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龍鳳呈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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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風劍!
兩個月以後,這是一個春天的黎明。在郭子興在帥府裏突然來了六個身穿元軍裝的人,在鬼鬼祟祟地尋找什麽,六個人手裏都拿著明晃晃的鋼刀。這時,一隊郭府巡邏兵走過來,發現了這六個人,就大聲吆喝道“站住,幹什麽的?”
六個人低頭站住,待巡邏兵走過來,六個人突然拿出刀和巡邏兵打起來,巡邏兵一邊應戰一邊高喊“有刺客!”
紅巾軍越來越多,把六個人包圍在中間,六個人一邊抵抗一邊朝大堂裏方向撤退。
撤到後花園的小門邊,郭子興身穿白色便服正好從後花園練武回來,他空手低著頭往外走,正好遇到一個刺客,刺客順手把刀架在郭大帥脖子上,同時大叫道“你們快走開,不要過來,快,帶我們去找郭子興去。”
巡邏隊沒法,一個個麵麵相覷,隻好向後退,這時馬秀英小姐一身素打扮也從後花園來,也被另一個人抓住,刀架在脖子上,作了人質。六個人立刻變被動為主動,氣焰囂張地叫道“快,你們快讓開,不然我們就殺了這一老一少。”
郭子興嚇得屁滾尿流,不知如何是好,口裏不斷地說“好漢,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這時張夫人和兩個少爺聞迅也走出來,他們一見郭子興和馬小姐被人劫持,一時也手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朱元璋正好從外麵進來,看到了這情景,又看到賊兵中有兩個像頭目一樣的人,他們一邊把刀架在郭子興和馬小姐的脖子上一邊在狂叫“你們快讓開,讓他們二人給我們帶路去找郭子興,不然我就殺了他們。……”
朱元璋一聽,登時明白了所發生的事情。朱元璋赤手空拳走上前去說道“哦,幾位大哥,你們要找郭子興,郭大帥是不是?那你們走錯地方了,我剛從郭大帥那裏來,他正在睡覺,還沒起床哩,我帶你們去找郭大帥,……”
元璋向前走了兩步,兩個頭目叫道“別上來,站住,不然我就殺了他們兩個。”
朱元璋止住腳步道“好,你們莫衝動,莫衝動,我不上來,……”
郭子興見了朱元璋如見救星,渾身哆嗦叫了一聲“元璋!快……”
朱元璋輕輕擺了一下手說道“馬大爺,馬小姐,你們不要怕,他們是找郭大帥的,不是找你們的,你們別怕。各位好漢,你們拿刀逼著一個手無寸鐵的老大爺和姑娘,算什麽英雄好漢?傳出去也讓人笑話。實話告訴你們,郭大帥住在州府衙門裏,沒住在這裏,再說他們兩人也不知道郭大帥住在什麽地方的,你們用他們二人給你們帶路,今天一天也找不到郭大帥,來,我來給你們帶路去找郭大帥,郭大帥在帥府裏,沒住在這兒,這裏是倉庫,不是帥府,你們走錯地方了。我剛從郭大帥那兒來,他剛喝了一碗參湯,又睡下了,他們當官的在睡懶覺,還沒有起床呢。這樣好了,我給你們當人質,我帶你們去找郭大帥,你們把刀放在我脖子上來,我很配合,我保證你們今天能見到郭大帥。”
幾個賊兵聽元璋這樣說都半信半疑,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不知該怎麽辦。親兵小隊長張祿,馬上明白了朱元璋要演什麽戲,就馬上抱怨地說“你們要找郭大帥到隔壁帥府去,莫在我們這兒庫房來搗亂。這位是朱元璋大哥,他是郭大帥的女婿,你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給你們帶路,保證能找到郭大帥。”
六個人聽張祿這麽一說,就有些猶豫,元璋緊接著又說“你們別耽誤時間,要找郭大帥我帶你們去,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來,不然我馬上回帥府去了,去晚了,他一旦起床,就到各處巡查,你們就見不到他了。……”
一個頭目見元璋這麽說就對身邊一個賊兵呶了一下嘴,這個賊兵把刀放到元璋脖子上,劫持馬小姐的頭目才放了馬小姐,馬上把刀也移到朱元璋右邊脖子上,馬小姐才獲得自由,後退了幾步站著看情況的變化。劫持郭大帥的頭目還在猶豫,朱元璋大聲對這個頭目說“你還劫持馬大爺幹什麽?快把你的刀放在我左邊脖子上來,劫持守庫的老頭沒有用,過來一起我要走了!”
那個小頭目聽說是個守庫的馬大爺,就馬上放了郭子興,把刀放在元璋的左邊脖子上,把郭子興一下推在地上,郭大帥的褲子都被尿打濕了。
兩個頭目叫嚷道“你規矩點,別亂來,快帶我們去找你的老丈人!……你要搗亂,我們就先殺了你。……”
朱元璋慢慢地向大門移動,兩個頭目的刀架在朱元璋的脖子上也隨著元璋一起向大門移動,四個兵麵朝裏,在後麵斷後,他們走了幾步,張祿見大帥安全了,趕快從地上扶起大帥,十幾個親兵趕快上來把六個賊人和郭大帥隔開,並在後麵包圍了賊兵,郭大帥被張祿扶到椅子上坐下,張夫人趕快上前對郭大帥說道“老爺,快到後堂換衣服去!……”
郭子興低聲說道“不,我要看朱元璋怎樣脫險,你們別打攪我。”
朱元璋被六人押到大門前,大門被閂上的,朱元璋對兩個頭目說道“請兩位壯士打開一下大門,我無法行動。”
這是個雙扇門,就在兩個賊頭伸手去開門的一瞬間,兩把刀同時離開脖子之時,朱元璋突然向後一倒,在倒地一霎那,兩腳同時飛起,踢在那兩個賊頭的下陰上,同時兩個頭目重重地撞在門上,兩把刀和人“鐺”的一聲掉在地上;緊接著朱元璋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來,轉過身,一個旋風腿,把後麵中間拿刀的兩小賊踢出丈遠,倒地死了。這一連串動作,說時遲那時快,那是一氣嗬成。周圍立即響起一片喝彩聲和掌聲。元璋略舉一下右手,向大家點了一下頭。
還有兩個賊兵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木偶般地站在那裏。朱元璋喝道“你們兩個要死,還是要活?”
兩個小賊忙丟下刀,跪在地上說道“大爺,我們投降,我們投降。請饒命,饒命。”
張祿帶了四個親兵過來把兩個小賊綁起來,又讓人檢查趴在地上的四個人,都倒地死了。
朱元璋來到大帥麵前,拱了一下手說道“大帥,你和馬小姐沒有受傷吧?好些了嗎?”
郭大帥這時才把心放到肚裏說道“我們都沒事?元璋,今天虧你及時出現,要不,後果真不堪設想。”
朱元璋安慰大帥和馬小姐說“現在請大帥和小姐放心,一切過去了,沒有事了。”
郭大帥問朱元璋道“元璋,那四個賊死了嗎?”
朱元璋平靜地說“大帥放心,他們四個都魂已進了鬼門關,活不成的。這幾個小毛賊,真是不自量力,這點本事也來闖帥府。”
這時,張祿也上前來向郭子興稟道“啟稟大帥六個賊兵四死兩俘,朱兄的本領好厲害,那兩個小頭目的下身都被踢得稀爛。還有兩個腰椎骨都被踢斷!這腳沒有千斤之力,斷然不能一起腳就是兩條人命!”
郭子興聽了,高興地說“這就是功夫。”
朱元璋淡淡地笑了一下。郭子興回頭問道“昨天晚上哪個小隊值班?”
一個姓許的小隊長趕快上前跪在地上說道“大帥,昨晚上我們小隊值班。”
郭子興對身邊的親兵喝道“把他拖出去打二十軍棍!”
朱元璋忙拱手道“大帥,請慢。末將認為今天清晨的事幸虧許隊長他們發現及時,才沒釀成大禍,許小隊長不能打,還應嘉獎才是,因為他們在圍剿刺客時,大家還是很努力的。至於劫匪劫到了郭大帥和馬小姐那純是湊巧和偶然。”
“……”郭大帥猶豫起來。
“是的,今天早上多虧他們努力,共同抓賊,才能使劫匪很快被製服。這也是大帥洪福齊天,才能遇難呈祥。”朱元璋盡力為許小隊長開脫地說。
許小隊長跪在地上,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朱元璋一眼,郭子興聽了朱元璋的話,心裏舒坦了許多,就說道“既是朱小隊長這麽說,那我就暫時饒了你,以後巡邏多盡些責任,不可有類似的事發生。起來去幹你的事吧!”
朱元璋轉身走到馬小姐身邊,對馬小姐說道“馬小姐,你沒嚇著吧?那幾個賊真可惡,居然劫持一個女孩子,真是些下三爛。”
馬小姐轉過身來對朱元璋彎了一下腰說道“謝謝朱將軍剛才鼎力相助,才使秀英化險為夷,逃過一劫。若不是朱將軍及時趕到,騙過惡賊,恐怕秀英已性命不保。”
朱元璋安慰地說“小姐也不必把這事放在心上,小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幾個賊是些平庸之輩,竟敢來闖帥府,真是燈蛾撲火,‘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馬小姐一聽笑著說“朱將軍武功這麽好,沒想到文才也不錯,說起話來卻文縐縐的,連韓愈‘調張籍’的詩也能引用起來。”
朱元璋聽了也笑著說“聽說小姐是郭府一才女,現在聽小姐這麽一說,元璋真是班門弄斧了。”
馬小姐聽了,抿嘴一笑道“朱將軍剛才克敵製勝的那幾招好精彩嗬,它叫什麽名字?”
朱元璋說道“那叫‘倒踢紫金冠’和‘鴛鴦旋風腿’,馬小姐,元璋才疏學淺,這實在不堪入目,雕蟲小技,有辱視聽。”
馬小姐聽了嫣然一笑道“朱將軍,秀英有一個問題,你能如實回答嗎?”
朱元璋聽了說道“凡小姐你提的問題,元璋毫不隱諱,全如實回答。”
馬秀英說道“就是當你看到我和大帥被劫匪刀架脖子時,你毫不驚慌,鎮定自若地對劫匪,撒了一大堆謊,仿佛是真的一樣,騙過匪徒,你甘願自己刀架脖子來救我們,這值得嗎?”
“值得,一千個值得,一萬個值得。別說這點事,就算元璋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元璋也再所不惜。當我看到匪徒刀架在大帥和小姐脖子上,特別是小姐你,我就恨不得這刀能架在我的脖上,救出小姐你。我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姐妹,孤身一人,死了無所謂。我當時一心隻想救出小姐和大帥,其他的事我想都沒去想,我一命救出兩命,我死也值得了。所以我當時才編出那麽多謊話來騙敵人。小姐你不要認為我朱元璋是一個愛說謊話的人,其實我這個人從不說謊,小姐知道,我是個和尚出身,我們和尚戒律第三條不打誑語,就是不說謊話的意思。我當時也是‘水急湍生,人急智生’,救人心切才臨時編了那麽多謊話。但我對小姐是一片真心,絕不敢有半句謊言。”
馬小姐聽了心裏覺得十分溫暖,這種溫暖直達臉龐,使馬小姐臉上登生兩片紅霞。馬小姐試探地問“如果秀英今後再遇類似的事,朱將軍還會相助嗎?”
“一如既往,無怨無悔,竭盡全力,死而後已。”朱元璋信誓旦旦地說,“但願小姐終身平安無事,因為馬小姐必竟是女孩,是經不住驚嚇的。隻要我朱元璋在世一天,絕不讓小姐再受驚嚇。”二人正談到高興處,他們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兩人都有說不完的話。
郭天敘在一邊見二人談得如此火熱,心中很不是滋味,就端了一杯茶走過來,對馬小姐說道“姐姐,你現在好些了嗎?我真擔心你被嚇壞,我這裏有剛泡好的參茶,喝了安魂定魄,對你身體有好處。”
馬秀英對郭天敘說道“我不喝,你還是給幹爹端去吧,他比我嚇得更凶。”
“還是你喝吧,這是我專為你泡的。爹有其他人泡,這杯參茶是我加了五錢人參,特地為你端來的,略表寸心。”郭天敘死乞白賴地不走,非要秀英喝下去,“喝吧,喝吧!哪怕是一口也行。你身子虛,喝了對你有好處。”
馬秀英轉過臉對郭天敘說道“為人子在父親遇到危難時,首先應該表露出來的是孝心,然後才是其他的心,你的寸心我不需要,快給幹爹端過去吧!他現在正需要親人的關懷。去吧,還有幹媽那兒,也沒有參茶,你就莫在我這兒來獻殷勤了。”
郭天敘來碰了個大釘子,隻好沒趣地把參茶向郭大帥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