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館主好，我叫‘顧念念’！”
    小女孩有些拘謹，說話的時候，不敢用眼睛看人。
    “我們到裏麵坐！”
    難得來了一個順眼的，小蘿莉熱情地拉著對方往裏麵走。
    “小妹妹，我這裏有多種口味的果汁，你要喝什麽？”
    落座後，小蘿莉指著牆邊的自助冷飲機問道。
    “不……不用了！”顧念念連忙擺手。
    此刻的她，生出一種逃離這裏的衝動。
    然而，想到家中生病的母親，想到連資料費都快繳納不起的學業，她隻能忍著這種衝動。
    “館主，我……”
    顧念念低著頭，桌子下的手指，絞著衣角，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這個時候，一旁的黃澄澄看出了對方的窘態，忙問道：“小妹妹，你來這裏是參觀，還是報名，亦或是別的事情？”
    “館主，我想問問，你們這裏招不招人？”
    顧念念將來意說出，頓時整個人輕鬆不少。
    “你想來這裏上班？”小蘿莉看著對方。
    顧念念點點頭，忙道：“館主，我做事很勤快的，我……我可以打掃衛生，我可以發傳單，我還可以……”
    “可以呀！”
    還沒有等對方說完，小蘿莉就欣然同意了。
    顧念念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館主，你是說可以讓我在這裏工作？”顧念念屏住呼吸。
    不能怪她這麽激動，因為，她家裏的情況，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她也曾去過其他地方求職，怎奈對方要麽嫌棄她年紀小，要麽覺得她實力太弱。
    “嗯，我同意了！”
    小蘿莉呲溜呲溜地喝著果汁。
    敏感如她，又豈會看不出這個小妹妹遇到了難處。
    看著對方，小蘿莉有一瞬間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謝謝館主！謝謝館主！”
    顧念念激動地站起身，鞠躬感謝。
    “那我們談一談工資吧！”小蘿莉忙道。
    “好……好的館主！”
    此時的顧念念，竟有些緊張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顧念念神采飛揚地走出這家“小不點武館”。
    “館主，那我一個小時後來報到！”
    顧念念是笑著離開了。
    得到了這份工作，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母親的藥，可以不用中斷了，她也不用再多打幾份工了。
    兩位館主很照顧她，不僅提供日結薪水，而且幹得好還有獎金可拿。
    顧念念的家，是一處很普通的居民樓，一室一廳，隻有五十平米左右。
    她的家，離著“小不點武館”不算遠，坐公交的話，也就半個多小時。
    顧念念剛開打房門，便聽到了劇烈的咳嗽聲。
    “媽！”
    扔下書包，顧念念趕忙跑向臥室。
    臥室內，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仰靠在床上，正在劇烈咳嗽著。
    “媽，喝點水！”
    顧念念熟練地接了一杯清水，遞過去。
    婦人喝了水後，咳嗽的症狀有所緩解，不過一張臉仍舊很難看，給人一種病入膏肓的感覺。
    “念念，你回來啦！”婦人聲音沙啞，看向女兒的目光，透著心疼。
    “媽，你吃藥了沒有？”
    顧念念將水杯放到一邊，開始給母親拍背順氣。
    “吃過了！”
    婦人說這話的時候，又想咳嗽，不過被她忍住了。
    “媽，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在回來的路上，找到了一份工作。”
    顧念念迫切地想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母親。
    “念念，媽不是跟你說過麽，賺錢的事，你不用操心！”
    婦人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因為情緒激動，又開始咳嗽起來。
    “媽，你別激動，你聽我說，我是在一家武館打零工，不會耽誤學業。”
    顧念念一邊繼續給母親順氣，一邊解釋。
    她知道母親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學業，希望她能夠在“武考”上，取得好成績，從而逆天改命。
    然而，她既沒有好的家境，也沒有超凡的天賦，以往的考核中，都是排名靠後。
    “是哪家武館？”婦人喘了幾口氣，忙問。
    “小不點武館！”
    “小什麽？”
    “小不點武館！那個武館的名字，就叫‘小不點武館’！”顧念念忙道。
    “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名字？”
    婦人嘴上念叨著，腦海裏突然閃過一種熟悉感來。
    她好像在什麽地方聽說過，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媽，這個武館才創建不久，就在散貿區附近，我正好路過看到的。”顧念念又道。
    “念念，你還是應該以學業為重！”
    “媽，不會耽誤我學業的，裏麵的兩位館主人很好，還說沒事的時候，會指點我！”
    “那兩位館主是什麽人？念念，你年紀小，可莫要被人忽悠了！”
    “媽，你絕對想不到，那兩位館主的年紀，看起來隻比我大一兩歲，就像是兩位小姐姐。”顧念念敘述的時候，眼裏帶光。
    聽到“館主”是女的，婦人放心不少，不過還是叮囑了一番。
    “媽，我等一下就要去上班了，我已經跟兩位館主說好了。”顧念念做好了飯菜後，沒吃幾口，就準備離開了。
    “念念，等等！”婦人叫住了她。
    “媽，還有什麽事？”
    “正好我也要去‘散貿區’買點東西，就跟你一起走一趟。”
    婦人總歸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不是在武館上班，有機會得到指點，她是不可能鬆口的。
    雖然她的身體差，但是，再苦再累，也不能耽誤女兒的學業
    當年，她錯過了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不想女兒再像她一樣，碌碌無為。
    母女倆，結伴出了門。
    依舊乘坐公交。
    一路上，婦人有些心不在焉，望著車窗外的景色，腦海裏卻是再次想起了那個少年的畫麵：
    你可願意做我的學生？
    過去了這麽多年，婦人每逢想起此事，就懊悔得夜不能寐。
    如果，她當初在做決定時，能夠多考慮考慮。
    如果，她沒有拒絕，而是選擇成為那位閣下的學生。
    如果，她在逃難時，前往的是“天啟城”……
    “媽，你在想什麽？”
    耳畔傳來女兒的聲音，婦人這才收回思緒。
    “沒什麽！”婦人擠出個笑容。
    正好，公交到站了。
    “媽，你看，這就是我說的武館！”
    領路的顧念念，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道。
    婦人抬起頭，便看到了那醒目的招牌：小不點武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