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外圍?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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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超出預料的變故,雲奕本能的繃緊了身子。
    隨著對方的靠近,雲奕逐漸放慢速度,直至被精瘦男子堵住了前路。
    男子的表情冷漠,眼中透著好奇和審視,在雲奕的身上搜刮著。
    與此同時,又有兩人貼近,分別落位在雲奕身後兩側。
    三人互成犄角之勢,將雲奕接下來可以竄逃的路線都給封死了。
    雲奕心中清楚,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表現出慌張來,不隻是他沒有察覺到對方明顯的敵意,更是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有過激的行為,就用不著解釋,對方會直接出手。
    因此,他沒有說話,微微揚起下巴抬起頭,一臉淡定的直視對方的雙眼。
    男子聳動著鼻子,仿佛是在貪婪地吮吸著雲奕身上散發的味道,並貿然朝著雲奕探出手去。
    眼看著對方動作如此冒犯,雲奕略加思索,身體如同靈動的舞者,迅速做出反應,往後撤去半步。
    然而,他的上半身穩如泰山,幾乎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看上去卻像是微微向前傾斜,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悅。
    他的這一舉動,當然不是想要逃避,而是在向對方鮮明地表達自己的態度,不過還是引得身後兩人往前逼近了些。
    男子愣了愣,隨後撇嘴道。
    “脾氣不小。”
    說著,就一把將雲奕腰間的「祈令」拽了下來,在手中擺弄著。
    “…”
    男子的表情逐漸變得奇怪,他將目光從「祈令」上挪開,再次上下打量著雲奕。
    “不久前你才被關大人才送進去,身上為何會有「祈令」,而且這上麵還有你的氣息?你用了什麽手段?!”
    這般嗬斥與盤問反倒讓雲奕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這說明對方有質疑與猜測,在懷疑自己的身份和得到「祈令」的途徑,但手裏沒什麽證據。
    雲奕故意扭了扭脖子,動作緩慢的抬起手臂,稍稍用力,從對方手中將「祈令」掰了回來。
    “怎麽?關大人將我送去體驗「聚靈陣」的效果有何不可?教徒不能去?”
    此番反問的言語讓男子有些啞口無言,心中暗暗嘀咕著,不會是關大人從哪兒找來的冤大頭吧。
    猶豫片刻,男子並沒有從雲奕身上察覺到其他可疑的地方,又有「祈令」佐證身份,他也索性揮揮手。
    “去去去,你小子小心些,如果觸怒了某些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既然沒有什麽可以拿捏對方的事情,男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側身在雲奕前方讓出一條道來,嘴巴上也沒有鬆口。
    雲奕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對方,看似恭敬地點點頭。
    “多謝前輩好意提醒。”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越過對方繼續往前,三五步的功夫,就鑽入甬道內。
    “呸!”那男子一臉不屑地朝著雲奕身後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凶煞之氣,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在本大爺麵前如此囂張!”
    原來,此男子乃是一名修為已達五骨境的高手,平日裏也是橫行霸道慣了。
    若不是方才雲奕故意激蕩起體內的靈氣,瞬間爆發出與他不相上下的強大氣勢,同時初次經過的時候有關山越陪同,恐怕這男子早就出手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看起來頗為麵生的家夥了。
    雲奕走在漆黑的甬道內,直到持續了一會兒,身後沒人追來,他這才鬆了口氣,對於自己的決策更是自信了幾分。
    他深知遲則生變,因此腳下生風,一邊在腦海中繼續描摹路線,一邊急行向前。
    很快,甬道走到了盡頭。
    雲奕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並往前一邁。
    果然,這裏也是一處“關押”豢豬的“囚籠”。
    突然出現的雲奕自然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整個“囚籠”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當他們瞧見雲奕裝束整潔,腰間掛著「祈令」,同時沒有帶著裝有吃食的筐簍的時候,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彩。
    “大人,是,是有誰修行有成?能帶我們出去了嗎?”很快,就有人沒忍住,出聲問道。
    聽過劉大山所講述的內容,雲奕即刻明白了那人的意思,他微微皺眉,心中尚有不忍,但他也清楚,自己絕不可能在此刻將真相告訴對方。
    他張開嘴,頓了頓。
    “你們不必心急,修行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雲奕話音剛落,立刻就感受到人群傳來的陣陣歎息,隻不過縱使他們心中有千萬句牢騷,也不敢對著雲奕發。
    靈氣如潺潺流水般流轉,在瞳術的加持下,雲奕仿佛擁有了一雙洞察一切的慧眼,短短幾個呼吸間,就將此處絕大多數人的樣貌盡收眼底。
    他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很快來到一名中年婦女身邊蹲下。
    隻因為這位中年婦女的樣貌帶有濃烈的中原特征,同時她這般年紀和體格,是能夠扛得住遠距離運輸的顛簸,並且頑強地存活下來的。
    感受到對方體內毫無靈氣波動,雲奕沒有絲毫猶豫,動作流暢自在的遞出之前順走的一塊幹糧,直截了當、開門見山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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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國人?”
    婦人的頭發有些淩亂,卻又簡單的用一根木棍束起,插在腦後。
    她表情有些遲疑,也不知道是因為雲奕的動作,還是因為雲奕的問題。
    雲奕也不著急,又將手中的幹糧往前送去,放在婦人的手中。
    “回大人的話,奴家是魏國人。”婦人微微頷首,不敢直視雲奕,卑微膽怯的回答著。
    “哪個地方的?”
    “雷州,寧西城人士。”婦人似乎察覺到雲奕有些停頓,又補充道。
    “在雷州偏向西北的位置上。”
    雲奕摸了摸下巴,冀城在雷州中部偏西一些,這麽說來,寧西城距離西謨要更近,如果這些人沒有走回頭路,又是同一批被帶到這裏的,那麽冀城帶走的人,應該比寧西城更早。
    想到這兒,雲奕再度抽出長歌劍,屏息凝神,彈指敲擊劍身,並壓低了聲音。
    “你可知道還有哪些是魏國人,他們都是從哪兒來的?”
    婦人見雲奕拔劍,先是嚇了一跳,哪怕沒有對她做什麽,胸腔內的心髒也是咚咚的劇烈跳動著。
    從婦人的反應來看,顯然這個問題有些為難她了,隻見她眼睛撲棱撲棱的眨著,思來想去,最後用不確定的語氣回應道。
    “奴家也不清楚全部的情況,隻能將自己知道的一些告訴大人。”
    說著,她用目光給雲奕指明方向。
    “那邊的兩兄弟,聽說是雷州蘭城的,還有這邊幾個聚在一起的,是…”
    一會兒的功夫,婦人就將這裏她知道來曆的都說給雲奕聽。
    說完這些,婦人又小心翼翼的湊近幾分,輕聲關切的問道。
    “大人,是不是有出身大魏國的夥計修行有成?這是要帶大夥兒們回去?”
    雲奕還擔心要找個什麽合適的理由來掩蓋自己的行蹤和真實目的,卻不曾想對方已經給自己想好了。
    他笑得內斂神秘,小聲囑咐道。
    “我可沒得到消息,不過是隨口問問,你別亂想,也莫要隨意傳播消息,小心惹得上麵大人不悅。”
    婦人被雲奕這般言辭唬住了,連連擺手,並捂住嘴巴。
    “是是是,奴家知道輕重。”
    “除了這裏的,你還知道有哪些魏國人?”
    “這…”婦人欲言又止,情不自禁地抬眼瞧見雲奕深邃的雙眸,頓時渾身一顫。
    “奴家也就隻知道這裏的部分消息,至於其他地方的,奴家也是道聽途說的,沒有依據,恐怕說得並不準確。”
    “無妨,說來聽聽。”
    “好吧…”
    婦人繼續開口,這一次她無法再給雲奕指明人的來曆,對於位置的描述也不如劉大山那樣清晰,裏麵更是夾雜著許多可能大概的詞匯。
    甚至,她還說有人來自魏國滄州,要知道,那可是魏國九州中,最東麵的那一個地方,和雷州中間隔著京都所在的中州,更別提到西謨了。
    雲奕在腦海中梳理這些消息,到最後一條有用的也沒有。
    不過有一條線索是有作用的,那就是出現了雷州這麽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是來自雷州冀城的。
    這條沒有出現的消息反倒成了一個佐證,要知道,邱剛浩可是潛伏在冀城的打更人衙門如此之久,更是坐上了銀鑼,乃至代金鑼的位置。
    既然神遺教需要人,以他同時掌握打更人衙門動態和冀城外鐵礦廠的身份,做到這些事情並不難,況且被端掉的鐵礦廠本就是生產「外丹」的工廠。
    “看來,冀城的那些人應該是被單獨關起來了。”雲奕敏銳的抓住了這些蛛絲馬跡。
    他拾起長歌劍,隔絕聲音的法術頃刻間消失,外麵熙熙攘攘吵鬧的聲音鑽入耳朵,讓婦人一時間有些不適。
    雲奕沒有繼續提問,婦人也識趣兒的沒有多嘴,直到對方逐漸走遠,她才敢抬頭看著雲奕的背影。
    “花姐,剛才你們聊了什麽?”一旁的中年男子,揮了揮髒兮兮的手,好奇地問道。
    婦人收回了目光,有些落寞道。“沒什麽。”
    雲奕離開這一處“囚籠”,走進另一條甬道內。
    他行色匆匆,腳步很快,心無旁騖地趕路,沒多久便來到了甬道盡頭,輕車熟路的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眼前呈現的依舊是那相似的景象,六七人如星辰般零星散落,各自盤膝而坐,仿若與世隔絕。
    有了經驗的雲奕,心中已然有了底氣,他開始裝模作樣起來,動作愈發嫻熟,猶如行雲流水。
    更何況這些人對雲奕前往「聚靈陣」之事一無所知,當他們瞥見雲奕腰間的「祈令」時,甚至沒有一人有起身盤問的念頭,仿佛那「祈令」是一道免死金牌。
    雲奕徑直朝著對麵的甬道走去,途中他突然鬼使神差的瞥了一眼右手邊的甬道,腦海中瞬間產生一個念頭,那裏會不會也是那個古怪的「聚靈陣」。
    想法歸想法,他沒有耽誤自己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鑽入甬道內。
    進入甬道中,他沒有立刻趕路,而是放慢腳步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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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海中浮現出之前收集來的情報所繪成的簡單地圖,隻有一條並不明朗的單行路線,其他的位置都是空白的。
    雲奕的手指憑空勾畫著,似乎抓住了眼前一閃而過的想法。
    “這裏也像是某個年代久遠的墓穴,既是墓穴,既然是真實存在的,那它總歸是有邊界的,這樣一間‘囚籠’、一間看守的分布必然不會無限製的往前,況且還有更外圍的「聚靈陣」。”
    想到這裏,雲奕突然一愣,喃喃自語。
    “真的是更外圍嗎?”
    如雲奕所料想的,這一間“囚籠”也沒有從冀城來的人。
    雖說猜中了,可他仍顯得有些落寞,畢竟直到現在他還是一頭霧水,沒有進展,而體內的「惡咒」不知什麽時候會爆發,他可無法在這裏等待三十日後,去找蒙無形討要所謂的壓製的丹藥。
    如果按照原來的計劃,再往前多走幾個營地,就能到劉大山所在的位置,接著從那個位置出發,沿著劉大山推測的方向,還能找到其他人。
    但現在的雲奕有了新的線索,便知道冀城人,或者說雲羅後人不可能和他們一樣。
    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他咬著牙,心中一橫,改道朝著右手邊的甬道走去。
    越是往前,雲奕越是緊張,手指下意識地緊扣長歌劍的劍鞘,手指也情不自禁的抵在劍格上。
    很快,光膜就在眼前,往前一步就走出了甬道。
    雲奕猶豫了許久,思來想去,竟選擇將腦袋伸出去看看,心想隻要動作足夠快,有心算無心,就算另一麵有人,恐怕也不一定能夠發現自己。
    欻!
    須臾間,一顆腦袋伸出去,縮回來,動作流暢自然。
    雲奕愣在原地,有些發懵,隻因為另一道的空間裏,除了四根柱子,什麽都沒有。
    “…”
    “難不成?”
    他嘟囔著,緊接著整個身子都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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