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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戰延垂眸，看著緊緊圈著自己的小女孩兒，堅實的胸膛下，心髒跳動的節奏失了控。
    “隻有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才會想到我，對不對？”
    就好像現在，她冷了，就抱緊他。需要的不是他這個人，僅僅是他的溫度。
    “我冷。”嶽淩初圈住他的脖子，唇色淡得發白。
    晶瑩水滴從她細密的睫毛上滴落，像斷了線的珍珠，遮住了她眼中的所有情緒。
    “清醒了麽？你剛才說了什麽？”
    嶽淩初知道，厲戰延不是詢問，而是警告。
    “我沒說什麽。”嶽淩初並不想跟他爭執對錯，她隻是給他一個建議。
    但是顯然，她並沒有這個資格。
    水溫慢慢轉熱，嶽淩初抱著厲戰延的手也漸漸鬆開了。
    “別動。”厲戰延按了一下沐浴露，滑溜溜的水線從瓶子裏流了出來。
    “什麽東西？”
    “沐浴露沒了，兌了點兒水。”
    聽到嶽淩初的解釋後，厲戰延隨意在她身上抹了兩下，抬手將瓶子丟進了垃圾桶。
    “別扔啊！”嶽淩初有點心疼，明明還能用很多次的。
    她賺錢又不容易，可禁不住這位爺浪費。
    “你打算讓我用這種爛東西？”
    嶽淩初凝眉看了他一眼，“我又沒給你用。”
    他能來幾次？來了就各種挑剔，扔東西，討不討厭？
    厲戰延摘下她的浴袍，從後麵將她裹住，抬腳走出了浴室。
    一進房間，嶽淩初就聽到了手機鈴聲，她指著自己的包包說：“我手機響了，放我下去。”
    厲戰延卻徑直把她扔到了床上，自己走了過去。
    “手機給我！”嶽淩初裹緊了浴袍剛跳下來，就看到厲戰延嘴角揚起一抹壞笑。
    他按了免提鍵，伍呈朔焦急的聲音立時從手機裏傳來：“初初，那個混蛋有沒有欺負你？”
    顯然，伍呈朔說的混蛋就是厲戰延。
    嶽淩初剛要開口，就聽到厲戰延嗓音暗啞的說：“初初睡了，你有事兒？”
    厲戰延！
    她早該知道，這家夥說不出什麽好話！
    漫長的沉默之後，伍呈朔憤怒的聲音再度傳來：“厲戰延，你欺負她了對麽？你這個混蛋！”
    厲戰延轉眸看向嶽淩初粉嫩的小臉，輕然道：“你指的是哪種欺負？”
    “我……”伍呈朔遲疑了一下，似難以啟齒的說：“你說呢？”
    “我說……夫妻之間的欺負，你管的著麽？”
    厲戰延走到嶽淩初麵前，俯身吻上了那雙泛白的唇。
    嶽淩初被突如其來的親吻弄懵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聲音是可以通過手機傳過去的。
    都是成年人，伍呈朔肯定聽得出來他們在幹什麽。
    時間仿佛放慢了腳步，良久之後，厲戰延才拿起手機，恣意懶散的問道：“還沒掛斷？伍少還挺有耐心的。”
    “厲戰延，你混蛋！”伍呈朔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對著手機咆哮了一句，緊接著就是東西撞擊碎裂的雜音。
    而後，通話被迫切斷了。
    “就這？嶽淩初，你什麽眼光啊……”厲戰延勾了勾菲薄的唇線，那副蔑視的笑容竟然帶著幾分魅惑。
    “你一定要全世界的人都遠離我麽？”
    嶽淩初看了他一眼，轉身跳到了床上。
    “戳你備胎，傷心了？”厲戰延卻像惡作劇成功了一樣，心情大好。
    嶽淩初扭頭看了他一眼，忿忿的說了兩個字：“幼稚！”
    “你說什麽？”厲戰延眼睛微微眯起，看著她背後的兔子耳朵，很想一把將將她扯過來。
    “伍呈朔是我哥的朋友，他一直把我當成妹妹看待。他肯定是剛知道我們家的事情，所以才特別關心我的處境。
    你能不能別什麽事兒都想的那麽齷齪？”
    有一個朋友，總是溫暖的，不是麽？
    “當妹妹看待？”厲戰延譏誚，“那你也隻當他是哥哥？”
    “沒有！”嶽淩初將自己縮在睡衣裏，似在跟自己賭氣般說：“我不配有哥哥。”
    伍少是什麽身份？她是什麽身份？早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厲戰延拉了一下她浴袍上的兔耳朵，蹙眉道：“你怎麽總穿個兔子在身上？”
    包得像個球一樣，看著都累。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有一層樓的換衣間麽？”
    厲戰延心頭被刺了一下，輕哼道：“幾件衣服又不值什麽，雖然你沒有信守承諾，養我一輩子，但我也不至於小氣得連衣服都不給你買。”
    “你買給我？”嶽淩初聲音輕緩的說：“你不是巴不得我過的不好麽？”
    不然，為什麽不許家裏的傭人照顧她？
    厲戰延微微一怔，都不知道她從哪兒來的這些自以為是的想法。
    他希望她過的不好？
    希望她用兌水的洗發水和褪色的浴袍？
    至於麽？
    他捐出去的錢，都不知道能買多少東西了。
    咚咚……
    管家站在門外說道：“厲先生，晚餐好了。”
    晚餐？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嶽淩初才發現天已經漸漸黑了。
    從中午到晚上的時間，她都是跟厲戰延一起度過的？
    “好。”厲戰延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淡聲道：“困了就睡吧……”
    “我還沒吃飯呢！”嶽淩初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秀眉緊蹙的說：“你也太小氣了吧？折騰了這麽久，我都快餓死了，你連頓飯都不給我吃麽？”
    厲戰延：……
    她不是一直在犯困麽？怎麽一聽到吃飯，又來了精神？
    “那你換上衣服！”厲戰延往她的衣櫃裏看了一眼，眉心再次蹙了起來。
    果然，全是三年前的款式！
    再好的布料放三年，肯定也會走形……
    以前的嶽淩初，衣櫥裏的衣服都是定期更換的。
    她爸爸和哥哥們，確實都很寵她，巴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搬到她麵前。
    相比之下，她現在就像一個小乞丐。
    嶽淩初用浴袍上的帽子搓了搓頭發，剛換好衣服出來，就聽到厲戰延對管家說：“家裏的東西都看一遍，缺什麽買什麽，她的衣服和鞋子，我不想看到舊的。”
    “是。”管家連連答著，抬頭看到嶽淩初出來，低著頭退到了旁邊。
    “其實也不用買新的，太浪費了。”嶽淩初不想花他的錢，尤其是想到之前那三十八塊的時候，她就有種做交易被圈養的感覺。
    厲戰延在她身上掃了一眼，輕然道：“我隻是為了我自己的審美考慮。我又沒有那種癖好，不需要你成天穿童裝扮童姥。”
    童姥？
    嶽淩初握起拳頭，有種想要恁死他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