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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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風劍!
過了兩天,廖氏兄弟和元龍、沐英在練武場上練了一陣武,他們練了一陣洪拳和十八羅漢拳。這些都是佛門上乘拳法。廖家兄弟這段時間武功進步很快,他們本來基礎就好,加上現在有名師指點,自己又刻苦練習,進步自然就很快。他們練完功,元龍一邊揩汗一邊說道“師弟,巢湖裏什麽魚最好吃?”
廖永忠說道“那當然最好吃的是銀魚、鱖魚啦!巢湖裏的銀魚遠近聞名。怎麽啦,師兄,你想吃銀魚嗎?‘銀魚做湯,天下無雙’!人間極品。”
“當然啦。師兄我半路出家,入佛門才兩年,成天素菜素飯怎麽成?我個子又大,吃得又多,我常常背著人們吃些葷腥。師父他不管這事,他說練武之人不吃些葷腥咋行?我好幾天不吃葷,心中怪想的。”元龍說道。
“這好辦!”廖永忠邊穿衣服邊說,“今天早飯後,我們一起到湖對岸俞家莊去,我給你介紹俞家六虎,認識一些新朋友,他們也是巢湖上一代豪傑,要吃魚上他們那裏,保證叫你們吃得心滿意足!”
“好,那我就不推辭了,吃了早飯就走。”元龍和尚高興地說。
沐英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對元龍和尚道“幹爹,你一個人去找好吃的,我也跟去!”
廖永安說“好,幹兒子也去!”
早飯後,廖氏弟兄和元龍父子一起,先乘船來到一個地方,岸上有很多房屋,人來人往,湖麵上停了很多船,岸邊上立了一個石牌坊,牌坊上刻著“湖東魚行”四個大字,他們四人跳下船一直往上走,走進湖東魚行裏,裏麵的人很多,川流不息,但都是些漁民和買魚的商人。一般漁民是早晚來漁行交魚,早飯或晚飯後由商人來把魚運走到各地銷售,他們都是固定的人,一般新人插不進來。
廖氏弟兄來到行長室,打開門坐下,幾個年紀稍大的人就抱了賬本走進來向廖氏兄弟報告幾天來漁行的收支情況。廖永安簡單地詢問了幾天來收支情況,看了一下賬目,就離開了。
他們出了漁行,來到離漁行不遠門上掛著“水上巡邏隊隊部”的房子裏,隊長見廖氏弟兄來了,忙恭敬地請四人坐下。廖永安問道“這幾天湖麵的治安情況怎麽樣?”
隊長說道“報告巡司,聽說這幾天左君弼受傷了,湖麵還算平靜,也沒有水寇出沒,左家的巡邏船隻在湖南岸活動,不敢到湖心裏來,這段時間魚的產量每天能增加兩成左右。”
“我知道了。”廖永安坐下來,翻了一下這幾天的巡湖日誌說道“這個左君弼也真是,他們左家寨離我們巢湖足有四五十裏路,我們一向無來往,他們旱鴨子總愛管我們水鴨子的事?老跑在巢湖裏來,惹事生非。我們不理他,我們不進廬州城去搶他們的生意,他也不要來管我們巢湖的事。叫聯防隊注意加強湖麵水上巡邏,有事及時報告我。”
“是。”隊長回答說,“上次我到左家集去買鹽巴遇到了左君弼,他還叫我給巡司帶個口信,說幹脆巢湖的鹽茶由他來經銷,並叫巡司有空上左家去玩。”
“我知道了!”廖永安說道,“今天是第幾隊巡湖?”
“是第三隊,廖衛國隊。”隊長回答道。
“叫他們巡邏遠些,嚴格盤查生人船隻,注意防好水寇。哎,有快船沒有?送我們過湖到俞家莊去!”
“有,我帶你們去!”隊長說道。
說罷,就帶四人來到湖邊招呼一個帆船說道“二勝,送巡司弟兄們去俞家莊,順便把上月的賬單交給俞老爺簽收。”
“是。”說完就招呼四人上船坐好,扯起風帆,帆正好順風,不消半個時辰,帆船就靠北岸湖邊。隻見湖邊一個小山包上坐落著幾百戶人家,房屋鱗次櫛比,緊靠在一起。湖邊的平地上,修船的,曬網的,人來人去,川流不息。
他們一跳上岸,就有很多人和廖氏弟兄打招呼,看來他們是這個村子的常客。
走進俞家莊,俞老莊主就出來迎接“嗬,稀客稀客,永安賢侄,你今天怎麽有空光臨寒舍?你們快快請坐。”
俞莊主俞廷玉大約四十歲左右,白白的臉堂,濃眉大眼,頭上戴著細黑紗帽,身穿白色短便衣,紫荊色褲,腳蹬布便履,聲如洪鍾,精神矍鑠,語言風趣。
他們入室坐下獻茶畢,老莊主道“永安賢侄,你的弄璋之喜,老夫很抱歉,沒有親自前來朝賀,老夫人,少夫人和孩子都很好嗎”
永安忙拱手說道“謝謝老伯念叼,都很好。犬子出世,老伯送那麽重的禮,小侄真是不敢當。”
老莊主笑著說“這話有些見外了!太菲薄了,莫見笑。必竟又是一代新人了,我們兩家還客氣啥?”
“滿月這天,一定請老伯過湖光臨寒舍。”廖永安說道。
“好,到時老夫一定來。”老莊主道。
這時,從屋外又走進三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們見了廖永安的麵連忙招呼“哎,今天是哪陣風把廖兄次過湖來了?聽說你升級了都當父親,我們也跟著當表舅。孩子好嗎?”
原來,廖永安的夫人唐氏乃是俞莊主的表侄女。進來的三人是俞莊主的三個兒子。廖永安回答道“很好,多謝問候。”
說完他轉向元龍,拉著他的手對大家說“現在,我給大家介紹一個新朋友,這位是我師兄元龍和尚,俗名朱元璋。”
廖永安向元龍說道“這位就是我給你說過的俞家莊莊主俞廷玉,這三位就是莊主的三位公子大公子俞通海,也是我姐夫;這位是二公子通淵,這位是三公子通源,還有兩人通江、通洋,還在念書。”
老莊主拱拱手說道“久仰,久仰,聽說貴莊來了兩位活佛,可是朱師父?”
廖永安說道“正是他師父和他兩師徒,師父叫洪法大師,是濠州皇覺寺住持,那天多幸他們來的及時,才使我妻子和孩子及時得救。”
俞通海說道“這事在巢湖周圍傳得神乎其神。說什麽正當少夫人垂死之時,隻見一道霞光,兩位活佛從天而降,……”
廖永安說道“雖然有些誇張,但那天確實有些戲劇性,正當我們在十分危急時,師徒二人就出現在我們大門口,你說多湊巧?洪法大師醫術確實精湛,他們師徒兩個硬是把我夫人和孩子搶救回來。師父的武功也是極上乘,我和我兄弟二人已拜大師為師了。我師兄今天就是專程過湖來拜會莊主和三位兄弟的。”
俞莊主和三兄弟一齊每次拱手道“幸會,幸會。大哥,你們兩兄弟倒好,拜了個好師父學起武功來,全然不顧我們弟兄了。”
元龍和尚這時仔細地端詳了一陣,隻見兄弟三人長相和莊主差不多,打扮也相差不遠,隻是瘦弱些,不及老莊主魁梧,心想“憑你們這個身段,怎麽可以拜我師父習武?”
廖永安繼說道“我師兄元龍是一個胸有大誌,腹有良謀之人,他的武功均在我輩之上,他們師徒這次出來雲遊,就是為了廣結天下英雄豪傑,可惜我們巢湖的豪傑現在不齊心。朱兄現在來到巢湖,我們多了一個有力幫手。哎,俞老伯,趙普勝這段時間怎麽樣?”
俞莊主搖搖頭說道“他?自從上次我們收了他的船隊,他心裏一直不服,不過,我們還是處處防著他的。聽說他和韃子兵和左君弼有聯係,我們還沒有逮著他的把柄。”
俞通淵也插嘴說道“這個人老是陰陽怪氣的,想拉出去單幹,我們應該多注意他點。”
“湖麵防務沒有問題吧?”廖永安問。
“沒有發現什麽。這說明我們的‘三三製’的防禦方法是正確的。”俞莊主邊喝茶邊說。
“我也是這樣想的,”廖永安說道,“現在公事談完,該談私事了。我們朱師兄這次過湖東一來是想拜會一下俞莊主,認識一下大家,交個朋友,二來是想品嚐一下我們巢湖的特產銀魚,今天中午就請俞莊主多準備些。”
俞通海說道“這沒問題,今天中午就請你們幾位放心享用。通淵、通源,還是你們兩弟兄下湖去打魚吧!”
廖永安說道“還是和上次一樣,把廚師帶上,在水上亭中去做,邊欣賞湖光山水,邊品銀屏茶,邊吃銀魚,那才有詩意。要知道銀屏茶和銀魚是巢湖雙絕,兩者相搭配,那真是人間美味,妙不可言。”
說完他們就乘船來到湖中,湖中有一個很大的亭子,亭子周圍還有五個略小些的亭子圍著,構成一朵梅花圖案。
俞通海帶著大家在中心亭中坐下,不一會就端著茶上來,大家就邊品茶欣賞周圍的湖光山水。今天巢湖上又是一個豔陽天,湖上涼風習習,碧波蕩漾,漁船往來,真是美不勝收。
元龍突然發現廖永忠不知何時,去向不明,元龍問廖永安,廖永安神秘地笑了一下說道“不管他,丟不了。吃飯前他們自然會出現的。”
不一會,俞通淵、通源打魚歸來,興衝衝地對大夥說“不錯,今天你們有口福,足足打了四十多斤。”
“好,辛苦你們二位。”永安說道。
通淵、通源把魚抬到另一個亭子去了。
這時又來了一隻船,從船上下來的是廖永忠和一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姑娘,她還沒走進亭聲音就先到了“咳,魚味好香嗬!今天你們在這裏快樂,也不通知本姑娘一聲,該當何罪?”
通海笑著說“原說我們今天中午想清靜享一頓美味佳肴,沒有想到來了隻魚鷹,一頓可吃兩斤。快過來拜見廖大哥和朱師兄。”
通海回頭對元龍和尚道“這是我們四妹,俞菲,是我們家女霸王。快去見過廖兄和朱兄。”
俞菲見有客人也就沒有說什麽,走上前麵去參見了一下朱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兄長就是你們所說的活佛了。”
元龍站起來拱拱手說道“不敢當,貧僧才疏學淺,豈敢妄稱活佛。”
這時,通淵、通源兩人已洗幹淨手臉出來陪大家飲茶,俞菲道“我們大家像一群老頭一樣,子曰詩雲地胡侃一通幹什麽,多沒意思,我們這麽多人,打牌、下棋或玩其他遊戲,如何?”
廖永安接過去對元龍說道“師兄,我聽師父說過你的棋藝很高,可以同時和五六個人對弈,同時下象棋和圍棋,今天,你能不能在此給我們顯示一下你的高超棋藝?”
“哪裏有那麽多棋哩?”元龍問道。
通海說道“這不是問題,我這裏同時要十盒都能滿足,現在有幾個人下象棋?”
有五個人舉手通海、通淵、通源、永安、永忠共五人,俞菲舉手要下圍棋,共六個人玩,於是俞通海就把六張桌子圍成一個六邊形,元龍坐在中央,通淵和通源從另一個小亭裏搬出五副象棋和一付圍棋;擺在桌子上,一桌一副棋,其他六個人各自找坐位坐下,遊戲正開始,元龍說道“你們各自先開始!”
首先俞菲的圍棋先行,她執黑先采取先占星這形式占住自己右角,元龍執白也用星定式占住自己的右角,接下來愈菲又占了自己的左角,元龍也不客棋占了左角,俞菲第三手向前伸了一下,把黑子落在右中黑點上,元龍就離開了到下一個棋盤上,對手是通海,隻見他比較謹慎將三路兵來了個“仙人指路”,元龍不客氣將“炮二平五”後走到下一個棋盤上,這個棋盤是通淵,己先將“炮二平五”,元龍一個“炮八平五”離就開到通源棋盤上,通源走的是“炮八平五”,元龍回應的是“炮二平五”相對應。下麵廖永安來的是“相七進五”,元龍用的是中炮,最後是廖永忠“士四進五”。元龍和尚回到圍棋邊,考慮都沒有考慮就在自己的右手邊也向前伸出去,俞菲把黑子落在自己麵前的黑點,其用意很明顯,是想把自己的後線作厚實些,元龍就離開了。這樣,元龍就明白了,俞家的棋風相似,著重進攻。廖氏弟兄偏重於守,於是以一對六的象棋圍棋大戰開始了,一到中盤,廝殺就激烈地進行著,到了半個時辰以後,廖永安就敗下陣來,接著通源、通淵也相繼臣服,隻有通海和永忠成了和棋,最後元龍和尚和俞菲二人開始了艱苦的“打劫活”,直到一個時辰以後,雙方才見分曉,俞菲以微弱的優勢取勝。這時大家都歡呼起來,稱讚元龍和尚好棋藝。
通淵笑著說“元龍師兄以一對六,尚能三勝二平一負的成績取勝,可稱天下第一高手。”
元龍和尚謙遜地說“通淵弟,千萬別這樣說,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棋藝第一高手不是我,是‘第一軍師’劉伯溫,他不看棋盤下盲棋,可敵六個高手,可以作到四勝兩平。”
眾人驚愕道“有這樣的人,你見過嗎?”
元龍和尚搖搖頭說道“沒有。我是聽周顛和尚告訴我的。周顛和尚和鐵冠張中道人他兩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和他兩對奕,三局能和一局就算不錯了,可是他倆和劉伯溫對奕,劉伯溫用盲棋對他們明棋,他兩個的最好戰局是二和。”
“什麽是盲棋?”俞菲天真地問道。
“盲棋就是不看棋盤,全憑腦子記,但需要一個助手替他下,棋盤上怎麽走的,隻用術語告訴他,如二路中炮,就說“炮二平五”,對方跳屏風馬你就說“馬二(八)進三(七)就可以了,他用術語告訴你“馬二進三”,你就替他跳馬就可以了,如此下去。……”
“這人如此厲害,我輩隻能算下等棋手了。”廖永忠說道。
“不僅如此,聽說此人聰明過人,記憶力特強,看書可以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他曾表演將八八六十四個不同的字,排行八行,他看一會以後,馬上可以順、倒背出什麽位置上是什麽字,此人才是天生奇才!聽人說誰得到他就可得天下。但此人性情孤傲,他曾考上第六名進士,做過江西什麽縣的知縣和浙江省省學政提舉,後辭官歸隱,此人學足以探三才之奧,識足以達萬物之情,氣足以奪三軍之師。慷慨有誌,剛毅多謀,學為帝師,才稱王佐。”
眾人聽了,個個吐舌,人人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