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姑娘，你們也要下去看看嗎？”顧衡玉主動開口打招呼。
    趙音麵帶笑意，“對，多謝顧先生早上送來的糕點。”
    “小事，趙姑娘喜歡就好。”
    “很喜歡。”
    一行人下了輪船，顧衡玉主動開口詢問：“趙姑娘瑤跟我們一道逛逛嗎？”
    趙音還沒開口，方嬤嬤立刻道：“好啊！”
    趙音看了眼方嬤嬤沒有反駁。
    方嬤嬤有自己的考量，就在剛才她突然想起來在大都會有一家姓顧的家族。
    這個顧會是眼前這個顧先生嗎？
    她想要打探一下這位顧先生的來曆，所以趕緊替趙音答應下來。
    趙音本來也是這樣的意思，所以沒說什麽。
    這個村鎮叫青雲村，由於近些年國家大力發展海邊產業。他們又比較靠近各個城市，每月來往的船隻比趙音所在的漁村要多，發展更好。
    岸上擺了各種攤位，賣東西的是本地村民。
    有各種蔬菜和衣服小飾品，還有一些木頭製作的用具。
    “姑娘，看看珍珠吧，你戴起來肯定好看。”
    趙音搖頭，她包裏的珍珠很多，顆顆都比眼前攤位上的大。
    她的視線落在一個鮮花做成的花環上問：“這個怎麽賣？”
    女人笑著道：“姑娘好眼力，這是我們村用來祈福的花。你要的話，三毛錢賣給你。”
    一個花環竟然要三毛錢，趙音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了冤大頭。
    “一毛錢，可以我就買。”
    女人看了眼她身後的顧衡玉。
    趙音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我跟後麵這位先生剛認識，他不會為我付錢。”
    顧衡玉會，隻是他明白趙音不需要。
    女人有些失落，“行，一毛錢給你。”
    趙音付了錢，右手戴上花環。
    趙音問了對方村鎮上哪裏有飯館，他們一行人需要先找個地方吃飯。
    女人的眼睛亮了起來，“我讓孩子帶你們去。”
    她拍了下身邊趴在地上低頭寫作業八九歲的小女孩，用本地話說了幾句什麽。
    小女孩站起來，“姐姐，我帶你們去。”
    一行人跟在小女孩的背後往村子裏走。
    趙音邊走邊跟她聊天，從對方的口中得知她叫小花。
    “小花，帶我們去一家比較好吃的飯館。”
    她剛才聽清楚了，這個女孩的母親讓她領著他們去村鎮上最貴的飯館。
    小女孩子有些猶豫。
    趙音：“要是吃壞了肚子，我們可是要找你們麻煩的。”
    小女孩有點嚇到了，怯怯的看著趙音。
    趙音摸著她的小腦袋，“走吧，帶我們去飯館。”
    小女孩最後帶他們來到一家比較幹淨的餐館內，裏麵還坐著幾桌本地村民。
    趙音在小女孩離開前拉住對方，給了她一顆較大的粉色珍珠。
    天然粉色珍珠稀有，大的更加值錢。
    她的這一動作落在了顧衡玉的眼中。
    老大他們兩個不願意一起坐下來吃飯，說是不合規矩，方嬤嬤便跟他們另外坐了一桌。
    趙音問了顧衡玉的口味點了一道海鮮粥，一道紅燒排骨，一道青菜。
    海鮮粥裏麵加了很多海鮮，煮的非常軟糯。
    紅燒排骨很大份，而且味道一點不膩。
    顧衡玉吃到一半時發現對方用餐禮儀很好，他問：“趙姑娘是怎麽聽懂他們說的家鄉話？”
    趙音端著碗，小口喝粥。
    “在海邊長大的孩子都會好幾種方言。”
    她觀察那對母女的生活確實不好過，而女兒又要上學，可見家裏沒有重男輕女又貧窮，所以才給了她們珍珠。
    顧衡玉吃的少，隻用了一碗粥，吃了一塊排骨和幾口青菜。
    顧衡玉坐在輪椅上，用一種欣賞的眼神看著她將剩餘飯菜全部吃完。
    趙音放下筷子朝顧衡玉微微一笑，“你吃這麽少，便宜我了。”
    顧衡玉搖頭，“看你吃飯會讓人心情愉悅。”
    趙音笑，“珍惜糧食，人人有責。”
    顧衡玉一愣，解釋道：“我是真的吃不下。”
    趙音點點頭，“我知道。”
    穿越這麽多世界，趙音見識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像顧衡玉這樣本來是極其富貴的命格。然而他幼年間遭遇大難，雙腿殘疾，身體同樣落下病根。
    要是沒有大氣運之人相助或者特別的機緣，應該會短命。
    趙音倒是有辦法幫他，不過上趕著不是買賣，以後再說。
    吃飯的錢是顧衡玉付的，趙音沒有和他搶，主要是她囊中羞澀，錢留著有用。
    離開飯館後，方嬤嬤不知道什麽原因，走路的時候一直在想事情。
    趙音沒有管她，走在前麵跟顧衡玉聊天。
    這男人對於現在社會的很多事情有自己的獨到見解，也樂於傾聽別人的話。
    他們都到路上發現很多人都穿著當地特色的服飾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趙音問了一個本地婦女，對方告訴她最近在祭祀，晚上有篝火晚會，可以去看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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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我們去看看！”
    顧衡玉點頭。
    除了他們，還有一些其他的外來人。
    所有人在一個特別開闊的平地上，中心燃燒著熊熊火光。
    村民唱著本地的歌謠，圍繞著火把開始跳舞。
    現場氣氛特別熱烈，很感染人。
    趙音本來站在外麵看，被之前帶路的那個女孩子拉住手臂一起進去跳起了舞。
    她身段輕盈，很快跟上節奏。跳躍的火光打在她的臉上，有種不似凡間的美。
    顧衡玉被她臉上的笑意感染，跟著露出一絲笑意。
    煙味飄散過來，顧衡玉咳嗽了幾聲。
    老大連忙道：“少爺，我們換個位置看。”
    “不用，就在這裏。”
    趙音回頭，對他擺擺手，笑得明媚動人。
    顧衡玉從出生起就在大宅院裏。
    他們說他趕上了好時候，出生在一個新的時代，家族安定下來，他不用吃任何苦。
    顧衡玉是這一代的小孫子，上頭伯父家有兩個哥哥。
    小的時候，他去找哥哥們玩誤食了下了毒的糕點，命是救回來了，腿卻失去生機，日漸萎縮。
    這麽多年來，為了讓他活得久一些，身邊人幾乎不讓他外出。
    這次要不是他執意出來，或許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也隻能待在別墅內。
    更不會看見眼前這般動人的景色。
    少女的身影在人群中跳動，輕盈的好似一隻帶著火焰的蝴蝶，飛到了他的心尖。
    篝火晚會要舉辦到晚上九點半，趙音他們還得提前回輪船上去。
    一行人告別熱情的村民，往回去的路上走。
    夜間的海風很大，足夠吹散人心中一切煩惱。
    趙音臉上掛著笑意，迎著海風看天邊的懸月。
    顧衡玉側頭看她。
    “趙姑娘，明天見。”
    趙音擺擺手，“明天見。”
    方嬤嬤跟著趙音往房間的方向走。
    “三小姐。”
    “嗯？”
    方嬤嬤欲言又止，“晚上風大，小姐晚上回去後別再出來，小心著涼。”
    “知道了，方嬤嬤回去睡吧。”
    直到下船時，趙音再也沒有看見顧衡玉。
    來接趙音的人已經等候在碼頭。
    方嬤嬤拉著她，“走吧，三小姐。”
    趙音收回視線。
    來接他們的是一輛小汽車，可見趙家這次用了幾分心。
    直到車子離開，顧衡玉才被人從輪船裏推了出來。
    “小少爺，我們趕緊回去，讓李醫師給你看看。”
    顧衡玉不住低聲咳嗽。
    “她們走了嗎？”
    “走了。”
    顧衡玉坐在輪椅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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