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詭詐老板,心急銷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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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處遁逃!
    二手金店的老板光看麵相大概四十歲左右,身材也是屬於那種膀大腰圓的漢子,至於打扮則是標準的暴發戶打扮,留著特有的地中海發型,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兒,讓他看起來多少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那一雙厚嘴唇仿佛缺了氧的魚那樣不停張張合合。
    不過,不難看出店老板是個精明的生意人,起碼會看情況審時度勢,眼力見非常精準。
    這個店老板要說真害怕警察找麻煩,其實也未必特別怕,隻是現場裝裝樣子罷了,打算瞅準機會蒙混過關。畢竟市裏幹倒賣二手金器行當的倒家,沒有幾個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底子絕對幹淨。
    於是,傅北辰與金店老板目光交鋒的那個瞬間,就成功察覺到了老板眼底閃過了一絲狡黠之色。金店老板也算是個眼光毒辣的老江湖了,他隻要看一眼便知該怎麽從麻煩事中脫身出來,將自己給徹底摘幹淨。
    “警察同誌,發生什麽事了?”老板將身子縮了縮,眼神中還露出了一絲畏懼之色。
    “老板,情況確實有點突然,我們接到了一個舉報,說你的店裏涉嫌銷售失竊的贓物。”
    金店老板聽到這話,自然也是萬分吃驚,當下立刻搖頭否認道“這種情況絕不可能發生,警察同誌,我就是個幹小本買賣的老實人,咋會銷售贓物,再說賣贓接贓全都犯法呀,我可不敢知法犯法。”
    金店老板的情緒異常激動,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即便張霖從他身後拿出了贓物,他也還是一副毫不知情的無辜模樣,連忙繼續叫冤道“警察同誌,我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贓物,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啊!”
    傅北辰看著眼前苦苦叫冤的金店老板,心中早已冷笑不已。倘若店老板肯從實交代,或許他還真與這案子毫無關聯。但眼下店老板的反常行為,反而徹底坐實了傅北辰的猜測,這個店老板肯定曉得些不為人知的內情。
    傅北辰決定給老板下一點眼藥,他斟酌了片刻,望著老板開口道“老板,但東西就是從你店裏賣出去的,報案人找到我們的時候可謂言辭確鑿,還了你店裏購買東西時開的發票。”
    店老板明顯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但麵臨著一群警察,他還是裝出了很焦急的神情。
    “這絕不可能,警察同誌,您對我們這個行業估計不太了解,賣的東西款式基本上差不多,尤其是項鏈和首飾就更加容易相撞了。”二手金店的老板頓了頓,又繼續往下辯解,“我看警察同誌你手裏拿的這條項鏈,它就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因為咱們做買賣的人都愛隨大流和跟風賣貨,這玩意兒它不止我店裏頭有賣,別的店裏它也有賣呀。”
    眾警聽店老板這麽一說,一時間也無言以對。因為對方說的都是實情,金飾的款式基本上都差不多,也不能完全確定就是他的店裏售出了贓物。所以這個並無法成為關鍵性證據,而傅北辰為了不打草驚蛇,並沒跟金店老板說明贓物的來曆。沉思片刻之後,傅北辰又與店老板討論起了金飾話題。
    傅北辰又望著店老板,繼續提議道“老板,你這說法倒也沒錯,但有顧客說是從你店裏所買,我們警察也是想著能為群眾排憂解難,唯有親自跑一趟來核實一下,你方便調出庫存讓我們比對一下嗎?”
    金店老板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依舊是故作委屈,一邊同傅北辰搭話拉近距離,一邊訴苦道“這倒沒什麽問題,我理解你們的工作,你們也是為了大家安寧,畢竟這東西若真是贓物,誰買了估計心裏都不踏實,我這店雖然買賣小,但我敢保證每一單生意都很幹淨,絕不會做那種黑心買賣,也不能欺騙顧客,做生意主要就講求一個誠信,要做到童叟無欺才是走長遠之計。”
    傅北辰一邊使勁兒點頭,一邊繼續與店老板攀談道“老板,你能這樣想就實在是太好了,我們隻是想對比一下貨品的區別,如果沒什麽大問題的話,我會立馬帶隊返回局裏,好第一時間向上級領導交差。”
    聽傅北辰這麽說,店老板自然求之不得,他帶著一幹警察走到了店鋪的後麵,成功打開了一個保險櫃,那個保險櫃中有一個精貴的大錦盒,盒子裏裝著一些值錢的金器,店老板將東西全部放到桌上攤開,任由傅北辰等人仔細檢查。
    “警察同誌,你們都看看吧,我家的貨雖然不多,但也有特定的規矩,這第一條規矩就是絕不賣孤,第二條則是不賣來路不明的黑貨。”店老板麵帶微笑說出了這番話來,絲毫沒發現傅北辰檢查金器的神情有變。
    “老板,我不太懂金器,但過一陣子想送項鏈給人,你說現在的行情該咋入手才最值?”
    老板聽傅北辰這麽說,心中雖然有些狐疑,但還是耐心開口講解道“警察同誌,現在金器行情整體都還算不錯,至少比前幾年要好很多了,我建議您最好是入手一些舊件兒,新料子不要輕易入手。”
    “那按老板你的意思是,讓我買舊不買新了?”傅北辰麵帶不解之色,繼續追問了一句。
    “倒也不是這麽個理兒,隻是舊料子不像現在的新款那麽花裏胡哨,你別看現在的料子貴,平均一克算下來要比過去貴上幾十甚至上百塊?但那些其實都是貴在了手工上,因為現在的料子大部分都是機刻而成,可想而知並無太大的價值,不過都是中看不中用,空有好皮囊罷了。”店老板說著,還不忘拿起手邊的舊器舉例子,“警察同誌,您可千萬別小看舊物件兒,因為過去的那些金銀首飾,做工也相當不錯,且回收價要比新料子高不少,兩相對比之下,您還是買舊的更加劃算。”
    店老板這話倒也毫不含糊,傅北辰聽著連連點頭,他從一旁拿起一根項鏈,問身旁的店老板道“老板,這條鏈子我看著還不錯,難道它也是機刻出來的物件兒?”
    店老板沒多看,隻稍微瞟了一眼,便點頭回答道“沒錯,這種新款基本上都是機刻的物件兒,紋路和外形相當好看,但整體沒太大的收藏價值,要是細看的話,您還能瞧見機器車出來的那些印子,和手工的老物件比差老遠了。”
    說話之間,店老板突然察覺到不對勁兒之處,當他再次抬頭細看之時,直接當場驚出了一頭的冷汗。因為傅北辰手中拿著的那條項鏈,根本就不是他從保險櫃錦盒裏取出來的鏈子存貨。
    傅北辰的臉上浮現出了詭笑“您確實是行家,這鏈子見都沒見過,就能把細節講清了。”
    原來,剛才傅北辰已經將贓物悄悄拿了出來,趁店老板一個不注意,成功混入了剛才的那些金飾裏。如此一來,店老板之前的謊話自然不攻自破了,這種特殊的小手段也就傅北辰最愛用。
    “警察同誌,您可太愛說笑了,我可不敢稱自己為啥行家,不過是在這一行裏瞎混了幾天,金器比別人見得多了些而已,比起業界真正的大行家簡直不夠看,我連給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店老板的話很明顯,他是在為自己開脫。這番話的言外之意,依舊是見多了自然不見怪。
    不過,傅北辰早就想好了下一個計策,他笑著走到老板身邊,將鏈子放到老板的眼前。
    “老板,您這次可千萬要瞧好了,這條鏈子是今年的最新款嗎?”傅北辰邪笑著發問道。
    店老板才被傅北辰詐完,眼下自然不敢輕易開口,他皺眉點了點頭,但又馬上搖了搖頭。
    “老板,這項鏈到底是什麽款?您見多識廣,和我們說說唄。”傅北辰繼續逼問道。
    此時店老板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抵不住傅北辰的步步緊逼,他狠心一咬牙開口回答道“警察同誌,您手上那個就是今年的流行款,我已經經手過不少這種類型了,這次應該不會看走眼。”
    怎料店老板的話音剛落,傅北辰便抬起手示意一旁的警員當場將他給按住了。
    店老板顯然沒料到最後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立馬失聲驚叫道“警察同誌,這又是鬧哪一出呀?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這東西真不是從我店裏賣出去的呀,你們趕緊把我放了!”
    傅北辰麵無表情,走到店老板的麵前,重新將項鏈展示給他看,順便告訴了他真相。
    “老板,這條項鏈是今年聯營金店打造的獨家款式,還沒能上市售賣就被匪徒給全部劫了走,你說這款式你已經見多了,也經手過不少這種類型,那就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吧,回局裏仔細說說到底咋回事兒!”
    聽到這番話,店老板整個人險些昏死過去,隻見他雙眼翻白,倒在地上不斷抽搐,明顯是受了大驚嚇。一旁的警員急忙用手去掐老板的人中,傅北辰的神情也變嚴肅了不少,走上前去查看店老板的情況,成功從店老板的口袋中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倒出十幾粒壓到他的舌頭底下。
    過了好一陣子,店老板才回過神,見眾警真圍著他,一時間差點嚇尿了,急忙開口求饒。
    “警察同誌,你們誤會我了呀,你們如果想知道什麽事兒的話,我一定會積極配合你們的工作,隻是我真的和那個金店搶劫案沒啥關係,我要知道這堆東西屬於賊贓,就算是打死我也不敢收呀。”
    “我們也沒說你和金店搶劫案有關,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你如果能把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們,或許我們可以酌情從輕處罰。但如果你執意隱瞞,知情不報的話,那個後果你承擔不起,到時估計誰也沒辦法救你了。”
    老板由傅北辰攙扶著坐到一旁,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哆哆嗦嗦講述起事情的全部過程。
    “我真不知道這東西是賊贓,當時就是圖便宜才收了它,警察同誌,我真的知道錯了。”
    老板這一堆廢話連張霖都有些聽不下去了,開口催促趕緊講正題“老板,你錯是肯定有錯,但我們現在不想聽你如何認錯,我們是想知道你怎麽犯的錯,這些東西你從何人手中所買?”
    “警察同誌,那人我也不認識,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人。”老板說這話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其實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如果我知道是誰賣給我的賊贓,不用警察同誌你們出馬,我也會去和丫討個說法。”
    店老板的回答讓眾警都有些泄氣,但萬幸還有別的突破口,至少知道有人出手銷贓了。
    傅北辰耐著性子,繼續追問道“老板,那你就仔細講講當時的情況吧。”
    店老板理了理思緒,半晌才開口道“其實這事兒就發生在前幾天,有個男的找到我店裏,問我收不收金子或者首飾之類的東西,那天剛好是周五,我媳婦兒當時猛打電話催我回家吃飯來著,本來晚上和幾個朋友約好的酒局也因此被攪了。正巧碰著我心情不好,當時對他也沒啥好臉色,當下就讓他出去好好看清楚了再進來。”
    店老板頓了頓,又繼續往下說“不過,那男人當時也沒生氣,果真還出去又仔細看了一遍我的店招牌,這才又進來同我談生意。我那天沒啥做生意的心思,和他談的時候也故意刁難著他,說差他金子跟首飾的純度和品相,死死壓低他的價格,但他也不跟我討價還價,還特別配合我,由此我斷定他很心急,想馬上脫手那批東西。”
    隨後,店老板又咽了一口口水,臉色發生了巨大變化,他仿佛回憶起了什麽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