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字數:12168   加入書籤

A+A-


    dataadcient="capub452467606"

    dataads97826212">

    第25章 25c

    燕大期中周落幕, 結束兵荒馬亂的專業考核,謝仃的個人專訪終於得以提上日程。

    近半月她忙得頭疼,好在事情都已安排妥當, 拍賣會近在眼前, 手頭留待處理的也隻剩這場采訪。

    地點定在距燕大不遠的某家咖啡廳, 安靜小衆, 有足夠私人空間。謝仃課後?赴約,知會過溫見慕不必等她午飯,便?步行去往約定地點。

    途中不忘“備課”——謝仃從瀏覽器搜索即將會麵的那名記者, 名叫薛河,前身是職業娛記。他履歷中有幾?篇出圈的采訪稿, 即便?是謝仃這種疏於關注熱搜的互聯網路人,都對?其中字句略有印象。

    嗅覺靈敏, 很會挖坑,儼然是個?棘手的對?象。

    不巧,謝仃的確藏了些秘密。

    ——但既稱之為秘密,那就是需要帶進墳墓的。

    收起手機, 她疏淡掀起眼簾,目光掃過幾?步外的木質標牌, 鬆懈止

    步。

    工作日午後?, 咖啡廳顧客寥寥, 隻餘掛鐘嘀嗒輕響,昭示時間無聲?流淌。

    廳室靠窗一隅, 薛河安然等候, 叩指審讀著采訪稿, 他視線滑向?電腦屏幕右下,時間已到12:50。

    約定是一點。他不疾不徐將筆電合攏, 才收手,餘光無意?瞥見窗畔一道身影,不由停留片刻。

    采訪主?角款款而?至,對?陌生的注視似有所覺,她偏首遞來一眼,彼此視線隔窗相彙,薛河敏銳察覺對?方那點掩飾不及的冷怠。

    不等他琢磨這點細枝末節,玄關便?傳來陣清脆鈴聲?。漸近的腳步踏破滿室靜謐,薛河起身相迎,言笑如常地遞手問候:“謝老師,初次見麵。”

    “薛記久等了。”謝仃莞爾客套,同?他簡短握手,“教授拖堂,不好意?思。”

    禮數周至,進退有度,仿佛剛才對?視間的疏離感是他錯覺。

    “客氣了,是我早來。”薛河笑笑,示意?坐下聊,“邱老先生的畫廊剛辦完展,下月柏喬也要開館,謝老師百忙中願意?接受采訪,我很驚喜了。”

    隻作簡單寒暄,薛河將錄音筆放至桌麵中央,按下啓動鍵,采訪正式開始。

    場間沒有第三方,忽略那枚錄音筆,更像是午後?閑談。薛河並未程序化地逐一提問,而?是從學業生活入手,再涉足專業,交談氛圍鬆弛安逸,邊界感恰到好處。

    “我看?過您的公開作品,從出道至今,都以景物意?象為主?。”薛河道,“今後?會考慮人物畫嗎?謝老師應該也聽過不少類似的期待。”

    “我是靈感主?義。”謝仃自若回應,“可惜,目前還沒遇見讓我想動筆的人,我暫時保留期待。”

    被?不痛不癢地搪塞,薛河也並未失望,笑問:“都說?藝術家有自己的繆斯,謝老師也這樣認為?”

    是拐彎抹角探她的風流史來了。

    “也都說?情愛是藝術家的養料。”謝仃彎唇,半真?半假地玩笑,“繆斯難講,但我的確認為情感是我創作的顏料。”

    作風恣意?一如本人,不像良善之輩,壞也壞得特立獨行。

    薛河挑眉,不動聲?色探話:“的確,您許多作品都帶情緒風格,那您對?這些靈感下過定義嗎?”

    “‘困惑’吧。”

    “……”薛河懷疑自己聽錯,“‘困惑’?”

    似乎很難解釋。謝仃端起手邊咖啡,跟這位記者見招拆招到現在,她忽然想講些有意?思的。

    “我有兩年?待在福利院。”她道,“因為獨來獨往沒朋友,所以常去隔街的居民區。那兒有家便?利店,是個?姐姐開的,跟我一樣無親無故。”

    “有天晚上我犯渾,問她,人會因為不被?愛而?死掉嗎。”

    “她沒回答我。”謝仃淺呷一口咖啡,“但我後?來大概明白了。”

    薛河隱約解讀出什麽,但沒能全然捕捉:“是後?來回去見到她了嗎?”

    “見到?這倒沒有。”謝仃擡眸,漫不經意?失笑。

    “——她死了。”

    死於自殺,何嘗不是揭曉答案。

    愛與死的必然性。謝仃被?這問題困擾多年?,直到再次有人以同?樣的形式為她解惑,卻令她更加不解。

    薛河下意?識追問:“那你還在困惑什麽?”

    謝仃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她本身就是矛盾的故事性,在人以為挖掘到深層時,又輕易拋出新的謎題——

    “因為我父母很恩愛。”她說?。

    ……

    從業十餘年?,薛河頭回被?采訪對?象噎得啞口無言。

    一瞬仿佛主?導權倒錯,他幾?乎以為自己是被?遛著玩了。

    始作俑者則好整以暇,輕描淡寫:“他們?形影不離,有很多儀式感的紀念日,婚後?多年?也蜜裏調油。家裏有幅世界地圖,每隔幾?月就會劃掉新地點,是他們?一起走?過的城市。”

    “那些傳言不假,他們?的確婚姻美?滿。”謝仃笑了笑,仿佛隻是替局外人求錘得錘,“言盡於此,我也有許多問題沒想清,不知道怎樣講了。”

    看?似跳脫的前言後?語,卻連鎖關係般引出古怪的謎團。薛河直覺哪裏不對?,但繼續追問太過直白,他隻得咽下好奇,無奈作最後?提問——

    “您父親曾是國際畫壇的一代傳奇,外界常言天賦的遺傳,請問您是如何看?待的?”

    如何看?待?

    記憶太遠了。撕爛的畫布,落滿眼淚的顏料,謝仃想自己或許的確有天賦,雖然是用於感受痛苦。

    “我是他最後?一副作品。”她道。

    采訪也就此結束。

    薛河無聲?吐出一口氣,注視著對?麵晏然自若的藝術家,隻覺這篇采訪的問題比答案更多。

    謝仃無疑自帶吸引法則,有些特質是與生俱來的,是跟原生家庭和個?人經歷掛鈎,而?並非刻意?雕琢的。

    家庭。薛河動作頓住,莫名憶起她方才那番陳述:父母恩愛,形影不離,甚至隔三差五就同?行出遊,二人時光相當美?滿。

    ——那三口之家,另一個?角色呢?

    是不被?需要的。

    一瞬仿佛醍醐灌頂,薛河見對?麵人已經起身,沖動之下,想也未想便?開口:“既然這樣,你創作至今的動力是什麽?”

    這是多餘的問題,謝仃沒有回答義務。

    但似乎意?外他的敏銳嗅覺,她低眸望來,少頃,終於留下袒露冰山一角的答案——

    “創作是因為痛苦。”

    處理完最後?一樁商務,謝仃舒心地從畫室泡了幾?天。

    拍賣流程與私人賬戶已經報備給警方,她隻負責出畫,沒有出席拍行的必要,因此便?將此事拋之腦後?,度過了一段私人時間。

    直到收到金額入賬的通知,謝仃才遲來反應,這場拍賣結束了。

    拍行成交與買家彙款有間隔,想來是已經塵埃落定。她將賬戶信息與資金流動告知警方,就算功成身退,剩餘的事不必再管。

    邱啓指定被?氣得不輕,謝仃心裏有數,最近努力裝人間蒸發。眼見事情告一段落,她也鬆快了些,勾手將筆拋入涮筆筒,便?閑適地舒展指關。

    還有件事有待確認。

    恰逢雙休,謝仃看?了眼時間,正是交通舒暢的下午。她決定即刻動身,先斬後?奏地給對?方發出通知:「我買的寫生臺到了,待會過去一趟。」

    也沒撒謊。

    自從溫珩昱應允她自行處置空房,謝仃就利落下單了工作室用品。如今經過幾?次補充置辦,畫室也算初具規模,她偶爾閑情雅致,能從裏麵坐很久。

    不過最近事多,倒有段時間沒去了。

    沒收到回複,謝仃也不等,隨意?將手機熄屏,拿了車鑰匙起身離校。

    抵達目的地後?,她先去驛站取快遞,掂量著約莫三四十斤,便?婉拒了店員幫忙搬運的提議,自行帶走?。

    學習美?術多年?,又是搬畫架扛石膏,又是負重翻山寫生,這點重量不足稱事。謝仃停好車,抱著靜物臺乘上入戶電梯,她不知密碼,但錄過指紋,因此一路暢行無阻。

    堂廳滿室安謐素靜,溫珩昱似乎不在。他們?許久未見,謝仃也沒什麽在意?,稀鬆收回目光,三下五除二將懷中物品拎去樓上,打算安置好再聯係他。

    途經書房,見門居然罕見地虛掩著,謝仃微怔,似有所覺般朝其中望去,果然看?見熟悉身影。

    桌麵筆電亮著,男人姿態閑適,斂目垂視屏幕,似在辦公。她索性輕叩門扉,隨意?問候道:“原來你在?那我今晚就留下了。”

    話音將落,溫珩昱眉梢輕擡,疏淡遞來一眼。謝仃才看?清楚他戴著單側耳機,想必是在開會。

    ……

    謝仃隻能希望這耳機收音不好。

    “我的意?思是,”她鎮靜自若地補充,“留下吃飯。”

    對?於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徑,溫珩昱隻一哂,落指虛一示意?,意?思是請便?。

    謝仃哪還想多留,臨走?不忘將門嚴絲合縫地帶上,回避得迅速。

    自從女聲?突兀闖入後?,頻道內便?陷入心照不宣的沉默,無人敢貿然開口。溫珩昱斂了目光,閑然淡聲?:“繼續說?。”

    會議這才如履薄冰地照常進行。

    另一邊,謝仃回房拆掉快遞,慢吞吞將靜物臺布置好,又整理過顏料收納,才悠閑地端量起這間家庭畫室。

    雖說?不是自家,但目的也算基本達成。

    她一直有意?無意?撩撥溫珩昱原本的生活軌跡,留宿也好,畫室也罷,以及那些頻繁的先斬後?奏,多少都存了壞心。

    溫珩昱看?似慣縱,本質不過是不以為意?,而?謝仃懶得計較他倨慢本性,來日方長,她也好奇“戒斷反應”這四字能否作用於他。

    收起思緒,謝仃起身,無意?循過房間一隅,瞥見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她不記得自己將畫擺在那裏。

    畫框包裝精致,蓋著遮布,近看?尺寸相當熟悉。她注視少頃,忽地輕笑一聲?,擡手將布片扯落,畫作原貌倏然呈現在眼前。

    黑紅撞色,少量留白。筆觸紋理張揚,火光中藏伏勾挑明厲的線條,似糜爛花枝,又似擁吻愛人。

    一副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作品。

    她的《下溺》。

    畫中玫瑰鮮豔,謝仃摩挲著它,指腹的溫熱浸染過玻璃,像要融入更深處。枝蔓豔紅濃稠,顏料如血液般凝聚幹涸,生動誘人。

    ——“怦”。

    他收藏了這份不健康的愛。

    而?這也是謝仃此行,原本要確認的東西。

    撫過質感凜冷的畫框,謝仃垂眸。不必再去試探什麽,溫珩昱已經將答案告訴她,楊秘書一派的心腹,其中有他的人。

    這副畫出現在這,是從容替她解惑,也無形給她提醒:收起那些聰明算計,免得得不償失。

    還真?是對?她了如指掌,步步牽製。謝仃幾?乎有些感慨這荒謬的默契,毫無道理又讓人窩火。

    漸近的步履聲?落在耳畔,她沒有回頭,隻懶聲?問:“你說?我現在拍張照,發給楊秘書,會怎麽樣?”

    溫珩昱輕哂,拂過她頸側落發,嗓音懶倦:“那你該早來半日。”

    距離拍賣結束才多久。謝仃嘖了聲?,仿佛真?的可惜:“想給你找麻煩真?難。”

    不過說?到這,她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上次在書房外,我聽見了傅徐行的名字。”謝仃側目,“他也參與這件事了?”

    聽她問詢,溫珩昱並未作答,隻鬆泛斂目,視線從她眉眼循過,“我倒才知道,你跟他還有關係。”

    這話謝仃怎麽聽都不對?勁,琢磨半秒,才反應過來,不由匪夷所思:“他是你侄女的曖昧對?象,跟我能有什麽關係?”

    要不是自己取向?很清晰,她簡直懷疑是否還要和這人解釋她與溫見慕的關係,就離譜。

    “個?人好奇而?已。”謝仃按了按額角,回歸正題,“聽說?溫崇明和傅家有舊怨,你知道多少?”

    語罷,她還以防萬一地強調:“我跟溫崇明可沒關係。”

    溫珩昱淡然聽她這句多餘解釋,閑於應答:“替溫見慕問的?”

    “關心一下朋友的終身大事。”謝仃敷衍,“你們?溫家秘密太多了,我忍不住朝倫理方麵猜,快打消我這個?念頭。”

    “那你猜得不錯。”溫珩昱懶聲?。

    ……

    謝仃愣住。

    她腦中一瞬想法紛亂,頓了頓,才神色古怪地求證:“溫見慕和傅徐行,難道是親兄妹?”

    似乎對?她這番奇思妙想略有興味,溫珩昱眉梢輕擡,不疾不徐否認:“不是。”

    謝仃聞言心底微鬆,然而?下一瞬,就聽他低緩開口——

    “但曾經,差一點是。”

    這句的信息量未免太過。

    謝仃心存謹慎,對?兩家秘辛保持距離,既然已經得到想要的信息,就點到即止。她不再追問,轉瞬就換上乖順模樣,笑吟吟地:“那我放心了,謝謝小叔。”

    “不過……”她話鋒一轉,閑然攀上他肩頸,柔聲?細語,“還是提醒一句。我不愛解釋跟誰的關係,今天算你特例。”

    適可而?止的道理於她仿佛如同?虛設。

    近乎耳語的狎昵距離,身體曲線隱微融合,唇息溫熱糾纏,欲吻未吻。溫珩昱疏懈依舊,擡指搭落在她腰際,無可無不可地掌控。

    “在我這,少提別人的名字。”他抵在她唇畔,語意?溫緩,“也是提醒。”

    謝仃撩起眼梢,輕笑。

    “之前就想說?。”她軟聲?,“小叔,要有後?來者的自覺啊。”

    溫珩昱低哂一聲?,落在她腰身的力度微沉,疏懶回敬:“論先來後?到,也是我占你的上風。”

    聞言謝仃頓了下,但理屈詞窮也隻片刻,她挑眉,照舊麵不改色。

    “那我也已經為你讓步了。”她開始細數證據,“換作以前雙休,我失聯都是常有的事。這學期成天往你這邊跑,我車也不玩了酒也不喝了,就連……反正,犧牲很多。”

    樁樁件件理直氣壯,好像當真?問心無愧。

    溫珩昱閑於理會:“小孩才沉迷玩樂。”

    “上年?紀才按部就班。”謝仃輕嗤。

    溫珩昱淡淡一瞥。她裝起無辜,從善如流地閉嘴。

    鬆開手臂,謝仃從他懷中擡首,漫不經心地示弱:“不說?那些了。我最近從學校天天吃外賣,還是你這裏好,小叔,今晚收留一下?”

    不算說?謊。自從專訪結束,她就兩耳不聞窗外事地閉關,宿舍畫室兩點一線,連微信步數都穩定三位數,平淡無奇。

    謝仃的行蹤每日都有專人彙報,溫珩昱對?她動向?了如指掌。久違的這段時間,他處理公事,她不動聲?色,聯絡斷得默契。

    而?謝仃冷落一陣,又突然出現,繼續神情如常地同?他曖昧親昵,仿佛閑來無事一時興起,終於想起這段消遣關係。

    溫珩昱低下眼簾,無關緊要地撚過她下顎,擡了擡,“無聊了來找我?”

    “想你了。”她信口拈來,眼底笑意?柔亮,“不信的話就算了。”

    話語半真?半假,溫珩昱波瀾不掀,也徹底察覺一件事。

    ——最初將主?動權交給她,是個?錯誤決定。

    相處數月,兩人的日常不再隻有目的性的做.愛。某些夜晚,謝仃會留在書房修改作業,端兩杯咖啡,彼此相安無事。時間流逝在靜默中遲緩,悄然無息,化作危險的鬆弛感。

    家中屬於外來者的痕跡越來越多,美?式滴濾、家庭畫室、衣櫃添出的衣物、單獨的洗漱用品,以及習慣的兩副餐具。

    而?她隻有臨時起意?才來光顧,仿佛是他在等候誰。

    光影從窗畔跌墜,拂過牆角畫架,照亮那層積落的薄塵。溫珩昱扳過她下顎,令她去看?,語意?閑懶:“你就是這麽想的。”

    謝仃:“……”

    被?半強迫地控製,她輕輕眯眸。聽出男人語下寒雋,她才覺得,被?自己冷落的似乎不是畫架,而?是某個?人。

    謝仃頓了頓,又開始裝無辜:“你不是很忙嗎?”

    沒理也要爭三分。

    聽她小事化了,溫珩昱懶得與她置辯,鬆去控製的力道,淡聲?:“那就少往我這跑。”

    謝仃揉揉下頜,剛才那些涼意?仿佛還殘留在肌膚,她聞言終於輕笑,不再跟他演:“這段時間沒有我,不習慣了?”

    溫珩昱步履微停,朝她遞來一眼,眼潭寒意?疏漠,是給她識相的意?思。

    謝仃迎上他,收放自如地斂起玩味,故作認真?地解釋:“真?不是故意?的。我欠了教授幾?副作業,這不畫完一些,第一時間就來了嘛。”

    “這裏清淨,我住得舒服,當然喜歡往你這跑。”她懶聲?道,又發覺忘記評價戶主?,於是隨口補充,“你不說?話的時候,我也很喜歡。”

    聽過最後?那句,溫珩昱輕哂一聲?——被?她氣得。

    “彼此彼此。”他道。

    適時,手機致電聲?響起。謝仃循聲?望去,見溫珩昱低眸循過一眼,淡然靜音,他落手示意?她自便?,隨後?便?折身離開。

    謝仃也沒什麽好奇,稀鬆尋常地收回視線,隨性躺進工學椅中,將手機點開。通知欄躺著條嶄新的後?臺提醒,是她之前寫的備忘,一副油畫作業的提交時間。

    她懶懶點進去,看?提交的截止日期是哪天。

    昨天。

    ……謝仃釋懷地刪除備忘錄。

    晚一天也是晚,晚一周也是晚,她決定結束柏喬的事再去跟教授賠禮道歉。最近事務纏身,燕大又迎來活動季,各類通知應接不暇,忙得堪比特種兵。

    總歸有些煩倦,謝仃不再關注學校瑣事,支手瞥向?牆邊的《下溺》,情緒淡淡地注視片刻。

    她的確沒騙溫珩昱。作業很多,學校也忙,拍賣會都被?隨意?擱置,但這不妨礙她安排另一些事。

    鬆了鬆指節,謝仃調出短信界麵,發出一條消息——

    「東西送過去吧。這副手機處理幹淨。」

    不必等回複,她將聯係人從列表刪除,徹底了結。

    謝仃還忘記提醒溫珩昱一件事。

    ——她平生最煩,受人牽製。

    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101nov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