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買田怪象 隻怕他們一家已經被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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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關上門, 屋裏很安靜,隻有他們兩個人。
伯景鬱將自己在賬本上看到的內容轉述了一遍。
“也就是說他們的田和收成與他們對外說的實數是對不上的。”庭淵問伯景鬱,“真的會有人這麽大的膽子,敢將朝廷未開荒的私田占用嗎”
別的暫且先不說, 這私田少說占用了上百畝, 怎麽著都是死罪。
伯景鬱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也說不準,“我朝律法對偷盜監管極為嚴格,數額巨大者死,他們這種行為是偷盜公田,按照律法像劉家莊這種占用公田私用從中牟利至少誅三族。”
誅三族是父族、母族、妻族。
庭淵尋思著, “若是按照這個誅三族的算法, 劉家這麽多人,從上到下,怕是得殺上萬人。基本上家裏沾親帶故的親戚都得殺光。”
“是的, 所以我認為這種事情應該不是他們自己敢幹,背後肯定是有人在幫他們兜底。”
這種事情一旦被發現,舉報上去,必然整個家族都得完蛋。
伯景鬱也不認為他們有這麽大的膽量。
“按照目前一季收上來的糧食, 一季一畝田收三石, 他們的地都多了二百畝,聞人政來此不過一年的時間,就已經發現了問題, 在聞人政之前的那些司戶並無人上報此事,很可能這些似乎也都被收買了。”
光是聽著就覺得這背後涉案人員隻多不少,“就看颶風他們去春熙城能夠查到什麽東西了。”
伯景鬱對中州的官場早已不抱希望,“我都不敢想這背後究竟有多少人參與其中, 劉家的生意遍布西府,他們在西府到處都有農莊,若是每個農莊都私占官田”
“折算下來必然是個天文數字。”庭淵感覺這應該是他們能夠遇到的最大的一個貪汙的案子了,“其中必然不隻是一兩個官員的事情。”
伯景鬱歎了口氣,“等颶風他們回來,離開劉家莊後,去別處再看看是否有同樣的情況。”
庭淵問他,“之後你打算怎麽處理”
伯景鬱隻想著查清當下劉家莊是否私占公田,倒是還沒想過後麵的事情。
他問庭淵“你有什麽建議嗎”
“既然這事是以聞人政開頭的,那便以聞人政結束。”
伯景鬱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如何結束”
“聞人政八成就是因為劉家莊私占農田的事情慘遭陷害,那麽我們何不以劉家莊的事情作為突破口,逼著這些官員自己露馬腳。”
伯景鬱“你的意思是想將劉家莊私占農田的事情捅出去”
庭淵提醒他“劉家可不僅僅是私占農田,還一手促成了農神祭,偷盜農神鼎裏的糧食。”
若是不撕開一道口子,不讓這些官員感受到危險,他們又怎麽會動起來,他們若是沒有任何行動,又怎麽抓住他們的馬腳。
“正所謂敵在明我在暗,這兩件事加起來,再將聞人政的案子從頭到尾徹查,你說夠不夠將中州官場攪個底兒朝天。”
“夠了。”
聞人政的案子有很多破綻可以繼續追查,陳之和鄭南江的口供在我們手上,還有他奸汙姚家姑娘一案,林玉郎滅門姚家六口,無一不在反映著霖開縣的官場有問題,那麽破開中州官場,就從霖開縣開始。
還有賀蘭筠被殺一案,林玉郎並非凶手,以及颶風在賀蘭筠住所中發現的書信落款上的青山是誰,會不會這封信才是他被殺的關鍵
庭淵道“要將背後的大魚釣出來,餌料不下足怎麽行,聞人政的案子和劉家莊侵占公田就是餌。”
伯景鬱有些憂心“此時動了,會不會打草驚蛇”
庭淵搖頭“若是一條蛇,打草驚蛇是必然的,可現在中州官場的情況,隻怕是一窩蛇。”
一條蛇不好抓,一窩蛇從能抓上幾條,沒道理讓他們都能跑了去。
伯景鬱問他,“那你可有具體的想法”
他想看看庭淵這個想法是否可行。
“如今巡查的隊伍正好在中州,等我們出了這劉家莊後,以哥舒無哉的名義去總府告官,哥舒無哉確實與聞人政是同期的科舉考生,距離他們參加科舉已經過去三年了,也無人能夠證實他們是否認識,就以聞人政一封揭露西府官場存在官員結黨營私貪汙受賄信做開場。”
“你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詐出隱藏在背後的人”
“是。”
確實無從考證,參加科舉的考生那麽多。
再者,哥舒無哉的身份也確實是最好用的,他姓哥舒,站在聞人政的角度若想要避開所有的官員,哥舒無哉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以哥舒無哉的身份拿著密信去見“齊天王”,背後隱身的那些官員庭淵不信他們毫無作為。
伯景鬱認真想了想,庭淵的方法確實可行,而他在短時間內也無法想出更好的方法。
他道“那等我們出了劉家莊再詳細計劃。”
庭淵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
“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伯景鬱對他說。
伯景鬱自己也困了,昨夜一整夜沒有睡,今夜又熬了大半夜,現在是在強撐著,庭淵打個哈欠,也勾起了他的困意。
院子裏一共就三間房,杏兒和平安各自一間,庭淵和伯景鬱睡一間。
伯景鬱幫著庭淵脫掉外衣,與他說“你睡裏邊,我怕你半夜掉下床。”
庭淵無所謂睡裏麵還是睡外麵,伯景鬱讓他睡裏麵,那他就睡裏麵。
伯景鬱是昨夜和庭淵睡在一起才知道庭淵睡覺手腳不太老實,會滿床翻滾,所以才會主動提出要讓庭淵睡在裏麵。
兩人躺在床上,眼睛睜得老大看著床頂的幔帳。
枕頭太高了,讓人根本無法舒適地入睡。
在床上硬躺了少說得有兩盞茶的工夫,庭淵被這枕頭硌得受不了了,從床上坐起來。
伯景鬱經跟著起身,問道“你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庭淵拍了拍枕頭,“這個太高了,我枕著睡不著,感覺明天早上起來,我的脖子就要動不了了。”
伯景鬱“可是不要枕頭你怎麽睡”
庭淵將枕頭扔到另一頭去,“直接睡床上,也比睡在枕頭上要好。”
伯景鬱將自己的胳膊伸給他,“那你枕在我胳膊上睡。”
庭淵偏頭看他,“這不合適。”
“沒什麽不合適的,為了你能更快入睡,也為了我能更快入睡。”
庭淵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他自然也會睡不著。
聽他這麽說,庭淵也就不折騰了,枕上他的胳膊,確實要比那個枕頭合適多了。
呼延南音那頭回了工會,連夜帶人偷摸過來測量劉家莊的田地。
趁著月色正好,不需要點燈,便能將農田數量數清楚。
如他預料的那般,數出了一千五百二十一畝田。
劉家工會對外聲稱是一千畝,如今多出了五百二十一畝,如此明目張膽,讓人不可思議。
背景究竟有多強大,才可以做到侵吞朝廷的私田五百多畝。
而這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劉家莊。
呼延南音家中共有田產八萬畝,家裏生意靠的是工會帶來的收益,而劉家莊背後的劉家糧肆與他們家截然相反,完全靠的是農田收益。
據他所知,這劉家糧肆在中州各地的農田共計有六百五十萬畝,一年的收成大約在兩千六百萬石糧食。
而他們呼延工會掌控了西府兩千五百萬畝的土地,糧食一年收成大約在一千九百萬石,並不如劉家糧肆總的營收多。
一個小小的劉家莊就能私占五百多畝的土地,那在整個西府,他們又侵占了多少土地
若是聞人政真的是因為發現劉家莊的事情而喪命,劉家這條船上不知道有多少中州的官員落馬。
三十年前他的父親曾跟隨伯景鬱的父親平定西州叛軍,三十年後他又輔佐伯景鬱整治中州官吏。他預感這個案子會成為震驚全國的大案。
驚風沒能趕上城門關閉之前入城,於是在城外的客棧休息了一晚,隔日一早入城,找人打探了一下衙門的位置,落宿在衙門旁不遠的客棧,準備等到天黑再入縣衙,去翻田冊。
店夥計為他準備開好房間。
驚風往樓上去,正好在樓梯上遇到了出門的颶風。
兩人均是一愣。
颶風問他“你不在小路村,怎麽也跑來春熙城了”
驚風道“殿下有事交代我,你這是要去做什麽”
颶風“我去查仵作。”
驚風跟上他,“那我隨你一起去吧,反正我得晚上才能行動。”
颶風點頭同意。
兩人往長柳巷去。
颶風問他,“殿下讓你來查什麽”
驚風道“查田冊,昨日我們去了劉家莊,發現他們的農田畝數與對外聲稱的數量對不上,殿下懷疑他們私自開荒占用公田,讓我來查查田冊上記錄的畝數,以及這些年是誰在收稅,怎麽就沒有人發現這個問題。”
他問颶風“你查仵作可有結果了”
颶風道“現在正要去查。”
春熙城不算太大,颶風與驚風沒用多少時間便到了長柳巷。
兩人在巷口的早點鋪子吃了早點才進巷子。
巷子裏沒什麽人,順著門牌找到了二十七號。
颶風上前去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有一個老頭過來開門,看門口站著兩個年輕人,警惕地問“你們找誰”
颶風問“此處可是代蒼藍的家”
老頭搖頭,“不是,我們是新搬來的,姓杜。”
驚風看向颶風,“難道是搬走了”
颶風搖頭,他也不清楚。
他問老頭,“你們這坊長是誰”
人員流動,通常坊長是知情的。
老頭依舊搖頭,“不清楚,我們才搬來,你問問別家吧。”
說完就把門關了。
留下驚風與颶風在門外麵麵相覷。
驚風,“我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颶風也有同樣的預感,“問問別家吧。”
好在是有一家主人是個熱心腸,帶他們去找了坊長。
颶風和驚風到坊長家裏時,對方剛剛吃完早飯。
聽颶風和驚風說來問長柳巷代家的事情,連忙讓自己的媳婦關門,不允許他們進門。
如此反常的行為,颶風怎能放過,翻牆而入,將坊長堵在家中。
坊長無奈,這才答應告訴他們自己知道的內容。
“這代家是我們這春熙城有名的仵作,他家祖上三代都是幹仵作的,吃的都是衙門的飯,大約半年前一個晚上,代蒼藍匆忙來找我,將房子低價抵讓,我以為他是欠了錢,多問了兩句,他與我說是去投奔遠房親戚,他家世世代代都是春熙城內的人,他能投奔什麽親戚,我懷疑他可能是惹了什麽事。”
驚風覺得奇怪,“如此聽來也沒有什麽大問題,那你躲什麽”
坊長歎氣,“這衙門有個官員聞人政被人告奸汙,屍檢就是他做的,我聽人說告奸汙的那一家全都死了,懷疑是狗官殺人滅口,那他這做屍檢的可不就危險了,作為知情人那不得一起滅口,我猜測他可能是怕被人滅口才拖家帶口地跑了。”
聽坊長這麽說,倒也能解釋他這種行為,畢竟誰都怕惹禍上身。
“那你可知道他們一家跑去了哪裏”
坊長連忙搖頭,“這我可真不知道,反正他家是拿了錢走的,他家那房子值三百兩銀子,抵給我二百兩銀子,可見他們要跑的決心有多大,我是不想趟渾水。”
從坊長家離開,颶風和驚風沿街緩行回客棧。
驚風說“這屍檢本就有問題,隻怕他們一家已經被滅口了,即便沒有滅口,也不可能出來露頭了。”
颶風點頭,都逃掉了自然是不可能再出來,若是沒逃掉肯定也被滅口了,總不能留下把柄將來被人查到。
“聞人政也是冤得不能再冤了。”
驚風問颶風,“你是先回小路村,還是等我這邊查完田冊再回去”
颶風想了想,說道“我留下與你一起查田冊。”
現在回去了也沒什麽用,伯景鬱和庭淵暫時被扣押在劉家莊,那邊有呼延南音在,等他丈量清楚劉家莊的田地,自然會去把伯景鬱和庭淵贖出來。
等到了夜晚,兩人再度潛入府衙,颶風幫驚風在外麵望風,驚風在裏頭翻找田冊檔案。
過往十來年的田冊記錄他都翻了一遍,找到劉家莊買田的記錄,田冊上登記的名字叫劉江。
怪就怪在他們並不是成片購買農田,而是東買一塊西買一塊,這個月這裏買一二十畝,下個月往東走二裏地買十畝,往西走一裏地又買十畝,過兩個月再將中間的空餘土地一並買上。
十來年裏少量多次購買,最終的數量是一千畝。
給人的感覺像是圈地一樣,先把四周的籬笆紮上,再填中間的空缺,房子還沒建起來,院牆已經圍上了。
驚風看了這契約,很難計算出來他們到底買了多大麵積的地,即便是司戶要去清點他們的土地,隻怕是根據手裏的地契核算要在田裏數的暈頭轉向。
大約是從五年前開始,針對劉家的土地,田冊上便不再計入每塊地收入多少,按照他們購買的畝數,每年以每季兩石半的糧食收稅。
到去年他們在聞人政上任後買了十五畝田,小路村總計累積下來就是一千畝。
第一次稅收聞人政也是按照一千畝的稅收二成收取了劉家莊一千石糧食。
而讓驚風感到更為奇怪的是這個叫劉江的人在春熙城下轄的十四個鄉裏,十五年內一共買了一千九百二十七次的田,每一次都是小數額,每一個村累計的農田最少都有五百畝。
想要將過去十五年裏他們在春熙城下轄鄉村一共買了多少地算清楚,怕是得要小半個月才能徹底清算清楚。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