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五 等待終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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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白色的身影張洋是那麽的熟悉,優雅的身姿曾無數次地在夢境出現過,以致令他懷疑,自己究竟是處在現實還是夢中。
張洋的心沒由來地惶恐了起來,如若真的是心中那個人,相聚重逢,他又如何保持淡然處之的心境?
這個場景在張洋的腦海中幻想了太久太久,但始終未預想過它會成為現實,畢竟人海之大,又豈容偶遇的浪漫發生?生活總是不會讓美好的故事成為現實。如今這一刻突然來臨,張洋竟然不知該以一種怎樣的情感與心態去麵對。是強作淡然自若,還是真情流露,痛哭流涕。
張洋不知所措。
那道人影漸漸走近,白色裙裝的身影太過飄渺,與張洋記憶中的那個人悄然重合。隻是頭上扣著一定女士的涼帽,遮住了麵容,使張洋一時不能確認。
張洋心中澎湃激動,放下了手中的托盤,想去招呼一聲。卻不料來人並非是走向他的,身影從他麵前如一縷夏季涼爽的清風般掠過,走向了前方。
正在張洋猶疑之際,人已經不見了。
張洋望著那個方向愣愣出神,心中失落地想著,難道是自己認錯了?
不過怎麽可能,那道身影是如此的清晰深刻,縈繞在夢中,徘徊已久,豈會不識真人?
可如果真的是她,見到自己,又何必視若無睹呢?她的心中仍在懷恨自己嗎?
這樣想著,感情由內至外,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溢出,從臉頰滾落。
張洋有點控製不住自己,他是個堅強的人,但他此刻卻有一種大哭一場的衝動。
張洋平複了一下心緒,抹了下臉,端著托盤進店了。
此刻,張洋什麽也不想幹了,隻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呆著,獨自一人品味著心中的憂傷。
他走到後廚,對正在掌廚的鄧小薇說了一聲,“小薇,你在這忙吧,我頭有點暈,就先回去了。”菜館是要開到晚上八點的,在此之前,鄧小薇會一直留在這裏。
鄧小薇見張洋的臉色不對,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沒,可能是昨晚的睡眠不足吧。”
張洋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要是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看一下,別撐著。你要是生病了,我也沒心情在菜館了。”
鄧小薇言語中透露著濃濃的體貼。
張洋心中一暖,微笑著道:“無妨,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你如果累了,就叫人替你吧。”
鄧小薇點頭:“知道啦。”
張洋走後,鄧小薇奇怪地自語,“他今天是怎麽了,有點怪怪的。”
張洋離開廚房後,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從門縫中瞧見鄧小薇專心亨調菜肴的樣子,心中閃過了一抹茫然。
“唉。”
張洋重重地了口氣,有些事情,他真的不知怎辦才好。
張洋出門,隨手打了一個出租,回到了郊外的家。
這次,卻沒有白貓的迎接,也許是貓天生的特性,白天酣睡,夜晚活動。
張洋拿出鑰匙開了門,徑直上了頂樓。
他拿了一條椅子,踩著爬出了天窗口,坐在了房簷之上。
張洋雙腳懸在半空,悠蕩著,卻絲毫不害怕會從這**米的高度摔下來。
因為他的心很亂,亂到了已忘記考慮自身的安危。
今天的天氣不錯,碧藍如洗,萬裏無雲。
暖風徐徐,吹的人心花蕩漾。
“也許是我太想念她了,以至於中午的時候有了錯覺。不然她即便是怨恨我,又怎會那麽從容的在身旁走過,而不多看我一眼呢?”
張洋喃喃低語著。他的心裏這樣自我安慰著,心情舒服了許多。
“對,城市這麽大,哪有那麽巧合會輕易地碰麵。之前見到的一定不是她。”
張洋嘴角有了微笑。
他小心地站起,從天窗口跳回了閣樓裏。
張洋看時間還早,自己又無事情做,便去了書房,拿過了一本書閱讀。這是他先時看過一半未完的。是一本外國的遊記小說,令張洋如癡如醉。從前,張洋時不喜歡讀這種看似枯燥無味的書籍,但書讀多了,總會讓人的品味有所提升。現在的張洋不但接受了,還漸漸喜歡上了類似的書。
一切的煩惱與答案都可以在書中找到,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此刻,張洋就抱著這種想法來讀書的。他想借此平複紊亂的心緒。
隨後的幾天裏,張洋甚至公司都沒有去,整日守在‘小薇菜館’的門口,裝模作樣地弄著燒烤,實則目光飄忽,在打量著胡同口的方向。他想著可以再次遇到那個白衣女子。畢竟他沒有真的看清對方的容貌,還無法確定是否走眼。他想再次遇見,圓了心中的遺憾與困惑。
鄧小薇卻不能理解張洋的行為,她想不通這兩天張洋怎會變得如此殷勤。並且心細聰慧的她也察覺到了張洋的異常,開始思考可能發生的變故。
張洋每天從早上堅持到晚上,就連午間的吃飯也是匆匆碌碌,隻為等到那個想見的人。假如人家真的住在附近的話,張洋相信一定會有機會見到的。
不過現實又一次的讓他失望了,張洋耐心地守候了多日,卻一無所獲。他甚至一度的傷心絕望。難道這一切真的隻是夢幻泡影而已嗎?
張洋決定到此為止了。過份的癡迷一個不切實際的願望,就會影響現實中的生活。
張洋不能讓自己這麽愚蠢下去。
但是這般就放棄了,顯然也是張洋不能甘心的,於是他在平台上發布了一則尋人的任務,將她的相貌描出,希望知情人提供線索下落。
明知尋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根本沒有可能。茫茫人海,何處尋覓?可是張洋仍然忍不住這樣做了。
當他在公司的電腦桌前,敲下這一段字的時候,心中掙紮了許久。他很忐忑,不知道是否應該發布出去。他在害怕什麽,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即便注定這一切會是徒勞的,但張洋也要相信,等待終有時,在那個對的時間點,她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