就有七根鎖骨，上麵都有這樣的切痕，而一般的古代祭祀人牲，都是讓犧牲跪在祭祀品前，然後祭師在他身後割喉嚨，但是這裏的人，卻是給人在麵前一刀斷喉，所以，我覺得，這些人大部分不是給活祭的，而是在戰鬥中戰死的。”
    老神棍說完這話，目光如炬地看著我，我給他看得直發毛，心說這人怎麽回事，戰死就戰死唄，用得著興奮成這個樣子嘛，忙問他道：“孫前輩，你說的大秘密，就是指這個？”
    老神棍故作神秘，說道：“不是不是，這隻是大秘密的引子而已，接下來我要說的，才是正題。”
    說著從屍體的碎片裏又掏出一片東西，對我說道：“大秘密，就藏在這個東西裏。”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片無法形容的東西，似乎是鬥笠，又像是盔甲的一部分，不過這東西既然不是骨頭，那必然是明器。我拿起來對著火把仔細一看，驚訝道：“是青銅的甲片？”
    老神棍點點頭：“不錯。”
    這時候，不知道是給神經兮兮的老神棍感染了，還是我本身的直覺，我隱約覺得老神棍說的事情可能真的有什麽驚天動地的成分在裏麵，一時間給搞得一身冷汗。
    老神棍接著說道：“這是西周之後才出來的盔甲樣式，你看這一片，沒有襯裏，是夏天的盔甲，這人死的時候是在夏天，還有，最奇怪的是這個東西。”他從那片盔甲的碎片裏小心地剝出一片東西，“你看，這一片東西雖然不起眼，但是卻是關鍵啊，小陳，你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我已經給搞個渾身冰涼，順著他的意思一看，馬上就明白了，那片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小片絲綢，大概是屍體腐爛的時候，被屍液粘到甲片上去了。
    這些都是漢人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比它還要早幾千年的古蜀國陵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