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女尊(新年快樂,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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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後免了雲貴人今日的請安。
他倒也不客氣, 麵子功夫都懶得做,竟真不來了。其他侍君少不得酸那麽幾句,卻也點到為止。
總歸都有這麽一日, 何必羨慕雲貴人況且消息靈通的都知道,昨夜隻叫了一次水而已, 顯然陛下興致也是了了。
比起旁的,還是看戲更有意思。
想起昨日那場風波,眾人少不得悄悄打量謝美人的臉色。
誰都能料到, 經了昨晚,雲貴人必定會晉位分。而貴人之上, 便是美人了。
兩人即將平起平坐, 這雲貴人, 可會報複回去
謝美人一改往日張揚,隻沉默地吃著茶, 倒也讓人找不到由頭。
眾人心思各異,想撩撥幾句, 又怕謝美人像昨日那樣發瘋,最後也隻是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君後再提了提後日花朝節的事兒,便散了會。
裘荀生今日很有些深思不屬,沒聊幾句便回了自己的明桂宮, 難得的沒有纏著辛言忱。
辛言忱約莫也猜到了原因。
雲貴人侍寢後, 下一位, 便該是他們了。
隻不知是許貴人, 還是裘荀生這唯一得了賜字的才人
總歸,不可能是他就是了。
辛言忱對自己還算有自知之明。
靠著福太貴君的路子入宮的閑人罷了,求什麽聖寵呢總歸也是白費功夫。
晉雲貴人為正六品美人,賜字思。
請安結束不久, 這一消息便傳遍後宮。
辛言忱得知此事時,恰在用早膳。一時恍惚,筷子夾了幾次都落了個空,倒像個癡兒似的。
秋魚在旁伺候,見狀很有眼力見地幫著布菜,將那酸辣藕帶舀到碗中遞去。
做完後,便又低眉順眼地退到一旁,安靜不言。
辛言忱多看了秋魚兩眼,夾起一顆藕帶慢條斯理地吃著“可還有其餘消息”
冬魚搖頭“不曾有。”
“主子,侍寢後晉位分再尋常不過了,便是多賞些金銀珠寶、上等料子也沒什麽,可這賜字真是稀奇”
可不是麽在思美人之前,後宮唯有一個臻才人。
臻,真且純善。那這“思”字又是取自何意
辛言忱讀過很多書,便是連那伺候筆墨的良人都做得,卻根本無法猜透這一個思字。
候在一旁的秋魚突然道“奴才覺著,這個思字倒像是陛下在懷念著什麽舊”人似的。
他想得很簡單陛下那般英明,怎會輕易看上雲貴人那般沒有涵養的男子
那麽想必便是旁人了。
話未說完,辛言忱驀的放下筷子,斥道“不得妄揣聖意”
突然的發難嚇了兩人一跳,反應過來後紛紛跪下,嘴裏討饒。
秋魚性子果斷,直接扇自己巴掌“是奴才嘴賤奴才嘴巴賤”
力道極大,幾巴掌下臉便腫了起來。秋魚卻咬著牙,愣是一聲沒吭,連抽了自己十巴掌。
這事的確做得太過糊塗。
聽到“思美人”這個封號時,他心底便沒來由地憋著一股氣,隻想著證明對方並非那般受寵,卻全然忘了,他隻是個奴才而已。
尚未成為主子的心腹,便隨意揣測聖意,乃至非議另一位侍君,這巴掌挨得值
隻是秋魚不信,主子自個兒心底沒氣。說到底,罰他與冬魚,也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得了個賜字啊,那樣的賜字,主子再是不爭,心底能沒有嫉與怨
對比腦子清醒的秋魚,冬魚遜色許多。他慌得六神無主,不敢辯解,便跪在一旁連連磕頭。
不過瞬間,方才和樂的氣氛便蕩然無存。
辛言忱看都沒看兩人一眼,平靜地用完梗米粥方才離開。
主子沒有吩咐,兩人便隻能繼續跪在原地,連桌子都不敢去收拾。
冬魚隻怕惹了主子生厭,急得都快哭了,秋魚心底卻若有所覺,果不其然,屋外很快出現了兩道身影。
正是春魚和夏魚。
兩人因著出身原因 ,又被辛言忱敲打了一番,便很自然地接過了灑掃等粗使活計,不與冬魚秋魚爭近身伺候的位置。
不用接近公子,兩人原本還覺得慶幸,可日子久了心底卻悶得不行。
一來延珍宮的下人少,這活兒並不輕鬆,一天下來胳膊腿都酸得不行;二來麽,則是心底的憋悶了。
在辛府時,有徐玉修這座大靠山在,加之容貌姣好,他們從來都是被捧著的,哪裏像是這後宮完全成了徹頭徹尾的底層,隨隨便便都能被人杖斃的小角兒。
他們不敢恨辛言忱,便將怨氣發泄在光鮮亮麗的另外兩人身上,雖未有所動作,心底卻早就想著扳回一局。
這不,終於等到了機會。
眼看秋魚冬魚罰跪,兩人便趁機接過了收拾碗筷的活計,琢磨著不動聲色地將他們趕去做粗使活計。
一切進行得格外順利。
夏魚端走碗筷,對著頭都沒抬的兩人笑道“這碗筷我便端走了,至於今下午院子的灑掃,就麻煩你二人幫幫忙了。”
“畢竟若是灰塵太多,礙了主子的眼,我可開罪不起呢。”
抬出主子,秋魚冬魚能說什麽隻能咬牙忍下。
見他二人悶不吭聲,夏魚的眼角眉梢出現了明顯的喜意,正想繼續挖苦幾句,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圈的春魚卻輕飄飄地回過身來。
“原是如此。”
他個子高些,下人的宮服不過一藍衫,偏他別出心裁地選了條白色的腰帶,將腰掐得細細的。那白布不值幾個錢,便選了截長的,多餘的在腰側垂下,走起路來,被風帶著飄蕩,便多了幾絲淡雅輕靈。
便連說話,也刻意放緩了音調,多了點詩書氣。
春魚的手隨意從屋內那青瓷擺件上劃過,眼底有幾分炙熱,便連那淡雅的笑容也多了點不倫不類。
“我說怎麽大早上的聽見喜鵲報喜,原是有人趕著讓位呢。”
比起口無遮攔、脾氣急躁的夏魚,顯然輕飄飄的春魚更為氣人。
冬魚當即氣紅了臉。
讓位讓什麽位他們才是主子最信任的下人這人長了張嘴怎麽連話都不會說呢
正想理論一番,袖子卻被秋魚不動聲色地拉住,冬魚瞬間清醒過來。
回過神後,後背便出了一身冷汗。
現在還在領罰,若再惹出事來,那可真是失了主子的心
冬魚便死死的咬住唇,任兩人如何挖苦,隻一聲不吭。秋魚更不用說了,比冬魚更能忍。
許是覺得沒意思,又或是擔心惹了主子注意,春魚和夏魚兩人便打算離開。
隻在離開前,春魚俯身,打量著兩人的臉,目光重點停留在秋魚那紅腫的臉頰,輕飄飄地笑了。
“多可憐呢可惜啊,生了張下人的臉,便是一輩子當下人的命。”
春魚比夏魚聰明些,他看得出來,秋魚比冬魚的話語權更大,也是他時時刻刻巴在主子身邊,故意分配給他們一些偏遠雜亂的活計。
比如說洗衣,主子的衣裳送到浣衣局便好,他們隻需要負責送去、拿回。
偏那秋魚刁得很,把給主子送衣裳的活兒交給親近些的冬魚,再將他二人的衣裳推給他和夏魚洗,美其名曰不耽誤主子的事兒。
可大家都是下人憑什麽他得替別人浣衣
若不是哄著夏魚多幹些活,他春魚的手早就凍爛了
春魚的怨氣很大,可他到底也沒怎麽經曆過宅鬥,便是打擊人,也隻知道嘲諷對方長得醜。
你再多的心眼有什麽用,你長得醜你再是梳妝打扮、保養手指,也比不上他天生麗質
春魚倒也沒什麽別的心思。
他膽子不大,否則也不會辛言忱一審,便將徐玉修交代的事兒一股腦地全說了。更是勵誌成為一顆牆頭草,保命要緊。
之所以打扮麽,一來是習慣了,在辛府除了打扮也沒別的事兒幹。
二來麽,春魚並不知曉宮內姑姑們都服了藥、冷心冷情,隻想著打扮漂亮了,指不定哪日便攀上一個等級高點的宮侍,也好將日子過得好點。
至於攀上聖上這種念頭,他想都不敢想。便是再羨慕主子的漂亮瓷器、精致衣裳,他也是沒那個膽子的。
說者無意。
秋魚的心卻是一跳。
下人的命他們誰不是一輩子下人的命
難道說這春魚竟有那般心思不,不對,身為下人,怎麽能有那種心思
可
又為什麽不能有呢
爬床、得寵、有孕那便是一條青雲路了便是下人又如何,照樣能走一走
腦海裏浮現出昨日在坤寧宮窺見的聖顏,秋魚的心跳,便愈發激烈了。
那樣的人,那樣的女子,全天下的男子誰不想要伺候一晚
宮侍又如何這全後宮的男子,可都是陛下的啊
直到春魚誤以為秋魚被打擊到、心滿意足地離開,秋魚都沒回過神。
被冬魚推醒,恍恍惚惚之間,他心底隻剩下一個念頭。
得使銀子買些上好的膏藥。
總歸,不能留疤了才是。
這陣火氣,來得令辛言忱本人都覺得突然。
雖說敲打秋魚隻是順勢而為,可往後機會多的是,隨便挑個辦事不力的由頭便可,何必選在此刻
主仆相處不過幾天,沒得連下麵人的心還沒收攏,便又離了心。
可既然已經走出了這一步,便也不能再退,辛言忱便順勢去了書房。
春魚和夏魚的小動作他看在眼底,並未斥責,卻也不曾明言將兩人調到身邊伺候。
眼下他尚未收攏心腹,四人有些小衝突也算是好事,也方便多觀察幾分。
待到用午膳時,隨意吩咐冬魚去拿飯,這事兒便算是揭過去了。
秋魚沒得到吩咐,又因心底的小心思有些心虛,正惴惴著,卻聽辛言忱道“你也一同前去,使銀子備些上好的點心,過幾天去取。”
選秀那日承了福太貴君的情,再過幾日,不那麽打眼以後,還是該去對方宮裏問候一聲,聊聊青州的事。
便是福太貴君不記得隨口一說的約定,他也不該忘記才是。
既要在這延珍宮生活一輩子,多個靠山總是好的。便是靠不上,必要的時候也能扯扯大旗,最次麽,則是不能交惡。
辛言忱為自己未來的生活考慮得仔細妥帖,刻意忽略了那思美人三個字。延珍宮的四條魚們也不敢觸黴頭,提都沒提這事兒。
可身處這深宮,又如何能夠清淨得下來
用過午膳,還未來得及歇晌,裘荀生便來了。
裘荀生明顯來得匆忙,頭頂的簪子都有些歪了。落座後先喝了一整杯的涼茶,覺得不過癮,便提起那茶壺,仰著頭,將茶壺嘴對準自己,喝了一壺子水,方才鬆了口氣。
辛言忱眉眼微動“這是遇見了何事”
“若那茶水是滾燙的,你豈不是爛了嘴。”
裘荀生驀的放下杯子,連後句的關切都沒顧得上,隻徑自冷笑“還不是那思美人”
瓷杯與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負責上茶的春魚險些被驚得跳起來。
辛言忱皺眉,這春魚,看著端莊沉穩,做事到底不如秋魚細心,便連冬魚都及不上。
示意春魚去屋外守著,方才不緊不慢道“慢慢說。”
一問才知,問題出在了一個“吃”字上麵。
裘荀生素來喜好美食,便是來了這宮中也未曾收斂半分,次次午膳前都要用上一次點心。
他這人嘴也刁,喜歡吃的,都是那種食材緊俏、費時費力的。
往日裏,因著那獨一份的賜字,便是位份低了點兒,禦膳房也都畢恭畢敬,秋棗次次都能拿回最多最好的點心。
可今日不同,裘荀生特意叮囑留的一碟子桃花酥竟沒了。一問才知,原是被雲柏宮的小宮侍拿走了。
“那桃花酥足有三份兒,我不信他雲修齊能一人全部吃完竟是一份也不給我留,簡直欺人太甚”
說到這,裘荀生連眼睛都氣紅了,瞧著愈發瀲灩。
美人豎眉,誰能相信竟是為了一碟子糕點。
若非辛言忱了解對方為人,恐怕也以為裘荀生是嫉妒思美人得寵、故而借機生事了。
頓了頓,辛言忱慢條斯理道“禦膳房那兒怎麽說”
總歸裘荀生也得了個賜字,這宮中的人雖勢利,也不至於眼皮子那般淺才是。
“還能怎麽說,自然是推脫不夠了”
“不夠不夠,往日裏為何我的吃食總是夠現在好了,他思美人一承寵,我裘荀生就沒得飯吃了”
這又是哪跟哪兒不過一碟子糕點罷了,竟還嚴重到沒有飯吃
辛言忱皺眉,平淡道“荀生,你過去16年都未曾沒飯吃,怎會進了宮,日子還越過越差”
他到底在裘荀生心底有幾分分量,不過稍微點了一句,裘荀生便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可心底終歸還是不服氣,嘀咕道“我知這宮中勢利,不曾想竟這般勢利”
得寵,不管你出身再低,上好的糕點總給你備得整整齊齊。
不得寵,便是你出身再高貴,也少不得使些銀子打點上下,否則便連飯食都難得個熱的。
更遑論裘荀生這一清二白的身家了。
歎息一聲,辛言忱道“你來我這兒,想必是要我為你出氣。可我也沒旁的本事,不過沾了母親幾分光,位份比你高上一級罷了,與那思美人卻也是比不得的。”
“陛下麽,恐怕更是記不得我這個人了。”
他聲音平淡,語氣裏更帶著幾分自嘲,裘荀生的腦子總算冷靜了幾分,也覺得自己過分了。
辛哥哥沒有賜字,選修結束那日更是連小轎都不曾有,難道不比他更可憐嗎
生怕觸及辛哥哥的傷心事,裘荀生便站起身,一股腦地道“辛哥哥,此事怪我”
“是我嫉恨思美人得了賜字,得了陛下恩寵。若是往日,這桃花酥不吃也便罷了,可我一想到他得了個思字,心底的邪火就往上冒。”
“並非糕點的事,這就是男子的嫉妒心”
他這般坦誠,辛言忱倒不知說什麽好了。看著少年那澄澈的眸子,心底隱約有些歉疚。
荀生那般真誠待他,又何必冷言冷語
說到底,荀生比他小上兩歲,家裏爹娘嬌慣,不比他在辛府長大有幾個心眼。
既是朋友,多看顧幾分便是應該的。
辛言忱喝了口茶,問道“你將這件事,從頭到尾地說一遍。”
頓了頓,他又道“你那下人可曾一道過來讓他將看見的人、說過的話都與我複述一遍。”
在這宮中,再小的事也極易因疏忽變成大事。那麽理清來龍去脈,便成了當務之急。
裘荀生恰好帶了秋棗來,領糕點一事也由他負責。
辛言忱掃了眼那屋外走進的少年,便明白,這是裘荀生用的最順手的那個。也的確會來事,竟一直候在延珍宮外等待。
聰明,話少,這種好苗子怎會輪到他們挑選
辛言忱又想起了昨天早上請安時裘荀生和他透漏的原美人截胡一事。也不知道那消息靈通的宮侍,是否就是麵前這位秋棗。
思緒不過轉瞬,得了裘荀生的吩咐後,秋棗便開始轉述今早的事。
“起初,那禦膳房的人頗有些為難,隻再三推脫,言稱桃花酥並未製成,得多等幾日。”
“奴才再三追問,一個小管事方才告訴奴才,那桃花酥竟是被雲柏宮的拿走了。”
聽到這兒,便是早已聽秋棗說過一遍,裘荀生仍舊難以避免地憤怒“辛哥哥,他們就是瞧不起我糕點沒了也就罷,竟還欺騙搪塞”
辛言忱看了眼裘荀生,忍不住想到,“臻”這一字,可真是賜得極為貼切。
落在陛下眼底,臻是真摯、純善,可在宮中其餘侍君看來,恐怕這便是咋咋呼呼,不知天高地厚了。
裘荀生重新落座,那秋棗便繼續回憶。
“奴才越想越覺得不對,便又探聽了許久,方才知曉,那桃花酥竟製成了三碟,而往後幾日都不會再有了。”
宮中的一應用度,皆由內務府負責,禦膳房用的蔬菜果子,則由內務府下屬的莊田。
在其他時候,八百多處莊田的供應的確充足,而在冬天,大多數蔬果隻能在專門的溫室裏種植。
溫室裏晝夜燃燒柴火,溫度升高,蔬果便能正常生長,可成本同樣十分高昂。曆任女帝不是鋪張浪費的性子,太上皇時期,侍君們為了爭寵,更是紛紛推崇樸素之風。
因此,隻有少數莊田裏有溫室。
平日裏,溫室裏都種著韭菜、白菜、冬莧菜等,餘下的便是各色鮮花,用於各宮主子們沐浴。
比如思美人侍寢前沐浴用的花瓣,便是溫室裏的莊田所種。
至於桃樹,一來用途太少,二來麽,沒聽哪個主子特別偏愛,便隻在溫室裏栽了那麽幾棵。
總歸再等一兩個月,山上的桃花便全都開了,屆時滿山的桃花不比溫室裏的幾棵漂亮
巧的是,前兩天溫室裏的幾棵山桃開了花兒。
摘下的一籃子桃花瓣被輾轉送到了禦膳房,恰巧禦廚心血來潮,想製些桃花酥,更巧的是,秋棗連著幾日去拿糕點,禦膳房的小夥計便與他說了這事兒,秋棗便口頭定了一碟子,裘荀生也惦記在了心裏。
“那一籃子桃花是莊田的人特意催開的,攢了一籃子送去。往後三四天裏不再有桃花瓣,更別說桃花酥了。”
“禦膳房的人說,打下手的小夥計辦事不力,忘和禦廚提這事兒了。恰巧他早上去別的宮裏辦事,桃花酥一製成,雲柏宮的下人恰巧看見,便直接拿走了。”
至此,桃花酥事件的經過便被理清楚了。
秋棗也的確條理清晰,並未摻雜自己的觀點,辛言忱聽完後,也忍不住覺得這件事真就隻能怪裘荀生倒黴。
可是宮裏會有那麽多巧合麽
恰巧秋棗聽見了桃花酥的事兒,恰巧小夥計外出辦事,恰巧雲柏宮的下人就撞見了剛製成的、還熱乎著的桃花酥。
辛言忱總覺得,這事兒還有內情,可裘荀生卻忍不住了。
“這就是禦膳房的推脫之詞分明是畏懼思美人的權勢罷了,何必糊弄於我”
他倒也明白,這樣的說辭便是告到君後大人那裏,他也是沒道理的一方。
畢竟他自個兒沒和禦廚說好,他自個兒比思美人去的慢了點兒那麽吃不著糕點怪誰
說到底,裘荀生也不可能真的和那一個打下手的小夥計計較。
一來,他不是那種性格,二來,便是開罪了那小夥計,將其送去慎刑司,也同樣會傳出臻才人暴戾之名,屆時還沒侍寢,便先失寵了。
這件事,隻能裘荀生自認倒黴,咽下這苦水。
辛言忱皺眉,還待勸說兩句,卻見少年驀的大步走至他身前,行了一個大禮。
“辛哥哥,我裘荀生出身普通,不過僥幸生了張尚可的容顏,方得聖人青眼,在這宮中有一容身之所。”
“荀生腦子笨,眼睛卻看得明白。在這宮中,我沒讀過幾本書,不識幾個大字,人人瞧之不起,唯獨你待我真摯。”
“辛哥哥,當初我承諾會給你帶來榮華,現下卻仍要麻煩你,荀生實在不願可他們欺人太甚,若忍了這口氣,倒不如一輩子窩在村裏自在”
少年半跪在地上,雙手搭在他的膝上,仰著頭,漂亮的眼底燃燒著火焰一般,那山野間野性自在的狐狸,來到了這人間富貴地,看見了那明堂之上的身影,便也生出了欲望。
辛言忱心底若有所覺,他問道“你要我如何幫你”
裘荀生一字一句道“還望辛哥哥助我得寵,早日得到陛下青眼。”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