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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董小黎有這樣的疑問也並不是偶然的。
    三天前，從巴士上下來的時候，董小黎就向司機問過古銅村的下落。
    司機見我和董小黎對“古銅村”這個地名似乎頗有興趣，原本打算說些什麽，但回過頭看見身後的乘客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盯著自己，於是幹脆搖了搖頭，隨便敷衍，說，“不知道。”
    此刻，看著眼前的這個店老板的反應，我猜想，這個讓人諱莫如深的古銅村一定發生過什麽詭異的事情，以至於每一個提起這個地方時，都忍不住心裏一陣發涼。
    一旁，董小黎聽見剛才那人說的話，不由偏過腦袋問，“難道說這裏不止一個古銅村？”
    男人意識到剛才含在嘴裏的香煙落在地上，趕緊拾起、在桌上的煙灰缸裏撚滅。
    猶豫片刻，他淡淡說，“沒錯。”
    “那能否告訴我們具體的位置嗎？”董小黎咽下一口麵，繼續問。
    男人仍舊淡淡說，“能是能。不過我勸你們還是盡量不要去那個地方。”
    男人說話時，臉上的神色好似看到了什麽令他毛骨悚然的景象。
    “為什麽？”我刨根問底。我並不是一個凡事都喜歡問出一個所以然的人，但這件事關係到琥珀石和董小黎的安危，讓我不得不多問一句。
    男人聽了，笑了笑，語氣一沉，“因為那個地方不吉利。”
    末了，他補充道，“特別是後麵的一個位置。”
    男人說著，索性把兩個古銅村的大致方置告訴了我和董小黎。
    至於為什麽說不吉利，男人卻隻字未提。
    從麵館出來，我和董小黎順著來時的路向旅店的方向走去。
    這個季節，在這樣的一個不大的小鎮上，能看見一個人影已經算的一件不錯的事情。
    此刻，昏黃的路燈光鋪就在被一層厚厚積雪覆蓋的地麵上，踩在上麵，嘎嘎作響，好似一個人的背脊受到重壓，脊柱斷裂的聲響。
    “玉明，你說我們明天還要去古銅村嗎？”走著，董小黎不禁問。
    我不知道她為何要問這樣的問題，但她說這句話時，不知是因為四周的溫度低還是其他的緣故，後麵的幾個字，聽上去似乎有些發抖。
    我看董小黎一眼，斬釘截鐵說，“當然得去。”
    畢竟，我和董小黎從大老遠趕不到這個地方就是為了解開纏繞在自己身上二十多年之久的詛咒。而此刻既然已經來了，就算是凶多吉少，也要冒一冒這個險。正所謂兩害相比取其輕。相對於坐以待斃來說，哪怕隻有一線希望，我也警告自己不能有退縮的念頭。
    “那好吧，”董小黎聽了，語氣一刹那顯得幽幽的。
    我心想，她一定是剛才被麵館的老板說話的語氣嚇怕了，索性笑著安慰，“沒事的，反正有我在。”
    “有我在”這幾個字說出口時，我反倒覺得有些多餘，因為上一次要不是盧夢飛出手，或許董小黎早就步了周稀漢的後塵。
    轉到大路上，除了偶爾能看見幾輛緩緩駛過的小汽車外，便看不見其他的人。
    “古銅村應該在那個方向，”我抬起頭，回憶著剛才麵館老板說的話，小聲感歎一句。
    就在這時，我感覺自己的身後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連串沉悶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和董小黎聽見聲音，差一點嚇得叫出聲來。
    我記得剛才一路上都沒有看見半個人影，怎麽現在莫名其妙會出現一連串的腳步聲。
    正在我滿心疑惑的時候，一隻冰涼的手竟然輕輕拍在了我的右肩上。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時，董小黎早就嚇得大驚失色。
    董小黎之所以會叫出聲，我想一定是她看見了什麽東西。
    此刻，她的一張臉在我的視線裏漸漸變成一派蒼白色。
    想著，我鼓起勇氣回過頭。
    映入我的眼簾的是一張滿是褶皺的臉。
    被頭頂上從路燈的燈罩裏輻射出來的黃光映襯著顯得更加蒼老無力。
    “你是誰？”我不由問。心想，難不成又遇上不該遇上的東西了。但仔細看看，又覺得眼前的老者似乎並不是鬼。
    老者的身上穿著一件風衣，這樣的風衣顯然早有淘汰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老者的手顯得極其枯槁，倘若硬是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麽我能想到的就是“枯瘦如柴”。
    老者見我一臉詫異的看著他，不禁發出幾聲輕鬆的笑。
    “你們也不用怕，我一個老人家，又不是什麽壞人，”老者說著，幹咳幾下。
    “那你為什麽剛才要跟著我們？”董小黎從剛才的恐懼中漸漸緩過神來。
    見董小黎這樣說，老人把戴在頭上的氈帽摘下，之後用一隻眼衝著董小黎看去。
    董小黎被老者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幹什麽？”我以為老人是網絡上傳聞的猥褻犯，不由拉大了嗓門。
    老人聽了，似乎並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或者說他對我說的話置若罔聞。此刻，他仍舊向董小黎的臉上湊去。
    與此同時，從老人的嘴裏發出幾聲儼然是在命令或者警告的語氣，“別動。”
    老者說這句話時，扭過頭，這時我才發現老人竟然隻有一隻眼。另一隻眼此刻正深深的凹陷下去，仿佛一隻酒盅。
    “老人家，你這是？”我雖然不明白眼前的老人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攔住我，又為何要這樣仔細的看著董小黎，但僅憑直覺，我感覺老人似乎是在尋找一樣東西。
    好半天，見老者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我不由問，“對了，老人家，您是不是在找什麽？”
    老人的聽力似乎格外靈敏，聽見從我的嘴裏吐出的“找什麽”三個字，他猛然間轉過身子，把他的那隻僅剩的眼對準我的臉部。
    “你怎麽知道？”似乎是無意中說中了老人的心事，他的語氣顯得異常激動。
    見老人如此反應，我的心裏暫時平靜了下來。
    還好不是一些不幹不淨的東西。
    這句話，我也不知隻是我心裏的潛意識，還是我不知不覺間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老人的那隻獨眼突然瞪大。
    他一把抓過我的衣領問，“你說什麽？”
    老人的語氣聽上去已經不再是剛才的激動，相反說這句話時，我明顯能夠感覺出從老者的語氣裏滲透出的絲絲怒意。
    一刹那，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索性說，“我，我沒說什麽。”
    老人聽了，鬆開手，緩緩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在找一樣的東西。”
    “那是什麽東西呢？”董小黎不禁問。
    老人聽了，猛地抬起頭。
    “眼睛，”一句話，讓董小黎再一次忍不住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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