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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
    葉無邪平靜的搖頭。
    “人皇不會低頭，人皇……隻會為了他的子民折腰。”
    “人皇，怎麽可能，蘇夜才堪堪始元境，而且據我所知，蘇夜身上，並沒有任何與曆代人皇有關的東西，他，何以有資格稱作人皇？”
    周天和神色大變。
    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他絕對會不屑一顧。
    可說這話的人，是擁有人皇傳承的葉無邪。
    一個擁有人皇傳承的人，稱另一個沒有獲得人皇傳承的人作人皇。
    這……簡直就跟一個皇帝稱呼一個將軍為陛下一般，無比的荒誕。
    但周天和卻沒有從葉無邪的神色上看到任何一絲說笑的意味，他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很認真。
    “少爺，這蘇夜是不凡，但周長老說得也不無道理，蘇夜的身上，的確沒有任何與曆代人皇有關的傳承。”
    年老修士知道蘇夜有人皇之象。
    但自古以來，人皇之位的繼承者，無一不是擁有人皇傳承之人。
    單憑一個人皇之象，就篤定蘇夜是人皇，這，未免有些草率。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葉無邪合上書本，抬手一點，前方的虛空之上，天地元氣湧動，凝結成了兩個字。
    一個是“九”，一個是“極”。
    “我明白了。”
    周天和乃是周家傑出天才，而且是立下列王誓，發下大宏願，修為已突破至列王境四重的存在，悟性自然不差。
    葉無邪這麽一點，他很快就聯想到了其中關鍵。
    “九為極，乃是人皇的象征，蘇夜方才展露出的神識，將近十萬米，這顯然已經達到了一個極數，也就是說，蘇夜雖沒有人皇傳承，但他，卻擁有證道人皇的跡象！”
    葉無邪點頭。
    “尋常列王境強者，神識不過兩千米至五千米之間，天資卓著的妖孽，最高也就三萬餘米，可這蘇夜，才堪堪始元境，就擁有將近十萬米的神識，踏入了九的極數，這資質，著實可怖！”
    年老修士感慨。
    但不知為什麽，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蘇夜身上，他的心裏，居然沒覺得有絲毫突兀，好像本就該是這樣。
    “擁有人皇傳承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人皇的傳承，卻能走上證道人皇的路。”
    “蘇夜，隻有你，當得起我葉無邪的對手。”
    葉無邪微不可察的呢喃一句後，轉身離開了城牆。
    ……
    天穹之上。
    蘇夜持劍而立，身上的殺氣，並未消減一絲。
    他身後的北一區眾人，個個身軀挺直，神色堅定，凝聚的氣勢，濃厚強橫，竟隱隱有撕裂虛空的意味。
    “蘇夜，我已經很給你麵子了，不過看你的樣子，是不準備退，怎麽，你想和我過兩招？”
    秦相生的臉上爬上一絲玩味。
    “掌關者，蘇夜自認不是你的對手，加上北一區眾人也一樣，但今天，蘇夜，卻也不退。”
    道皇境強者，不隻立下列王誓，發下大宏願，更是登臨一道之皇位，乃是可以登基稱皇，立宗稱祖的存在。
    蘇夜先前一連斬殺四名道皇境強者分身，是依靠了絕殺劍符這一利器。
    單論實力的話，他，加上北一區眾人，也隻能對付兩名道皇境強者分身，分身尚如此……更別提，這是本體前來的秦相生。
    “哦，說說你的理由？”
    “整個山海關，都在掌關者的眼皮子底下，我的理由，掌關者自然清楚。”
    蘇夜不卑不亢的說道。
    “所以……就為了這些螻蟻，你就要滅殺他們，滅殺我人族鎮守山海關的中流砥柱？”
    秦相生眼神冷了下來，一旁的碧藍大刀，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緒一般，發出陣陣刀鳴。
    其上流轉的刀氣，刹那間威勢大增，虛空與其相撞，都被割開一道道裂縫。
    “螻蟻？”
    蘇夜遲疑一聲，兀然間身軀一挺，後方北一區眾人凝聚的氣勢，盡數加持在他身上，與他身上流轉的天地元氣共鳴，迸發出了令人膽寒的威勢。
    他長劍在手，衣袍獵獵，一頭長發無風自動，身上彌漫的恐怖氣勢，形成密集罡風，扭曲撕扯著虛空，竟是在和秦相生的氣勢分庭抗禮。
    道皇境強者氣勢之下，蘇夜麵色不改，生生往前踏出了一步。
    “在你眼中，他們是螻蟻，但在我眼中，他們是英雄，是為了守衛整個人族，流血奮戰的英雄！”
    “而你口中，人族鎮守山海關的中流砥柱，卻是在他們鎮守其間，壓榨剝奪他們的修煉資源，甚至以極端的手段，逼迫他們臣服為奴，此等行徑，與我人族人人得而誅之的異族何異！”
    “龍往嚴、魂五、徐無行、柳鶴立四人，身為人族強者，卻行異族之事，實乃人神共憤！”
    “這四人，我蘇夜必殺之，如若有違，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轟-哢！
    一連九道雷霆炸響，似在回應著蘇夜的錚錚誓言。
    “好氣魄，好風骨，這鎮北王，當真是寧直不屈！”
    “九雷齊鳴，這場麵，堪比尋常列王境立列王誓，鎮北王，當真天縱，不過這誓言一出，即是站在了掌關者的對立麵，半點餘地都不留！”
    “這掌關者乃是實打實的道皇境強者，不似先前的道皇境強者分身，蘇夜如此，恐有大難！”
    “但……鎮北王說的沒錯，我等來此，本就抱著守衛人族的決心，可是卻被自家人百般剝奪，欺辱，實在是令人心寒！”
    周遭修士低聲議論。
    秦相生身後的龍往嚴四人，原本一臉的沉重，但聽到蘇夜發誓必殺他們之際，他們卻是鬆了口氣。
    皇者之威不容挑釁，蘇夜此舉，無異於和秦相生徹底撕破臉麵。
    這個時候，為了維護自身威嚴，秦相生必會不遺餘力的保護他們。
    “好，很好，非常好！”
    秦相生手中的酒壺突地炸裂，化成一團飛灰。
    他死死的盯著蘇夜，自身氣勢如同大江奔騰一般，朝蘇夜狠壓而去，不過片刻間，蘇夜及北一區一行人，就被壓得生生倒退數千米。
    好些個實力低下的北一區修士，被這股氣勢，壓得口吐鮮血，麵無血色。
    但即便如此，卻沒有一個人麵露怯色，即使是實力最為低下的靈身境修士，也仍舊是一臉堅定。
    “蘇夜，你是數萬年間，唯一一個敢以始元境修為頂撞我的人，說實話，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念在你以及北一區為山海關做出的貢獻，我給你等一個活命的機會。”
    “我且問你，在你看來，真正的強者，到底是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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