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此好詞,如此故事,留有遺憾豈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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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飛見曹先生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微微把手背在了身後,然後看著牆外的山河無恙。
    輕聲說了一句:“老先生,我要開始了。”
    曹先生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一絲期待,一絲埋怨。
    你這小子可快點吧!老頭子我舉著劍半天了,累啊!…
    而柳璃此刻看著秦飛那認真的神色,這一刻的他,在陽光的照耀下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光暈。
    讓她的眼神有些恍惚…
    秦飛和曹先生此時感受到了有外人靠近,不過他們都沒有在意。
    下一刻,隻聽秦飛輕聲開口。
    “蘆葉滿汀洲,寒沙帶淺流。”
    與此同時,在秦飛出聲之時,曹先生瞬間便動了!
    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老人,而是一個孔武有力的將軍!
    一時間隻見劍與城牆之間細小碎石飛舞,很快便留下了一個個行楷小字!
    “寒沙帶淺流…好!”
    寫到最後曹先生眼中興奮溢出,忍不住讀了出來,大喊一聲好!
    秦飛見老先生寫完,接著開口:“四十年重過西樓。”
    灰塵飛舞,很快又刻完的曹先生雙眼更顯有神!
    這時,旁邊兩人也不禁微微沉浸其中…
    秦飛話語不停,繼續開口:“柳下係船猶未穩,能幾日,又逢春?”
    此刻曹先生眼光大盛!
    “能幾日,又逢春?好!!”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打擾秦飛的思路的,但是他本就期待太強,眼下詩詞的水準大大超出他的預期!
    此時他早已把自己帶入詩中!哪裏還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甚至他連胳膊的酸脹都感受不到了!
    此刻就連旁邊觀看的兩人眼神也不禁變了。
    其中一個貴氣十足的人忍不住看向眼前的少年。
    那個一身布衣,卻一塵不染。
    那個神情平淡,卻半闕驚人。
    他完全詮釋了什麽叫腹有詩書氣自華!
    而柳璃更是心中莫名悸動!
    那個身影似乎…在無意間要刻印在她的心中了…
    秦飛此時自己也早已帶入詞中,哪裏能注意到別人看自己的眼神?
    微微停頓片刻,隻見他抬手指向運河之畔,突然聲音大了幾分。
    “黃鶴斷磯頭,故人今在否!?”
    突然,此言讓曹先生手中之劍發出一聲悶鳴!
    震撼之下,曹先生一時手沒有控製好劍!
    下一刻,曹先生趕緊用盡全身力氣傳入手臂,再次揮舞寶劍。
    嘴裏還大笑著出聲:“古人今何在?哈哈…今何在??”
    待曹先生刻完,秦飛下一刻聲音又弱了一分:“舊江山渾是新愁…”
    這一句說完,旁邊貴氣之人瞬間感覺腦子嗡嗡作響!
    舊江山渾是新愁?此子何人也?
    曹先生大笑著寫完這句,整個人已經氣喘籲籲了。
    讓人忍不住擔心他還行不行?
    但他自己卻非常興奮。
    剛剛寫完便急不可耐的問向秦飛:“伯玉!快!最後一句是什麽?快說!”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最後一句,秦飛看著曹先生的眼睛平靜的說了出來。
    下一刻,隻聽寶劍“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曹先生直接跌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狂笑:“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終不似,少年遊!…
    哈哈哈…伯玉,伯玉你真是大才啊!”
    笑著笑著,曹先生不知何時早已滿麵淚水。
    四十二年了,躲了一輩子,該回去了…
    柳璃見狀一下子有些慌了,趕緊去扶起曹先生:“老先生,你,你怎麽了?”
    說著忍不住白了秦飛一眼,你咋把老先生都寫哭了?
    寫的到底好是不好啊?自己的五兩銀子花的值得嗎?應該值得的吧…
    秦飛表示很無辜,怪我嘍?
    此時曹先生內心稍微平複了一些,隻見他擺了擺手起身:“璃丫頭不用擔心,我沒事。
    唉,隻是可惜,可惜這最後一句我沒有刻上去啊!老頭子無能啊,再也無力抬起胳膊了…
    伯玉,對不起。是我…是我毀了這一段佳話…”
    秦飛聽後趕緊打斷曹先生的話語:“老先生您這是說什麽呢,這本就是送給您的,是否佳話有何要緊?隻要我們的回憶中有這樣一段美好的故事,那便足以!”
    曹先生聽後看向秦飛眼神越發柔和:“說得好!”
    曹先生能明顯感到秦飛從內心不在乎這些身在之名。
    他更在乎的是與自己的情義!
    可就在二人準備留下這個遺憾的時候,突然旁邊一人開口了。
    “如此好詞,如此故事,留有遺憾豈不可惜?
    若兩位不棄,這最後一句就由本人代勞刻上如何?”
    此言一出,秦飛倒是沒覺得有什麽。
    倒是曹先生看到此人的時候突然愣住了,隨後很快反應過來。
    反倒是此人身旁的一人,此刻仿佛聽到了震天巨雷!驚的他目瞪口呆!
    陛…陛下要給一個普通文人續詩?這事要是讓人知道…
    秦飛此時和曹先生對視一眼,曹先生突然開口笑道:“如此甚好,續寫佳話說不得可成傳奇也!”
    聽到曹先生開口,來人看向他時微微皺起了眉頭。
    此人似乎有些麵熟…?
    但卻想不起來,隨後來人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而柳璃這邊,見秦飛與曹先生二人都同意,她自然沒什麽意見。
    這時她撿起自己的寶劍,隨後遞給了那人。
    隻不過這丫頭明顯神色有些緊繃,畢竟自己的寶劍在別人手中,她不確定此人會不會有什麽危險的舉動。
    她隻知道保護先生和秦飛是她的責任!
    來人笑著接過寶劍,他能感受到柳璃的警惕,不過並不在意。
    反倒是柳璃遞劍的時候,那人身邊之人似乎比她還要緊張…
    好在過程並沒有任何意外。
    那人接過寶劍,來到剛才曹先生刻寫的地方。
    隨後口中默默出聲的同時,城牆在劍尖的刻畫下,終於顯露出最後一句。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寫罷!看著完整的全詞。
    此刻所有人不禁都一時品味無言。
    “蘆葉滿汀洲,寒沙帶淺流。四十年重過西樓。柳下係船猶未穩,能幾日,又逢春?
    黃鶴斷磯頭,故人今在否?舊江山渾是新愁。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沒有人能相信這樣的一首詩,就是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所寫!
    片刻後,看著自己與曹先生不同的字體。那人笑道:“我倒是寫不出老先生如此…如此隨性灑脫的行楷,真是慚愧啊!”
    曹先生聽後笑了笑:“哪裏,你的行楷自有獨特的厚重、大氣。不比老朽的差啊!”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
    隨後同時看向秦飛,那人開口道:“說起來還是這位小友才華無雙啊!雖是贈友人詩,但我卻能感受到你心中一絲懷才不遇的感慨。
    不知小友現在是何功名?”
    秦飛聽後愣了一下,這你都能感受出來?
    原主六年功名無寸進,確實天天認為自己懷才不遇。
    但自己好像沒有吧…
    下一刻,秦飛回道:“在下隻是個窮秀才,讓兄台見笑了。”
    那人聽後愣了一下,隨後笑道:“那真是有些奇怪了,別說秀才了,那些個進士也不見得有你這般才華。”
    秦飛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真沒啥才華,都是老天爺賞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