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定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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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寵愛!
“那就以後都聽話點,我幫你擋。”
江雨舟醒來時才六點多。
或許是心底積壓著太多的心事,江雨舟總覺得睡不安穩,即使睡著的時候也是淺眠狀態。
她抱著米球下樓去吃早餐,才走到樓梯口就聞到飯菜的香味了。
“呂媽,今天做了什麽早餐?”江雨舟迷迷糊糊的走下樓。
忽然,一個中年女人嚴肅又帶著一點不悅的聲音響起
“江雨舟,你每天就在家閑著,也不知道幫幫呂媽做做早餐。你說你現在這戲也不能唱了,在家也不做點別的,真當我們樓家養你這個閑人呢?”
付曼文的聲音讓原本意識迷蒙的江雨舟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倒吸一口氣。
付曼文怎麽會一大清早就過來?
“媽。”江雨舟攏了攏睡袍的領口,想讓自己看上去盡量端莊一些。
付曼文坐在餐桌旁正在喝粥,見她下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你別叫我媽,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認你。我隻認阿渝。”
江雨舟也懶得跟她爭,將米球放到地上。米球乖乖地走到角落裏它的小飯盆旁,開始吃狗糧。
付曼文聽到米球發出“呼嚕呼嚕”的進食聲,臉上立刻露出厭惡的神色“哎喲,這隻狗是真的髒。我之前就說過讓你把這隻狗送掉送掉,你怎麽不聽的?還把狗盆放在這裏,這人跟狗是要一起吃飯嗎?哼,低賤的人跟狗差不多,同吃同住的。”
付曼文的話說得特別難聽,江雨舟咬了咬牙,忍著周身的不適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呂媽從廚房出來,給江雨舟盛了一碗粥,又端了一碗中藥在她麵前。
“太太,喝完粥記得把中藥也喝了。這是酸梅,壓壓苦。”呂媽是老太太那邊的人,對付曼文這些行為一直是不滿的,因此故意岔開話題。
“嗯。”
付曼文看著這碗烏漆麻黑的中藥,皺眉,放下勺子“你在喝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不會有什麽病吧?”
江雨舟也不是軟柿子,她雖然寄人籬下,但也是有自己底線的。
她吃了一口煎蛋,抬頭“這是奶奶給我和阿覲準備的中藥,如果有什麽疑問,可以去問奶奶。”
“你……你還搬出老太太來壓我?”付曼文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江雨舟不理,低頭乖乖喝粥。
“阿覲,你來得正好。看你娶的好媳婦,整天跟我對著幹。”付曼文的一句話,讓江雨舟僵住了。
她心底“咯噔”了一下。
樓覲是不喜歡別人叫他“阿覲”的,也不知道剛才她這麽稱呼他,他有沒有聽見……
樓覲晨跑結束後剛剛衝了澡下來吃早餐,在樓梯上就看到江雨舟瘦削的背影背對著他。
他臉色清冷地走到江雨舟身旁,拉開椅子坐下。
“媽,這麽早你過來,有事?”樓覲的聲音裏帶著剛剛晨跑過後的沙啞,更添了幾分性感的味道。
江雨舟暗自歎息,幸好沒有責備自己。
付曼文見到兒子之後,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隻是口氣還是陰陽怪氣的。
“這不是你表妹表弟過來了,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你說你這個做哥哥的,怎麽也得一起回去吃個飯聚一聚吧?”
付曼文這句話落地,江雨舟腦中的神經瞬間緊繃了一下。
她頓時胃口全無。
樓覲的表妹表弟,是付曼文妹妹付曼清的一對龍鳳胎。
而付曼清……對於江雨舟來說是最可怕的噩夢。
樓覲的餘光注意到了江雨舟臉色的變化,他喝了一口粥,平靜地回複付曼文“我這幾天很忙。”
“再忙也要吃飯吧?隻不過是讓你去見一下你弟弟妹妹,你卻在這裏給我擺架子?還是有些人不希望你去?”付曼文將矛頭直接指向了江雨舟。
江雨舟低著頭微微閉了閉眼。
她隻要一想到付曼清,就會想到年幼時身上的累累傷痕,和那個像無底洞一般的漆黑閣樓。
“幾點?”樓覲打斷了付曼文。
“就中午,十二點。吃完之後跟你弟弟妹妹聊聊天,相處相處。別過幾年都生疏了。”付曼文一直以來都很親自己的娘家人,自從妹妹付曼清去世之後,這一對龍鳳胎也一直都是她在資助。
“江雨舟,你也一起吧,免得說我苛待你。”付曼文冷冷地扔下一句話給江雨舟,更像是命令。
江雨舟並不想參與這樣的家庭聚會,尤其是跟付曼清有關聯的。她知道付曼文是故意的。
“我今天有事。”江雨舟直接拒絕。
“怎麽,我都請不動你了?這年頭,做婆婆的想要請自己的兒媳婦去吃一頓飯都這麽難了?”付曼文這個時候開始擺婆婆的架子了,剛才還說自己不承認這個兒媳婦。
“一起去吧。”這次是樓覲開口。
江雨舟深吸了一口氣,隻要樓覲開口她便無法拒絕。於情於理,她在這個家都是依靠著樓覲的,他都開口了,她不可能不去。
“嗯。”
他明知道自己厭惡跟付曼清有關係的一切,也明知道自己不會拒絕他,他還是開口了。
付曼文離開後,江雨舟上樓去洗澡化妝。
樓覲因為要回家吃午飯的緣故沒有去公司,而是在家辦公。
兩個人一上午一句交流都沒有。
臨近中午,江雨舟下樓,上了樓覲的車,車內二人兩相無言。
“昨天的點心很好吃。謝謝。”樓覲率先打破了沉默,讓原本昏昏欲睡的江雨舟稍微精神了一些。
“你喜歡就好。”隻不過是為了三百萬的答禮。
後半句話江雨舟是不敢說的。
江雨舟這邊氣壓低沉,樓覲能夠感覺出來。
“昨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樓覲道歉倒是稀奇事,江雨舟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身旁駕駛座上的男人繼續,“昨晚我幫你聯係過了,我有一個同學是賓夕法尼亞大學醫學院畢業的,回到上城之後自己開了一家私立的耳鼻喉醫院。你換主治醫生吧。”
江雨舟聽到樓覲這番話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震驚和惱怒糾纏在腦中,隨即她又清醒過來。
也是,像樓覲控製欲這麽強的人,是希望萬事都能夠在他的掌控之中的,包括她。
“我不換。顧醫生醫術高明,我的嗓子也在慢慢恢複,這個時候換主治醫生對我的治療沒有好處。”
她很倔。
隻要樓覲一跟她杠上,她就會更倔。
“聽話。”
樓覲這兩個字,霸道中又帶了一點點的溫柔,讓江雨舟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酥軟了下來。
她淺淺地吸了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希望自己不要被樓覲的溫柔假象所蒙蔽。
“樓先生,你好好開車吧。”江雨舟扔下一句話給他,看向了窗外,算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樓覲第一次在江雨舟這邊吃癟,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僵了三分,手指指節用力得有些泛白。
半小時後,車子停靠在別墅門口。
江雨舟下車,靜靜等著樓覲走到她身邊。
她對這裏是害怕的,這裏雖然也是樓家,但和樓宅還有老太太的老宅是截然不同的。
這裏有可怕的樓家人,還有付曼清的家人……
樓覲繞過車頭走到江雨舟身旁,看到她的嘴唇微微泛白的樣子,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這個時候知道聽話了?”
樓覲的話裏帶著揶揄,讓江雨舟的心跳加速了幾分。
她很想瞪這個男人一眼,但是不敢,隻能暗自想著,這個男人報複心理怎麽這麽重。
“不聽話,妖魔鬼怪都往我身上撲。我怕。”江雨舟也不忌憚在樓覲麵前這樣說他的家人。
“那就以後都聽話點,我幫你擋。”樓覲說完這句話,忽然牽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江雨舟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這句話有些強勢又有些溫柔,像是要將她保護在身後。
她與樓覲牽手的次數寥寥無幾,在她僅存的印象中,這一次是最讓她緊張的。
樓覲的手捏得很緊,加上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不知情的外人聽見了,還以為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太太有多麽深情。
一個詭異的想法從江雨舟的腦海中萌生,她真的覺得很奇怪,樓覲最近的舉動跟之前比起來要溫和很多。
江雨舟被樓覲牽著走進別墅,客廳裏麵正熱鬧著,付曼清的那對龍鳳胎陸可心和陸可盛坐在沙發上和付曼文說笑。
這一對龍鳳胎隻比江雨舟小兩歲,卻是江雨舟年少時的噩夢。
她隻要一見到陸可心那張跟付曼清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恐懼情緒就瞬間爆棚。
她咬緊了牙關走著,手心裏滲出了涔涔冷汗。
樓覲感受到了她掌心的汗水,低頭看了她一眼,低聲安撫“別怕。”
這兩個字簡單幹脆,卻讓江雨舟安心不少。她承認,這一聲溫柔的安撫,對她很有效。
“阿覲來啦。”付曼文放下剝到一半的橘子,“你弟弟妹妹都等你好久了。”
“阿覲哥哥。”陸可心笑著起身小跑到樓覲身邊,挽住樓覲的手臂,“你都好久沒來蘇城看我們了。你是不是忘記我跟哥哥了?”
“怎麽會,工作忙。”樓覲仍是公事公辦的口吻。對於這一對龍鳳胎,他沒有太多感情,隻記得小時候,付曼文經常帶他去蘇城姨媽家玩,一待就是一個暑假。
陸可心從進來開始就注意到了江雨舟,此時和付曼清一模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江雨舟此時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貓一樣,站在樓覲身旁,努力地想要往樓覲的身後鑽。
樓覲感覺到身旁的女人微微發顫的身體,刻意將她往後護了護。
“阿覲哥哥,你跟這個女人還沒離婚呢?賤人生的女兒,也一樣賤,遲早有一天她會背叛你的。”陸可心肆無忌憚地往江雨舟身上潑髒水。
江雨舟隻要一聽到這些話,身體就忍不住發抖。
她咬了咬牙,被樓覲捏著的手反過來緊緊捏住了樓覲。
“她是我的太太。可心,放尊重點。”樓覲的口氣還算平和,他鬆開江雨舟,騰出手,攬住了江雨舟的肩膀。
這個動作對於江雨舟來說像是一場及時雨,讓她備感安全。
“她跟她那個媽一樣,隻知道勾引男人。當初她爬上你的床懷孕的時候我就知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她這是繼承了她媽媽的衣缽啊。”陸可心的話越來越難聽,而付曼文沒有半點要阻止的意思。
看著付曼文坐在沙發上繼續慢悠悠地剝橘子,江雨舟瞬間就明白了。
付曼文叫她來,就是為了讓她出醜,讓她被陸家這對龍鳳胎侮辱。
江雨舟想要扭頭就走,但是她的肩膀被樓覲緊緊禁錮著,根本動彈不得。
“我想走了。”江雨舟的眼睛裏含著淚,她呢喃著開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有我在。”樓覲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但他的話此時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江雨舟非常害怕,隻要觸及她的母親,她的傷疤,她就無法淡定。
“喲,怎麽,你還學你媽媽一樣裝得楚楚可憐啊?在男人麵前演戲演得那叫一個絕,我們小的時候,你媽還妄圖讓我們叫她一聲媽呢。我想起來就惡心。”陸可心滿眼惡毒,“小時候我媽就應該把你打死。賤種就該死!”
江雨舟聽到這些話,已經潰不成軍。
“陸可心。”樓覲低聲嗬斥,將陸可心嚇了一跳。
付曼文吃了一口橘子,挑眉看著江雨舟這副噤若寒蟬的樣子,譏誚地笑“阿覲,你護著她又有什麽用,她骨子裏就是那股賤血。別忘了,是她媽媽把你姨媽逼成了瘋瘋癲癲的樣子。如果不是她媽媽做小三,你姨媽家也不至於支離破碎。”
“媽,如果你讓江雨舟來是為了羞辱她,我現在就帶她走。”樓覲態度強硬,“她還是樓太太一天,就不能受到任何屈辱。”
江雨舟看著樓覲堅毅的側臉,心中原本缺失的安全感一點點被填滿。
“別……阿覲。”付曼文沒想到樓覲會這麽護著這個女人,連忙起身。
“媽,如果這頓飯還想繼續吃下去,就別再為難江雨舟。”樓覲捏著江雨舟肩膀的手又緊了三分。
“好好。”付曼文雖然嘴上說著好,臉色卻是鐵青的。
樓父身體不好,直到吃午飯的時間才下來,席間一直同樓覲在說生意上的事情。
一頓飯下來,江雨舟如坐針氈,她隻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於是去了後花園散步。
走到後花園,江雨舟才覺得自己的呼吸順暢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氣,排遣心底的煩亂。
忽然,手機響了,她點開看了一眼,又是王院長……
她緊緊捏著手機,鼓足勇氣之後才點開內容。
“江雨舟,我女兒出國念書需要兩百萬,你把錢打給我。”
命令的口吻,態度強硬。
江雨舟看著這簡短的一行字,腦袋像是充血一般。
這個人是貪得無厭貪瘋了嗎?
她立刻回複了一句“我才給你打了三百萬,你還想怎麽樣?你再敲詐我,我會報警處理。”
那邊似乎是知道她會立刻回複,也秒回“你可以報警試試。那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你報警,我在警察查到我之前,把你和樓覲的視頻發到網上。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江雨舟額上瞬間滲出了涔涔的汗珠,她急火攻心,如果不是在室外呼吸著新鮮空氣,她覺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就在她憤怒難忍時,肩膀忽然被人輕輕推了一下。
她一陣恍惚,差點跌倒。
然而她的手臂卻被人抓住,是陸可盛。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她害怕陸家人。
“你幹什麽?”江雨舟警惕地開口。
年少時,這個陸可盛偷偷跑到關她的小黑屋裏,企圖騷擾她,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就那麽齷齪不堪。
陸可盛長著一張極其油膩的臉,嘴角帶笑也是色眯眯的,讓江雨舟看著都覺得惡心。
“幹什麽?幾年前在我家,我就想對你幹點什麽了。你說我現在想幹什麽?隻不過你現在是我表哥的女人,我也不能真對你幹嗎,就讓我摸摸,如何?”
陸可盛笑起來時臉上的橫肉堆積在一起,油膩惡心。
真讓人惡心,竟然能夠說得出這樣的話。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嫂子,你對我說這樣的話,就不怕我去告訴樓覲?”江雨舟咬牙切齒。
樓家別墅很大,後花園距離主樓還有一段距離。以她跟陸可盛的力量對比,如果陸可盛想要捂住她的嘴巴,對她進行騷擾的話,她可能防不勝防。
江雨舟有些害怕,想要拿起手機打電話給樓覲,下一秒就被陸可盛發現了。
“怎麽,還想求救?”陸可盛一把抓住她的手。
江雨舟想要扯開他的手,但是力量懸殊,她根本推不開。
“你媽是我爸的小三,你做我的女人,這叫‘繼承衣缽’懂嗎?讓我親親摸摸,你不虧吧?你媽伺候我爸,你伺候我,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陸可盛賊心大起,想要去親江雨舟。江雨舟胡亂揮動的手被他緊緊攥住,根本動彈不得。
“救命,救……”
她剛開口,嘴巴便被陸可盛捂住了。
“嗚……”她麵目猙獰,整張臉都被捂得通紅。
陸可盛俯身親上江雨舟的脖子,江雨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種惡心感從脖子蔓延到全身,她覺得胃裏一陣反酸。
“來,讓我親親。”陸可盛油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覺得黏糊糊的,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排斥。
江雨舟用盡全力一腳踩在了陸可盛的腳背上,陸可盛痛得幾乎剁腳,立刻鬆開了江雨舟。
江雨舟趁機跑向別墅主樓。
“可惡!”陸可盛痛得抱起腳,根本追不上江雨舟。
江雨舟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一個踉蹌跌入了一個懷抱。
她抬起頭,看到了樓覲。
“樓先生,救我。”江雨舟胡亂地抓住了樓覲的肩膀,頭發已經淩亂不堪。
樓覲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抱著腳痛呼的陸可盛,立刻明白了一切。
他眼底有盛怒,是江雨舟從未見過的盛怒。
樓覲一把將江雨舟攔腰抱起,根本沒有再看陸可盛一眼,闊步走向別墅門口。
付曼文和陸可心此時也剛好從別墅裏出來。看到樓覲抱著江雨舟走向車子時,付曼文連忙小跑到車子旁邊。
“怎麽回事?”
“去問問陸可盛。”樓覲的聲音極度冰冷,就連此時躺在他懷中的江雨舟都聽得渾身發涼。之前樓覲麵對她時表現出來的冰冷,不及此時的萬分之一。
管家上前幫樓覲打開車門,他俯身將江雨舟放在副駕駛座。
關上車門,樓覲一邊係上袖扣,一邊看向陸可心“去告訴你哥,今晚24點前離開上城,否則,我會讓他在任何一個地方都無法立足。”
樓覲很冷靜,江雨舟在車內也聽得到他說的話。
她心底一緊,她沒有想到樓覲會為了她與陸可盛鬧掰,那畢竟是他的表弟。
“阿覲哥哥,我哥他怎麽了?”陸可心一頭霧水,著急地看向樓覲,隨即又看向了車內的江雨舟,立刻明白了什麽。當初江雨舟在陸家時,陸可盛就對江雨舟虎視眈眈,如今……
“阿覲哥哥,我哥隻是一時犯糊塗。這個女人跟她媽是一路貨色,你怎麽知道不是她勾引我哥呢?”陸可心連忙解釋。她現在和陸可盛完全是靠著樓家活著的,外人一直都嘲笑他們兄妹是寄生蟲。要是沒有了樓家,她跟陸可盛又沒有學曆又沒有工作,怎麽可能活得下去。
付曼文一聽也明白了,挑了挑眉,冷哼一聲“我相信阿盛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這個女人跟她媽學的狐媚手段勾引阿盛。阿覲,你不如趁這個機會離婚。”
江雨舟聽到這些話,渾身發冷。
“我的話不說第二遍。”樓覲上車,用力摔上車門。
車子揚長而去。
江雨舟在車內瑟瑟發抖,樓覲對視上她噤若寒蟬一般的雙眸。
“他有沒有傷到你?”樓覲的聲音變得溫柔許多,像是棱角被磨平了。
“沒有。”江雨舟開口,聲音是發顫的。
“需不需要去醫院?”樓覲還是不放心。他看著江雨舟疲憊的樣子,麵色凝滯。
江雨舟驚魂未定,搖頭“不用。我沒事。”
她此時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樓覲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讓她有些迷惑又很感激。
“今天是我的錯,不該讓你過來。”樓覲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
樓覲竟然會主動承認錯誤。
然而他說得沒錯,今天的確是他的錯。
江雨舟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下一秒,樓覲忽然伸出長臂將她攬入懷中。
江雨舟猛地一驚,沒想到此時樓覲會抱她。
他的懷抱很溫暖,盡是他的味道,好聞又穩重,為江雨舟驅散了大半的陰霾和恐懼。
“我以為,克服恐懼最好的方式就是麵對它。抱歉,我沒有設身處地為你想。”樓覲也隻是想幫江雨舟克服對這件事情的恐懼。畢竟江雨舟如今和他是一體的,而不是分散的。
江雨舟原本在心底有些埋怨樓覲,然而在聽到這個解釋的時候心頭忽然顫了顫。
沒想到他的出發點竟然是好的……
回到樓宅,樓覲直接將江雨舟從車子內抱了出來。
江雨舟趴在樓覲懷裏,雙臂緊緊環著樓覲的脖子,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力量都是從樓覲身上汲取的,如果離開了他,就像是失去了陽光又回歸到黑暗中。
樓覲將她放到主臥的床上,拉上遮光簾和窗簾,房間內一片黑暗。
江雨舟瑟縮進被子,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側躺著。
“好好睡一覺。你中午吃得不多,我讓呂媽給你熬粥。”樓覲耐心對她說著,聲音比往日要溫和很多。
“嗯。”江雨舟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也隻想先睡一會兒。
樓覲走到陽台,打電話。
他的聲音其實不大,但江雨舟此時心思敏感,一點點的聲音都能夠把她吵醒。
“陸可盛走了嗎?”樓覲態度強硬,“派人盯著他,我不允許他再出現在上城。”
江雨舟躺在床上,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我媽那邊聯係不到我,可能會聯係你,你就當作不知道。”樓覲要切斷陸可盛所有的後路,他知道付曼文寵著這一對龍鳳胎,“不願意走?無論你用什麽方法都要趕走他,還要我教你?”樓覲的口氣十分不耐煩,“他動了我的人,還想留下?”
江雨舟聽到“我的人”三個字時,內心起了波瀾。樓覲竟然已經把她當作是他身邊的人了嗎?
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這樣,今晚,他必須從上城消失。”樓覲放了狠話。
良久,他點燃一根煙,抽完才從陽台回到房間。
江雨舟從床上起身,雙腿屈著坐在那裏,抬起頭看著樓覲。
房間裏沒有光亮,然而江雨舟一頭烏黑的頭發散落在肩上的樣子仍是隱約可見。
江雨舟是典型的江南美女,加上她又唱戲,很有氣質,整個人溫柔又耐看。
她一雙秋水一般的眸子看著樓覲,神色楚楚。
“怎麽沒睡?”
樓覲走到床頭,單手抄兜站在她麵前,撲麵而來一股煙味。
江雨舟不喜歡煙草的味道,但是這種味道夾雜著樓覲身上的味道時,她又覺得並不是那麽難聞。
“你會不會也這麽看我?”江雨舟顫著嘴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淚沒有忍住,撲簌簌落下。
江雨舟終於明白,自己剛才一直心煩意亂的根本,不僅僅是因為被人觸及了心底的傷口,更是因為害怕樓覲也聽進了這些話,覺得她就是別人口中說的那種女人。
“不會。”樓覲的話很篤定,他坐在床沿,凝視著江雨舟的雙眸,“你是你。”
樓覲並不了解江雨舟母親的事情,隻知道一個大概。
他隻是聽說,江雨舟和她母親當初被姨夫收留在家裏,最終她母親和他姨夫在一起了,他姨夫婚內出軌,導致付曼清變得瘋瘋癲癲……
“我媽媽不是那樣的人。”江雨舟極力解釋,她想要在樓覲麵前留下最後一點點尊嚴,“當年的事情是有隱情的。”
江雨舟嘴唇發抖,哽咽出聲,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恢複了一些的嗓子也變得喑啞。
“我知道。”樓覲伸手捏住江雨舟的肩膀,希望她能夠鎮定下來,“放寬心,在這裏沒人會對你說三道四。”
樓覲一臉真摯,江雨舟忍不住撲向樓覲,雙臂緊緊抱住了樓覲的上半身,往樓覲的懷裏鑽。
她的臉緊緊地貼著樓覲的胸口,好像這樣就能夠汲取到一星半點的溫暖一般。
“謝謝。”江雨舟溫溫柔柔地吐出兩個字。
“跟我說什麽謝。”樓覲的聲音要比往日裏溫柔低沉很多,像是冬日暖風,溫柔地裹緊了江雨舟的心肝脾肺,讓她原本戰栗的心髒終於平和了下來。
江雨舟沉默著。因為她不覺得自己跟樓覲之間是不需要說謝謝的關係。他們之間隻不過比普通人多了一張結婚證而已。
但她不想多想,而是窩在樓覲的懷中低聲說了一句“可以陪我睡一會兒嗎?”
江雨舟從未提出過這樣的請求,她畏懼樓覲,何曾用這麽溫柔繾綣又帶著一點央求的口氣跟他說話。
說出口,她其實有些後悔,顯得過分親密了。
然而樓覲沒有拒絕,他輕輕推開江雨舟,掀開被子,示意她躺下。
江雨舟鑽進被子,看到樓覲脫掉西裝外套,又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的紐扣。
在襯衫扣子解到第四顆時,江雨舟別開了目光,但餘光還是瞥到了。他的身材很好,人魚線一直綿延到腹部以下,腹肌形狀也很好看。之前在徽城,他們唯一的那一次,她看到過……
樓覲躺進被子,整個被窩都暖了起來。江雨舟原本平躺著,此時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側過身去鑽入了樓覲懷中,緊緊地抱住了他。
江雨舟很瘦,整個人在樓覲懷中也不過隻是一小團。
“怎麽這麽瘦?”此時她穿著睡裙,他能夠分明地感受到她的重量。
“哪有戲劇演員胖的。”江雨舟低聲嘀咕了一句,隻覺得在樓覲懷中特別有安全感,也特別溫暖。
樓覲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女人,她像是一隻小貓依偎著自己。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時沒這麽瘦。”樓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遲疑,這句話將他對她的不關心體現得淋漓盡致……
江雨舟埋在他懷中,表情也不被他瞧見,嘴角略微扯了扯。
難為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模樣。
她沒說話,他繼續開口“流產後你也沒有好好休息,我聽說,小月子很重要。”
“樓先生現在說這些話,是不是有點晚了?”江雨舟的話裏帶著一點點的諷刺和埋怨。
之前也不見他關心過她。
“我讓呂媽這幾天做些滋補的藥膳,給你調理一下。”樓覲倒是有心了,讓江雨舟有些無話可說。
她的睡意忽然上來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樓覲看著懷中女人沒了聲響,覺得手臂有些酸澀,想了想,還是沒有將手臂抽走。
忽然,手機振動了幾下,樓覲拿起,看到是卓越打來的電話,立刻摁掉,沒有接聽。
江雨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沉醒來的時候,一抬頭便對視上了樓覲的雙眼。
“我睡了多久?”江雨舟剛醒,嗓子有些喑啞,黑暗之中隻能隱約看到樓覲漆黑眼眸裏的點點星光。
“三個小時。外麵應該天黑了。”
“你沒睡嗎?”江雨舟越睡越困,開口的時候,聲音像是小貓一樣慵懶。
“嗯。”
江雨舟準備從床上起來時,忽然發現了身體的一點不對勁……
她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一條腿趴在了樓覲的腰上。
她瞬間蒙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樓覲。
樓覲目無波瀾地看著她,好像是在看戲,又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她。
江雨舟尷尬至極。她對樓覲從未做出過這種舉動,顯得逾矩又過於親密。
她反應過來之後,連忙將放在他腰上的腿抽開,還刻意後退了一些與樓覲保持距離。
幸好是晚上,也沒開燈,否則樓覲一定能看到她通紅的耳根。
“抱歉。我睡相太差了。”
“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樓覲的“落落大方”倒是顯得江雨舟小家子氣了。
江雨舟深吸了一口氣,掀開被子從另一邊下床“我去洗漱一下。”
“餓不餓?呂媽應該做好飯了。”樓覲今天格外溫柔。
這樣溫柔的樓覲讓江雨舟很不適應,總覺得他好像是因為陸家兄妹的事情愧對於她才這樣。
這種溫柔於江雨舟來說並不受用。
“我待會兒自己下去吃。”江雨舟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轉身進了洗手間。
江雨舟衝了個澡,清醒了很多,不適感也消失了不少。
她出來時,樓覲不在房間裏了,或許是已經下樓吃飯了。
江雨舟隨便披了一件睡袍,懶懶散散地下樓,肚子咕嚕咕嚕叫,現在她隻想好好吃點飯墊墊肚子。
然而,下樓後卻並沒有看到樓覲,隻看到呂媽在擺盤。
“呂媽,先生呢?”
大晚上的,樓覲難道還有事出去嗎?
“先生帶米球去上廁所了。米球就黏你和先生,每次我想帶它去上廁所它都不肯,憋著一天就等你和先生。”呂媽也是很無奈,每次隻要靠近米球,米球都是抗拒的。
說來也真的是奇怪,樓覲明明每天都是一張冷臉,米球卻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
“我今天竟然把米球給忘了。這個小家夥記仇得很,待會兒回來肯定不往我身上跳了。”江雨舟今天渾渾噩噩地過著,都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呂媽笑著給江雨舟盛了飯,順便把中藥和蜜餞也都放了上來。
江雨舟瞥了一眼中藥,忍不住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對了太太,剛才陸家那女兒在門口等著。先生一走,她就來了,但我沒讓她進來。看著她的麵相,我就不喜歡,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人。要不待會兒,等先生回來了,再讓她進來?”呂媽一向是護著江雨舟的。
江雨舟愣了一下。
陸可心?她來幹什麽?
不是幾小時前才鬧了不愉快嗎?
“沒事,來者是客。你讓她先進來坐著吧。不然傳出去說,我們樓家沒有待客之道,讓人家一個女孩子在門口站著吃風。”江雨舟沒想太多,吃了一口飯咽下之後,對呂媽說道。
呂媽一聽覺得也有道理“還是太太想得周到。”於是她去門口叫了陸可心進來。
陸可心進來時,江雨舟正在吃飯,她略微抬頭看了一眼陸可心。
原本今天就是不歡而散的,江雨舟對陸可心也沒什麽好臉色,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哥哥去遛狗了。你現在去客廳坐會兒吧。”
然而陸可心卻走到了她麵前,站在那兒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
江雨舟放下筷子,抬頭對視上陸可心一張怒意很盛的臉。
她心底微微一緊。
“江雨舟,非要這麽咄咄逼人嗎?”陸可心咬緊牙關,“當初你跟你媽來到我家。你媽勾引我爸連這個家都不要了。我媽被你媽逼得自殺,最後瘋瘋癲癲,隻留下我和我哥兩個人。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為什麽你還要逼死我哥?”
陸可心這張臉跟付曼清幾乎一模一樣,江雨舟看著原本就覺得心裏堵,再聽到這樣的話,更是無法自持。
呂媽在一旁看著江雨舟臉色已變,連忙上去拉扯了一下陸可心的手臂“這裏是樓家,你要清楚你是在跟樓太太說話!你再這樣,我打電話給老太太。”
“打電話給那個老太婆?她早晚得死,到時候樓家還是我姨媽做主。江雨舟,到那一天,你覺得你還能好好坐穩你樓太太的位置?”陸可心臉上的表情讓人心驚,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發。
江雨舟後悔將陸可心放進來了,她沒有考慮到一件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她推開椅子站了起來,鎮定了神色看著陸可心“第一,當初你爸爸把我們母女接到你家,是因為我父親去世。你我的父親是朋友,你父親想照顧我們母女。第二,當初你媽媽本身就有精神疾病,在我媽媽出現之前,你父母就要離婚,是你母親每次都以自殺相要挾才作罷。第三,你哥試圖欺辱我,我沒有把他送進警局已經是我寬容了。你憑什麽在我麵前趾高氣揚?”
江雨舟眼眶濕潤通紅,每次隻要提到母親的事情,她的情緒就會克製不住,像是馬上就要衝出牢籠的困獸。
“這就是你和你母親一樣的地方。勾引男人,還不自知。”陸可心冷哼一聲,“江雨舟,還記得嗎?你媽從高樓一躍而下的樣子?她倒在一攤血水裏,那勾引人的模樣都沒了,讓人惡心。”
陸可心麵目可憎,每一個字都說得很重,幾乎要將牙齒咬碎,像是時時刻刻在提醒江雨舟一切都是你母親咎由自取。
江雨舟覺得心口的巨石越來越重,壓得她喘不上氣來,幾乎要窒息。
“陸可心,請你自重!”江雨舟平時是好脾氣,但此時此刻再怎麽都克製不住了。
她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惡毒的人。
下一秒,陸可心忽然從身上掏出了一把短匕首,在江雨舟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刺向江雨舟。
江雨舟想躲開已經是來不及,隻是下意識地抬手抓住了陸可心的手腕。
陸可心沒想到江雨舟看上去柔柔弱弱,力道卻這麽大,不過她是鐵了心要跟江雨舟魚死網破。
年少的恨加上現在的恨,一起爆發出來,陸可心恨不得將江雨舟碎屍萬段。
江雨舟是拚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支撐著,她平時唱戲的確是會練一些功夫,但是她畢竟瘦弱,力道終究是比不上旁人。
陸可心鉚足了力氣,江雨舟根本招架不住,手因為繃緊變得很疼很疼,在她快要扛不住想要鬆開的時候,一隻長臂將陸可心握著匕首的手往外一拽,陸可心整個人被推開,差點跌倒在地。
江雨舟驚魂未定,抬頭看到了樓覲,他的麵色是前所未有的陰沉。
樓覲的每一次出現都能讓江雨舟心安,尤其是現在。如果不是樓覲出現的話,她可能已經被刺傷了……
這一次,陸可心完全是將所有的一切都賭上了,她並不在乎事情的善後,因為她知道如果陸可盛真的被這樣處置了,日後她跟哥哥的處境將會非常艱難。
哪怕付曼文想要幫他們,但樓家的一切畢竟掌控在樓覲手中。樓覲作為實權派,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兄妹兩個活不下去。
與其如此,不如將新仇舊恨都清算了。
“呂媽,報警。”樓覲麵色暴怒。陸家兄妹對江雨舟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樓覲的忍耐範圍。
呂媽點了點頭,連忙跑去報警,生怕陸可心追上去攔住她。
“阿覲哥哥,你非要把我們兄妹往死裏逼嗎?你這樣做,不是讓我哥哥餓死嗎?”陸可心的麵目並沒有和善起來,她在樓覲麵前也不想收斂了。
樓覲刻意將江雨舟往身後護了三分,像是試圖用身體隔離開她與陸可心。
“江雨舟和她媽一樣都不要臉,我今天就要刮花她的臉。”陸可心今天是抱著一定要江雨舟付出代價的心態來的,她也不管樓覲是不是在這裏要護著江雨舟,發瘋了一樣,衝向了樓覲身後的江雨舟。
樓覲一把拽住陸可心的手臂,力量懸殊,陸可心根本動彈不得,然而陸可心忽然俯身,一口咬住了樓覲的手腕,力道很大,幾乎要將樓覲的手腕咬斷。
樓覲吃痛之下,鬆開了攥著陸可心手腕的手,疼得皺緊了眉心。
陸可心趁此機會整個人撲向了江雨舟,江雨舟拚命後退,直到後背貼在了牆壁上。
陸可心衝過來,她根本無路可逃。
江雨舟害怕地閉上了眼,然而就當她以為自己肯定逃不掉時,身前忽然一重,樓覲猛地撞上了她,疼得她嗚咽了一聲。
然而,身前的樓覲也發出了一聲痛呼……
“樓覲!”江雨舟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陸可心原本要劃在她臉上的匕首,此時插進了樓覲的肩膀。
江雨舟頭一次沒有忍住直接叫了樓覲的名字。
她一下子沒有辦法接受眼前的現實,因為樓覲此時正趴在她的肩膀上,疼痛讓他臉上的青筋赫然凸起。
他麵色猙獰,饒是像他這樣平日裏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此時麵對突如其來的劇痛也是無法忍受的。
“先生!”呂媽報警完回到客廳,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驚得尖叫,“要命啊!”
江雨舟慌亂之中扶住了樓覲,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扶他坐在了地上“呂媽……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她緊張得有些無法呼吸,看著樓覲的黑色t恤上浸染了暗紅色的血液,那一片布料黑得發紫,範圍也越來越大……
她不知所措,手不知道該碰他哪裏,隻能夠在空中胡亂揮舞。
“很疼吧?”江雨舟的眼淚像是決堤一樣,一下子全部傾瀉而出,“吧嗒吧嗒”地掉落。
樓覲的眉心緊緊皺著,他抬頭看了一眼此時正站在不遠處局促不堪的陸可心,麵色痛苦又陰鷙,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阿覲哥哥……”陸可心這下也是慌了,她從來沒有想要傷害樓覲。
且不說樓覲是他們兄妹兩個人的搖錢樹,她的恨意也隻是針對江雨舟而已。
她不知道樓覲對眼前這個女人這麽在意,竟然到了能夠舍棄自己保全對方的地步……
她是低估了江雨舟在樓覲心目中的地位。
“對不起阿覲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陸可心慌亂辯解,又突然發現,此時如果再繼續留在這裏,她可能就真的完了。
陸可心麵如土色,嚇得將手中的匕首扔到了地上,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