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慕塵深陷夢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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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佑安回到慕秋的住處時,東方已微微露出晨曦之光。
    順道於街邊小攤購得些許早點,油條、豆漿,還有包子,心想慕塵醒來,肯定會餓的,往常他並不如此細膩,但今日卻不同尋常。
    推門而入,卻見慕塵仍在沉睡,毫無蘇醒的跡象。他的心頭不禁湧上一絲憂慮,“傷勢雖重,但均為外傷。服下兩粒丹藥,理應恢複才是。為何至今未醒?”
    慕秋守在床邊,一夜未眠。眼眶泛紅,淚痕斑斑。
    她看到蘇佑安進來,急忙拭去未幹的淚珠,帶著焦急與擔憂迎上前,“佑安,你快來看看。塵兒從你走後便一直未曾醒來。
    蘇佑安放下手中的早點,坐到床邊,仔細地觀察著慕塵。
    慕塵的眉頭緊鎖著,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雙手緊握成拳,身體繃直,額頭不停的有冷汗冒出。
    “他看起來像是在做噩夢一樣,有幾次身體不停地顫抖,嘴裏還發出奇怪的聲音,好像在說不要不要,具體我也沒聽清楚。”慕秋說到這裏,淚水再次控製不住的湧了出來,“你說他不會出什麽事兒吧?”
    蘇佑安其實並不擅長醫術,對於慕塵的狀況一時也是拿不定主意,不過還是幫他把了把脈,發現脈搏跳動有力,脈象也正常。
    蘇佑安輕輕地攬住慕秋,讓她在懷裏痛快的哭一會兒。他理解她的擔憂和恐懼,他自己也對慕塵的狀況感到憂心忡忡。
    他安慰道:“我剛剛檢查了慕塵身上的傷,很快就能好轉。我想他可能是因為過度驚嚇,所以一直沒有醒來,給他一些時間吧。”
    其實蘇佑安比慕秋更加擔心,他想起父母跟他說的關於詛咒的事情,他們家族的人,天生身體羸弱多病,夭折早衰的事情每一代人都會出現,他很害怕會發生在慕塵身上,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敢說給慕秋聽的,隻會徒增她的憂慮。
    就在蘇佑安和慕秋束手無策之時,慕塵正處於一個陌生的空間。
    在秦玄的神魂被旋渦吸收的那一刻,慕塵感覺一直被困在黑暗的世界裏,在這裏沒有光亮,沒有聲音,隻能看見一個龐大的旋渦在不停的轉動。
    秦玄的過往在慕塵的眼前緩緩展開,慕塵就像一個旁觀者,在看一場皮影戲一般,秦玄的形象清晰地呈現在他的意識中。
    “這些都是秦玄的……是他的記憶?為何他的記憶會出現在這裏?”慕塵疑竇重重,前一刻他明明還被秦玄綁在山洞中,突然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秦玄自小就知道,他和家族裏別的男孩子不一樣,乃是一位天生無根之人。即便長大成人,亦無法行夫妻之道,更無可能擁有子嗣。
    小時候他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是隨著慢慢成人,越來越多的人說他不是男人。
    在家族中,秦玄經常成為人們議論的焦點。每當他出現在眾人麵前,他總能在別人的眼裏看到或嘲笑或可憐或蔑視。
    他總是懷疑這些人偷偷地議論著他,捂著嘴巴低聲笑著,仿佛在談論著一個滑稽的小醜。
    縱使他的修煉天賦出類拔萃,然那又有何用?他依舊深感自卑,內心愈發扭曲,恨意漸漸滋生。
    秦玄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修煉上,特別是煉丹一道,所以家族也越來越重視他,一直讓他當上了家族的長老。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真正的男人,他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妻子,他要比所有人的妻子都多。但是他越是這樣做,卻越是自卑,議論的人也越多,因為再多的妻子也沒辦法給他生一個孩子出來。
    在他的宅院裏,沒有人敢有笑容,沒有人敢發出笑聲,沒有人敢坐在一起聊天,因為秦玄一定會以為他們在說他的壞話。
    特別是麵對自己妻子們的時候,那種無力感,讓他極其的窒息。他懷疑她們都在嘲笑自己,認為他是一個無用之人。
    慕塵看到秦玄在陰暗的房間裏,雙手緊緊抓住妻子的頭發,狠狠地按在床上,仿佛一隻野獸般瘋狂地咆哮著。
    接著,畫麵一轉,秦玄蹲下身子,拿起一把刀,朝著女人的喉嚨割去,鮮血噴湧而出。
    慕塵看著一幕幕的畫麵,感覺毛骨悚然,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他還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卻看到了這世上如此邪惡的一麵。
    他想閉上眼睛不要去看這些記憶,這些記憶讓慕塵感到惡心和不適。
    他顫抖的逼著自己不去想剛才看到的事情,但這些記憶還是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在秦玄的記憶中,有一次他走在路上,迎麵走來幾人。他好像看到這些人對著他笑了一下,這讓秦玄無法控製的升起一股怨恨。
    他跟蹤這幾個人到了他們的家中,然後實施了殘忍的報複。秦玄毫不留情地殺害了他們,直到他看到了角落裏有一個啼哭的嬰兒。
    這個嬰兒的哭聲讓他心痛和軟弱,他開始抱著孩子痛哭流涕,感到無盡的悲傷和無助。
    在這個時刻,秦玄決定收養這個嬰兒,將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這個孩子就是秦昊,他成為了秦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雖然每個人都知道秦昊並非秦玄的親生兒子,但是無人敢在他的麵前提起此事,秦玄對秦昊非常疼愛,甚至可以說是溺愛。
    秦昊小時候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但是慢慢的,他總能感受到別人異樣的眼神,族裏的風言風語無孔不入的傳入到他的耳朵。一開始他是不信的,直到一天夜裏,他親眼所見。
    他親眼目睹了秦玄殺害自己的姨娘,他被嚇得魂飛魄散,從那以後,秦玄發現自己的兒子和以前不一樣了。
    秦昊總是刻意的躲避著他,在他的麵前格外的聽話,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昔的笑容。
    秦玄看著兒子的變化,讓他愈加的感覺到憤怒。
    這些記憶在慕塵的腦海中如同翻湧的浪潮,旋轉著,舞動著,然後被一個巨大的神秘旋渦所吞噬。
    “原來秦玄抓我,是想用我的精血煉丹?”慕塵毛骨悚然的說道,他從沒想到這世上的惡能到如此地步,隻是為了讓自己兒子可以修煉,用其他人的生命來煉製丹藥,這是何等的泯滅人性。
    一段段記憶被旋渦無情地攪碎,分解,然後釋放出一顆顆深藍色的如同星辰般的亮點,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漂浮。
    這些深藍色的亮點,像是夜空中閃爍的繁星,為這片恐怖的黑夜增添了一抹如夢如幻的美麗。它們散發出神秘的光芒,既強大又純淨,仿佛擁有著無盡的力量。
    這神秘的藍色星光在慕塵的眼前閃爍,讓他感到一絲敬畏。
    最終,當這些記憶完全被旋渦吞噬攪碎,而之前那些恐怖的記憶畫麵也隨之消散,他感覺自己應該是看到了一些什麽,但是卻什麽也想不起來,除了這天上的一片星光,貌似什麽也沒留下,但是慕塵明明感覺自己好像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蘇佑安一直守在慕塵身邊,他讓慕秋去隔壁的房間休息,自從兒子出事之後,她的精神高度緊張,在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
    就在某一刻,蘇佑安注意到了慕塵的額頭,出現一個黑暗的旋渦,像是一個深邃的黑色洞穴,若隱若現地閃爍著神秘的光芒。這個旋渦吸引了他的目光,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一股神秘的力量從那個旋渦中釋放出來,蘇佑安的神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掌緊緊抓住,不斷向那個旋渦靠近。
    幸運的是,這股力量和他的魂力相比還很稚嫩,所以他輕易的掙脫了這股力量的束縛。如果這股力量再強大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蘇佑安警惕的看著慕塵的額頭。
    “神魂力?”蘇佑安無比震驚,“慕塵甚至還沒有真正開始修煉,為何會有如此強大的魂力?”
    這讓他想到秦玄的死狀,“莫非秦玄就是被塵兒的神魂攻擊而死?”這讓他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