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金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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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啟稟大人,小的們在城下抓到一個可疑人物,此人將近四十歲,自稱有重要事情要見此城代官。”一名士兵跪在坐在天守閣內的義政說。
__義政兩手托著自己的下巴,瞥了一眼來報的士兵說:“可疑人物?估計是細作吧,沒問一問他是從哪裏來的嗎?”
__“小的們審問過,可是此人什麽都不說,隻是說要見到大人您才說。不過,聽此人口音應該是美濃國的人。”士兵回答說。
__“美濃國?那不就是自己地盤上的人嗎?嗯,這樣吧,你把那個家夥身上的武器都搜幹淨,千萬別留下什麽,萬一再是一個同歸於盡的主。然後把他帶過來,我親自審問。還有,你順便幫我把吉田隆之大人叫來,我要和他一起審問。”義政思考著說。
__士兵應予一聲後,便退了下去。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義政!義政!你給我做的秋千斷了,趕緊給我修一修!”義政聽到後無奈的捂著自己的臉說:“哎呦,我的小祖宗來了。”隻見阿市蹦蹦跳跳的跑到義政身邊,對義政嘻嘻笑笑的說:“嘿嘿,沒想到晃動了兩下就斷了,隻知道聽你的,換根粗繩子就好了。”
__“阿市小姐!屬下今天忙......”
__“我是怎麽和你說的?不是說好了嗎?隻要沒人在的時候,你不許自稱屬下,咱們都是朋友,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你別忘了,我還是你的嚴麗麗呢!”阿市大叫著說。
__聽到這裏,義政差點被雷倒,慌忙對阿市說:“阿市啊,我今天確實很忙,我實在是沒有時間啊,過一會兒給你修秋千。現在城裏邊來了壞人,我正準備審問。”
__“哼,真討厭啊,好不容易給人家做了個秋千,竟然還這麽不耐用。算了,我先去找嫂嫂玩,過一會兒必須給我修好。”說完,阿市大搖大擺的走出天守閣。
__義政傻笑著看著阿市的背影,心想:真是可愛啊,還真的有一點當初和麗麗在一起的感覺呢。唉,不要亂想了,畢竟現在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再說了,阿市才十幾歲,與二十多歲的嚴麗麗還是有差距的。
__“大人!小的已經將可疑人物帶到。”說著,四名士兵將一個頭戴鬥笠的中年男子帶了上來。義政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名中年男子,隻見這名中年男子頭上的鬥笠壓的非常低,幾乎快要遮擋住自己全部的臉,很明顯他是在有意隱瞞身份。
__“來人啊,將此人頭頂的鬥笠拿下。”說完,身邊的士兵便解下了中年男子頭上的鬥笠。結果浮現在義政眼前的居然是一個臉麵清秀,慈眉善目的男子,一看便知是一名文質彬彬的斯文人。絕不是那種滿臉刀疤,皮膚粗糙,打打殺殺的武夫。
__“你是什麽人?為何在我美濃境內鬼鬼祟祟,趕緊從實招來!”義政問道。
__“你就是此城的代官嗎?”中年男子不緊不慢的說,似乎根本就沒有被審問的恐懼。
__“放肆!竟敢對我們大人無禮!”旁邊的士兵怒吼道。
__義政向士兵擺了擺手,然後對中年男子說:“在下明廣義政,是此城臨時的守將。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來這裏?”
__“明廣義政?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謀義政?你有什麽證據?”中年男子疑惑的問。
__“可惡!無禮之徒!看我......”
__“住手!這位先生如此多疑,必定有重要事情不方便透露,不許對他無禮。”義政怒斥著一名要拔刀的士兵。
__這時,吉田隆之走進天守閣內,跪在義政身邊問:“主公,傳屬下來有何事?”
__義政看見隆之來後,站起身來將隆之拉到自己身邊說:“隆之啊,來得正好。我這裏抓了一個很奇怪的可疑人,我打算和你一起......”
__“你......你不是......”隆之驚訝的看著那名中年男子。
__那名中年男子也仔細端詳著隆之,試探性的說:“隆之?你......難道你是米千代?”
__義政似乎看出了二人認識,於是慌忙問隆之說:“隆之,難道你們認識?”
__“光秀大人!你真的是光秀大人嗎?”隆之激動的抓著光秀的肩膀問道。
__“什麽?你是明智光秀?”義政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名中年男子,心想:沒想到令信長命喪本能寺的明智光秀,居然就近在咫尺。這簡直比我見到信長和秀吉還要驚訝啊。不過光秀頭發確實不是很多啊,怪不得信長動不動就叫他金桔頭。
__隆之與光秀相互撐著對方的肩膀,兩個人顯得十分激動,隻見隆之問道:“光秀大人,自從道三大人去世後,你出走越前國,米千代我就再也沒見過你。這兩年你到哪裏去了?這麽多年,我一直沒有聽見你的消息啊。”
__“唉,道三大人去世後,我就去越前國出仕了朝倉家,本來希望能借助朝倉家的力量為道三大人報仇雪恨,誰知道我在那裏並不受重視,甚至還受到排擠。一直沒有為道三大人報仇,真是讓我遺憾啊。如今沒想到米千代你已經長這麽大了,我心裏真是高興啊。”光秀說道。
__“光秀大人你過獎了,不知光秀大人為何又出現在美濃?又為何被本家的士兵當做可疑人捕獲?”隆之疑惑的問。
__“是這樣的,自從征夷大將軍足利義輝被刺殺以後,其弟足利義昭便逃往了越前國。在下有幸被安排伺候義昭公,誰知義昭公竟然相當中意在下,所以朝倉大人便讓在下成為了義昭公的家臣。”光秀說道。
__“想必光秀大人此次前來,是奉義昭公之命,來說服織田家助義昭公上洛吧。”義政突然說道。
__光秀驚訝的看著義政,但很快又恢複了平淡的眼神,說道:“不愧有‘謀義政’的稱號,果然名不虛傳啊。在下明智十兵衛光秀先前多有得罪,希望明廣大人不要見怪。因為此事若是讓其他人知道,恐怕會對小人不利,義昭公上洛之事也會遙遙無期。”
__“讓織田家助義昭公上洛?義昭公為何不求助朝倉大人?”隆之疑惑的問。
__“朝倉大人雖然應諾,但其實並無此意。在下也曾與上杉家、武田家交涉過,可是這兩家卻因忙於戰事,應接不暇。如今織田家新得美濃,正是蒸蒸日上之時,眼下義昭公的希望隻能寄托在信長大人身上,還希望明廣大人在信長公麵前多美言幾句。”光秀說道。
__義政點點頭,但是隆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疑惑的問:“光秀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啊。前幾日信長公率領幾萬大軍討伐伊勢國,此事真可謂是舉國震驚啊,全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為什麽光秀大人偏偏要挑信長公出陣時才來美濃呢?”
__光秀似乎被問住了,頓時變得啞口無言。義政見光秀並沒有說話,於是自己說道:“光秀大人放心,在下昨日剛剛收到來信,信長公在伊勢國已經大獲全勝,並奪取了北伊勢國。如今正在回師途中,我相信不出幾日,信長公便會回到岐阜城,到時候在下定會為光秀大人從中周旋。請光秀大人暫時在岐阜城休息幾日。”
__“哎呀,有明廣大人的這句話,在下便可高枕無憂啊。”光秀心裏如同放下一塊石頭一般,可是隆之依然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明智光秀。
__就在這時,濃姬夫人躲在長廊的另一端,看著坐在天守閣內的明智光秀,自言自語道:“是表兄!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__幾天後,信長的大軍陸陸續續的返回岐阜城。這次出陣順利的程度十分讓人意外,織田家僅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奪得了北伊勢。信長回到城中後,將明智光秀的事情報告給了信長。信長聽說後便前思後想,他突然問道義政:“義政!你是怎麽認為的?”
__義政支支吾吾的說:“這個......主公,屬下愚見啊。如果我們能得到足利義昭這張通行證,恐怕在我們上洛的時候,沒有哪個大名敢阻攔我們吧?畢竟我們是名正言順,這正如當年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是一個道理啊。不如......”
__“哼!沒想到你小子竟然說的這麽露骨!真是可惡至極啊!不過,我喜歡!哈哈哈!”信長用手中的折扇敲打著平伏在麵前的義政的腦袋。
__第二天早上,信長便為光秀的到來專門安排了一次評定會。信長依舊是斜躺在台席之上,所有家臣正襟危坐在兩側。不久後,義政以引薦使的身份,將明智光秀領進天守閣內。有一部分美濃的降臣看見明智光秀後,紛紛議論:“哎呀,真的是十兵衛啊!這麽多年老了不少啊。他不是在越前國嗎?怎麽來這裏了?”
__光秀走道的步伐與義政不同,義政走的步伐毫無章法,基本上就是在散步。而光秀的步伐井井有條,明顯走的就是京都的禮法步。二人規規矩矩的走到信長麵前,跪倒在地,義政行禮說道:“啟稟主公,將軍一族義昭公之使者明智十兵衛光秀求見。”
__光秀在義政說完後,立即向信長行禮說:“在下義昭公家臣,明智十兵衛光秀,參見織田大人。”
__“哼!哈哈哈!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一個‘金桔頭’!哈哈哈!”信長突然大笑道。兩側的家臣看見自己的主公開始嘲笑光秀,於是紛紛附和,也都大笑起來。
__這倒是讓與光秀並排相坐的義政十分意外,心想:我去,給人下馬威也不至於這樣吧。義政側眼看了看一邊的光秀。隻見光秀依舊麵無表情,表現的似乎十分淡然。光秀突然說道:“信長大人,在下可是將軍一族的使者,大人如此羞辱在下,這豈不是如同羞辱將軍一族?望信長大人尊重武家尊嚴!”
__這時,信長收住了自己的笑聲,麵部表情開是變得嚴肅起來。信長猛地站起來,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光秀。此時,所有家臣也都收住了笑聲,都開始變得屏氣凝神。信長走到光秀跟前後就地坐了下來,信長惡狠狠地盯著光秀,光秀也毫不畏懼的看著信長,二人相互對視,隻見信長冷冷的說:“想必你是受義昭公之托,前來讓我等助他上洛的吧。”
__“正是。”光秀很簡潔的說。
__家臣們如今已全部提高警惕,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信長接下來要做什麽,在一邊的義政也被嚇得不輕,但是自己也不敢多說話。這時,隻見信長給光秀低頭行禮說:“那就有勞光秀大人,為我織田家引薦義昭公,請義昭公移駕至岐阜城。在下必定會助義昭公早日上洛。”
__所有的家臣包括義政全部鬆了口氣,就連光秀都感到十分意外。明明剛才自己的一番話惹怒了信長,信長非但沒責備自己,反而爽快的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光秀見信長同意,臉上流露出興奮的表情,光秀立即行禮說道:“大人客氣了,在下定會轉達信長大人的忠義之心。”
__散會之後,信長將義政與光秀帶到天守內。信長的麵部表情開始變得淡然,可是光秀似乎仍然還困在剛才那緊張的氣憤中。突然信長問道:“光秀大人,我聽歸蝶說過,你是他的表兄對嗎?”
__光秀似乎像是被說中什麽,神情惶恐的說:“沒錯,在下確實是濃姬夫人的表兄。”
__“既然如此,那你也是我的表兄了。足利義昭的事情那就拜托給你了,事後我會有重謝的。”信長站在天守台,看著遠方的景色。
__“哎呀,在下哪敢和信長大人高攀啊。在下定會全力辦妥義昭公的事情。”光秀惶恐的說。
__信長轉過身,看著光秀說:“嗯,有勞。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應該好幾年沒有見到歸蝶了吧。這樣吧,你去見一見你表妹吧。”
__“啊!這......謝信長大人!”光秀顯得格外意外和興奮。之後,光秀在小姓的指引之下離開了天守內。
__如今天守內隻剩下了信長與義政二人。信長對著義政咧嘴一笑說:“哼,幹得不錯,義政!”
__義政慌忙行禮說:“嘿嘿,這分明是主公的神威已經波及到義昭公......”
__“什麽!什麽啊!誰說光秀這件事了?我說的是,你這幾天哄阿市玩的不錯!”信長無奈的看著義政說。
__“啊?”
__“阿市和我說了,說你這一陣陪她玩的很開心,還說阿蘭嫁給你應該很幸福。沒想到你小子哄女孩子玩還挺有手段啊。嗯,這樣也好,讓阿市再好好的在我這裏玩一段時間吧。”信長的語氣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__義政似乎突然意識到什麽,慌忙的對信長說:“主公!難道說......”
__“嗯,阿市已經不小了。是時候該讓她嫁人了。”信長的語氣中,似乎也有一點戀戀不舍。
__義政跪在地上,頓時感覺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心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戀戀不舍,義政心想:阿市難道真的要像曆史上一樣,嫁給淺井長政嗎?為什麽我有點舍不得?就算是拋棄我的嚴麗麗,我也應該毫無掛念才對啊,這是為什麽?難道是麗麗的陰影還在我心中嗎?不知不覺中,義政仿佛有回到了與麗麗熱戀的時期,義政現在腦子裏非常混亂,他不知道自己想什麽,也不知道想要做什麽,明明對方已經拋棄了自己,自己為什麽還要犯賤,為什麽還要留戀?
__此時,濃姬的屋敷內。“歸蝶,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依舊那麽美麗。”光秀平伏在歸蝶麵前。歸蝶並沒有正眼看光秀,毫不在乎的說:“嗯,好久不見啊,表兄。聽說你很早就來了,估計是為了見我吧。”
__“歸蝶,難道你還沒有原諒你表兄嗎?這麽多年了,我為了你......”
__“夠了!表兄,你也見到我了,我想你不必再和我多說一些沒用的話。難道不是因為你我才會被嫁到這裏嗎?”歸蝶怒吼著說。
__“歸蝶,你聽我解釋,當初道三大人......”
__“來人!送客!”說完,歸蝶站起來走出自己的屋敷。
__光秀隻能含情脈脈的看著歸蝶走去,光秀失落的低下頭,自言自語說:“沒想到這麽多年了,她還是這麽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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