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楊莊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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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入夜, 驚風換上夜行衣,一路躲避晚間城內的巡邏隊伍,成功來到內城總府衙後門。
賀蘭筠住所偏遠, 附近沒什麽人, 驚風根據自己對府衙的了解,以及計劃好的路線,找到自己標記的地點, 成功翻牆而入。
躲避開所有府內巡邏的人馬, 成功來到賀蘭筠的住所。
門外的窗戶上和門上都貼著封條,唯一進入屋內的方法便是從房頂進入。
好在賀蘭筠院子裏有一棵大樹,可以讓驚風從樹上爬上房頂。
站在房頂上, 可以清楚地看到府衙後院各處的情況。
驚風固定好隨身攜帶的繩子,在房頂套了個洞, 從房頂進入賀蘭筠屋內正堂。
正堂旁邊便是書房。
屋內的東西亂七八糟, 看來是有人搜尋過, 驚風沒抱太大的希望。
畢竟若真的有什麽東西, 也不可能放在府衙的書房, 那不是乖乖等著人搜。
就著月色驚風四處翻找了一番,沒在屋內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就在他要離開時, 不小心將桌麵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弄到了地上,驚風趕忙奪下撿起。
當他撿起東西抬頭時,發現桌子下麵有一塊木板邊緣的縫隙與其他地板的縫隙有些不同。
驚風用手敲了敲, 是空心的,他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 將木板撬了起來,下麵放著一個木盒子。
打開木盒,裏麵放著一封信, 落款是青山。
信上的內容是見信如晤,謹望兄安,元宵佳節將至,吾離家數年,今見小兒河畔放燈,遙想年幼與兄長一同放燈祈福,歡聲笑語仍在耳畔,轉瞬卻已兩鬢斑白,歲月匆匆,時光荏苒,兄雖與吾天各一方數年未見,吾仍對兄十分掛念,盼兄嫂身體康健,人丁興旺,長青在心。青山敬上。
看完這封信,驚風有些懵,這封信並未有什麽異常的地方,為什麽賀蘭筠要特地藏起來
但既然賀蘭筠如此小心地將此信藏起來,說明這封信自然不是一封普通的書信。
他將木盒放回原處,信件隨身收藏,又將木板恢複原樣,順著繩子回到房頂,將瓦片恢複原狀後,原路返回。
依照林玉郎所說,賀蘭筠的死必然有蹊蹺,驚風想要打算明日先回金陽縣與伯景鬱報信,再入霖開州區去賀蘭筠家中調查一番。
他們落腳的客棧在門口掛了一麵黃色的旗子,是用來給颶風和赤風傳遞信息用的。
驛使以六百裏加急的速度給巡查的隊伍送信,隔日中午颶風和赤風便收到了信件,安排好一切後,立刻出發前往金陽縣與伯景鬱會合。
驚風先他們出發半日。
次日中午,驚風重返金陽縣,伯景鬱和庭淵不在城中,而是去城外的農田探查。
城外農田旁有個小莊子名叫小楊莊,圍繞著村莊周邊幾百畝田都是他們莊子上的,莊主姓楊。
趕著收割田裏的稻穀,庭淵和伯景鬱從昨日到今日在周邊查看,幾乎每個莊子農田都雇用了大量外地人來幫他們收割稻穀,而這外來的農工有半數都是從西州來的。
“這兩日轉了三個莊子,便有上百口西州人,這西州共有多少人”
庭淵感覺隨處可見的都是西州的人。
伯景鬱“西州人口共計有人口八千萬,適合耕種的地方比較少,總計大約五千萬畝。”
庭淵“那便是人均不足一畝地,怪不得大家都要背井離鄉來他鄉務工。”
伯景鬱道“西州耕地麵地不足,因此少有地主,根據西州上報的數據,他們年收糧食大約六千萬石。”
按照現在人均一年消耗兩石糧食,六千萬石的糧食最多夠三千萬人吃,剩餘還有五千萬人都沒糧食吃。
庭淵記得昨日伯景鬱說過,朝廷每年會調糧前往西州,問道“那你們每年往西州調多少糧”
伯景鬱道“大約要調一億石,西州由於自然條件的問題,糧食都算公有的,每個村子統一耕種,糧食統一分配。”
庭淵“那豈不是沒有什麽盈餘。”
伯景鬱點頭。
這也確實是他們想要解決的問題,從女君開始至今一百七十多年,一直沒有一個能夠完美解決西州糧食不足的辦法。
伯景鬱道“其實無論是西州,還是北州,南州,東州,他們的條件都不太好,每年都需要調糧食給他們。”
庭淵問“一年稅收多少”
伯景鬱“稅收分兩部分,一部分是普通農戶上稅,一部分是官田上稅,西府由於天然條件好,可以產糧兩季到三季,產三季糧的地多數都是官田,租給地主,三成上交官府,餘下七成左右還要上稅二成,農稅加上官稅一年稅收大概是二十億石,東府和北府兩地加起來年稅收三億石,中州的年稅收大約是二十三億石糧食。”
“還有部分田地是歸當地的駐軍所有,由農兵和犯人耕種,供駐軍食用,盈餘上交給兵部作統一調配。”
聽他這麽說,庭淵算是明白了。
之所以說西府的糧食要養活其他五個州,主要是靠官田上稅的糧食調配給其他州,再加上老百姓上稅。
庭淵問“勝國人口一共有多少”
伯景鬱“七億多。”
“那勝國一年產糧多少”
伯景鬱道“大概六十二億石。”
“那國庫一年稅收剩餘能有多少”
伯景鬱見他如此感興趣,便展開給他解釋了一下,“中州不需要國庫撥糧,西州每年撥一億石,北州和南州每年撥七千萬石,東州撥一億八千萬石,京州撥糧一千七百萬石,再加上各種災害撥糧,一年大概是五億石的糧食。官員從上到下一年俸祿總計一億石左右,軍隊一年消耗加上年俸三千萬石,不過軍隊有自己的田地耕種,撥糧主要是其他幾個州,大約四百萬,因此年餘大概是十六億石。”
至此庭淵算是明白,為什麽新君稱帝後可以免稅三年,勝國人均八石糧食,通常一個成年人一年也就吃一兩半的糧食。
“那如今國庫還有多少糧食”庭淵覺得這可能不是他這種普通人知曉的,也沒抱太大的希望。
伯景鬱如實相告“大概也就一年的稅收。”
所以今年的稅收對於國庫來說極其重要,國庫急需今年的稅收來充盈。
去除中州百姓,單是日常人均消耗,一年便要去除十多億石,若是遇到天災人禍,十多億石的糧食遠遠不夠。
西府風調雨順幾十年,才能夠讓國庫如此豐盈,勝國人口七億多,光是中州便有接近五億的人口,其中西府人口便接近兩億五千萬,若是西府遭遇自然危機,光是往西府調撥糧食賑災,便是七億石糧食,何況還有其他幾州每年各種亂七八糟的災害層出不窮,七億多人口一年便要消耗二十億石的糧食,至少要備足三年顆粒無收的情況下百姓仍然不會鬧饑荒,國庫至少要備足六十億石的糧食,才能夠應對一切危機。
突然,莊內傳出了一聲尖叫。
伯景鬱與庭淵對視一眼,兩人往莊內奔去。
還未入莊門,便被護院看了下來。
伯景鬱問“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護院上下將二人打量了一番,看他二人像是富家公子,回道“不清楚。”
這時,一個滿身帶血的婦人從屋內跑出來,“來人啊,快來人啊,小公子沒了”
護院一聽這話,急忙往莊子上頭跑。
庭淵與伯景鬱站在莊子門口,也不知道是進還是不進。看那婦人滿身都是血,隻怕這莊子裏發生了凶案。
伯景鬱道“進去看看吧。”畢竟這涉及人命。
庭淵也是這麽想的,於是二人便緊跟著那護院往莊子裏走。
莊子依山而建,正門往上有許多層,每層都有不少房子,一條石梯直通最頂層,那婦人尖叫的地方在第三層。
等庭淵到三層時,三層的院子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主要聚集在一間房子外。
伯景鬱讓庭淵在外麵等著,他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莊內人看到他要上前,將他攔住,問“你是誰,非我莊內人,為何出現在我莊中”
伯景鬱道“我是縣衙的人,今日出門散心,路過莊外聽到莊內有尖叫聲,這才趕來一探究竟。”
“你說自己是縣衙的,可有憑證”那人看他一身華服,年紀輕輕,怎麽看都不像是縣衙的官員,更像是個公子哥,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而此時,跟著他們出來的侍衛也聞聲趕來,兩位侍衛身上都帶著刀,看著便更是可疑了。
那人更是不信伯景鬱的話。
“老實說你到底是幹嘛的”
庭淵走上前來說道“我們真的是縣衙的人,若你府上出了命案,自然是要報官的,到時便可求證,如今這府上到底出了什麽事”
聽庭淵這麽說,那人開始有些相信他們的話了。
伯景鬱也問“到底怎麽回事”
“我是莊子上的管事的,我家小公子不知被什麽人給殺了。”
庭淵“若你信得過我們,可以讓我們入內一看,若你信不過我們,也請盡快將人都叫出來,封鎖莊子,不允許任何人離開,速速去縣衙報案。”
聽他這麽說,管事的覺得這幾人應該真是縣衙的,不然不會這麽自信,於是道“那便有勞公子。”
伯景鬱問管事的,“你這莊子有幾個出口”
管事的說“隻有一個。”
伯景鬱與身後的侍衛說“快配合他們將莊子上的人都聚集起來,別讓任何人出去。”
“是。”
庭淵則是往屋內走,站在門口不敢入內的這些人看他一個外來人要進屋,想阻攔,被管事的製止了。
“這位公子是衙門的官差”
庭淵入內查看,隻有剛才尖叫的婦人渾身是血,地上倒著一個男的,流了一攤血,看血液流動的麵積,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婦人身上和雙手都有血跡,地上一組往外的血腳印,一組往內的血腳印,應是不小心看到這一幕嚇壞了,腳一滑跌落進血泊裏,因此身上沾了血。
婦人見庭淵出現在屋內,有些驚恐,“你是誰,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庭淵道“我是官府的人,麻煩你先站到一旁,讓我先看一下你家公子的屍體。”
婦人護在男子前不允許庭淵查驗屍體,庭淵回頭看向門外管事的。
那人看屋內如此血腥,不敢進屋。
庭淵有些無奈。
這時,伯景鬱進入屋內,將婦人從死者身旁拉開,給庭淵騰出位置。
庭淵通過觸摸死者身上皮膚溫度狀態,以及地上血液的顏色,結合死者身前衣服上的刀口得出了結論,人死至今大概一刻鍾,凶手用鋒利的匕首對著死者連捅數刀致使死者斃命,身上的刀口分布毫無章法,此人對死者應當是恨透了,這樣的殺人方式完全是在泄憤。
從現場的情況已經能推論出來是仇殺,庭淵不打算破壞現場。
在官府到現場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離開這個莊子,所有人都要接受盤問。
伯景鬱問庭淵“看出什麽了”
庭淵“仇殺,泄憤。”
婦人聽到他這麽說,突然一下子就掙脫了伯景鬱的手衝了出去,“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這個小賤人殺了公子”
庭淵與伯景鬱一同追了出去,看那婦人往莊子上層跑,有些好奇她口中十分篤定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二人趕忙追了上去,婦人往上爬了兩層後停在一家院子門口,瘋狂地砸門,“小賤人,你給我出來你還我公子命來。”
管事的也追了上來,趕忙讓人將婦人拉開。
伯景鬱問管事的“這裏麵住著誰,她怎麽聽了一句仇殺泄憤就這麽激動地衝到了這裏”
管事的一臉為難,看了看伯景鬱,又看了看婦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婦人是小公子的乳娘,這麽多年一直照顧著小公子,我們這個莊子住的都是本家人,小公子是本家一脈唯一的血脈,不出意外是要繼承家業的。”
不出意外是要繼承家業,可如今偏偏出了意外,這家業又該是誰來繼承呢
庭淵問“你家這小公子與裏麵住著的這位有仇”
管事的點頭,“隻是這些事情,我不確定能不能告訴你們。”
庭淵“這事關係到你家公子的死,你若有所隱瞞,會影響我對於案情的判斷。”
這時庭淵也發現問題了,“既然小公子不是莊子的主人,那麽主人去了哪裏主家這一脈的人都在哪裏”
莊內出現了這麽大的事情,從剛才的尖叫聲到現在,起碼過了五分鍾,卻不見任何主家人出現,未免太過於奇怪。
管事的說道“主家如今隻有一個年邁的老爺子,少東家兩口子已經去世了,老爺子身體癱瘓行動不便,如今府上管事的是小公子。”
庭淵“”
他問“那你家公子與住在這裏頭的人有什麽仇怨”
管事的依舊是吞吞吐吐的。
伯景鬱催他“都這種時候了,關係到你家小公子的死,你還不說是想等到什麽時候說”
管家的歎了口氣,“這裏麵住的是表姑娘,表姑娘是老夫人娘家那一脈的,父母早亡,老夫人還在時不忍她受苦,便把她接到了莊子上來,與小公子一起長大,老夫人便是動了讓小公子娶表小姐的心思。”
伯景鬱覺得他這個稱呼有些奇怪,“主家到了小公子這一脈,有幾個孫子”
“隻有小公子這一個。”
庭淵也覺得奇怪,“既然隻有這一個,為什麽你們要稱呼他為小公子,而不是直接稱呼他為公子”
管家解釋道“血脈是隻有這一個,夫人與老爺結婚多年不孕,便從旁支過繼過來一個兒子,過繼來沒兩年,夫人又懷孕了,生下了小公子,大公子占了長子的位置,但是並非夫人和老爺的血脈,因此占長不占嫡,小公子的長子頭銜被占了去,確是正兒八經的繼承人。”
“那你家大公子如今人在何處”
“大公子已經被逐出家門了。”
庭淵問“為何”
管家道“老夫人生前的意思是想要小公子和表姑娘在一起,給兩人定下了親事,但這表姑娘卻與大公子互相喜歡,在房中私會被小公子發現,小公子衝進表姑娘的房間,與大公子打了一架,大公子重傷了小公子,老爺當時動了怒要去報官,表姑娘答應嫁給小公子,條件是不能報官,小公子太喜歡表姑娘了,便求得老爺同意,沒報官但是把大公子逐出家門了。”
伯景鬱憤怒地說“這表姑娘也太過分了,既然與小公子定了親,那就應該遵守約定,怎麽能又和這大公子搞在一起,還背著你家小公子私會”
若說與這小公子沒定親,喜歡誰都是她的自由,但她既然定了親為什麽還不安分
即便是在現代,訂了親再劈腿還劈腿的是對象的親人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何況是封建的古代。
庭淵有些難以接受,“他二人若真心喜歡彼此,大可先退婚,為何要私下幽會,還是在房中”
這裏的女子非常注重自己的名節,表姑娘與小公子訂了婚便算是楊家的人,卻與小公子的大哥搞在一起,這傳出去怎麽著名聲都不會好聽。
這莊子上雇用了不少農工,這些農工從各地而來,將來傳揚出去,也是要遭人笑話的。
庭淵實在是想不通,真有那麽喜歡,為何不先退婚。
管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還不都是表姑娘舍不得莊主夫人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