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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居然拒絕了

    “大家考試辛苦了，不如我們今晚去聚一餐吧”在林飲秋等待祁炙回複的時間裏，有人起身提建議。

    臨城不止隻有一中一所高中，五所高中的參賽選手都坐了同一輛大巴去參加競賽。

    提議的那個男生正是英立高中的年級第一，他性格熱情，領導力強，剛一見麵就和大家混熟了。

    “好!”其他人也都紛紛高呼贊同，一行人決定去附近的餐館吃一頓。

    後座的女生趴著椅背，探頭問林飲秋: “秋秋，你去不去”

    林飲秋麵露猶豫，她和這些人並不熟，不太想去參加聚餐。

    “去嘛，就當陪我，好不好”後座的女生看出她的猶豫，立馬使出撒嬌絕活。

    林飲秋在酒店住時就是和她一個房間，女生還借給她多餘的毛巾，林飲秋沒好意思拒絕。

    她為難地點了點頭: “好吧。”

    “耶!”那女生歡呼一聲，轉頭又和其他人聊去了。

    手機被林飲秋設置了免打擾，等她答應了去參加聚餐，林飲秋才發現祁炙回了信息。

    祁炙:你什麽時候回來我來接你去吃飯。

    答應了又反悔已經不太現實了，林飲秋隻好回絕了祁炙。

    林飲秋:抱歉，我已經答應同學要一起吃飯了，明天再一起吧。

    祁炙:飯店名字。

    林飲秋登時頭疼，依照祁炙的性格，他必是要來接她。

    林飲秋向後座女生要了飯店名字，給祁炙發了飯店的定位。

    那家餐館小有名氣，價格也不貴，等他們到飯店時，裏麵的座位幾乎已經坐滿了。

    今晚下雨了，大雨滂沱地傾瀉而下，沒帶雨傘的行人皆是狼狽地奔跑，坑窪裏積滿的水被踩得四濺。

    不過幸好她來時看了天氣預報，書包裏備了雨傘。

    她撐起雨傘，和另外一個女生擠在雨傘下往飯店的方向走。

    “快來!我預約過座位了!”領頭的男生沒有傘，拿書包擋著雨搶先進了飯店，揮手示意幾人跟上。

    飯菜很美味，隻是林飲秋卻有些坐立不安，她偏頭看向飯店的玻璃窗外。

    雨水順著瓦片滴滴落下，玻璃上落滿細小的雨滴。

    也不知道祁炙有沒有帶傘，這麽大的雨淋濕了會感冒的。

    和林飲秋不同，其他幾人性格都比較外向，這四天在林鬱青和另外一個男生的組織下，在座的人都差不多互相熟悉了起來，幾人都其樂融融地聊著天。

    林飲秋對話題不感興趣，隻悶頭吃飯。

    “林飲秋，你有沒有男朋友”其中一個男生忽然向林飲秋提問，其他人也紛紛豎起了耳朵，似乎對她的事很好奇。

    林飲秋蹙眉有些不悅，說到底他們也隻是普通程度的熟，這種問題已經涉及了她的隱私。

    她晾著那人沒有回話，起身夾了一塊魚肉，表情始終很冷淡。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那人尷尬地又閉上嘴，衆人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還是林鬱青主動出來打圓場，他笑著幫那男生倒了杯果汁，替林飲秋回答了他的問題: “她當然沒有男朋友，早戀對學習有影響。”

    “哈哈，是嗎”那男生打了個哈哈，笑容不比之前真誠。

    “雖然不能早戀，但是有喜歡的人還是很正常的。”另外一個男生打趣道，他朝林鬱青擠了擠眼睛， “你看我們林鬱青這麽優秀，他也有暗戀的人哦。”

    那男生叫朱巒，聽說和林鬱青是初中同學，關係還挺不錯。

    “真的嗎是誰啊”其餘人立馬起了興趣，起哄著要林鬱青快點告訴他們。

    “別鬧。”林鬱青無奈地推開湊近的男生，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林飲秋身上，話語裏巧妙地避免回答問題。

    林飲秋若有所思，她垂下眼睫，勺子輕碰碗沿發出清脆聲響: “我先走了。”

    衆人驚訝擡頭，為首的男生有些慌張: “怎麽現在就走是我剛才的話惹你生氣了”

    “沒有。”林飲秋已起身背包，她語氣輕描淡寫，已經不在意剛才男生的冒犯了， “我家裏還有點事，我先回家了。”

    家裏有事也不好強留，不是生氣就好。

    林飲秋推開玻璃門，撐起的雨傘擋住了傾瀉而下的雨幕，在踩到坑窪時雨水四濺。

    她走了沒幾分鐘，林鬱青就追上了她。

    他也帶了雨傘，隻是在急速奔跑下很難不淋到雨，他的發梢淋濕黏在額頭上，向來清秀溫和的他此時有些狼狽。

    林飲秋並沒有意外，她隻是轉過身，平靜地看著他: “有什麽事嗎”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林鬱青喘了幾口氣，他手攥緊了雨傘柄，在心跳逐漸平穩後，他才開了口， “其實我對你…。。”

    “你不用說了。”林飲秋語氣淡漠。

    不用他說下去，自己也明白他想說什麽。

    林鬱青愣了一秒，接著苦笑: “我還以為你這麽遲鈍不會發現。”

    換做以前林飲秋的確不會發現，但她現在也有了喜歡的人，她再遲鈍現在也能看出來林鬱青喜歡自己了。

    雨勢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雨水落在傘麵猶如玉珠落盤。

    林鬱青溫和的笑容在此刻確顯得苦澀，聲音微啞: “你喜歡的人是祁炙，對嗎”

    林飲秋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他哪點比我好”林鬱青忍不住出聲問，在他心裏祁炙算不上是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但偏偏林飲秋卻喜歡他。

    “喜歡一個人不會將他和其他人比較。”林飲秋蹙了眉，她很不喜歡林鬱青問這種尖銳的問題，更不喜歡他高高在上的態度。

    “但如果你硬要我給理由。”她的語氣冷了下來，說的話也不再留情麵， “那麽我要說，在我眼裏，祁炙就是最好的。”

    “你比不上他。”

    劈裏啪啦的雨聲吵得人厭煩，雨沒完沒了地下，林飲秋煩躁地側過頭，目光卻倏然一怔，她喃喃道: “祁炙”

    林鬱青聽到她的話，也不由側頭去看。

    恰有汽車經過，雨水四濺，有一人站在雨幕中靜靜看著幾人，明明撐著雨傘，衣服卻被雨水浸透，另一隻手上握著一把青色的傘。

    他眉眼冷峻，黑發被雨水淋濕也恍然未覺，眉間蘊著怒意，冷銳的一雙眼盯著站在她身邊的林鬱青。

    突兀地，他胸腔輕聳，發出一聲哂笑。

    祁炙大步向林飲秋走來，她還未張口，手腕便被祁炙用力握住。

    “走。”他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視林鬱青於無睹，徑直將林飲秋拽走。

    從始至終，祁炙都麵無表情，林飲秋被他拽著往前走，從後麵隻能看見他的背影。

    但單看背影，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他在氣什麽

    祁炙在一處屋簷下停住，林飲秋被他的力道推到屋簷下，雨幕被阻隔在了屋簷外。

    她的手腕被他甩開，祁炙向前一步，雙手插在口袋，聲音隱忍著怒意，他咬牙質問: “你為什麽不等我”

    林飲秋一怔，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到祁炙發來接她的消息，隻是那個時間她正好離開飯店，而林鬱青追來讓她錯過了及時查看消息。

    “我沒看見。”林飲秋仰頭回頭。

    屋簷下的空間狹窄，兩人幾乎相貼，冰冷的空氣裏呼吸似乎也變得炙熱。

    “那為什麽你讓林鬱青送你回家”祁炙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妒意像大火一樣洶湧占據他的心，注視著林飲秋的目光飽含熾熱， “我不是和你說了很多遍!他喜歡你，你為什麽就是不…。。”

    “我拒絕他了。”

    空氣靜默了幾秒，祁炙神情愣怔，似乎沒料到這樣的回答: “什，什麽”

    “我說。”林飲秋被他這樣子逗笑，她笑意盈盈，又重複了一遍， “我拒絕他了。”

    她有些好笑地說: “你平時那麽自信，怎麽這時候不自信了”

    祁炙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怒火如潮水消退，他重新清醒，遲來的羞恥襲來，他側過頭: “哦。”

    林飲秋握上他的手，一向溫暖的手冰涼又潮濕: “來我家吧。”

    “什，什麽”祁炙猛然轉過頭，驚愕地看著她，耳根都攀上了紅， “這不太好吧。”

    “這有什麽不好的”林飲秋不懂他為什麽這麽說，她從書包裏翻出一條幹毛巾，踮起腳用毛巾給他擦頭發上的水， “我家離這近點，先去我家吹幹頭發，不然你會感冒的。”

    祁炙臉上的滾燙溫度略微降了點，他眼神閃躲，聲音有些低: “哦，吹頭發。”

    祁炙跟林飲秋一起回了桂林區，她剛敲了幾下，門就被人打開了。

    林母看著濕漉漉的祁炙不由驚呼: “天哪，怎麽淋成這樣了快進來。”

    “林北，快點把吹風機拿來!”一進屋，林母就對房間裏的林北吆喝著，她則去廚房給祁炙熬薑湯了。

    林北似乎沒聽見，還待在房間裏沒有動。

    “算了，去我房間吧，我房間裏有吹風機。”林飲秋幹脆推祁炙去了自己的臥室。

    林飲秋的房間很小，隻夠剛好放下一張床，衣櫃和書桌，但卻十分簡潔幹淨，給人清爽的感覺。

    林飲秋讓他坐下，她轉身去衣櫃裏拿放起來的吹風機。

    祁炙視線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書桌上。

    林飲秋這時也拿到了吹風機，她匆匆插上電源，將吹風機遞給祁炙: “給，你快吹吹。”

    祁炙卻並沒有接過吹風機，而是有些出神地看向某處。

    林飲秋疑惑地順著他目光看去，在看到書桌上擺放的祁炙小人木雕時猛然一驚，通紅著臉跑去把木雕藏進抽屜，動作手忙腳亂，差點把盆栽給碰倒了。

    “沒想到，你和我想到一塊了。”身後響起祁炙悠閑的話語，他輕挑眉毛，撐著下巴看著她，笑容賞心悅目卻帶了點壞。

    林飲秋忍著羞臊強撐鎮定，她毫不留情地把吹風機扔到他懷裏，冷著臉罵: “閉嘴，吹你的頭發去。”

    林飲秋不肯再給他取笑自己的機會，轉身就出了房間。

    房門嘭地被關上，她靠著房門試圖冷靜下來，但心跳卻不聽話地亂跳。

    她懊悔地輕咬下唇，小聲地自言自語: “早知道就把木雕收起來了。”

    不多時，祁炙吹好頭發，他從房間裏出來時，林母也正好熬好薑湯。

    “來來來，小祁快把這薑湯喝了暖身子。”林母將碗端上餐桌，招呼祁炙坐下。

    祁炙隨手移開椅子坐下，他接過碗笑著謝了林母: “謝謝伯母。”

    林飲秋抱臂站在一旁，語氣別扭: “喝完就趕緊回家，慢走不送。”

    “說什麽呢!”林母嗔怪地瞪了眼裏林飲秋， “必須送。”

    沒想到之前說的話一語成讖，在祁炙送她回家後，她居然又要送祁炙回家。

    不過，祁炙不至於真的讓她送自己，林飲秋隻送了一小段距離，甚至沒出她家門口的小巷。

    “行了，你回去吧。”祁炙在小巷口停下，林飲秋的圍巾有些亂了，他低頭幫她整理圍巾，突兀地提了一句， “沒想到，你比我想象得還喜歡我。”

    林飲秋:……

    就知道這家夥不會放過取笑她的機會，林飲秋麵無表情地拍開了他的手，聲線毫無起伏: “自戀是病，得治。”

    “這可不是自戀，是事實。”祁炙揮了揮手，笑容肆意張揚，他揚聲呼道， “明天見。”

    林飲秋克製自己想笑的沖動，嘴角刻意往下壓，低罵了一句: “傻樣。”

    雖是罵，卻暗含甜蜜。

    進入高三後時間似乎過得格外快，距離高考僅剩一個月了，林飲秋已經不再給祁炙補習了，但他們每天放學後還是會留在班一起學習。

    a大今年特招計算機人才，林飲秋幫祁炙報了名，隻要祁炙通過a大的自招，且高考分數達到一本，祁炙就能進入a大的計算機係。

    為了給學生們適當放鬆，最後一個月學校沒再占體育課。

    現在正值正午，林飲秋和祁炙便躲到了器材室乘涼，祁炙躺在墊子上曬太陽，他手掌覆在眼睛前擋著陽光，語氣懶洋洋的: “你不能也上a大嗎”

    “不行。”林飲秋靠著金屬籃筐，閑適地翻了頁書， “最好的大學是啓京和華京， a大隻算得是211而已。”

    祁炙無趣地把擱置在一旁的書本放在臉上，聲音有些鬱悶: “那樣的話我就沒法時時看見你了。”

    林飲秋瞥了他一眼，目光重新專注在書本上: “隻是不同校而已，無論我選啓京還是華京，都和a大在同一所城市。”

    “但是不同區域啊。”祁炙的臉被書本蓋著，聲音也聽上去悶悶的。

    倏然，書本被人拿走，日光肆意傾瀉，刺得他眯起了眼，林飲秋長長的黑發在日光下似渡了金邊，美得耀眼。

    “那怎麽辦”林飲秋冷淡的聲音裏帶了點笑意， “還是說，你幹脆連和我同所城市的機會都要放棄。”

    “那可不行。”祁炙撐起身子，手握住林飲秋纖細的腕骨， “我可舍不得讓我的女朋友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

    高考的日子終於來臨，今天是他們在學校上的最後一節課。

    上課鈴準時響起，班裏卻沒有像尋常那樣吵鬧，而是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

    “噠噠噠。”

    原本低頭看書的同學們擡起頭，他們都能認出這是李慧的高跟鞋聲。

    這道聲音陪伴了他們一年之久，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們的記憶裏。

    果然，下一秒李慧出現在了班門口，她如往常般穿著黑色古板的套裝，胳膊夾著一本老舊的數學教科書。

    她站在講臺上，課本被她放在桌上，環顧著底下無比熟悉的同學們，她沉聲道: “今天是最後一節數學課。”

    “往常每周都會有一節班會課，但因為我不善言辭，所以班會課都變成了數學課。”說到這裏，她忽然笑了笑，古板無波的臉上第一次透露出柔和的神情， “今天這節，我們不上數學，上班會課。”

    所有人都靜靜地注視著李慧，雖然往日裏他們嘴上說厭惡她，但真到分別時他們隻剩不舍之情。

    李慧的壞，是如母親對孩童的望子成龍，李慧的好，也是如母親對孩童的慈祥關切。

    他們一直明白，除了父母，李慧是對他們最真心最關切的人。

    “在今天之後，你們將會迎來人生中第一個重要的考試，它對你們的人生起到關鍵的影響。”李慧平和地看著他們，像是一位母親囑托她即將遠行的孩子， “但是你們也不必害怕，高考並不是你們人生中唯一的機會。人生中充滿大大小小的機遇，一次機遇沒有把握好，但下一次你也許就會抓住。”

    “無論你們考好與否，請你們明白，我永遠相信你們是最優秀的孩子。”她的眼眶中蒙了一層水霧，眼中飽含對學生的希冀，聲音無端哽咽， “你們的未來，是光明的。”

    李慧打開白屏，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選了班歌——《海闊天空》。

    “集體起立!”林飲秋聲音沉穩，脊背挺直，目光灼灼。

    整齊劃一的聲音響起，所有人一齊站起，注視著白屏。

    “今天我

    寒夜裏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風雨裏追趕

    霧裏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

    ……

    多少次

    迎著冷眼與嘲笑

    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

    最後一句歌詞落幕，班級裏一時安靜無聲，打破寂靜是的熟悉的下課鈴聲。

    在悅耳的歌聲裏，李慧長呼一口氣，她撐起一個欣慰的笑: “同學們，高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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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了點字數。順便一提，快完結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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