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被舍棄的熊貓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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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無奈的按住試圖往他裏麵衣服鑽的幼崽,江時頭疼的看向滿臉姨母笑的龍林。
“我們在周圍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熊貓媽媽。”
幼崽太小了,和當初在秦嶺抱過的那隻小家夥也沒差多少。這麽低的氣溫,再加上他們手裏還沒有能喂食的東西,離開熊貓媽媽這個小家夥的未來不容樂觀。
龍林顯然也想到這一點,剛剛還帶笑的臉立馬沉重起來。
但兩人抱著幼崽在方圓一千米左右找了好幾圈,直到攝影師和陳飛找過來,他們都沒有找到熊貓媽媽的蹤跡。
“有點不太妙啊。”
懷裏的幼崽還在不停的蹭他衣服,企圖能找到喝奶的地方。
但先不論物種不同,就是性別也不對,小家夥注定找不到能讓它填飽肚子的東西。
陳飛探頭看了眼毛發稀疏依稀還能看見粉嫩皮膚的小幼崽,眉頭緊緊皺起。
“先回去吧,回去問問其他人想想辦法。”
找不到熊貓媽媽,又要著急趕路,江時沒法,隻能先回到大部隊。
許是餓極了,小家夥找不到吃的開始嚶嚶的哼唧,聲音可憐巴巴不停的喊著媽媽,餓餓。
江時聽的心裏實在是不好受,準備回去就問大家有沒有帶牛奶這些。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麽精心喂養,有的吃就不錯了。
但比較幸運的是,節目組那邊有個小姑娘還真就帶了幾包羊奶粉。
拿出來的時候小姑娘表情都還有些懵。
“這我奶奶給我塞進來的,說是在山上冷的時候,燒水泡一杯羊奶粉最暖和了。江老師,熊貓崽崽能喝這個不”
能,那可太能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大家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離開山裏,食物和水本來就不多。
如果是自己的,他還能果斷泡來給熊貓幼崽喝,但別人的
江時皺眉有些猶豫。
小姑娘和江時合作那那麽久了,多少了解江時的性格,見他皺眉就猜到他的顧忌。
連忙將兜裏的羊奶粉都塞到旁邊陳飛的手裏。
“嗨呀,江老師你不用多想,這羊奶粉我是真的不愛喝,我嫌腥。本來出發之前是想悄悄放家裏的,但沒來得及給忘了。”
“現在給熊貓崽崽喝也挺好,好歹能救一條小生命不是,江老師你別多想了。”
“嚶嚶。”餓餓,媽媽。
餓的不行的熊貓幼崽叫聲更加淒慘,因為餓叫聲都沒什麽力氣。
其他人聽著也不好受,張柔心疼的臉都皺成一團。
“哎呀,小江你別想了,喂吧。你要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從你的食物裏拿出一點跟她交換好了。”
也是個主意,江時當下也不再糾結。用保溫杯裏僅剩的溫水將羊奶泡開,再用包裝袋做了個簡陋的勺子。一點一點的將羊奶喂給幼崽。
小家夥一開始還不會喝,被嗆了幾
口,弄的江時心驚膽戰,生怕羊奶嗆進肺裏。
但好在求生欲很強,頭兩次嗆著後,就自己選了個合適的角度。
三分之一的羊奶下肚,熊貓幼崽原本憋憋的肚子變的圓滾滾,也終於不再哼唧。
肚子飽了,就將腦袋撇開,往江時的懷裏蹭。
一邊蹭一邊嚶嚶的“媽媽,飽了。”
直接把江時一顆心萌的稀碎。
揉揉圓滾滾的肚皮,重新將它塞回自己的衣服裏,再拉上衝鋒衣拉鏈,隔絕了森林中濕潤的冷空氣。
解決完熊貓幼崽的事,大家齊齊帶上行李繼續趕路。
工作人員陸續帶他們走了好幾條下山的路,不是被掉落的石頭山體攔住去路,就是因為地震將原本的路線震成了懸崖,又或者直接被山洪截斷。
一個上午走下來,找到的路一個都不通。
工作人員臉色疲憊的看向高聳入雲的大樹,歎著氣十分無奈的開口。
“現在找的這幾條路線都沒法用,江站長,我們隻能走最後一條了。”
江時皺眉疑惑的看他。
張程然接下工作人員的話茬,“最後一條路很遠,是我們之前巡視雪豹領地的時候走的路線。”
聞言,江時了然。
雪豹一般都生活在高海拔區域,如果要經過雪豹的領地,就代表他們需要爬到山頂去。
越往山上,這個路隻會更加的難走,大家都需要做好路上有可能出現的所有情況的準備。
最重要的是
那條路也不一定通,他們或許還會要原路返回。
張程然將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和大家說了一遍。
“到底要不要走需要你們自己抉擇”
“走,別問了,隻要有路就走,等到了沒路再說。”
張程然的話還沒說完,張柔就做好了決定。
“我還是那句話,與其在這兒等待未知的救援,還不如我們自己尋找出去的路,萬一中間遇到驚喜呢。”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怎麽看,望向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你們怎麽說”
能跟張柔來臥龍的,都是她自己的老班底,就是那個給江時羊奶粉剛畢業的小姑娘,都是大二就來張柔這兒實習的。
工作方麵不用說,都是張柔說什麽就是什麽。
現在這種情況下,大家也是完全聽張柔的話。
說走就走,完全沒意見。
“那行,都沒意見那就走。之後的路你們也別再特意問我們,你們覺得哪條路合適走就行了。”
江時和張柔一個意思。
保護區的工作人員一看,當下也不多廢話,連忙趕路。
食物不多的情況下,除了必要還是不要多休息的好。
路上的時候,江時和工作人員聊起在懷裏安心睡覺的熊貓幼崽。
根據工作人員的回憶,這片區域的大熊貓隻有熊貓仔仔
,幼崽極有可能是它的孩子。
“仔仔生下的是雙胞胎,雖然我們沒見過小幼崽的模樣,但根據出生時間推斷,還是比較符合仔仔生產的時間。”
雙胞胎
江時心裏有個猜測,但現在還不能確定。
隊伍繼續往山上走,中間到達一片竹林的時候,工作人員就拐了方向,要去尋找熊貓仔仔的蹤影。
因為不是必要的路線,就讓張柔他們在原地等著。
江時和龍林跟著保護區的工作人員一起去。
本來以為是找不到的。
畢竟地震後大部分動物都逃離了原本的棲息地,一路上他們看見不少動物逃命。
但沒想到剛靠近竹林,江時就看見蹲在一棵倒下的大樹旁吃竹子的大熊貓。
聽見聲音,大熊貓抬頭看過來,看見工作人員身上熟悉的工作服,鼻頭動了動,又將視線放在江時身上。
江時猜他是聞到了最近身上屬於幼崽的氣味。
不過仔仔並沒有過多停留,很快爬起來,無視他們的存在往相反的位置走。
江時他們靜靜的跟在身後,看見了被仔仔藏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下的熊貓幼崽。
那隻幼崽比他懷裏的這隻幾乎大上一圈,毛發更為茂盛,看上去幾乎不像是同時出生的小幼崽。
“江站長。”
工作人員喊了他一聲,江時回神。
“江站長你把小幼崽送過去試試,看看仔仔還認不認。”
江時點點頭,試探著往前一步,隻是剛把懷裏的幼崽拿出來,仔仔就叼著自己的幼崽爬走。
“完了,仔仔不認了。”
江時皺眉有些懷疑,“會不會不是仔仔的孩子”
這是江時過來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仔仔聽完先是一頓,然後好奇的打量江時。
也不知道想到什麽,重新把孩子叼回剛剛那塊凸起的岩石下。
“那是我嘞崽,但我養不起咯,你拿走嘛。”
江時正和工作人員說話。
仔仔冷漠的反應讓工作人員也有點懷疑自己認錯了。
但近期記錄在冊的生了崽的熊貓隻有仔仔一隻,如果不是仔仔的他們實在是找不到別的生崽的熊貓。
冷不丁聽見仔仔回話,江時險些沒反應過來。
“我聽得懂你嘞話,你肯定也聽得懂我嘞。”
“地動把我嘞山洞毀咯,我好不容易才把兩個娃兒叼出來,但我養不起。”
“我在那邊聞到了你們的味道,故意丟過去嘞。”
仔仔的態度太過鎮定平靜,老實說,這是他能和動物交流以來第一次遇到這麽冷靜的動物。
不過更讓江時詫異的是它說的話。
想過很多種可能,都沒想到幼崽是被媽媽親自丟過去的。
“你們人類肯定舍不得我娃兒沒得,我就賭了一把。現在看起來是賭對哦,你把娃兒拿起走嘛。
”
掃了眼旁邊還在發愁的工作人員,江時有些頭疼。
但他看著周圍滿目狼藉的樹木,再看看那塊隻能遮得住小幼崽但完全遮不住仔仔的岩石,又很能理解熊貓媽媽的做法。
在野外,熊貓幼崽的出生是很艱難的。
獨生就已經很難養育長大,更何況是雙胞胎。
從兩隻幼崽的體型不難看出,就算沒有這次地震,仔仔也遲早會將更弱小的幼崽拋棄
這不是心狠,這是動物界的生存法則。為了能保證繁衍的成功,母親會把更為弱小的幼崽丟棄,以此來確保其他幼崽健康存活。
而江時懷裏這隻就是被放棄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熊貓媽媽的選擇非常理智且正確。
兩個工作人員還在就小幼崽的母親進行猜測。
熊貓媽媽一直盯著江時看,許是知道有人的情況下他不會開口,又一次叼起旁邊哼哼唧唧的幼崽扭頭往森林更深處去。
“仔仔要走了這可怎麽辦啊。”
工作人員急的不停撓頭發。
江時歎了口氣。
“我們回去吧,這隻幼崽應該就是仔仔的,隻是被放棄了。”
都是相關的專業人員,江時這番話已經將情況點明。
隻細微一想兩人就明白過來。
麵麵相覷一陣,紛紛無奈。
“那也沒辦法了,我們保護區之前還為此開過會討論,說是如果仔仔真的要放棄一隻幼崽的話就帶回保護區人工喂養。”
隻是沒想到中間會發生地震的情況。
天災讓熊貓媽媽感覺到危機,隻能提前放棄更為孱弱的幼崽,以保證另一隻更健康的幼崽以及自己的存活。
這屬實是沒辦法,工作人員隻能拜托江時繼續帶著小幼崽上路。
回到大部隊繼續趕路,又往山上爬了一段路,大家停下來休息喘口氣的功夫,忽然聽到了一陣若有似無的呼救聲。
江時是第一個聽到的,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揉了揉耳朵,那聲音依舊還在。
脖子裏一直沒動靜的王錦蛇又伸出個腦袋來,“有其他人類。”
證實了江時聽到的聲音是真實存在的。
連忙喊住龍林和張程然。
說明情況後,工作人員想起什麽似的一拍腦袋,“對我給忘了這附近的半山腰上是有一個村子的,村子大概兩百戶人家,是我們這邊的少數民族村莊”
那江時聽見的聲音應該就是村子裏的村民。
想到這兒眾人都坐不住了,以他們的位置為中心,朝四周尋找過去。
最後是江時根據王錦蛇的指引,在一處斜坡上找到了呼救聲來源。
那是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性,穿著少數民族的衣服,一隻手牢牢抓著一根藤蔓,另一隻手則是無力的垂在身側。
江時忙不迭將其他人喊過來。
聽見聲音,男人驚喜的抬頭
。
“救救我”
斜坡下麵就是懸崖,男生距離滑出懸崖也隻剩下不到半米的距離。可以想象如果剛剛沒聽見這個男人的呼救聲會發生什麽。
老鄉你另一隻手怎麽了
看見人知道自己能得救了,男人緊張的神情才緩和一些。
他努力抬了抬另一隻受傷的手,有些苦澀“斷了,疼得很。”
老林為了緩解男人的情緒,又問了他的名字以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男人叫羅兵,是附近村子的村民,之所以在這兒是昨天地震的時候,他在山上找一種草藥,家裏畜生生病了,想自己拿草藥回去治。
但沒想到居然遇到地震,逃跑的時候沒注意,直接從上麵滾了下來,倉皇下抓住了一根藤蔓這才保住一條命。
另一隻手是滾下來試圖抓住東西的時候撞在石頭上,直接折斷了。
羅兵在這裏吊了一晚上,他是想自救的,可一隻手斷了完全使不上力,抓著藤蔓的那隻手也因為用力血肉模糊。
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上去就隻有死路一條,想著如果村裏人發現他不見了說不定會上山找他,所以這才拚命呼救。
倒是沒想到沒把家裏人喊來,反而是把剛好路過的江時等人叫了過來。
龍林和人說著話,盡量緩和他驚慌的情緒,再和張程然一起用力,將人給拽了上來。
腳終於能踩在地麵上,一晚上的害怕任誰都扛不住,羅兵一上來就沒忍住抱著龍林的手哭起來,最後甚至要給江時他們跪下。
被龍林和張程然齊齊攔住了。
陳飛去找了木棍,用藤蔓暫時把羅兵斷掉的手固定起來。
“你這個手得趕緊找醫生看,你們村裏有”
陳飛的話還沒說完,羅兵忽然又毫無征兆的跪了下去。
“幾位老板我求求你們能不能跟我一起回村裏救救我村裏人我們村子都是很老的房子,這種地震這種地震”男人渾濁的眼眶裏又一次流出眼淚。
四十好幾的大男人,哽咽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陳飛歎口氣上前將人扶起。
“你放心,就是你不提我們都要去的。”
如果他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遇上了,又知道這附近有村子,他們這個隊伍的哪個人都做不到無動於衷。
尤其是龍林和張程然,解救人民群眾是他們刻在骨子裏的基因,除非把他們打暈了抗走,不然絕對做不到見死不救。
張程然和龍林又看向江時,江時正皺著眉思考這個村子如果受災嚴重的話該怎麽辦。
冷不丁收到兩個視線,一抬頭又哭笑不得,“兩位隊長,救人這方麵我應該可以的,畢竟我還有秘密武器。”
他拍拍領口探出腦袋的王錦蛇,“如果真的遇到特殊情況,我這個堪比搜救犬的小家夥應該能用得上。”
羅兵聽著又要給他們跪下,被陳飛死死拉住。
時間
不等人,地震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誰也不知道村裏的受災情況怎麽樣,必須得盡快趕過去。
給羅兵處理好傷口,一隊人就急急忙忙跟著羅兵往那個村子趕。
路上從羅兵口中得知,這個村子是個羌族村,裏麵住著的都是羌族人,大部分都是留守的老人孩子,還有婦女。
他是整個村子裏年齡最小的成年男性,一個月前他也在成都那邊工作,但是父親摔了一腳,走路不利落了,他就辭職回家照顧老父親。
四川是在地震帶上的城市,從小到大,也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地震了,十幾年前四川也出現過一次特大級地震,當時就受災嚴重。
哪想到這麽快就又來一次
羅兵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抹眼淚,腳步越來越快。提起地震,也隻是無聲歎息。
他們村子窮,加上地處偏僻,隻有少數人家建了新房屋,其他的都是在政府的幫助下,將之前有破損不嚴重的房屋加固繼續住下去。
這一次地震臥龍處於震中,還不知道那些房子能不能撐得住。
一路上能看見沿途被落石砸壞的農田,山洪衝垮的道路
所有人都沒敢開口,但幾乎每個人心裏都知道,這次天災周圍的村子肯定都損失嚴重,隻希望人能夠安全。
大概半個小時,他們終於到了羅兵的村子。
隻站在山坡上遠遠看著,就能看見不少倒塌的房屋
羅兵沒忍住腿軟的癱倒在地,然後又哆哆嗦嗦的爬起來,踉蹌的往村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