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夏天/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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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夏天20
一日?約會結束後。
程意澤和左左先行回了小屋, 檀見深需要回家取身份證,他看著時聽鹿,試探地問:“帶你去?看看?”
時聽鹿遲疑了一瞬, 不確定地問:“去你家嗎?”
“嗯。”他補充了一句,“隻有我一個人住。”
時聽鹿猶豫片刻後,點點頭:“好?。”
有司機提前將檀見深的車開了過來。
——一輛車牌連號為七的黑色布加迪a voitour noir。
頂級限量款,全北瀾隻此一輛。
時聽鹿坐上副駕後, 小聲問:“這好?像不是你常開的那輛車?”
他之前沒?有這麽高調。
“這輛之前送去?保養了。”
“所以,這才是你常開的座駕嗎?”
“嗯。”檀見深見她一副好?奇的樣子, “考過駕照了嗎?要不要試試?”
時聽鹿連忙擺手:“考過了,但有點垃圾,不敢上道。你這車如果蹭一下估計就頂我一年工資了。”
檀見深舊事重提:“不敢上道,玩山野卡丁車時飆那麽野?”
“卡丁車和?汽車又不一樣。”她小聲咕噥了句。
檀見深聽清了,但故意問:“什麽?”
“沒?什麽呀,你聽錯了。”她眨眨眼, 當機立斷地轉移話?題,“你這車挺漂亮的。”
檀見深笑了聲, 單手打著方向盤, 將車倒出去?,彙入主幹道,漫不經心地說:“喜歡這車的話?, 我讓人定製一輛送你玩。”
“……”
這口吻怎麽和?定製一顆有機大?白菜似的。
時聽鹿立刻回絕:“不要,我工作那年外?公送了我一輛粉色大?牛,根本開不出去?, 太顯眼了, 現在?還在?車庫裏?吃灰呢,送我車就是浪費。”
她扭頭看他, 表情嚴肅:“掙錢不易,你別這麽奢侈。”
檀見深笑意浮上眼梢:“好?,遵命。”
“那等我們回來,我陪你練車。”
“這個可以。”
檀見深的房子位於北瀾身價最高的頂級富豪住宅區——天?悅府。
那裏?臨山靠海,地段絕版,全市的美景盡收眼底。
檀見深住在?頂樓,是複式大?平層,私人專屬電梯直接入戶。
檀見深指紋解鎖後,側過身,從玄關處的鞋櫃拿出一雙全新的男士拖鞋,放到時聽鹿腳下,“可能有些大?,將就一下。”
時聽鹿坐在?鞋櫃上,“沒?關係的。”
她剛才還沒?感覺有什麽,現在?忽然有點局促。
可能是第一次,踏入他私密的生活領域的原因。
換好?鞋後,隨他走了進?去?。
眼前豁然開朗,一股寧靜致遠的空淨感迎麵而來。
他的頂複是中式設計風格,淺灰色大?理?石瓷磚,山水紋理?的岩板背景牆,全屋都是淡雅色調的原木係家具,幹淨雅韻,大?氣沉穩。
四周隨處可見點綴的綠植,彌漫著自然的氣息。
客廳背景是圓形山水畫,猶如一輪明月高懸。
在?頂燈映襯下,有種置身水墨畫中的空間氛圍,意境十足。
時聽鹿第一眼就很喜歡他的房子風格。
也符合他一貫的品味。
素淨內斂,溫潤古韻。
時聽鹿坐在?沙發上,愜意地四處欣賞著,感覺他的每個角落布置都很講究。
終於,她視線掃到了一處和?房子格調不搭的地方。
檀見深端了杯溫水走過來,時聽鹿驚奇地指著露臺旁邊的狗窩,“你還養狗嗎?”
“嗯,養了隻阿拉斯加。”
時聽鹿也很喜歡動物,“那狗狗呢?”
“被葉溯領走了,最近沒?時間管它。”
時聽鹿有些遺憾,“它叫什麽名字呀?”
檀見深沉默,表情欲言又止。
時聽鹿‘咦’了聲,笑問:“不會是很奇怪的名字吧?”
“是有點說不出口。”
“到底什麽嘛?”
檀見深難以啓齒地吐出四個字:“白雪公主。”
“……”
時聽鹿愣住一秒後,噗嗤笑出聲。
“哈哈哈哈白雪公主,好?可愛的名字。”
她笑得肩顫,“檀見深,你還有個童話?夢啊。”
“有這麽好?笑?”檀見深支著額,懶洋洋看她。
“好?笑呀,跟你氣質太違和?了。”
“不是我起的。”檀見深怕有損自己在?她心中形象,還是決定為自己正?名,“家裏?小孩取的。”
這是時聽鹿重逢以來,第一次聽到他提及家人。
她不著痕跡地問:“家裏?小孩?”
“我弟弟。”
時聽鹿一驚:“你還有弟弟?親生的嗎?”
“嗯,叫檀見清,比我小17歲。”
年齡差這麽大?。
時聽鹿著實驚訝。
高中時,一直隻知道檀見深家世顯赫。他雖然並不物質,穿著打扮都很低調,不似其他男生一樣追求名牌潮牌。但那身矜貴公子哥的氣質是無法忽視的,談吐舉止一看就是自小在?良好?家境裏?被浸潤出來的,一派渾然天?成的自信和?從容。
但他家世很神?秘,班裏?幾乎沒?人知道他家到底從事什麽。
他父母好?像也一直很忙,從來沒?有出席過家長會,連高考前夕至關重要的成人禮和?誓師大?會,都沒?有露麵。
如果……他有個小17歲的弟弟,一切似乎就都說得通了。
他弟弟出生的時候,應該正?好?是高三那年。
他父母難以顧全他。
時聽鹿斟酌著,再次小心問:“那你弟弟現在?和?父母在?一起嗎?”
檀見深沒?有說話?,眼睫微垂。
他沉默了許久,才沉聲道:“沒?有,他在?國外?,和?外?公一起。”
時聽鹿神?經一緊。
心底那個隱約的猜測越來越強烈。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順著這個縫隙繼續問下去?。
可害怕他還沒?有準備好?,向她袒露自己的過往。
那晚他說過,以後會慢慢告訴她。
也許,她該給他些時間。
等他準備好?。
等他想要傾訴。
等他需要她。
檀見深壓製住翻湧的情緒,心底掙紮一番,還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他能感覺到時聽鹿一直在?等他開口,等他主動告知。
但今天?不是個好?時機。
她這一天?都很開心,他不想破壞她的心情。
她是一直活在?陽光下的人,不該沾染一絲晦暗。
他應該負責讓她開心,給她正?麵的情緒價值。
那些該他背負的,沉痛的過往也好?,記憶也罷,都不該讓她一同承擔。
可她卻輕輕拉住他手腕,用?那雙盈盈如月的眼眸,柔軟地望著他。
然後對他細聲說:“檀見深,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一直在?。”
落地窗外?,暮色四合。
橘紅色的夕陽在?天?際彎成一道玫瑰月亮。
模糊影綽的光暈裏?,時聽鹿仰著頭看他,落日?餘暉映在?她臉上,像是蒙了一層霧化濾鏡。
溫暖,柔和?,比夢還美。
那一刻。
他忘記了一切。
隻想吻她。
伴著橘紅落日?,檀見深傾身靠過去?,那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眼筆直地望著她,眸底染了欲。
他沒?說話?,就那麽看著她,無聲地蠱惑。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直至鼻尖相碰,呼吸交錯。
他微涼的手掌托住她纖細脆弱的後頸,隨後低頭看她,唇就懸在?她的唇上。
他吐息很熱,目光也很熱。
但依然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詢問,也似乎是在?……誘惑她主動。
他身上清冽的香氣,似和?煦春風,繾綣地將她包裹住,占據了她每一次呼吸。
時聽鹿後脊一僵,眼睫微顫,一股難耐的癢意自頸後竄至全身。
周遭空氣不斷升溫,越發稀薄。
時聽鹿有種醉酒的眩暈感,渾身克製不住的發軟。
不知醉酒的人是否擁有特權,不必再自作矜持。
她輕輕擡睫,目光落在?他那雙微薄的,泛著絲緋紅的嘴唇上。
然後遵從本能,放縱自己,仰頭吻了上去?。
她吻技生澀,卻不甘心隻是和?上午一樣,僅僅那樣蜻蜓點水地貼一下。
男人嘴唇很柔軟,齒間有清爽的薄荷氣息,很好?聞。
也很蠱惑……想引人探索。
時聽鹿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克製、慢熱的人。
一段關係的建立總是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細水長流,循序漸進?。
可每每遇到檀見深,她總是輕易失控。
可能過去?十年,她將自己的感情壓製太久,太深。
也可能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太過不易。
她不願再克製自己的本能和?……欲望。
她對他,從來都比喜歡更深刻。
時聽鹿閉上眼,雙臂繞過他後頸,交纏在?一起。
與此同時,她舌尖輕輕抵了下他的齒關,動作是難掩的青澀和?緊張。
她感受到他肩膀僵硬了一瞬,可她不敢睜眼。
那個動作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似乎是一瞬,也似乎是很久過後。
檀見深終於有了動作。
他手掌下移,落在?她腰間,隨後收緊,雙手托著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放至他大?腿上。
隔著一層輕薄的布料,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大?腿肌肉的觸感,因動作微微崩起點弧度,很結實,很有張力。
她心跳驟然加快,雙手軟軟地纏在?他肩膀上。
檀見深一隻手鬆懶地搭在?她繃起的腰窩處,一隻手掌按在?她腦後。
將她拉近自己後,仰起頭,以一個引頸就戮的姿勢,吻住她的唇。
如她所願,不是蜻蜓點水。
他含著她的唇珠溫柔舔祗了會兒,舌尖撬開她的牙關,抵進?去?。
似是隱忍太久後的一次徹底失控。
他一再探入,或輕或重地吸吮著她柔軟濕潤的舌尖,吻漸深漸烈。
唇舌碰撞的接吻聲和?低喘聲回蕩在?空曠的空間裏?。
空氣一再升溫。
時聽鹿被動承受著他的吻。
與他一同跌入失控的漩渦。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都親到有些缺氧。
檀見深輕咬了下她唇肉,腦袋稍側,克製地拉開一絲距離。
時聽鹿心髒還在?激烈地跳動著,仿佛要沖破胸腔。
她顫著眼睫,近距離地看清他深邃欲望的眉眼和?吻到泛紅的喉結。
……原來他動情後是這副模樣。
有種冷欲的性感。
他箍在?她腰間的手用?了下力,讓她貼得更近,彼此的距離已經不能再親密。
時聽鹿渾身發軟地趴在?他肩上,檀見深手掌覆在?她左胸後的背部,隔著她心髒的位置,感知她因他而劇烈的心跳。
就這樣安靜地擁抱了一會兒。
檀見深側過頭,薄唇湊到她耳邊,低熱的氣息夾雜著尚未平息的喘,如電流般鑽入她耳朵,他啞著聲問:“淇淇,為什麽是今天??”
時聽鹿有些茫然,“嗯?”
檀見深吻沿著她耳廓輕擦,嗓音壓得更低:“為什麽在?今天?,決定接受我?”
“這個問題重要嗎?”
重要的是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想知道。”
他腦袋低垂,臉頰蹭了蹭她的臉頰,發絲在?兩人肌膚間帶起一陣酥癢。
時聽鹿被他這個近似撒嬌的動作攪得心軟成一汪水。
她枕著他的肩,偏頭去?看他,正?好?迎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接吻前,他就摘下了眼鏡。
失去?介質後,她能清晰看到他眼裏?的情緒。
克製,情動,癡迷,還有夙願得償的意足。
他一個那麽清冷,情緒不外?露的人,卻將自己的所有都展露在?了自己麵前。
——對她的渴望,對她的欲望,得到後的歡欣。
她喜歡他為她著迷,失控的模樣。
也許她骨子裏?終究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乖女孩。
時聽鹿指腹緩緩撫過他泛紅的喉結,聲音清軟:“檀見深,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檀見深向後仰靠在?沙發上,垂眸看她,清幽的眼底似是燃著一叢烈烈的火。
他喉結隨著她指腹撫摸的動作,難耐地滾動了下,但他沒?有阻止。
他啞著嗓子,“嗯?”了一聲。
她眼睫顫顫掀起,一雙溫軟薄紅的眸子,含羞帶怯地沉默著看他。
她說:“我也喜歡了你十年。”
“這十年,我也在?求而不得。”
多?年暗戀,得償所願的何止他一個。
“你有多?渴望我,我就有多?渴望你。”
檀見深注視著她的眼眸漸深,喉結不住顫動。
既然已經剖開,時聽鹿不介意將自己的心剖得再深一些。
她怕之後,很難再提起勇氣。
“重逢那日?,在?車上,你問我是不是在?怨你。”
時聽鹿慢聲細語地說:“現在?我可以誠實地告訴你——是。”
檀見深眼底一黯。
時聽鹿眼尾漫上潮紅,聲音卻依舊清晰溫柔。
“我怨你好?多?。”她慢慢細數,“我怨你高中三年從來沒?有注意過我,我怨你那麽耀眼喜歡你的女孩無數,我怨你——在?我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氣表白時,你卻拒絕了我,讓我好?沒?麵子哦。”
她說著說著,輕輕笑了,“我還怨你,畢業後突然遠赴國外?,與我從此相隔萬裏?,讓我連思念你都要跨海渡洋,在?我人生中消失得徹底。”
檀見深眼尾也紅了,他深熱卻哀切地望著她,喉嚨似是被什麽堵住,一句話?都不敢說。
“可我最怨你的是——”她聲音開始哽咽,“這些年我明明已經在?往前走了,我實現了自己的夢想,成為了一個很厲害很優秀的配音演員。我終於變成了我想成為的人,獨立從容自信耀眼,我也被很多?人愛著……”
“可你一出現,我才發現,我原來還在?原地。”
“……我以為我一直在?往前走,其實我始終被困在?了18歲那年的迷霧裏?。”
是執念,也是不甘。
是他之後,再無月亮。
她輕輕吸了口氣,紅著眼看他,“而今迷霧散去?,原來你也喜歡我。”
比起一個人的愛而不得,兩個人的愛而不得。
更讓人心碎。
因為,本可以。
檀見深心髒疼得抽氣,時聽鹿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如一把溫柔刀,寸寸割肉。
可這都是他該受的。
是他欠她。
時聽鹿忍住胸腔裏?的酸意,繼續說:“檀見深,你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就要放棄你了?”
“我接下《聽見》那部劇,就是想再經歷一遍曾經的暗戀歷程,用?一次重蹈覆轍讓自己徹底清醒。”她苦澀地笑了笑,“可偏偏你在?這時候出現了。”
“還一步步走進?我的生活,”她聲音染上了委屈,“可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靠近我,對我都是考驗,我疏遠你一次就難過一次。”
“我害怕自己再次淪陷,我害怕你給我的都是糖衣炮彈夢幻一場,我更害怕有一日?我會失去?對自我的掌控力,所以那次在?摩天?輪,我是抱著徹底割舍的心情要與你告別的。”
“可你偏偏又在?那時候,告訴我,你心裏?的人一直都是我。”
時聽鹿聲音忽然變得很輕,“檀見深,我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空氣陷入一陣沉默。
檀見深呼吸停滯了一瞬,仍一錯不錯地注視著她。
——似在?等待她最後給他的“判刑”。
許久後,她長舒了一口氣。
隨後望著他彎了彎眼睛,眼裏?盡是釋然的笑。
“我認輸。”
“我原諒你了。”
“誰讓我這麽多?年,還是隻喜歡你呢。”
她伸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
蘊著水光的眼眸真摯而熾熱,認真問他最後一句:
“檀見深,你還會離開我嗎?”
檀見深心髒重重一顫。
這一刻,他沒?有任何猶豫,低沉的嗓音沙啞不成調,卻帶著重若千鈞的沉篤。
“不會。永遠都不會。”
“那從這一秒開始,我們在?一起吧。”
她笑著說:“上麵的話?都當作我的表白。”
這是一場早該在?七年前,就該完成的表白。
此後,她對他沒?有怨,沒?有不甘,沒?有執念。
隻有一
如16歲那年,少女最純粹而熱烈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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