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小的也很可愛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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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親愛的子民,你為什麽不說話!
    季烏辭低低咒罵一聲,看他們一眼就覺得晦氣,索性手一插兜,懶懶散散地從上往下睥睨他們。
    “穿一身黑,跟烏鴉精似的,看著就像大壞蛋。”洱瑰嘴裏嘟嘟囔囔,顯然還因為之前的事氣著呢。
    她沒想著壓低音量,這些話清清楚楚地落入了季烏辭的耳中,他被氣笑了,“你穿的這一身粉,裝嫩啊?你今年幾歲了?”
    “你管我幾歲啊,你喜歡我是不是?”
    洱瑰虛著眼看他,小眼神裏滿是“你不要再狡辯了”的揶揄奸詐,像發現了黃油的小老鼠,“其實你也不必否認,我都知道的,你們男人都害羞,對我這種年紀的女孩子都沒有抵抗力,畢竟我還是很討人喜歡的。”
    拳頭硬了。
    季烏辭臉上那往年不變的微笑終於維持不住,拳頭都不由得攥緊了,當然他也沒想著打一個小姑娘,不然傳出去,他季烏辭,以強淩弱,欺負一個好姑娘,好聽麽?
    雖然這小姑娘確實欠扁。
    扶宿芒適時站起來,遮擋住了兩人的視線交鋒,笑眯眯地道,“你都二十三歲的人了,她才幾歲,才十七歲啊,她都還是個孩子,你一個大人跟她計較什麽啊。”
    洱瑰從他背後冒出一個頭來,不滿地扯了扯他的袖口,“我十八啦。”
    連她的年齡都忘了,哼。
    “你現在十七。”扶宿芒麵無表情地把她冒出的腦袋推回去。
    “你看看她除了外表像個小孩子還有哪裏像?哪個小孩子這麽牙尖嘴利咬人一嘴血?”季烏辭很少跟人這麽吵架,如今卻罕見地有些幼稚地和洱瑰鬥嘴,還執意地要讓扶宿芒評評理。
    可惜扶宿芒是個拉偏架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哪裏都像小朋友啊,溫良恭儉讓一個都沒……沒一個缺的。”
    洱瑰又冒出個頭還嘴,“你看看你除了長得老,比我多長了點沒用的個子,哪裏像個大人了?腦仁可能都小小的。”
    她還挑釁地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中間留了點小小的空隙,擺出了個“ok”的姿勢,“小小的也很可愛喲。”
    季烏辭“……”
    扶宿芒“噗。”
    季烏辭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扶宿芒,你還好意思笑,這你都不管管?”
    扶宿芒表情不變,“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再說她誇你呢,小小的也很……”
    他的眼神逐漸下移,又移回到季烏辭鐵青俊美的臉上,忍笑道,“可愛喲。”
    去他媽小小的也很可愛喲。
    季烏辭真恨不得掐死這笑麵老狐狸,總有種感覺,這家夥誇他可愛是意有所指。
    他轉身就走,決定不再理他們。
    說不過他還躲不過嗎?
    “喂,你去哪?”扶宿芒叫住他,“不回去看看爸媽?”
    “去去去。”季烏辭懶懶地伸手背對著他們擺了擺,佩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殿下,你看那扳指好看嗎?”扶宿芒摸摸下巴,意有所指。
    “不咋地。”洱瑰打量著季烏辭的玉扳指,學著扶宿芒的姿勢摸了摸下巴,“但是戴在我們倆的手上肯定很好看。”
    “我也這麽覺得。”扶宿芒悶笑。
    還不知道自己的玉扳指已經被惦記上了的季烏辭被後麵兩道強烈的目光激得打了個冷戰,扭頭一看,兩人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小肥羊。
    他匆匆加快了腳步,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天殺的,怎麽比被槍抵在太陽穴的感覺還可怕。
    “咦?大哥怎麽走了?”容景燕隻捕捉到了消失在走廊的一塊衣角,再看屋裏的人,已經沒有季烏辭了。
    “怎麽好像被人追殺了一樣?”
    扶宿芒無辜地聳聳肩,“天黑了,快下雨了——”
    洱瑰接上,“家裏衣服還沒收。”
    容景燕“……”
    我懷疑你們在敷衍我,但是我沒有證據。
    “景燕,走了。”元意幽拿起自己的衣服準備走,見容景燕還站在扶宿芒旁邊不知道在聊什麽,站到他們旁邊,“怎麽了嗎?”
    “他們說,大哥急著回去收衣服。”容景燕弱弱地抬手指了一下他們。
    “收衣服,又不是收垃圾,小問題。”元意幽安慰似的拍拍開始懷疑季烏辭精神狀態的好兄弟的肩。
    容景燕這麽一想,也覺得有道理,朝其他幾人打了個招呼,跟在元意幽身後走了。
    “扶宿芒,那我們也走了吧。”洱瑰打了個嗬欠,有些困了,撒嬌似的拉拉扶宿芒的衣角。
    扶宿芒點點頭,任由她扯著他的衣角借力滑著走。
    走到姬家兩兄弟麵前後,洱瑰連眼神都沒給他們一個,沉浸於拉著扶宿芒走不用自己費力走路的快樂之中。
    手臂忽地一緊,洱瑰疑惑地抬頭望去,那人劍眉星目,眉頭皺得死緊,帶著點被他壓製住的厭惡,“你要去哪兒?”
    好奇怪的人,洱瑰覺得他有毛病。
    她雖然不太敏銳,但她不傻,自然察覺得出來這人眼裏對跟她肢體接觸的厭惡,可是既然不喜歡碰她,為什麽還動她?
    搞得她好像強搶民男似的。
    洱瑰白了他一眼,“我去跳海你去嗎?我去撿垃圾你去嗎?我去吃屎……”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扶宿芒笑著捂住了嘴,“這就不用去了,前兩樣我還能跟著去,後一樣我可真不行。”
    姬遙疏被她噎了噎,總覺得姬洱瑰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好像更有攻擊性了,旁人接近她,都會被她無差別攻擊。
    無差別到連自己都罵。
    “別忘了你自己姓什麽。”他冷冷出聲,看向洱瑰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就忘就忘,氣死你。”洱瑰朝他做了一個鬼臉。
    姬遙疏“……”
    他上下掃視了她的裝扮一眼,嗤笑了一聲,明明是關心人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卻好像化成了一道利刃,傷人得很,“哪家的女孩子像你一樣,大半夜的不在家待著,自己到夜店玩,你就不怕有壞人盯上你?”
    扶宿芒把洱瑰拉到身後,正要皺眉說話,被洱瑰一把推開,學著他的樣子抱臂上下掃視他,“哪家的男孩子像你一樣,大半夜不在家待著,出來找男人玩,你這要放在以後,是要被休沒人要的,別的女孩子有那麽多潔身自好的男孩子不要,來找你這麽個大半夜出門逛夜店的蕩夫?”
    洱瑰一張小嘴叭叭的,別人說她一句,她能還一百句。
    她從來不懂“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的道理,她隻知道,有人敢對她指指點點,她就讓她的騎士們把他捆起來,被綁著接受她的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