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光頭大漢鬧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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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天大陸,
    滄瀾國,繁城境內,靈霧山脈南端,
    近百丈高的峭壁上,一個古老的村鎮矗立在山頂,顯得頗為突兀。
    此鎮竟以龍字命名,名為龍華鎮。聽老人們說,滄瀾國有多少年的曆史,這個鎮子就存在了多少年,不知真假。
    龍華鎮極小,隻有一條山路,從山下一直貫穿到山上,將這個鎮子分為兩個自然村。
    石板路左邊是秦家寨,右邊是石頭村。
    雖然隻有一路之隔,卻有著天壤之別。秦家寨的房屋多為林木搭建,而石頭村則是真正的靠石磚瓦礫堆砌而成,秦家是修仙世家,據說和山裏的仙宗有些關係。
    鎮上唯一的酒樓,龍門酒樓,建在山路秦家寨一側,這一日,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大門直接被人踹開。
    隻聽哐啷一聲,半扇門板瞬間從門框上脫落,整個酒樓都跟著為之一震,酒樓裏剛才還一片喧嘩,頓時鴉雀無聲,算賬的掌櫃,跑堂的夥計,吃飯的食客,喝醉的酒鬼,大姑娘小媳婦,說書的先生,算命的大神,無一不看向門口,心道,這是哪個不要命的,竟然敢來這裏造次。
    就在這時,走進來了一個衣著破爛,肩上斜挎一個口袋的大漢,口袋中不知裝了什麽東西,鼓鼓囊囊。他的臉龐幾乎被濃密的胡須所遮掩,看不清五官。
    隻是這光亮如鏡的頭頂,一根頭發都沒有,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使得整個人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氣勢,凶悍無比。
    光頭大漢找了一張空閑桌子,粗魯的用腳勾出桌子下方的長凳,一屁股坐下,左腳還踩在板凳上不停的抖動,這時人們才看清,原來這貨鞋子上還有兩個洞,大腳趾露在外麵,一隻蒼蠅非常應景的落在上麵。
    掌櫃皺了皺眉頭,竟然沒有立刻發火,而是向著一旁的小二使了個眼色。
    “小二,給老子上酒!”大漢也不等小二上前,就大聲吆喝道,整個酒樓都回蕩著他粗魯的聲音。
    “去去去,也不看看這是哪裏,你一個叫花子也敢來龍門酒樓!”說著就要將光頭往外推。
    但光頭就像一條滑溜的泥鰍,總是在小二觸碰他的瞬間巧妙地閃躲過去。他的動作看似簡單,卻每次都讓小二撲空,不知是偶然還是此人身上真有功夫。
    小二無奈的看了眼掌櫃,掌櫃一時也拿不準這人的底細,給小二打了個手勢,讓其照做就是。
    有了掌櫃的指示,小二自然也不敢怠慢,趕緊跑去櫃台旁的酒缸舀酒。
    “你小子瞧不起誰呢,這外麵的酒是給人喝的嗎!”光頭大漢厲聲喝道,整個酒樓從上到下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我要喝你們這裏最好的酒,去給我到後院酒窖裏去取!”大漢似乎對酒樓很是了解。
    隻是他這句話可是把酒樓裏九成九的客人們都得罪了,坐在大廳裏喝酒的,大部分都是石頭村的人,隻喝的起這最便宜的酒。不過眾人看這貨長得凶神惡煞,也隻敢在一旁小聲嘟囔。
    “這人好生粗魯。”
    “就他也配喝那最貴的酒,恬不知恥!”
    “臭叫花竟也配來龍門酒樓吃酒,這種人就應該趕出去!”
    “這廝怕是嫌自己命長?”
    ……
    然而,當光頭瞪大了眼珠掃視眾人時,他們又不約而同地將臉扭到一邊,埋頭吃酒,不敢再多說一句。
    “怎麽,你這酒樓隻有這馬尿一般的酒嗎!”光頭大漢看小二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顯得有些不悅。
    小二一時拿不定主意,再次看向掌櫃,隻是掌櫃此時臉色早已陰沉下來,自從這龍門酒樓開業至今,何曾有人敢在此滋事。
    龍門酒樓是秦家的產業,秦家在這鎮子上那是土皇帝般的存在,向來無人敢惹。
    隻是這龍華鎮背靠靈霧山脈,雖然偏僻,偶爾也會有一些修士上山捕殺靈獸采集靈草時,在鎮子上歇腳。
    掌櫃年輕時也曾修行過,不過他硬是看不透這個大漢的深淺。這讓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擔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掌櫃將心中的火氣往下壓了壓,向著小二點頭,小二見掌櫃發話,怕惹得這粗魯大漢發火,連忙跑去酒樓的後院。
    酒樓中的食客一看掌櫃竟然能容忍光頭大漢到如此地步,一時心裏也在猜測光頭的來曆。
    “秦掌櫃今日竟然如此好脾氣?我可記得上次李四喝醉了鬧事,被他打斷了腿。”
    “莫不是此人是什麽厲害角色?”
    “你看他那模樣,怕也不是什麽善茬。”
    “沒準兒也是那仙人老爺。”
    隻是這次眾人再議論時,言辭之中竟然沒有再瞧不起光頭大漢的意思,反而覺得此人必有過人之處,不然秦掌櫃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禮讓於他。
    不一會兒,小二便從後院取來了一壺酒。酒一端上來,整個酒樓內便瞬間彌漫著醇厚的酒香。醉人的香氣,引得常年光顧酒樓的食客們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
    “好香啊,龍門酒樓何時有如此佳釀,我竟然不知?”一位年長酒客忍不住稱讚道,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對美酒的渴望。
    “這可真是絕了,還從沒有聞過這麽濃鬱的酒香!”另一位年輕酒客也附和道。
    “這後院的藏酒,莫非就是那傳說中的杏花村,我可聽說那是秦家族人和一些貴賓才有資格喝上一壺的佳釀。”
    一時間,酒樓內的食客們都紛紛議論著這壺美酒的來曆,讚美之詞不絕於耳,同時也紛紛向光頭大漢投去羨慕的眼神。
    那小二站在光頭大漢一側,熟練的給他斟了一杯酒。
    但是大漢貌似並不領情,隻見他粗魯地拎起酒壺,毫不顧忌地仰頭,直接將酒倒入嘴裏,“嘩嘩嘩……”的聲音在酒樓內回蕩。
    周圍的酒客們見狀,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有人皺眉搖頭,對這種粗魯的喝酒方式嗤之以鼻,“唉,可惜,可惜啊!這杏花村哪裏是如此喝法,簡直是暴殄天物!”
    隻是此人話音未落,就聽見大漢打了一個酒嗝,撇了撇嘴,像是不太滿意的樣子,“你們這杏花村酒和老頭兒釀的酒比起來,和貓尿有什麽區別。”隻是不知他口中的老頭又是誰。
    此話一出,秦掌櫃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顯然不想再繼續忍讓下去。
    “好漢,不知你今日來我龍門酒樓,所為何事,你劃出道來,我也好接住。”秦掌櫃的聲音中蘊含著一絲靈力,仿佛能震人心魄。
    桌子上的酒壺也跟著晃動不止,讓周圍的酒客感到一陣強烈的壓迫感。
    離秦掌櫃稍近一些的人,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剛喝下去的酒差點噴湧而出,隻是到了嗓子眼又硬生生壓了回去,心中暗道:“好險,差點這酒就白喝了!”
    “這是……剛才秦掌櫃用的可是仙家法術?”一旁的食客都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在這個世界裏,仙人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即便在這個偏遠的小鎮上,但凡聽到誰會施展仙法,那也是會被推崇為仙人老爺。
    然而,秦掌櫃卻被完全無視,光頭大漢竟然用小手指掏起了耳屎,然後“啪”一聲彈飛出去。
    緊接著,秦掌櫃的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碩大的匾額從牆上掉落下來,上邊赫然寫著“會員打九折”。
    “喂,你這廝好生無禮,說話這麽大聲,把老子的寶物都震了出來,這可是我存了十年都沒舍得掏的陳年耳屎,賠錢!”光頭大漢大聲喝道,一臉戲謔地看向秦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