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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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偷吻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我也沒有,因為我為她失了神。

    她莞爾一笑,移開視線,走了兩步。順著暖光燈往外走。

    米白的旗袍沾了光,附上了暖黃色濾鏡,年代感疊加在身上,有種民國走出的歌女,一半風塵一半美麗。

    “喝茶嗎?”她問了一句。

    也不知道她在問誰。

    我稍稍坐直,瞥了眼蘇情後,再次看向她。我清了清嗓子,“逛了一會兒,還真有點渴。”

    “溫的可以嗎?”

    她那塗著阿瑪尼405號的唇,一張一合,攝人心魄。

    那唇色我吃過很多,並為之付費。男人嘛,付過錢,嘗過味的東西,才會有印象。

    文宿的臉,不笑的時候,有幾分薄情。但恰恰是這幾分薄情,造就了她的魅力。

    她若同其他女子一樣庸俗,我便不會多看她一眼。

    我尤其不喜歡動過刀得臉。

    兄弟,是男人都知道,動過刀的臉最是無趣。她們就像是生産線上複製出來的僵屍一樣,親吻的時候,幅度太大,她就要叫停,生怕把鼻子撞歪。就更別說劇烈的床上運動,這要是撞一下,沒撈到情欲,還得賠錢。

    無趣得很。

    像文宿這種,天工雕琢,又渾然天成,現在已經很難遇見。

    沒多久,一杯溫熱的水端過來,她雙手捧著,我去接的時候,故意將大拇指擦過她的手背。這種伎倆,我用過很多次,隨意到自然。她並沒有看出來,隻是笑著說:“做個指甲大概要一兩個小時,您可以連上網,看看電視,這樣幹坐著,會很無聊。”

    說完,她又轉身去到飲水機旁邊,問蘇情:“喝杯溫水嗎?”

    “可以,我想做個這種。”蘇情把自己找好的圖片展示出來。

    我看向那張圖片,一個簡單的款式,沒有加甲片。蘇婧的手粗糙,皺紋多,做美甲不過是多餘的心理安慰。

    “挺好看的,下次多來做幾次。”我朝她坐過去,拖著旁邊一張美甲的椅子挨近,鼓勵蘇情:“你呀,應該多打扮一下。”

    蘇情先是嗤了一聲,後又看向端水過來的文宿:“這倒是你第一次關心我。”

    “這可比我男朋友好多了,他從不來我這,”文宿手拂過身後的裙擺,在對麵坐了下來。

    說到她男朋友,我心裏一空,她竟然有男朋友。但總歸是男朋友,即便是老公也就那麽大的事。

    蘇情笑了笑:“男朋友還可以止損,老公隻能留著。”

    眼看話題轉得不太美麗,文宿識趣的沒有深入探討。

    她轉而詢問蘇情:“上次你問我拿的那本書看完了嗎?”

    “看完了,我最喜歡那篇《卡門》”蘇情回答。

    文宿換了個工具給她手指剪死皮,突然擡起頭,眼眸明亮:“因為卡門永遠自由?”

    “誰不向往自由?”蘇情輕嘆似的說。

    她們一直在談論那本書,但我這種人看不上那些假文藝,蘇情就喜歡看。有時候抓著我就開始講她,我在家裏向來是個好男人,她講我就聽著,隻是很少答話。因為我不懂,她常說我那是冷暴力。

    她說過很多,我隻記得“卡門”這兩個字。這大概是個人。

    一個小時左右我一直坐在旁邊,我和蘇情說不上幾句話,我們靈魂是不一樣的。我倒是和文宿因為臭男人爭辯了一會兒,她最後說:“你倒是個惹人喜歡的壞男人。”

    多動人的話!

    走的時候,我很給麵子的誇她給蘇情做的指甲好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她順勢接住我的橄欖枝:“給你老婆辦個卡,以後常來。”

    “這是應該的。”我給蘇情充了一千塊,並說了兩句違心的話,消減蘇情的顧慮:“顧家的女人,應該得到獎賞。”

    我很擅長這一招,讓一顆糖發揮多重效益。

    蘇情很開心,文宿很開心,我也很開心。

    那天回去,我就一直記掛著文宿,我操心她穿旗袍會不會著涼,操心她和男朋友過得太好。

    蘇情也不是愛打扮的人,不會每天去化妝盤發,我許久沒找到機會。但我是銀行主任,手中握著多家公司的經濟命脈,我不能主動湊上去,操心她的感情太過順利。

    幸好,機會並沒有讓我等太久。

    半個月後,一個財務局局長朋友約我去酒吧玩,我一進酒吧就看見了文宿。那天她穿著件黑色的鏤空一字肩針織衫,下麵穿著暗紅色直筒褲,長發卷成大波浪,垂在兩側。

    本不是什麽性感的著裝,卻讓我血脈噴張。

    我在卡座坐下,她的唇剛從我朋友嘴裏出來,有點腫,又有點撩人。

    “每次都這麽如饑似渴。”她低聲抱怨一句,端了杯酒,輕抿一口,就拿出小鏡子開始補口紅。

    口紅剛打開,又轉了回去:“這裏太暗,我去趟衛生間。”她拎著包站起來,轉身時沒看見我,撞到我的腳,一個趔趄,坐到我腿上。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我又驚又喜,僵著身子,不知所措。她動了一下,發絲蹭過我的鼻子,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是身體乳的香味。

    我硬了。

    她似乎感覺到了,扶著我大腿根起來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臉頰在昏暗的燈光中微微泛紅。

    “不好意思。”文宿理了一下頭發,裝作不認識我。

    我盯著她的鎖骨和紅腫的唇,在黑暗中摸了一下她的屁股。

    她抓著我的手,輕摳一下我的手心。

    這是什麽?這是撩撥,這是勾引。

    她剛走,我身體的反應讓我焦躁不安,猛灌一杯冰鎮酒。那是什麽酒,我都沒喝出來。

    “你這女朋友,很好看。”我壓住滿心焦躁對朋友說。

    朋友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興奮不已:“兄弟,我要結婚了。”

    這話,如同一桶冷水澆滅我的笑容,剛剛的情欲,瞬間消失。

    他前段時間剛離婚,淨身出戶。因為他父母有錢,工作也好,也沒怎麽傷筋動骨。

    這次又結婚,對方……我猜測是文宿。

    “妻子是誰?”我追問,我再次確認。

    朋友點了根煙,滿臉幸福的看著文宿離開的方向:“文宿,她是個不錯的女人,床上功夫不錯。”

    “床上功夫可不能成為娶一個女人的原因。”我想規勸他,這樣的女人,不能娶回家,玩玩就算了。

    這樣別人也有個機會。

    朋友點頭:“的確不適合,但我愛她。愛…就夠了。我們這代人,匆匆娶個老婆,不懂得愛情。就算以前對老婆有,現在也惡心了。所以我離了。”

    他是財政局的人,官場上混得開。民不與官鬥,任何時候都適用。我要是搶了他的女人,我的事業也完了。

    文宿隻能背著他碰。

    我當時就明確這個問題。

    朋友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臉上的幸福像一把刀戳在我心口,“兄弟,你不知道離婚的好處,我覺得我又回到了十八歲。”

    剛剛喝了幾杯酒,欲火降下去,尿意又來。

    “去個廁所。”我撇下朋友,匆匆去了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文宿修長的手指夾著煙靠在不遠處的窗邊。她低垂著眼,滿目愁容。我隔著煙霧看她,透著股朦朧的詩意。

    她回望過來,晃了一下手裏的煙:“來一根?”

    我朝她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煙,敲了一根出來,咬在嘴裏。

    我摸了一下口袋,沒有打火機。

    她笑著扔了一個給我,那是一個機械打火機,上麵貼了一朵暗紅色的玫瑰,花瓣上滴著水滴,嬌豔欲滴。

    大拇指擦過水滴,竟是用指甲油畫上去的。

    見我盯著看,她吐了口煙後解釋:“這是我一個顧客幫我畫的,她的畫,我很喜歡。”

    “我不太懂畫。”我點燃嘴角的煙,靠在窗戶另一邊,打火機合上後。

    我竟然忘記那是她的打火機,順手收進自己口袋裏。

    “我也不懂。”文宿倚在那裏,朝窗外撣了撣煙灰。

    我們沉默了一根煙的時間。

    我開口問她:“有煩心事?”

    問話最能勾起談話。

    文宿左手環著腰,右手夾著煙,斜倚在窗邊。她吐了口煙:“沈鬆太磨人,非要跟我結婚。”

    她說話帶著嘆息,眉頭低促,不太開心的樣子。

    “你不願?”我盡量壓住心中的快意。

    突然,她近乎祈求的看向我:“你能不能勸勸他?我當然不願,卡門永遠自由。婚姻是牢籠。”

    “可是他愛你。”我定定的看著她胸前半透明的衣服,裏麵的肌膚潔白如玉。

    她朝我緩緩走近,我們近在咫尺,她嘴裏水果味的煙,向我襲來。

    “可是愛不能永恒。我不愛了。”她伸手按在我的胸口,委屈的向我訴苦。

    那種撩撥,那種楚楚可憐,沒有人能抗拒。

    沈鬆不能,我不能。

    你若遇到,也不能。

    那是男人的本能,我抓住她的手,捏在手中,輕輕揉搓。她手指偏涼,嘴上的口紅剛補上,又被我吃了又吃。

    她的唇舌是甜的,她的味道是迷人的。

    大概是因為我們好久沒有回去,沈鬆找了出來,我拉著她進了殘障人士衛生間,那裏一小塊地方,最適合亂來。

    門外是沈鬆的呼喊聲:“阿宿”

    他喊得深情,我聽著像笑話。

    我轉身把文宿按在門上,貼著她的耳垂呼吸:“我們這叫偷情。”

    “你勸他跟我分手,我們就不用偷情了。”文宿比我矮一點,說話的時候,緊挨著我的脖子。她低婉又嘆息似的語氣,讓我難以招架。

    “那我還是覺得偷情更有意思些。”我在心口發燙的時候,退開兩步。當然不會為了女人,得罪沈鬆,斷送前途。

    她替我理了理衣服,唇角的笑分在勾人,“你的愛好,挺有意思的。”

    說完,她將我推開,朝沈鬆走去。我在晦暗的光線中,盯著她上下擺動的臀,暗暗下定決心,這個女人,一定要玩上一夜。

    人一出去,沈鬆就把她摟過去,蒼老的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怎麽?躲我呢?”

    “沒,剛剛那邊太多人。”沈鬆在我吻過的唇上,又吻了下去。

    我看著那一幕,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但也就那樣。

    回到卡座,那裏坐滿了朋友,我沒辦法挨到文宿。就在她對麵坐了下來,我們曖昧的交換眼神,各自分神。

    沈鬆開始求婚,一顆不大不小的鑽石拿出來。

    一把年紀,他選擇在衆人的目光中,單膝跪地。

    文宿坐在中間,在衆人的目光中,將整個盒子拿過去:“鑽石我收下了,先起來。”

    她起身,將沈鬆扶起來。

    我以為,他們會成為夫妻,沒想到過幾天,我就聽說沈鬆割腕自殺,進了醫院。

    我暗自欣喜。

    畢竟,做沈鬆婚姻裏的男小三,可不是什麽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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