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子民，你為什麽不說話！
    “姬笙澹，怎麽說你妹妹的呢！”水溫嬋不讚同地嗬斥他。
    洱瑰“噗。”
    雞生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奶奶你看，她又笑我名字！”姬笙澹一下抓到了洱瑰的小辮子，立馬向水溫嬋告狀。
    洱瑰立馬正色，無辜地搖搖頭，“我沒有……”
    又用裝可憐這一套，姬笙澹咬牙切齒。
    “奶奶。”洱瑰拽了拽水溫嬋的衣角，弱弱地喚她，“您別順帶著罵我二哥了，我覺得他也不是故意欺負我的，我原諒他了。”
    這話簡直就差沒明著跟奶奶告狀二哥也欺負我了，奶奶你可別忘了他。
    果不其然，水溫嬋皺著眉頭嗬斥他，“雲歸是妹妹，洱瑰同樣也是妹妹，怎麽雲歸一回來，你們兄弟三人就跟小妹殺了你們全家一樣忿忿不平？早知道你們有學變臉的天賦，就該送你們去學京劇演給觀眾們看，而不是對著你們的家人擺譜子。你們不要學著那些言情小說裏顧此失彼，到時候傷了妹妹的心，再搞什麽悵然若失火葬場那一套，看誰理你們！”
    水溫嬋一張嘴懟得他們啞口無言，洱瑰小人得誌般在後麵煞有其事地點頭表示讚同，那囂張的小模樣格外欠扁。
    姬遙疏隻呐呐地張了張嘴，一句話都反駁不了，奶奶認為他們突如其來態度的轉變，是因為雲歸的回來。
    可真正的原因，他卻是說不得。
    被卷入話題中心的姬雲歸一臉平靜地低頭看著書，似乎外界的紛擾無法影響到她半分，就算是被念到了名字，她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忽地感受到一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姬雲歸似有所感，抬起頭來，對上一雙清亮亮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似乎不懂得何為低調，被發現了仍不避開眼神，反而繼續好奇地打量著她，甚至還對她歪了歪腦袋。
    這算什麽……賣萌嗎？
    姬雲歸沒什麽情緒地扯了扯嘴角，她放在自己腿上的拳頭微微攥緊，強迫自己不要關注那道眼神。
    夠了，姬雲歸。
    你上輩子已經因為她慘死了，這輩子就安心做個對她沒有威脅的殘疾人吧。
    她從來不把你當姐姐。
    洱瑰好奇地打量著那個坐在輪椅上，跟自己長得有幾分相像的女孩子。
    星際她的哥哥姐姐都長得膘肥體壯，英俊瀟灑，貌美如花，她一點都沒遺傳到半分，好不容易有跟自己長得一樣醜的，洱瑰心裏不期然地就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
    “小妹，大哥欺負你了嗎？”水溫嬋親昵地拍拍洱瑰的手，問道。
    洱瑰的注意力被拖拽回來，對上那雙如同黑曜石般清涼諱莫如深的眼瞳，她認真思考了一會，搖搖頭，“沒有。”
    “作為兄長，弟弟妹妹們發生矛盾而不勸阻，同樣該罰。”
    “你們三個今天就在客廳給我跪上一個小時，時間不到不許起來。”
    水溫嬋拍拍洱瑰的手，“你爺爺和爸爸媽媽都睡了，我們也上去吧。”
    洱瑰搖搖頭，“奶奶，你先上去吧，我在這陪一會哥哥們。”
    水溫嬋驚詫地挑挑眉，“怎麽？小妹想為哥哥們說情？不行，這件事後果嚴重，不重罰不行，”
    姬無筠三人同樣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驚訝。
    姬洱瑰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善解人意了？
    “不是。”洱瑰老老實實道，“我想留下看熱鬧。”
    姬家三兄弟“……”
    姬洱瑰還是那個姬洱瑰，不，還變得更加歹毒了。
    “好好好。”水溫嬋對她笑了笑，自己轉身先上去了。
    偌大的客廳內隻剩下兄妹五人。
    他們跪朝哪個方向，洱瑰就壞心眼地拿把小板凳在哪坐下。
    他們換方向，洱瑰也換方向。
    姬笙澹氣急敗壞，“讓我幾個做哥哥的跪你，你也不怕折壽。”
    “我不怕。”洱瑰悠悠然道，“千年王八萬年龜，你們不過是一群小雞，我熬都能熬死你們。”
    姬家三兄弟“……”
    “洱瑰洱瑰，鱷龜鱷龜，不就是臭王八嗎？”姬笙澹嘟嘟囔囔。
    洱瑰最討厭有人叫她臭王八了，姬笙澹簡直就在她雷區瘋狂蹦躂，她一下炸毛，“你呢，雞生蛋，再孵出個鴨子，你的雞母給你戴綠帽。”
    姬笙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姬洱瑰，你這是人身攻擊。”
    “本小姐還真就人身攻擊了，要不你報警吧？”洱瑰抱臂抬下巴，陰陽怪氣道，“你們姓姬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一下就掃射到了客廳內的所有人了。
    姬無筠看熱鬧的笑意一僵，姬遙疏扯了扯嘴角，姬雲歸翻頁的動作一頓。
    “我們姓姬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是吧？”姬笙澹冷笑，“那您貴姓啊？”
    “管好你自己，你就了不起，我的姓氏我做主，指手畫腳哥入土。”洱瑰翻了個白眼。
    洱瑰看他們憋屈的樣子，心裏就爽了，再看看沒惹自己的大哥被兩個不爭氣的弟弟拖累罰跪，猶豫了會，從口袋裏掏出兩個從星回順的硬糖，一個是薄荷味的，一個是草莓味的。
    她兩個都想要，在目光灼灼的姬無筠的視線中，又收回去了。
    姬無筠“……”
    她準備上樓，走了幾步還是停下來，倒退到姬無筠麵前，很不舍地拿出薄荷味的糖給他，“大哥，給你吃。”
    姬無筠望著白皙的掌心出神，腦子停止了思考，手卻不自覺地抬起去拿，耳邊突然回想起無數聲“大哥”，那是不同年齡段的洱瑰親親熱熱地在他耳邊撒嬌的聲音，明明隔了沒多久，卻恍若隔世。
    又那麽一瞬間，姬無筠想跟姬遙疏說，他不想怪洱瑰了，因她慘死，他認了，他隻是想做她的哥哥。
    洱瑰笑眯眯地收回手，“吃薄荷糖提神醒腦，大哥別跪著跪著睡著了。”
    姬無筠“……”
    把我的感動還給我。
    她皮完了就跑，立刻站起身準備上樓。
    路過姬雲歸旁邊，她停下腳步，低頭跟她說，“要我抱你上去嗎？”
    姬雲歸其實想說，就你這小身板？
    可明麵上她不動聲色，並不覺得姬洱瑰有這麽好心，上輩子她就是如此，一次次用這種讓她歡喜的借口來捉弄她，姬雲歸搖搖頭，“不用了，我等三哥。”
    洱瑰對這少女還是有點好感的，難得多跟她說了幾句話，“等他跪完了，不說時間久，那腿就跟抖篩子似的顫顫巍巍，別說抱你了，說不定走著走著就能跪下來。”
    姬雲歸麵上起了猶豫之色。
    “哎呀，但是我力氣蠻小的。”洱瑰假兮兮道，雙手各自找到一個可以施力的支點，沒費多大力氣，就把姬雲歸連人帶輪椅扛起來了。
    她並不擔心自己力氣大的事被這幾人泄露出去，她看過了，這裏麵沒監控，就算他們說了，空口無憑，誰信啊！
    “姬洱瑰！你把雲歸給我放……臥槽？”
    姬笙澹一句髒話脫口而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甚至覺得這一幕是個特效。
    “哥……我沒看錯吧……”他恍恍惚惚道，伸手去碰旁邊的兩個哥哥，發現他們和自己一樣，也是一臉恍惚。
    他們看著洱瑰扛著輪椅，輕輕鬆鬆還能小跑地上樓，紛紛凝噎。
    良久，姬無筠才晦澀開口，“原來人家隻是精神上和口頭上羞辱你們已經算留手了啊，而不是直接撅斷你們的骨頭。”
    姬遙疏、姬笙澹“……”
    紮心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