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六 合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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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張洋是一個心軟的人,雖然他打定主意,與鄧小薇的冷戰,不會率先主動聯係,但時間過去了這麽久,他的心裏漸漸不舒服了起來。
    一想到在從前生病時,鄧小薇對他無私地照顧,以及每個清晨傍晚悉心地準備飯菜,且從來沒有邀功什麽,張洋的心就一陣的難受。
    何況兩人之間已經有了床上的關係,對方又是一個自尊的女生,年齡將近三十,張洋又怎能不負責任地將她拋棄?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那樣做了,會在很長的時間內持續一種愧疚的心情。
    張洋的內心中,實際上已經按捺不住了,他有了打破平衡,去向鄧小薇認錯道歉的念頭。但男人強烈的麵子還是不容許他這樣做。
    由於這段時間和趙倩倩接觸的比較多,張洋便在閑暇時將這些困惱說給她聽。
    趙倩倩有年齡有經曆,而且是一個已婚的女士,自然會勸導他想的開一些,作為男人應當心胸開闊,多一些擔當。
    類似的話張洋聽的多了,可一直沒能作為,至後來已經被他完全的免疫了。
    道理雖知,不過話還是那一句,如果所有人都能領悟真理,那世間何來的苦難呢?張洋就是那個冥頑不化待解救的人。
    張洋下班,被何中濤送回了郊外的家,告別後,一回到熟悉的院子裏,白色的貓就熱情地迎了上來。
    張洋熟練地將它抱起,這個夥伴,是他孤獨寂寞時最好的安慰,若要按照鄧小薇的要求,狠心將它丟到很遠的地方,遠離依賴的環境,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而張洋當時不肯理會鄧小薇的原因,這中占了一定比例的因素。
    張洋陪著小貓在院子中散了一會兒步,心裏總是牽掛著事情,滿身的不自在。他忽然想知道鄧小薇此刻在做什麽,是否仍像平時那樣有序的生活……他在情感上,還是對她有著深厚的關心。
    張洋揉了揉小貓的腦袋,對它擺了下手,示意它自由活動、不要再跟著自己了。小白貓很有靈性,可以領會張洋的用意,跳下他的懷中後,鑽進一旁的矮草叢中消失不見了。
    張洋嘴角掛著微笑,如告別一個要好的朋友般對著庭院揮了下手。之後找車去了市區。
    夏季多雨,天色又陰沉。張洋心中載著苦惱,所以一時不察天氣的狀況。
    正在大街上走著,忽然一道刺眼的閃電從天穹劃過,而後又是一聲驚雷的巨響。
    傾盆大雨瞬刻即至,這一切來的太快,張洋還沒有反應的過來,就已經被免費洗了個冷水澡。
    “我靠!”
    張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趕緊躲進了一旁的百貨商店裏。他雖然喜歡雨中漫步,但理想的狀態是那種朦朦的細雨,而非這樣狂暴的大雨中。
    這場雨下的非常大,雨點猛烈地撞擊著地麵,嘩嘩的聲音直震耳鼓,從屋內看,濺起了一圈圈的水花。
    大雨沒有一點停止的跡象,伴隨著呼嘯而過的風,清洗著整個城市。令這個世界都驟然安靜了下來。一條都市的主幹街道,竟然一下子空了。連過往的車輛也越加罕見。
    這回別說去鄧小薇的閨蜜家摸查情況,就連張洋自己都無法回去了。
    天公不作美。
    張洋不會在這種條件下還想著回家,他隻穿了一件背心,一旦被冷雨淋的生病了,可就要進醫院打吊瓶。那是張洋非常不願意的。
    在這家商店呆了約有半個小時,裏麵的顧客都走光了,而這家店也即將打烊。
    張洋心裏著急,外麵的雨仍然下著,可他的手裏連把雨傘也沒有,出去豈不是送死嗎?
    但無奈的是,張洋不能一直留在這裏。
    他在琢磨自己的去處,賓館酒店是不可能了,因為出門的時候沒想著帶身份證件。
    如今,唯一的辦法隻能是趕回在哈市預留的‘據點’。好在距離此處不算遙遠,張洋頂著狂風驟雨,一路疾速奔跑著,終於來到了學府路的醫大校區,一頭鑽進了小區的樓道裏。
    張洋有了喘息之機,他脫下濕漉漉的背心,用力地擰出了一大灘水,又甩了幾下水漬,才拿著衣物上樓。
    走到六層的時候,他翻找了一下褲兜,忽然發現自己的鑰匙忘帶了,頓時眼前冒出了星星,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天!該不會今天要在樓道中過一夜吧?
    張洋不敢相信,平時精細的自己今日會如此大意。
    他泄氣地砸了兩下門,正要離開到外麵去找個住的地方。下一秒鍾,麵前的門竟然開了。
    真是應了陸遊的那句詩,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乃絕處逢生也!
    張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但激動後,他見到一個穿著睡袍的女人從門縫中探出了腦袋向外張望,瞧見張洋後明顯吃驚地愣了一下。
    這個女人自然是鄧小薇了。除了張洋,也隻有她能進來這裏。
    “你怎麽……”
    張洋驚訝,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鄧小薇一個眼神請進了屋子。
    客廳內擺放著餐桌,鄧小薇正在吃飯。她默默地添置了一副碗筷,盛了一碗潔白的米飯,放在桌子的另一側。做完這些後,又獨自一個人緩慢地進餐。看都不看張洋一眼,似乎沒有要與之交流的意思。
    張洋尷尬著,知道她還在生自己的氣,一時不知怎樣麵對才好。反正他的火是全消了。
    張洋傻站了片刻,之後回到臥室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又坐到餐桌前,拾起了筷子。他晚上沒吃飯,又經過風雨的吹打,肚子自然空的不行了。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飯來。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鄧小薇的廚藝總是符合他的胃口。
    十分鍾,鄧小薇收拾桌子,張洋想幫忙,卻又不敢打擾。
    躊躇了一會兒後,終於鼓足了勇氣,走上前一步,攔在對方前麵,說道:“小薇,真的對不起,我……”
    “去洗個熱水澡吧,這大雨天的,你不在家好好呆著,生病了可不會有人照顧你的。”
    鄧小薇的語氣、神態平淡之極,甚至還有一些冷漠,但話中透露的濃濃關懷讓張洋感動不已。
    這一刻,他完全摒棄了前嫌,情感上湧,抱住了鄧小薇的腰圍。直直地盯著她含著水波的眼睛,一言不發,俯下頭,深深地吻上了對方紅潤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