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速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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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清風劍!
    徐達拜完師站起來緊緊抱著元龍說道“咱們倆既是結拜兄弟,又是師兄弟,關係就深了一步,今後就請大哥多多照顧小弟,多教些師父的武功,讓兄弟早日學會新功夫,對我們倆今後都會有好處。”
    “是呀,你師弟說得對,今後‘洪門武功’就靠你們發揚光大。”洪法大師對元龍說道。
    “是,爹,我記住了。”元龍回答說。
    徐達隨即向洪法大師說道“師父,關於明天作法事的事弟子實在是個外行,不知怎麽準備,徒兒想請師父幫我寫一張料單,需要什麽東西,數量多少,徒兒好去買,另外,徒兒想請師父準許大哥和我一起去,有他我就不會上當受騙,現在市場上商家看我年輕,沒有經驗,經常宰客人。”
    洪法大師知道他倆關係好,新師兄弟,感情熱呼,讓他們多在一起,關係密切,對今後有好處,便揮揮手說道“去吧,去吧!早去早回。莫叫為師懸念。反正你二人早已穿了連襠褲,出門要在一起。你們倆注意,出門不要惹事生非!”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徒兒記住了。”
    洪法大師很快開上料單,二人拿了料單高興地出門去了。
    屋裏隻剩洪法大師一人,他坐在椅子上心潮澎湃,思緒萬千。首先是今天突然從天上掉下個徒弟,而且這個徒弟正是多年要找的人,多年來,真是‘眾裏尋他千百度’,‘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天突然來了,而且一來非要拜自己為師,他不由得佩服上天的安排,這個人又是名門之後,又學得一身武功,人品、智力、體格各方麵都沒有挑剔的,今後對師父、師兄、對死去的家人、對小佩及釣魚城的親友都有個交待了,對自己幾十年來,所耗的心血也沒有白費,到現在‘一朝三星’,即‘君、帥、將’都在自己門下,這一點是亙古未有的事,在中國曆朝曆代也是一個奇跡。盡管今後形勢不知如何發展,但有一點,自己對民族發展和複興史上,也作出了貢獻。他自己也知道僅僅有目前的初步成績還是不夠的,必須把目光看得更長遠些,這次出來雲遊的主要目的還不在於此,這次出來主要是開闊一下視野,了解一些民俗民風,風土人情,考察一些名山大川,積累些地理地形方麵的知識,廣交一些社會賢達,結識一些英雄豪傑,儲備一些社會力量,讓他在社會這個大熔爐裏得到鍛煉,讓他深入地讀讀《社會教科書》這本充滿血淚的書,讓他曆盡千辛萬苦,錘煉他的意誌、毅力和膽識以及在社會上的應變能力和處理事情的果斷及求實的精神,堅忍不拔,艱苦奮鬥的作風。因此,他決定待徐家的事情處理完後,就馬上離開濠州南行,爭取三年遊曆遍皖南各州縣,然後再花三年遊曆一下豫南和蘇鄂等地。這樣就可以到武當山向師父複命了,爭取早日拿回“明月劍”,完成當年對師父的承諾。
    第二天早上,徐捷帶上八個弟子和王媒婆,八弟子抬了四個抬盒的東西和禮物一路來到伍家村,直抬到伍老爹伍太和家裏,伍太和正好在家,謝華在偏房裏紡線。
    來到伍家門口,徐捷和女媒婆先到房裏,其他的人在門前院壩裏放下抬盒在院壩裏休息。伍家村是一個有一百多戶人家的大村子,人口也很多,這一下引來了不少人觀看。
    伍太和見有客人來,忙招呼謝華出來倒茶沏水,他就陪客人在堂屋裏坐。
    寒暄畢,徐捷便開門山地說明來意。他說“伍兄,今天我來府上一則因上次到府上,言語多有不周之處,今天特來陪禮道歉,二則,我們都是近半百的人,都是有兒有女的,也是為了兒女之事而奔波。今天我來府上主要是為了孩子們的事,這兩個孩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好歹都要在一起。這兩個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昨天把這事鬧在公堂上去了,非要知州曲大人為他們作主。……”
    伍太和一聽跳起來“什麽?把我給告了,我——”
    徐捷忙雙手按住伍太和的肩安慰地說道“伍兄放心,沒有誰要告你,你千萬別誤會。不管怎麽說謝華還叫你一聲爹,她就算吃了豹子膽,她也不敢告你。”
    伍太和聽出來了,這事已鬧到衙門裏去了,徐捷今天來提親是有備而來,這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是有必勝的把握才來的,不然他今天怎麽帶了這麽多禮物?伍太和是個巫師,是吃百家飯的人,也算見過世麵的人,他心想自己得沉住氣,看徐捷的把戲如何耍。再說,隻要沒有狀告自己,這事還可以商量。
    徐捷繼續說“他們主要是求曲大人作主,準謝華‘速嫁’,曲大人主要是同情謝華年紀幼小,特準其‘速嫁’,我想你伍太和也是在社會上跑的人,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在社會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總不能讓一個既沒有成大禮,也沒有圓房的十六歲的孩子守活寡,誤了孩子一輩子青春吧!這件事就請老兄你高抬貴手,放謝華這孩子一條生路。昨天,他們把這事鬧到府衙上去,我已把他們二人狠狠罵了一通,隻怪他們年紀小,不懂事,我罵他們‘你們這樣鬧,將伍老爹放在何處?他又不是不答應你們的親事,你們太不識高低了!’”
    徐捷這一串高帽子,確實使伍太和聽了如墜雲裏霧裏,心裏舒坦多了。伍太和低頭一想,自己的大兒子已不在人世,自己硬讓一個無辜的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為自己的兒子守這毫無價值的寡,又有什麽意義呢?何況這樁婚事隻是她父親在時的一句話,既無婚書婚約,也無媒無證,如果真鬧上衙門,說不定自己還要落個騙婚的罪名,那時自己落得人財兩空,惡名遠播。當時進門也說好‘借女衝喜’,有‘借’就有還,留她在自己家也是沒道理的。特別是上次徐捷第一次上門求婚事不成後,村裏傳得沸沸揚揚的,有些人公開罵自己心腸狠,屁眼黑,借東西不還。特別是有一天,我向左三娃借牛耕地,他不但不借,反而嘲笑自己說“我牛閑著哩,但我不敢借給你,你是個借什麽都不還的人,誰敢借給你?借個大活人都賴著不還,何況是頭牛?”這一下使自己顏麵掃地,跑了幾家,全村硬是沒借著,這是自己搞出來的,在全村人中失去信用。從此這些人還給自己取了個綽號叫“借不還”。甚至還有一個單身漢綽號“伍和尚”的,公開在自己麵前說道“我也到哪裏去借個媳婦來睡睡就好了,這單身漢的日子真難過呀!”還有屋後那個肖二娘,不就為豬拱了他家籬笆這件事,她足足罵了三天“這伍端公心腸真夠狠啊!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就算了,今天又欺負到老娘我頭上來,老娘可不是好欺負的,借人來衝喜,衝了喜就不讓人走,不知道他安的啥心。自己癆病鬼的兒子像個僵屍一樣,還坑人家姑娘給他守他娘的寡,這不是作賤人嗎?把人不當人,當丫環、奴婢使,他的心腸這麽狠,小心二兒子長不大!……”這些話像刀一樣刺他的心。特別是從徐捷從上次求婚以來,謝華經常好幾天陰著臉,一言不發,不時還背後抹眼淚,家裏沒有一點生氣,沒有一絲歡樂,簡直叫人喘不過氣來。夜深人靜,這房裏隻有豆大的燈光,如泣如訴的紡車聲,歎息聲,就算是鐵石人聽了也會落淚,有誰能理解其中的弦外之音?當初隻說是進門“衝喜”,誰知把這喜衝到九霄雲外去了,留下來的是無窮無盡的悲哀,更多的還是咒罵和話柄,特別是自己人品也遭到質疑,連端公的生意也急轉直下。誰會請一個賴皮,言而無信的人去跳神?現在是時候了,趁徐家來提親痛快答應下來,以挽回自己的不良影響,特別是二兒子也一天天大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就是因為這事,人家“不願把自己閨女往火坑裏送”為由,加以謝絕。
    想到這裏,伍太和用吵啞的聲音說道“徐館主,我這個人也是通情達理的人,隻要知府大人真的準了,我伍太和是一介布衣,一個草民,豈有不同意之理?”
    徐捷聽出來了,他是要看一下知府大人的批示才會鬆口,他忙從口袋裏拿出那份狀紙,雙手遞給伍太和說道“請伍兄過目。”
    伍太和粗通文墨,他看了一下狀紙確實上麵誰也沒告,隻不過上麵是幾句順口溜,狀紙上麵批了“速嫁”二字,並蓋了一個“濠州知府”的大紅官印。他知道這顆大紅官印的份量,這就好比他們巫師的大紅鐵印一樣,隻要一蓋,任何鬼怪都不敢亂動,靈符才靈驗。隻不過他的鐵印要小得多。就憑這顆大紅官印,各省、州、縣、鎮都行得通,他明白這件事官府認可了,任何人反對都是沒用的,非法的。既然官府蓋了大金印,自己的麵子也足之夠也,他趕快順著這個梯子下台來,還可以保存自己的一點薄麵,何況今天徐家送來了這麽多的厚禮,連他二兒子定親的也夠了,還有什麽理由謝絕這門親事呢?
    伍太和想到這裏,就把狀紙還給徐捷說道“徐館主,既然知府大人鬥大的官印都蓋了,這個親事我也沒意見,但必須依我兩個條件。”
    “什麽條件?快說。”徐捷問道。同時徐捷向門外拍了兩下手,一個人從一個抬盒裏拿出兩瓶‘亳州古井酒’和三隻碗,幾碟花生、糖果等下酒菜,放在桌上,伍太和看見‘亳州古井酒’兩眼都放出綠光,目不轉睛地盯著酒瓶。媒婆打開酒瓶蓋,在一隻空碗裏倒了滿滿一碗酒,足有半斤,伍太和先喝了一大口說道“徐館主,我先喝一口潤潤嗓子。”
    然後把酒碗放在自己的麵前,說道“第一、我伍家雖不是什麽名門大戶,但我們也是嫁女不嫁媳的。”
    說到這裏他趕快又喝一大口,頭也不抬地說“謝華要嫁,必須先拜我為幹爹,才能出嫁,他爹死得早,嫁她就由我這個幹爹來作主和操辦。她回門也必須上我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