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上門求助的赤狐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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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熊靠近的身形讓緊盯著它們行動的其他食草動物們,紛紛鑽進自己的巢穴裏,它們警惕的在洞中探頭探腦。
    整個隊伍都被張超叫停,他們各司其職,靜靜的等待著這一場在草原中尤為平常,卻是人類從未拍攝到的學前教育。
    在萬眾矚目的期待中,棕熊媽媽把將幼崽留在原地,然後悄然靠近了正在掐架的兩隻旱獺。
    旱獺還沒有發現掠食者的靠近,它們打的難舍難分。
    嚶嚶鳥叫的聲音順著風傳來,江時側耳聽了下,忍俊不禁。
    被張超眼尖的看見了,悄咪咪靠近江時,小聲詢問。
    “小江啊,都聽到什麽了這兩隻旱獺為什麽打架啊,我聽它們罵成這樣肯定罵的很髒吧。”
    江時失笑的看著張超,“超哥,你這話問的,好像我能聽得懂動物說話似的。”
    張超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
    “哎呀,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啦,快跟我說說,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江時絲毫不信他這句話,從張超靠近他跟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江時就知道自己真要說了旱獺打架的原因。
    後期肯定會根據他說的,寫出一長段精彩紛呈的故事,讓配音老師用最具有誘惑力的嗓音配出故事性來。
    這都是動物紀錄片的常規操作了,江時都懂。
    但江時也沒想過要瞞著,比起後期根據拍攝的畫麵猜測旱獺之間發生的故事,還不如他說個真實的。
    於是他開口,“大概就是簡單的巢穴爭奪戰,被打的那個去搶了打它那個辛辛苦苦挖出來的巢穴。”
    張超眼睛亮晶晶的,“所以它們現在都罵對方什麽呢快讓我聽聽動物之間都是怎麽罵架的。”
    江時沉吟兩秒“它們正在罵對方的爪子不夠尖利,力氣不夠大,打獺像是在撓癢癢。”
    滿心期待的張超一哽,“就這”
    江時又側耳聽了下。
    “唔,還互相詛咒對方永遠吃不上最鮮嫩的草,找不到最合適的伴侶,生下來的崽崽也都是不強壯的。”
    張超麵露失望,眼看著沉浸在罵架中的旱獺完全沒注意到棕熊媽媽已經近身,搖頭歎氣。
    “這旱獺不行啊,就這都受不了”
    江時忍不住替旱獺正名,“超哥,罵一隻旱獺永遠吃不上最鮮嫩的草,對旱獺來說已經是非常惡毒的詛咒了。”
    話音剛落,就聽耳邊又響起了旱獺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詛咒你下一秒就被吃掉被吃掉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讓你搶我的巢穴我掐死你我掐死”
    話音到一半就斷掉,江時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棕熊媽媽十分不客氣的幫旱獺完成了詛咒。
    不過十分不幸的是,它自己也是被吃掉的成員之一。
    畢星然在江時身側長籲短歎大自然的殘酷。
    上一秒還在和同伴打架,
    下一秒就被掠食者吃掉。
    江時看向緊盯著媽媽動作的兄妹倆,它們看得非常認真,眼中更是躍躍欲試。
    江時以為接下來就能看見棕熊兄妹倆去追擊其他的旱獺鼠兔。
    但剛剛斷掉的聲音再次響起,“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不要被吃掉啊”
    旱獺的尖叫聲在那一瞬間似乎響徹了整個高山草原。
    棕熊媽媽竟是沒咬死獵物,而是將其叼了回來,任由獵物在它最終掙紮。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隨便詛咒別的旱獺了繞過獺一命吧”
    可能是老天爺聽到了這隻旱獺撕心裂肺的求救,哭嚎聲剛剛結束,它就獲得了自由。
    那一瞬間,旱獺感謝上天感謝地,並且以非常快的速度試圖竄回最近的巢穴中。
    就連剛剛跟它打過一架的死敵和它爭搶同一個巢穴它都不在乎了。
    生死關頭誰還在乎和自己躲在一起的是敵人還是朋友呢。
    都快死了,先把小命保住,再去思考和敵人共處一室的尷尬吧。
    比起讓幼崽去尋找新的獵物,棕熊媽媽將獵物叼回來讓幼崽模擬捕獵是最好的教學方式。
    它將獵物放到了幼崽的麵前,低聲讓它們示範。
    被棕熊媽媽放開的旱獺速度很快,但驚嚇過度,再加上捕食者比它們的速度還要快上許多。
    幾乎是才跑了幾步旱獺就再次被一股力量撲倒,咬住。
    旱獺再度撕心裂肺的喊救命。
    但很快,它又被鬆開了。
    這次它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再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快聲音,它就又一次被抓住了。
    學著棕熊媽媽捕捉旱獺後,再放掉,不斷在媽媽的指導中、糾正中。幼崽們盡可能用最正確的,命中率最高的捕獵方式。
    兄妹倆你捉一次,我捉一次,對於以後賴以生存的本領,兄妹倆學習的別提有多認真了。
    隻是苦了兩隻旱獺了,每次生的希望都在眼前了,又飛快消失。
    希望和死神反複在眼前橫跳。
    最後的最後,旱獺已經絕望了,決定躺平獺生,下輩子又是一條好獺的時候。
    練習了好多次,又被棕熊媽媽頻繁誇獎的哥哥一個粗心大意,讓最後嚐試掙紮的旱獺從它的爪下逃走了
    第一次失手,正準備享受自己捕捉來的獵物的哥哥一下子愣在原地。
    別說棕熊哥哥了,就是作為獵物本物的旱獺,都在竄出去後呆滯。
    它似乎在思考此時所發生的一切是否都是真實的,試探著站立起來,看向身後同樣定住的掠食者。
    “我真的逃出生天了”
    旱獺大喊一聲,回過神來立馬飛奔著逃竄離開。
    一邊跑一邊大喊,“我的兄弟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兄弟我祝福你下輩子是一隻天天都能吃到鮮嫩綠草的旱獺”
    話音消散在空中,劫後餘生的旱獺已經躲回了洞穴中。
    而它這番話的對象,自然是那隻和它有著同樣命運的對手。
    比起略有些驕傲然後放鬆警惕的哥哥,棕熊妹妹顯然更為細心且認真。
    它的視線全程都沒有從獵物的身上挪開過,老老實實的將媽媽教授的所有本領全部記下,然後運用出來。
    聽見哥哥的獵物逃跑了,妹妹不再訓練,毫不猶豫一口咬斷了旱獺的喉嚨。
    它警惕的盯了眼舔著嘴巴想過來的哥哥,叼著獵物就跑。
    大概是覺得江時附近最安全,所以一路跑回了江時腳邊,狼吞虎咽的咽下了出生以來第一隻自己咬死的獵物。
    棕熊哥哥沒有跟過來,它還沉浸在獵物丟失的悲傷中,懨懨的回到母親身邊,就被母親意味深長的教訓了一頓。
    “崽,驕傲會讓你捉不到獵物,填不飽肚子。”
    哥哥沒說話,將腦袋埋進自己的雙爪裏,不肯見人。
    妹妹很快吃完了獵物,但它沒有回到媽媽身邊,而是看著因為挫敗而獨自難過的哥哥。
    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裏,寫滿了某些別樣的讓人類輕易讀不懂的情緒。
    江時一直盯著棕熊妹妹看,看了幾分鍾,忽然對著張超道。
    “這個小姑娘,以後一定會成為比它母親還要厲害的棕熊。”
    張超和畢星然滿臉茫然的側首,“啊”
    畢星然十分好奇,“江哥,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江時笑著蹲下身,摸摸棕熊妹妹的腦袋。
    “因為我在這個小不點的眼裏看見了不屈不撓,看見了對食物的渴望,以及對強者毫不掩飾的向往。”
    指指還在鬱悶的棕熊哥哥,“你們發現了嗎。”
    “發現啥”
    畢星然覺得他們和江時看的好像不是一個畫麵。
    他看這些頂多會覺得動物的教學多姿多彩,精彩絕倫。
    但江時硬是看出了一堆有的沒的,說出來都讓他們一愣一愣。
    “在這場教學之前,因為哥哥身強體壯,所以每次熊媽媽捕捉回來的獵物都能搶走一大半,完全碾壓妹妹。”
    “所以這個時候的妹妹對哥哥充滿了崇拜,它覺得哥哥的力量能完全碾壓它,也渴望擁有哥哥那樣的力量。”
    話到這個份上,大家心思稍微一轉,也都明白過來。
    “但是這次棕熊哥哥第一次學習狩獵就失敗,讓妹妹覺得哥哥也沒有那麽厲害,反而還不如它。”
    跟上來的張柔接過話茬。
    江時點頭,“於是棕熊妹妹就知道,哥哥其實也不是打不敗的,隻要它足夠強大。”
    “與其崇拜強者,不如自己成為強者。”
    畢星然聽得歎為觀止。
    “江哥你腦子裏到底都裝的是些啥,你怎麽還能分析動物分析的這麽透徹呢。”
    江時笑笑,摸了下棕熊妹妹的腦袋,隻回了五個字。
    “術業有專攻。”
    這場打破地
    底鄰居寧靜的,第一堂學堂教育就此落幕,哥哥的教學不完美,可妹妹給了棕熊媽媽很大的驚喜。
    於是,在這個隻有三個成員的小家庭中,資源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棕熊媽媽帶回來獵物不再是棕熊哥哥搶多大半。
    當然,棕熊哥哥依舊會威脅妹妹爭取更多的食物,但是棕熊妹妹在以飛快的速度成長起來。
    第一次試圖從哥哥嘴裏搶走獵物失敗後,妹妹絲毫不氣餒,第二次再接再厲,竟是直接一口氣從哥哥那裏搶下了三隻獵物。
    妹妹吃了個肚溜圓,哥哥則是成為那個餓著肚子去舔舐媽媽嘴角的家夥。
    這個轉變發生的時間很短,短到江時他們都還沒下山。
    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見了發生在這個小家庭中的轉變。
    不管是誰,都再一次被大自然中的弱肉強食所驚歎。
    而用在這裏的弱肉強食這個成語,是百分之百褒義的。
    下午三點,晴朗的高山草原依舊陽光明媚,但是他們需要趕緊下山了。
    否則他們將又要在野外度過一晚。
    叫回拍攝空境的攝影師,張超給江時打了個手勢,示意準備下山。
    江時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望向萬裏無雲的藍天。
    那裏有一個小黑點,正在肆意的翱翔。
    江時將手指放在唇邊,吹了個十分響亮的口哨。
    剛剛還隻是一個小黑點的家夥飛快變大,最後朝著江時直直的俯衝下來,像是一顆炮彈那樣。
    然後又在靠近江時幾米的位置停下,放慢速度一點點落在江時肩膀上。
    同樣聽見口哨聲的還有三皇子和棕熊一家。
    棕熊是要跟著他們一起走的,本來已經走出去好遠了,聽見江時呼喚金雕的聲音立馬掉頭返回。
    至於三皇子
    原本這個家夥是不跟他們下山的,就像之前在西藏那邊一樣,每天在山上遊蕩,等攝製組去找它。
    但現在
    江時看了眼,時不時用幽怨眼神看一眼棕熊家庭的三皇子,琢磨出來。
    這小夥子估計又在自己吃悶醋。
    江時暗地裏發笑,但麵上依舊肅著臉,仿佛沒看出三皇子的那些小伎倆。
    大隊伍下山,然後聯係山下守車的後勤人員,及時將地標告訴下麵的後勤,車隊才能準確無誤的接到他們。
    山下是十分平坦的水泥路,遠處有個小鎮。
    他們回到車上後,江時看了眼,在隱蔽的岩石山坡上看見了棕熊家庭,和不遠不近跟在後頭的三皇子。
    它們在跟著車隊行動。
    對講機傳來張超的聲音。
    “昨天在山上大家多少都被雨淋了,我們前麵商量了下,決定去鎮上的旅館休息一晚上,小江,成隊你們覺得呢”
    江時當然是沒有異議的,車隊就從國道拐上了前往小鎮的小路。
    跟著
    的四個家夥也飛快轉移方向。
    人多,他們在小鎮直接包下了一個小旅館,挨個去洗了澡,順便洗掉之前攢下來的髒衣服,再各自出門覓食。
    小鎮雖然不大,但食物挺豐富的,平時應該也有不少人過來旅遊。畢竟風景絕美,很適合發展旅遊業。
    不過因為還沒被開發成旅遊景點,所以他們這次來才能有旅館住。
    江時沒出去,不想出門是一個原因。主要是他一出去,不管是屋裏站著的,還是外頭山裏守著的肯定會跟著一起動。
    既不想麻煩成峰畢星然休息不好,也不想驚動外麵那四個家夥,江時索性就在床上攤平,隻讓外出的攝製組幫他帶上一碗抄手。
    雖然野外的日子過習慣了,但大床到底還是舒服的。再加上昨天在野外沒有休息好,江時沾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成峰在和畢星然一個在沙發上,一個在另一張床上睡著。
    因為任務就是保護他,所以這兩個人是不管做什麽都要緊跟著他,也就導致在旅館隻有標間的情況下,就得委屈一個人睡沙發。
    江時剛睜開眼,還在迷迷糊糊的想現在幾點了,就見沙發上的人正睜著眼看著窗戶外麵。
    小鎮上的旅館條件並不怎麽樣,沙發更是硬邦邦的十分不好睡。江時以為成峰是不被沙發鉻的睡不著,剛要讓他來自己這張床上睡。
    耳中就敏銳的聽到了一點動靜,同時成峰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兩人看向同一個位置。
    陽台。
    這個標間有個陽台,很小,可能兩個人站在裏麵都不能轉身,但,是一個沒有任務防護的空地。
    而他們在二樓,有點底子的人很輕易就能爬上來,甚至普通人隻要體能過關就能在這個陽台來去自如。
    成峰起身,鞋子也沒穿,動作緩慢的靠過去。
    是誰
    此時江時的腦子裏開始飛速轉動。
    是那個盜獵團夥還有餘黨留在外麵過來找他報複的
    還是讓y國政法丟臉的那件事
    江時思緒不停,窗外那個聲音卻是停了,豎起耳朵一聽,隻能聽見呼嘯的風聲
    不,不對。
    江時猛地坐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成哥你左邊有呼吸聲”
    成峰速度很快,畢竟是經過訓練的專業人員。
    但速度再快也沒有快過那個家夥。
    火紅的身影飛快貼著成峰的腳邊竄進來,一切都是那麽的突然。
    江時甚至沒看見對方是怎麽上床的,下一秒,一隻顏色鮮豔的赤狐就出現在江時麵前。
    然後,給江時跪下了。
    是真的跪。
    滿身顯眼紅的小家夥抬起前麵兩個爪子和上半身,後腿像是人類那樣跪著,尾巴緊緊的圈著它跪下的後腿。
    江時後仰了下,滿臉驚異。
    一上
    來就給他行大禮的狐狸啊不,是動物這是第一隻。
    江時呆滯了好幾秒,才想起要開口,對方卻搶先道,“你能幫幫我嘛,人類。”
    “幫什麽”江時下意識接話。
    “幫我找我的孩子們和我的伴侶。”
    江時這才注意到這是一隻雌性赤狐,腹部還有喂奶留下的痕跡。
    赤狐,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食肉目犬科動物。
    按照時間推算,赤狐繁殖期大概在四五月,有的地方的赤狐也會在六月的時候產下幼崽。
    所以推斷時間,這隻赤狐的幼崽應該還出剛剛開始吃肉的階段。
    看這隻赤狐憋憋的腹部,可以推斷出它的孩子數量不少。
    江時思緒飛快翻轉,麵上則是十分平靜的追問。
    “跟我說說你的孩子和伴侶是什麽時候不見的還是說是你自己走丟迷了路”
    後者隻是個可能性,實際上狐狸嗅覺靈敏,他走丟狐狸都不可能走丟。
    腦子裏在盜獵和被其他天敵中吃掉做衡量。
    剛想再問的細致點,赤狐媽媽就開口了。
    “被人類帶走了”
    她一雙狐狸眼緊盯著江時,裏麵的悲傷痛苦無處掩藏。
    江時則是心頭一跳。
    又是盜獵
    但很快赤狐媽媽否定了他這個猜測。
    “我知道那是本地居住的人類,我經常看見穿著那樣服飾的人類驅趕著其他動物去山上吃草。”
    赤狐描述的非常清楚,這說的分明就是當地的牧民。
    但是當地牧民偷走赤狐的幼崽做什麽
    他捏了捏眉心,看向醒過來就看著他和赤狐聊天的畢星然。
    “星然,麻煩你去幫我問一下旅館老板,這附近有沒有看見過誰家裏有狐狸出現的。”
    “啊”畢星然回過神來,穿衣服下床。
    “就這麽直接問嗎要是旅館老板恰好和偷走幼崽的那個人熟悉怎麽辦我們不就暴露了”
    江時給他出主意,“就說我們在山上遊玩拍攝的時候遇見了一隻赤狐很喜歡,想看看當地有沒有飼養的,想買一隻回去當寵物。”
    江時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已經想了很多。
    不是盜獵那就好辦了。
    盜獵的捉到獵物一般都是直接離開不會停留,這樣找起來的難度就大大增加。但如果是當地牧民偷走狐狸無非就兩種情況。
    一是為了錢,二是為了狐狸那身漂亮保暖的皮毛。
    雖然現在很多動物都成了保護名錄裏的保護動物,不允許隨意捕捉獵殺。
    但當地居民代代相傳會用動物皮毛做過冬的衣服,等上山放牧的時候穿上,特別保暖不說,還能給一些覬覦牧民牛羊的野生動物一點震懾力。
    所以這種情況下,有人偷盜狐狸幼崽是能說得通的。
    情形惡劣,但除了給當地居民普法,完全沒有其他辦法。
    畢星然開門出去了。
    江時沉吟了會兒,則是繼續詢問赤狐媽媽。
    “赤狐爸爸也是被人類抓走的是你親眼看見的”
    赤狐媽媽搖頭,緩緩將情況說明後,江時才知道。
    當時的赤狐媽媽在外麵捕獵,等帶著獵物回家,就發現幼崽們全都不見了。
    赤狐爸爸當時也在附近捕獵,親眼看見了趕著羊群的人類,將窩裏的所有幼崽全部裝進袋子裏帶走了。
    赤狐爸爸想追上去,但想著伴侶不知道這件事,等伴侶回來後將情況告訴伴侶也就是赤狐媽媽。
    然後跟著羊群的腳印追過去。
    赤狐媽媽等了兩天都沒能等回伴侶和幼崽,實在是擔心的不行就也跟著羊群的腳印找了出來。
    但兩天過去,羊群的腳印都被牛群等踩踏,就算赤狐媽媽的嗅覺再靈敏也找不到幼崽們被帶走的是哪條路了。
    失去方向的赤狐媽媽在人類社會轉了好幾圈,一直找不到後,最終抱著說不定赤狐爸爸已經帶著孩子回去的心態,回到了洞穴中。
    但洞穴裏除了它埋起來的食物,空空如也。
    “那天我聽見了那個大家夥的聲音,和你們人類弄出來的動靜。”
    然後赤狐媽媽就看見了他庇護棕熊家庭,和雄性棕熊談判。
    更令赤狐媽媽震驚的是,這個人類說的話它都能聽懂
    那一瞬間,赤狐媽媽看見了自己不見蹤影的幼崽在跟自己招手。
    但因為幼崽就是被人類偷走的,赤狐媽媽並沒有立馬跟江時尋求幫助。
    而是繼續在周圍觀望。
    因為江時身邊有金雕,有雪豹還有棕熊,赤狐媽媽也不敢距離太近,隻能保證他們的氣味還殘留在空中就立馬追過來。
    眼看江時下山進入小鎮,誤以為他們要離開。赤狐媽媽生怕找到幼崽的希望就這麽消失,隻能賭一把選擇相信江時。
    之所以選擇半夜,是因為這個時候金雕在樓下車裏睡覺,棕熊帶著兩個幼崽也在一處背風處休息。
    至於雪豹,赤狐媽媽親眼盯著對方出去巡視了才飛快衝進江時居住的這家旅館。
    憑借著優秀的嗅覺,找到了江時的房間。
    赤狐媽媽懸著的那顆心,在跟江時麵對麵,看見他眼底的心疼時,徹底落回肚中。
    赤狐作為可以在城郊生活的野生動物,她這一生都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類。
    但凡是對它們麵露喜愛,慈祥,心疼等情緒的,那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好人。
    赤狐媽媽知道自己賭對了,聲音再次急促,“求求你了,幫我找到我的幼崽和伴侶,你可以跟我提條件,不管什麽我都答應。”
    和動物做交易這種事江時還是比較擅長的。
    他試探的伸手,見赤狐媽媽沒躲開,才溫柔的撫摸它的腦袋。
    “好,我幫你找孩子和伴侶,你多給我擼幾下。”
    說著在赤狐媽媽頭頂重
    重的rua了一把。
    赤狐媽媽已經端坐好,聞言主動將腦袋往前湊。
    “你摸,你想怎麽摸就怎麽摸。”
    這話說的,總覺得怪怪的。
    好在畢星然推門回來,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江哥你還真別說,我按照你教我的說了,老板說是在附近的一個村子裏確實有一個狐狸養殖戶。”
    “不過對方都是有正規營業證的,裏頭的狐狸也都是正規手續批下來的飼養狐狸不是野生的。”
    江時還沒說話,成峰就開口了。
    “所以這種情況,如果老板放幾隻野生的進去,也沒人能發現的了。”
    畢星然嘶了一聲。
    “成哥你說的對,所以江哥,你準備怎麽辦”
    又看看床上用尾巴將自己圈著的赤狐媽媽,由衷誇讚。
    “這隻赤狐可真漂亮啊,毛發蓬鬆,紅色也非常正。”
    “所以江哥你要準備讓這隻赤狐自己去那邊找嗎”
    江時搖頭。
    “我們一起。”
    “那也行,我們嗯”
    畢星然話到一半就卡了殼。
    “我們一起一起幹嘛幫赤狐找幼崽嗎”
    “一起去那個狐狸飼養場看看,你們眼力好,能察覺很多普通人察覺不到的東西,我們一起去,如果小幼崽真的在那兒,接下來的解救也能更方便。”
    話是這麽說,但畢星然還是有些頭疼,“可是江哥,顧廳安排我們過來的時候可是耳提命點過,讓我們務必看住你不要做危險的事,結果這才出門一個多月你怎麽就”
    畢星然苦著臉,說不下去了。衝成峰揮揮手,“來,你來勸。”
    成峰卻是搖頭,“我們接到的任務隻是保護江站長,他的工作內容我們無需幹涉。”
    嚴格來說,幫助赤狐媽媽尋找並解救被人類帶走的赤狐幼崽,就是江時的本職工作。
    成峰都這麽說了,畢星然雖然還是滿臉擔憂,卻沒有再說否定的話了。
    “江站長,有計劃嗎”
    成峰又開口。
    江時很老實的搖頭,“我準備明天去那個養殖場看看再說。”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赤狐媽媽忽然的上門求救打亂了之後的行程計劃。
    要先暫停拍攝這件事肯定是要先和導演商量的。
    所以讓赤狐媽媽在房間裏呆著,江時帶著成峰兩個去找張超去了。
    恰好碰見他們從外麵吃夜宵回來。
    看見江時舉起手裏的抄手,“小江啊,你要的抄手給你帶回來了啊。”
    “還有兩位兄弟的,不知道你們要吃啥,就給帶了烤串回來,都嚐一嚐,本地的牛肉可好吃了。”
    三人接過禮貌道了謝,江時叫住導演。
    “導演,你和副導演現在有空嗎,我有點事。”
    “嗯”
    張超
    先是詫異的看他一眼,很快點頭。
    “有啊,去我房間吧。”
    三人忙跟在後麵。
    等攝製組的副導演,攝影師等都趕到,江時才將自己的打算說了。
    他沒跟大家說是怎麽知道赤狐幼崽丟失的,就隻是說要去探查一下幼崽的下落,看看有沒有可能出現在養殖場。
    “不過這樣一來我也不確定什麽時候才能離開,所以肯定會影響拍攝進度。”
    “所以我來的路上就想著,要不我們兵分兩路,你們照舊去拍攝,我和成哥他們去尋找赤狐幼崽”
    江時自認為這是比較好的分配了,等幼崽找到後再追上攝製組匯合。
    哪想張超直接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拒絕。
    “什麽兵分兩路,一個團隊那自然是要一起啊,探訪狐狸養殖場,尋找丟失赤狐幼崽是吧”
    “正好,我讓攝影師準備隱蔽攝像,我們直接來一次暗訪,等紀錄片做好了後,和花絮一起放出去。”
    張超都這麽說了,其他人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況且,現在整個團隊都還在拍雪豹和棕熊家庭呢,要是跟江時分開,想都不用想,那幾個家夥一定是跟著江時跑的。
    江時跟張超道了謝就回去,路上碰到張柔,聽了他們談話過程讓江時不要覺得壓力大,整個攝製組等他什麽的。
    “要不是你這身出色的本領,我哥也拍不到這麽多美好的畫麵。”
    “別看他不說,實際上天天跟我感慨幸好是答應了這次的紀錄片拍攝,幸好是趕上了跟你合作,不然得扼腕了。”
    “況且,你現在不是又送了一個素材給他嘛。”
    江時一頓,“你是說赤狐”
    “那可不,等幼崽找回來後,肯定會對赤狐家庭的繁育進行拍攝,你這怎麽都不算耽誤時間,挺多是多拍幾個地方累積素材罷了。”
    沒聊多久幾人就分開各回各的房間。
    隻是剛拐進他房間的那個走廊,都還沒靠近門呢,江時就聽見裏麵傳來了
    “嚶嚶。”滾開
    “嗚嗚喵嗚”你誰你憑什麽睡我江媽媽的床
    “吼”不準搗亂
    三種不同的聲調中,還夾雜著一些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後麵有腳步聲傳來,是樓下住著的攝製組工作人員。
    看見他連忙加快腳步,“江站長,你房間裏是什麽東西摔了啊,好吵的。”
    說完,也聽見了房間裏傳來摔杯子的聲音。
    工作人員看了看嚴肅的江時,又看了看旁邊不帶一點笑的成峰和畢星然。
    成峰可以理解,常年冰山臉,但畢星然那一天天就差直接變身開心果了。
    情緒變化忽然這麽大,難道
    “江站長,你房間裏鬧鬼了”
    畢星然一秒破功,隻能笑著跟工作人員解釋可能是動物弄出來的動靜。
    知道有動物一直跟著
    江時,現在也了下山,能跑進旅館不意外。
    所以工作人員急匆匆的來,一臉淡定的走了。
    走之前還調侃一句,“那行,江站長你慢慢哄孩子,我可以去旁邊房間睡。”
    江時抬手捂臉,深吸口氣,轉身大步跨過去,刷卡,摁下門把手,一氣嗬成。
    這屋裏的幾個都是鼻子靈耳朵靈的家夥,就算江時他們沒發出特別大的聲音,早在他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幾個家夥就發現了他,這會兒都是乖乖巧巧的模樣。
    棕熊媽媽領著棕熊兄妹霸占了老舊且並不舒服的沙發,兄妹兩個在沙發上蹦蹦跳跳,直接讓沙發散架,落在了地上。
    但棕熊媽媽依舊坐在那兒,低頭把玩著自己的兩個崽子,一副不是我幹的,我啥也沒做的表情。
    再看赤狐媽媽。
    臨走前這家夥還在床上縮成一團睡覺,這會兒卻是跳到了櫃子上麵去。
    房間裏唯一的一個衣櫃很老舊,但很高。
    赤狐媽媽占據著製高點,正衝雪豹的方向呲牙。
    哦。
    至於我們的三皇子,則是大刺刺的趴在江時的床上,把被子枕頭護在懷裏,用嘴巴咬著。
    給雪白的被子上生生禍害了幾個大洞。
    見江時看它,它跟個狗子似的,瘋狂擺動身後的尾巴,耳朵忽閃忽閃的。
    江時
    看看被咬了幾個洞的被子,又看看被扒拉掉皮的衣櫃,最後看向在一片沙發廢墟裏悠然自得的棕熊家庭。
    江時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強忍著眼前一黑的衝動,咬牙切齒“我就出去不到半個小時你們是二哈嗎這麽能拆家”
    寂靜,沒一個敢吭聲。
    看看天花板,看看年代久遠的地板,就是不看江時。
    江時氣的頭暈,“不對,二哈做錯了什麽跟你們比,二哈都沒你們能拆家”
    然後快步走到陽台,指著下麵。
    “三秒鍾,除了赤狐媽媽都給我爬”
    “嗖”三皇子率先衝出去,棕熊媽媽緊隨其後,慢悠悠帶著幼崽往陽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