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說,她的房費很貴,要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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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她說,她的房費很貴,要一萬
“以前有沒有,以後說不準。”我脫口而出。
聽到自己的聲音的時候,我手指不自覺收緊,一次性筷子受力折斷,一根細竹絲紮進皮膚裏。
在細微的疼痛中,我猛然發覺,這個答案跟我腦子裏的根本不是同一個答案。
我一直以來的答案是: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這本是我要一輩子奉為圭臬的真理……
文宿擡眼,愣了一秒,勾唇淺笑:“你真讓我覺得意外。”
我自己也意外,但我既說了這樣的話,就要用這樣的人設包裝自己,決不能自己打臉。
女人們,喜歡有誠意的男人。
“哪裏意外?”我低頭看了眼手上插著的竹絲,順手用指甲拔出來,細細的血珠滲出來。
文宿抽了張紙,夾在鑲鑽的指甲之間,遞了過來,“丁主任談愛情,我很期待。”
她那語氣,像是在等著看我下地獄一般。
我接過抽紙,無意間看到她的眼睛,上挑的眼尾,深棕色的瞳仁,看人的時候隔著霧似的。
我不清裏麵的世界,我感覺我是站在她世界之外的人。她卻是我世界的旁觀者。
我像一個表演者。
“你呢…你愛過嗎?”我將問題拋回去。
文宿半眯著眼抽了口煙,吞雲吐霧之間,她語氣堅定:“從來沒有。”
頓了一下,她張了張嘴:“但是,我喜歡過不少人。他們……嗯…各有優劣……但都挺有錢。”
我明白她的意思,喜歡和愛不一樣。
喜歡是摘下,愛是養護。
喜歡是體驗,愛是感受。
再說白一點,喜歡是來一炮,愛是隻跟你一炮到底。
說到底,我們是一樣的人。
同類相吸。
但,這…讓我心裏有點堵。
我擡手要了一瓶江小酒。
酒拿過來,是一瓶江小白。
我擰瓶蓋的時候,瞥了眼包裝,上麵寫著:不要失望,生活總是不如想象。
我在心裏罵了一句“我艸他媽!”,仰頭灌了一大口。
高粱酒入喉,燒到心口,整個人都灼燒起來。
文宿坐起來,用食指將前麵一盤田螺推過來,“來點。”
“太麻煩。”我沒有吃。
她笑:“你吻技成熟,不麻煩。”
我盯著她笑,不由自主的想,她對多少個男人這樣笑過。
她又這樣誇過多少男人呢?
我又灌了兩口酒,酒瓶重新落回桌子上的時候,我說:“文宿,我其實挺喜歡你的。”
文宿毫不意外,“看得出。”
“你呢?”我滿懷期待的望著她,像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我的卓越風姿,碎了一地。
我懊惱無力,我滿懷期盼。
她扔了煙頭,“還行。”
我那天喝了不少酒,我說話開始不過腦子,“我想晚上睡你那裏。”
文宿嗤笑一聲:“你完全可以把後麵兩個字去了。”
我不想聽她扯皮,“你說,行不行?”
文宿回答:“不行。”
“為什麽?”
文宿:“我房費很貴。”
她也多說了兩個字。
明明是“她很貴”
“多貴?”
付費服務,少些糾纏,不是不行。
她伸出一根手指,“一萬。”
我震驚,這年頭的肉,是越來越貴了。
“你這是要把上次的也討回來?”
文宿:“上次,你救了我,應該的。”
我失笑:“你打發我?”
文宿:“你救我,我給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
是的,我第一次見她,就想睡她。
這個女人的眼睛,很毒。
“太貴,不買。”我將酒瓶壓在桌上,靠在椅子上,點了根煙。
文宿在夜色中淡然一笑,仿佛一切都是平常。
“丁主任,你是我見過最真誠的男人。”她稍稍坐直,手肘橫在桌上,傾身看過來。
她倒不如說我是最不舍得花錢的男人。
我閉了閉眼,隻覺得身上僅剩的遮羞布被她扯開。她的眼神,灼熱如六月的烈陽,燒得我臉疼。
我就這樣,失了男人的麵子。
我第一次,覺得消費一個女人,有點貴。
我第一次,不舍得我的錢。
因為我是個顧家的男人,我的錢,要養孩子,要養蘇情。
“你倒是與衆不同,我還挺喜歡你的。”文宿擡手撩了一下額角落下的碎發,狐貍眼一轉,風情萬種。
我訥訥的盯著她那吃了一半口紅的唇,口紅底下唇,還是紅色的。
她的唇色是紅的,因為紋了色。
“丁主任,你喝挺多,建議你打個電話叫蘇情來接你。”
她薄薄的唇瓣,在我眼前開開合合。
我想親她一下。
不,我想睡她一晚。
“為什麽跟了趙時?”我刨根究底。
文宿今天耐心挺好,撐著腦袋看我吃東西,“丁主任,你根本沒打算幫我,不是嗎?”
的確。
我回答:“並不是。”
“丁主任。”文宿一字一頓的喊我,“我可不是你過去玩過的那些蠢貨。”
“你知道?”我心一驚。
她知道我有過很多女人,也知道我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在她麵前,是個透明人。
這種感覺,很不好。
這樣的女人,很危險,我必須離她遠一點。
所以,我們之間的天秤朝她傾斜。
那時,我就清楚的知道,她的那一頭,是地獄。
我一直以為我矗立高峰,穩操勝券。其實,我錯了。
我以為,我有過16個情人,就能自詡情場老手,就能在女人之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自以為,我一雙理性的眼可以穿透迷霧,看清每一個女人。
其實,不然。
那天,我第一次,有了挫敗感。
我錯以為,她是魚,我是餌。
“我上一個男人,叫沈鬆。你們是好友。”文宿淡淡的講述,“男人爽了的時候,一根煙點起來,總要說點什麽。”
“你有過多少個男人?”
文宿抿唇,想了一下,然後回答:“丁主任,再打聽,就不禮貌了。”
其實是太多,想不清楚。
說完,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站了起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文宿從我身邊走過,我擡手握住她的手腕,“我們之間一定要談交易嗎?”
她輕笑:“在丁主任心裏,我就這麽廉價?”
我們僵持幾秒,她掙脫我,離開夜宵攤。
我獨自在夜色中喝完那瓶酒,我沒有回家,我喝醉了,從不麻煩蘇情。
於是,我打電話給林漪。
她接到我的電話很開心,她說想我,她抱怨我很久沒去找她,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跟我呱啦呱啦的講最近的破事。
年輕的女孩,就是不如文宿懂事,說起話來,跟發情的鴨子似的,吵得人耳朵疼。
我匆匆掛斷電話,坐在那裏等她。
在等林漪的過程中,我靠在椅子上腦袋後仰,輕輕閉著眼,回味文宿的一顰一笑。
我回想她說的話,最起碼,她對我是真誠的,不是嗎?
不愛就是不愛,誠不欺我。
不像過去那許多女人,她們奔著錢,嘴裏說著愛。
一杯奶茶,一包煙,她們都要給我發照片報銷。
她們在我身上,能蹭上一根口紅、一個包都是好的。
而我總是要跟她們鬥智鬥勇,才能握住手裏的錢。
她們有的喊我哥哥,有的稱我大叔,也有的叫我寶貝,但她們後麵總跟著:“……我想買……”
可文宿不一樣,文宿叫我“丁主任”,她請我吃了兩次夜宵,我順了她一個打火機。
不對,她送了我一個打火機。
她吃著虧呢。
對比起來……
我可能瘋了……
我仰頭,擡起手,撐開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揉著太陽穴。
醉酒後,我腦子裏仿佛住了一個文宿的靈魂,她在喊我。
“丁主任”
“丁主任……”
一聲又一聲。
唉……
那是勾魂的女鬼。
“大叔!”林漪的聲音貼著我的耳朵出現,熱氣噴在我耳蝸裏。
我下意識的往旁邊挪開。
我睜開眼,朦朧間仿佛看見文宿。
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來人,“林漪。”
“你跟誰喝酒,也不負責送你!”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拖著我起來,“走,我們回家。”
我把鑰匙掏出來,塞到她手心。
我順便抽出手,然後,扶著桌子站起來。
“幹什麽?!”她跺腳,“大叔~”
她撒嬌。
我頭更疼了。
我用力揉著太陽穴,嗬斥她一句:“能不能讓我安靜會兒!”
她委屈的閉嘴,拿著鑰匙扶著我,往前走。
“回家給你煮醒酒湯。”林漪抓著我的手臂,掛在她肩膀上。
我點點頭。
“大叔,你車停在哪裏?”她用盡全力,撐著我往前走。
我指了一下不遠處的車,努力站直,想要自己走。
沒走兩步,前麵的路就開始晃,林漪趕緊過來扶住我。
到車邊,林漪將我扶著往副駕走。
我摸著副駕的門,剛打開,又關上。
我扶著車,往後座走。
“大叔,你坐副駕。”林漪拉著我往副駕拖。
我摔開她,騙她,“我想躺會。”
我不想一扣上安全帶,就被林漪撩撥,她的唇,明顯沒有文宿那麽有味道。
我想坐後座,我和文宿曾在後座纏綿。
林漪拗不過我,就順了我的意。
我靠在後座的車窗上,看著路燈往後走,兩邊的銀杏樹落下的影子不斷鑽進車裏。
銀杏。
“林漪,你喜歡銀杏嗎?”
林漪開著車,擡起頭,從後視鏡看我:“喜歡啊!”
“玫瑰呢?”
“喜歡。”
“向日葵呢?”
“也喜歡。”
她興致勃勃,笑聲因我的存在而歡愉。
我因文宿的拒絕而心情沉悶。
我們各懷心思。
“你怎麽什麽都喜歡?”我抱怨。
她不如文宿,也不如蘇情。
林漪笑嗬嗬的,“大叔送的,我都喜歡。大叔喜歡的,我也喜歡。”
“為什麽?”
“因為我愛大叔呀!”年輕的聲音裏,是對未來的期許。
“你不應該愛我,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車子突然加速,我整個人往前猛沖,額頭敲在前麵的座椅上。
林漪負氣的摁了一下喇叭,在尖銳的鳴笛聲中,她沖我喊:“你說過很多遍了,可是,愛是選擇不了的!”
她哭了起來。
我長嘆一口氣:“好好開車。”
“藕~”她杠了一下眼淚,“我會等你愛上我的。”
我沉默。
我拿出手機,打開文宿的朋友圈,劃拉著查看她過去發過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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