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趙音心裏，真正算得上親近的長輩隻有嵐姨。
    趙音點頭，“我問問。”
    她給卓柏寒發了信息，詢問他今天要不要過來吃飯。
    卓柏寒回的很快，“可以，我中午過來行嗎？晚上你跟我回家吃。”
    趙音：“好。”
    她扭頭跟嵐姨說了聲，嵐姨立馬欣喜道：“卓先生喜歡吃什麽菜？有沒有什麽忌口？”
    趙音想了下，發現自己好像不太清楚。
    兩人認識以來，都是卓柏寒照顧自己比較多。
    於是，她又發信息去問卓柏寒。
    他很耐心的發了個清單明細出來。
    趙音看了眼，發現這人嘴巴挺挑的。
    內髒不吃，味道重的配菜不吃，蔬菜也隻吃幾種。
    趙音：“……你比我還挑食。”
    但她其實不是挑食，而是身體原因忌口。
    卓柏寒：“我對你不挑食。”
    趙音：……
    卓柏寒再次點開，是個喵咪暴力出擊的表情。
    他笑了下，按滅手機，抬頭繼續聽匯報。
    中午，卓柏寒如約而至，還帶了不少的禮物。
    先前在海島的時候，就見趙音給家裏的傭人們買禮物回去。
    可以想見她心裏挺在意陪在身邊的這些人。
    嵐姨笑眯眯望著卓柏寒，同她寒暄兩句請人落座。
    吃過飯後，趙音領著他在別墅裏麵消食。
    走了會，趙音犯困，想要回去睡覺。
    於是抬眼看他，“公司幾點上班？”
    卓柏寒牽著她的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陽光。
    “二點。”
    趙音打了個哈欠，揮揮手。“那你去上班吧。”
    卓柏寒長臂一伸，拉住她的胳膊將人一把拽回來，另外一隻手扶住她纖細的腰肢。視線落在她瑩白的小臉忽然問：“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公司？”
    趙音睜著充滿淚花的眼睛看他，“……不了吧，打擾你工作。”
    卓柏寒唇角輕勾，“不打擾，你作為老板娘，還沒有去公司視察工作。”
    最後，趙音還是被卓柏寒帶著去了公司。
    總裁辦三三十三層，從專屬電梯出去。
    “卓總好！”
    “卓總，有份文件需要您過目。”
    “卓總，徐經理剛才上來了一趟說有事找你。”
    卓柏寒一一回應，旁若無人牽著趙音的手經過職工區域，帶著她進了辦公室。
    關上門後，卓柏寒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低頭在額頭上落下一吻。
    “裏麵有間休息室，你進去睡吧。”
    趙音點點頭，抬手抱了他一下，轉身進了裏麵的房間。
    此時，集團內部的員工群已經聊瘋了。
    “卓總帶了一個女人過來，還牽著她的手。”
    “什麽女人？樓上網速能不能修一下？那是我們老板娘，趙家那位千金。”
    “天！我發誓！趙小姐真的太漂亮了。跟我們卓總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嗚嗚，卓總真的好愛。早上媒體消息出來，今天就光明正大將人帶到公司了。”
    “趙小姐那樣的美人，換做是我也會寵著護著捧在手心裏。”
    “不知道卓總結婚的時候我們能不能去喝喜酒？我想隨份子錢。”
    “得了吧，卓總看不上你那三瓜兩棗。”
    卓柏寒坐在工位上處理著文件，速度卻比平時慢了好幾倍。
    他看了眼時間，過去半個小時。起身打開房間走進去坐在床邊看了會睡得正香的少女。
    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按下保存。
    趙音醒來走出門的時候並沒有在外麵見到卓柏寒。
    身後門打開，一個穿著正裝的年輕女性走進來。手上拿著不少零食放在桌上朝她笑道：“趙小姐，卓總去開會了。您先吃點零食，卓總很快回來。”
    趙音友好笑了下，道了聲謝。
    女人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叫露米，趙小姐有事可以出來叫我。”
    “好。”
    趙音坐在沙發上邊吃東西邊玩手機。
    卓柏寒開完會回來見到她原本冷淡的神情頓時冰雪消融，帶上了一絲柔和。
    “有沒有其他想吃的？我給你下單。”
    趙音搖搖頭，“你忙你的。”
    卓柏寒看了眼時間，趕在下班之前將手頭上的工作盡量處理好後帶著趙音離開公司。
    車子行駛在路上，中途江女士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詢問。
    卓家別墅建立在半山腰，背靠海，風景格外好。
    他們到家時隻看到江瑛一人笑著迎上來。
    “音音，阿姨準備了你愛吃的蛋糕，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又扭頭對卓柏寒道：“你爸今晚有個重要的應酬，可能會晚點回來。”
    話說得委婉，但在場幾人都聽出了意思。
    卓柏寒淡淡點頭。
    然而等到三人坐在餐廳用晚飯，氣氛一派和諧時外麵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沒過多久，卓父走了進來，目光落在餐桌時瞬間沉了下來。
    江瑛立即上前，靠近後聞到了濃重的酒氣。
    “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不是說要很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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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阿寒帶了兒媳婦回來。”
    卓父麵露不悅，一把甩開江瑛扶著他的手。
    “什麽兒媳婦！我們卓家可不會讓這種女人進門。”
    卓柏寒用眼神安撫趙音，隨後起身走到江瑛麵前。
    “媽，你帶音音去後花園逛逛。”
    江瑛在心裏歎了口氣，還是選擇聽兒子的。
    她對趙音抱歉笑笑，帶著她往後花園走。
    興許是察覺到趙音往後看的舉動，拍了拍她的手道：“沒事，阿寒能夠處理好。”
    卓柏寒抬手，示意周圍的管家和仆人離開。
    卓父見了，心中怒火更甚。
    這些年，卓柏寒已經將集團和卓家牢牢掌控在手中，他的地位如同虛設。
    “卓柏寒，不要妄想我會同意你們的婚事。”
    他站在中年男人跟前，眼神很冷靜的俯視著他。
    “父親，這門婚事您是否同意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年輕的雄獅已然成長了起來，絲毫不畏懼曾經霸主的威脅。
    他要牢牢扞衛自己的領地與所有物。
    “如果您執意要插手我的婚事，我不介意讓您在外麵的私生子吃點苦頭。”
    “您知道，這些年，我的手段有些激進。或許會弄出人命來也說不定。”
    “孽子！”卓父的手高高抬起，卻在下一刻被男人用力抓住。
    卓柏寒麵無表情盯著自己的父親，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您考慮好，這一巴掌如果要打，明天您的私生子就會斷一隻手。”
    說完，卓柏寒放開了掐著他的手。
    卓父臉色漲紅，恨不得生吞了他。嘴唇蠕動兩下，抬起的手一直在顫抖。
    然而，這一巴掌最後還是沒有落下來。
    卓父恨恨大步離開，上了二樓。
    卓柏寒盯著地麵，眸色中的情緒翻湧。
    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往後花園走去。
    江瑛見到他出來立馬想要詢問。
    卓柏寒道：“媽，我跟他說好了。他已經同意了。”
    江瑛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總歸不會多麽和平。
    她這個兒子近些年來手段是越來越強硬，她早該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
    不過這樣也好。
    她轉頭衝趙音笑笑，“我讓廚房再做點補湯，待會喝一碗再走。”
    趙音點頭，“麻煩阿姨了。”
    卓柏寒拉著趙音的手，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有沒有嚇到？”
    趙音笑了下，“沒有，你太小看我了。”
    卓柏寒將人抱在懷裏，手臂收緊，頭埋在她的肩膀處聞著她身上的香氣，一顆躁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他聲音低沉，“你不用顧及我爸，我帶你回來不是讓你受氣的。”
    趙音任由他靜靜抱了自己好一會才道：“以後結了婚，你跟我回家去住吧。把阿姨也一起接過去。”
    卓柏寒愣了幾秒，隨後輕笑了聲。
    他將頭埋在女孩子細嫩帶著香氣的脖頸處笑。
    噴出的氣息有點癢，趙音不由得笑著往後躲了躲。
    被卓柏寒抓住，低頭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
    趙音不滿，嗔怒瞪他。“你屬狗的呢？”
    她人坐在腿上，還亂動。
    卓柏寒吸了口氣，嘶一聲將人按進懷裏。“別動。”
    趙音也察覺到什麽，頓時安靜如雞。
    兩人坐了會，牽著手回去跟江瑛打了聲招呼準備回去。
    江瑛因為剛才的事情很過意不去，拿了一個盒子交給趙音。
    等到了車上，趙音打開來看到一隻古樸濃綠的玉手鐲。
    趙音：“阿姨這是把傳家寶給我了？”
    卓柏寒嗯了聲，“收著吧。”
    眨眼便到了十二月。
    網絡上鋪天蓋地全是關於卓家掌權人即將迎娶趙家小姐的消息。
    “根據最新知情人透露出來的消息，婚禮地點在卓家私人海島上。昨日卓太太陪同趙小姐去試婚紗，看來卓太確實對這位兒媳婦相當滿意……”
    這幾個月，由於卓家掌權人要結婚的話題討論度不斷攀升，卓氏和趙家集團的股票不斷拉漲。
    兩家趁著這個時機共同合作了好幾個項目，實現共贏。
    顧家，顧母沉著臉掛斷電話。
    因為卓家的關係，近幾個月來圈子內富太們的聚會極少喊她。
    她心頭鬱悶 卻也沒有辦法。
    “太太，少爺回來了。”
    回來的正好。
    顧母抬眼，沉著臉問：“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麽？是不是還在管薑家的事情？”
    顧時衍最近因為卓家的針對導致損失了好幾筆大生意。
    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薑家那頭根本就沒顧上。
    “沒有。”
    “媽，你別胡亂揣測。”
    顧母冷哼，“那我怎麽聽人說你把她招進了公司。”
    顧時衍額角青筋跳了下，“媽！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我早知道那個小狐狸精不安分！”
    “要不是她，你跟音音能到現在的地步？”
    “音音多聽話一孩子，又那麽喜歡你，對我又千依百順的。要不是那個小狐狸精，現在你們已經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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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母越說越氣，“反正我告訴你，她別想進顧家大門。”
    顧時衍知道跟自己母親說不通，也知道不說點什麽對方不會輕易放過他。
    “您放心，我不會娶她。”
    說完上樓，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顧時衍打開書房，從桌麵上拿起一份文件正準備離開。
    視線不經意掃到旁邊的盒子。
    他頓了下，打開來是一支製造精良的鋼筆。
    是去年自己生日時趙音送的。
    當時他嫌棄太花裏胡哨，就擱置在一旁，根本沒用過。
    顧時衍垂眼，沒什麽表情將蓋子合上。隨手拿起來帶走。
    車子啟動，他坐在後麵翻看著手中的文件。
    廣播聲突然響起。
    “今日有幸請到趙小姐的好朋友，周清顏小姐。”
    “請問您作為趙小姐的好朋友，有沒有最新消息透露給我們呢？”
    “這個……我不太方便透露太多，畢竟你們也知道卓少不好惹，哈哈。”
    “隻能告訴你們，作為她的好朋友，真心的替她感到幸福。”
    啪嗒，司機立刻將廣播電台關掉。小心翼翼透過後視鏡看了眼顧時衍的臉色。
    “對不起，少爺。”
    顧時衍沒有說話，他頭看著外麵。
    天色黑沉沉的壓下來，很快，密集的雨點落在車窗上。
    劈裏啪啦，砸得人心裏好似破了個窟窿，風關進去，冰冷。
    顧時衍到達公司的時候秘書走過來道：“顧總，薑小姐在休息室等了有一個多小時了。”
    顧時衍麵色平淡，“讓她過來吧。”
    薑容煙推門進去時顧時衍正在打電話，過了會才掛掉電話看著她道：“抱歉，你們家公司的事情我恐怕有心無力了。”
    “不過你放心，我問過了。卓氏給的收購價並不低，足夠你們一家衣食無憂。”
    最後一絲希望也無。
    薑容煙手緊緊抓著包，麵色發白。
    雖然是早就預料到的結果，但到了這一刻還是有點失望。還有一點如釋重負。
    她輕吸口氣笑道：“顧時衍，謝謝你。之後的事情，你不用再插手了，我們會自己處理。 ”
    她說完站了一會，有些不舍的對坐在那的男人開口：“下個禮拜我要回h國，顧時衍，祝你一切安好。”
    顧時衍點點頭，“最近公司事情多，到時候可能沒辦法送你。”
    聽見這話，薑容煙嘴裏發苦，眼中滿是落寞。
    “還有……很抱歉，因為我的事情讓你跟趙小姐分開。”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我可以配合你去跟她解釋。反正她現在還沒有結婚……”
    “不用。”
    顧時衍猛然抬眼打斷，那眸中壓抑的情緒令薑容煙心頭一顫。
    “對不起，是我又多管閑事了。”她抿了下唇，垂眼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顧時衍起身，站在窗戶前俯瞰底下的街道川流。
    高三那年，他放學回家見到了來做客的趙音。
    小姑娘很瘦，皮膚蒼白，坐在沙發上抱著一個兔子玩偶。
    旁邊放著幾本書，家裏的阿姨正在教她。
    見到自己時，眼神怯怯的，很快就縮了回去。
    像膽小怕生的兔子，很容易受驚。
    顧時衍覺得有些奇怪，後麵才知道因為很少跟人交流的關係，小姑娘性格有些問題。
    正好趙家與卓家最近合作了不少項目，兩家關係拉近。
    趙父便想著帶她過來，多見見人。
    顧時衍那時候已經是個小大人了，性格還算開朗沉穩。
    因為家世好，長得帥，總是能收到不少禮物。
    他明麵上不說，心裏其實很厭煩。轉頭就把那些禮物隨手都給了趙音。
    女生送的東西五花八門，而且全是按照自己心意送的，大多數根本不適合顧時衍。
    趙音倒是很喜歡，那些禮物被她拿回家小心的找了個房間放著。
    因為遭受過校園霸淩，她現在都在家學習。
    顧時衍偶爾會帶著她一塊去學校打籃球。
    跟個小尾巴似的。
    朋友們問起來，他笑著說是父母朋友家的女兒。
    年輕的少年人性格都很好，見小姑娘長得漂亮，不怎麽說話總是愛逗她玩。
    漸漸的，她的性子開朗了不少。
    那時候，趙音是真的很開心。
    後來高三畢業，這群少年人各奔天涯。出國的出國，去外地讀書的，亦或是進入軍校。
    眨眼間，這裏又剩下了她一個人。
    顧時衍一直將她當做妹妹照顧，剛出國那年兩人還偶有聯係。
    隻是後來顧時衍在那邊熟悉後建立了新的圈子，與她的聯係便越發的少了。
    他不知道的是，小姑娘一直癡癡的等著他聯係自己。
    哪怕是一條信息都會高興很久。
    有一年，聖誕節。
    她從顧時衍好友的口中得知了他在國外交了一個女朋友。
    那是她第一次瞞著父母，買了出國的機票，偷偷到他讀書的學校找他。
    學校正在舉辦舞會，她穿著厚厚的大衣，戴著貝雷帽躲在角落裏悄悄看顧時衍與薑容煙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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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兩人好似天造地設的一對，無與倫比的契合。
    她沒有看完那支舞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她暈倒在異國他鄉的街頭。
    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了。
    趙父在她的手機上裝了定位器，要不是送醫及時，她或許是會死在那個冬夜。
    也是那一次，趙父才明白了她對顧時衍的心思。
    那年，趙音一整個冬天都在療養院治病。
    顧時衍回國後給她發過信息，還說給她帶了禮物。
    趙音客氣回複了謝謝。
    直到顧時衍上飛機前，她還是沒回來，兩人沒有見麵。
    又過了幾年，顧時衍完成學業回國，進入自家集團鍛煉。
    兩人的接觸又多了起來，關係又拉近了些。
    趙父隻有一個女兒，知道她的心思後在合適的時機跟顧家父母商量聯姻的事情。
    既然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顧家沒有理由不答應。
    隻是沒有想到，趙父會因為腎衰竭先一步離開。
    顧時衍曾向趙父承諾過會照顧好她。
    兩人成為了男女朋友，卻一直沒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趙音從來沒有問過他薑容煙的事情，她覺得人在身邊就好了。
    可一切隻是她的以為，當薑容煙回國後，她才明白，顧時衍真正在乎一個人的樣子。
    他還是喜歡，在乎她。
    有時候捂著耳朵，閉上眼睛，替你作弊，是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一意孤行。
    “阿衍，我回來了。晚上有空喝一杯嗎？”
    “行，老地方。”
    男人綁著長發，坐在台座裏引得不少女生垂憐。
    肖度又拒絕一個過來要聯係方式的女人後終於等到了顧時衍。
    “顧總，大忙人啊！遲到了十五分鍾。”
    顧時衍笑笑，“自罰一杯行了吧。”
    肖度抬下巴，“行，喝吧。”
    等他坐下後又問：“你跟小音妹妹怎麽回事？我還準備這次回來參加你們的婚宴，怎麽新郎變人了？”
    冰涼的液體從嗓子進入胃裏，燒的他皺眉。
    顧時衍點了根煙，“沒什麽，她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肖度將酒杯放在桌子上，身體往後靠。
    “你在說什麽？她喜歡的人不是你嗎？”
    昏黃的燈光中，顧時衍吐出一口煙霧。“你搞錯了，我們兩家隻是正常的商業聯姻。”
    “不可能！那年她還偷偷跑去國外找你。”
    顧時衍神色微怔，“什麽意思？你說清楚。”
    肖度也愣住了，“這麽多年，我以為她已經告訴你了。”
    顧時衍眉頭緊鎖，聲音帶了幾分急切。“你說清楚。”
    “應該是你在國外留學讀大二那年……”
    肖度說完，看著好友有些怔愣的神情隻覺得造化弄人。
    “我很確定，她喜歡你。”
    “要不是她央求我不要將這件事情說出去，我早就想告訴你了。”
    顧時衍垂眼盯著酒杯半晌沒有吭聲。
    肖度：“其實我們好幾個人都看出來了，以前她就最喜歡跟著你屁股後玩，哥哥長哥哥短的。”
    “雖然她也會跟我們玩，但那種感覺你懂嗎？根本不一樣……”
    “阿衍，其實你不是沒有發現。你隻是一直在忽略她……”
    當晚，顧時衍跟肖度兩人喝了很多酒。
    那晚之後，肖度隔了個把禮拜再見到顧時衍時，對方已經神情平靜如常。
    可肖度腦海中還清晰的記得他當時眼眶紅著失魂落魄的樣子。
    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徹底失去。
    周清顏最近混起了娛樂圈，偶爾出席一下綜藝訪談節目，順便替自己投資的店打一下廣告。
    “音音，現在好多人都在拍視頻，你覺得我也拍幾個試試怎麽樣？”
    趙音看了眼她遞過來的手機道：“拍視頻漲粉太慢了，現在已經過了黃金期。其實你完全可以開直播聊天。”
    “我看過你之前的訪談，表現力很強。”
    周清顏眼前一亮，“真的嗎？”
    “當然，不過你直播的時候要找個助手。可以說些爆點，但要在可控範圍之內。”
    周清顏的性子比較直，萬一直播時大大咧咧說了一些得罪人的話就不太好了。
    “行！我聽你的。”
    沒過幾天，周清顏的通過直播就漲了好幾萬粉絲。
    趙音去找她吃飯時友情出了一下鏡，雖然隻有幾秒打招呼的鏡頭，但效果超級棒。
    作為卓氏集團的未婚妻，最近大家對於她的關注度和討論度尤其高。
    然而不管記者怎麽寫，怎麽講兩人的事情，外麵都找不到她的一張正麵照。
    這還是她第一次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
    “漂亮小姐姐，能不能再打個招呼？”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卓總願意為美人放棄家族聯姻，換做是我，我也樂意。”
    “小夫人好！我是卓氏集團的員工。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小夫人，能不能讓我參加你們的婚禮？我不吃東西，端茶送水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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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夫人，能不能說一下你是怎麽馴服卓總的，讓我們學一學。”
    周清顏看見這條彈幕噗嗤笑出來。
    “別想了，你們學不來的。”
    “是卓總先追的我們家音音。”
    有一條私密賬號跳出來發彈幕：
    你們知道什麽？卓總費盡心思，橫刀奪愛。
    周清顏眼皮一跳，立刻讓助力拉黑了那個賬號。
    好在大家熱情，評論刷的飛快。
    周清顏腦子快速轉動。
    “大家可以先關注一下我的賬號，如果在婚禮前突破百萬人數，我就獻上我的狗命偷偷給你們直播婚禮現場。”
    話落，彈幕上的評論更是刷得飛快。
    當天晚上，周清顏迅速漲粉一百萬。
    巨大流量帶來的是巨大的商機，平台博主的賺錢能力絲毫不遜色於一家小型公司。
    周清顏截圖發到自家群裏炫耀，這下看誰還敢說她不務正業。
    為了感謝趙音的支持，她特地請名匠打造了一頂鳳冠送給她做結婚禮物。
    婚禮那天，華盛酒店內外不允許媒體出現。
    周清顏的直播便成為了僅此一家。
    直播人數從剛開始的幾萬人漲到上百萬。
    燦爛的烈日之下，新郎深色西裝，眸色溫柔繾綣，彎腰低頭親吻著他的新娘。
    掌聲四起，絢麗的彩色煙火在蔚藍的天空綻放。
    敬酒環節，卓柏寒將她手中的酒換成了雪碧。
    趙音小聲問：“這樣可以嗎？”
    她昨天從係統兌換了基因藥物出來，服下後體內排除了不少的雜質，皮膚清透水潤的能掐出水來。
    卓柏寒捏了下她的手，滿眼憐愛。溫聲開口：“不要緊，我會應付。”
    最後蕭正和江玄兩人喝的醉醺醺被人扶到了客房休息。
    卓柏寒隻是稍微意思喝了幾口，便心安理得的陪著趙音坐在主桌吃飯。
    家世擺在那裏，也沒人真敢過來鬧著敬酒。
    到了晚上宴席，趙音換了一身紅色的敬酒服。
    麵若桃李，眼含水波，多了幾分勾人奪魄的成熟嫵媚。
    卓柏寒換了一身適配的黑色唐裝，禁欲斯文，拉著她的手出來時好似一對璧人，假偶天成。
    肖度悄悄用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顧時衍。
    “兄弟，紮心不？”
    “後不後悔？”
    顧時衍坐在辦公桌前，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良久，最後按滅屏幕拿著車鑰匙出門。
    他開著車卻不知道要去哪裏，最後不知不覺開到了華盛酒店外。
    顧時衍從口袋裏掏出煙盒，點了根煙。
    腥紅的光在黑夜中似紅色的眼睛，忽明忽暗。
    肖度問他會不會後悔，顧時衍無法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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