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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四章 如果有來生

    程諾昏昏沉沉的被關在地下室裏，期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被烈火包裹的她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給她喂水，

    冰涼的水滋潤了她幹裂起皮的嘴唇，熟悉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裏，讓有那麽一瞬間的清醒，讓她發現自己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軟綿綿的手擡起來猛的揮出去，砰的一聲，是玻璃器皿摔碎的聲音，

    程諾此時即使處於半昏迷的狀態隻聽聲音也能分辨出玻璃杯肯定被摔的四分五裂。

    “他媽的…你就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耳邊的怒吼聲很遙遠，空靈的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說出的話，

    身體被甩出去時，程諾並沒有意外，大腦已經給出熟悉的答案，她被拋棄了，被所有人厭惡被這個世界怨恨，

    隻是程諾私心希望能不能死得痛快一點兒，不要這麽痛苦。

    時間似乎變成了虛無縹緲的東西，它輕輕的在程諾麵前走過，

    程諾被困在年少時的夢境裏，一直不停的在那個手捧著蘋果的少年身邊徘徊，

    看著少爺一步一步離開的背影，看著笑容一點一點從那張稚嫩溫暖的臉龐離開，

    程諾的意識也在慢慢抽離，她想她的死期可能到了，這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吧，終究是忘不了那個曾經的少年，忘不了在那個冰冷世界裏給過她一絲溫暖的人，

    門被打開的聲音，讓程諾的意識驟然回籠，她還是看樣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傷口在惡化，流出體外的鮮血已經凝結幹涸成一塊又一塊的黑色髒汙。

    腳步聲停在她的麵前，下巴上傳來熟悉的感覺，

    可惜痛覺神經已經離開了程諾的身體，她隻是費盡所有的力氣睜開眼睛，用空洞的瞳孔看著麵前的人，沒有意外是顧澤琛，

    他抱著一個玻璃罐子，裏麵是褐色的液體，還有一個類似標本一樣的物體在這些液體裏漂浮，修長好看的手，把那個罐子拿起來，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快意的微笑。

    “漂亮吧，送你的禮物啊！程諾，祝你生日和咱們結婚兩周年快樂呀！”

    程諾被抓著肩膀，提線木偶似的坐了起來，木呆呆的接過顧澤琛送給她的玻璃罐子，

    “對了，今天也是佳怡的生日。我們在樓上開派對，佳怡特意讓我給你準備禮物，你高興嗎？笑啊！笑出來我聽聽。”

    程諾低著頭死死盯著懷裏玻璃罐子裏的東西，那雙還沒有來及看世界的眼睛閉合著，小小的身體還沒有她手掌大，但是可以看到手腳，

    程諾的心嘩啦啦的碎成粉末，她笑了，確實笑了，

    隻不過這笑聲聽起來那麽恐怖。裏麵伴隨著赫赫的恐怖喉音，

    她的笑聲裏那沉穩的腳步越走越遠，仿佛那個在夢裏被困在時間裏離開的少年，原地隻留下她一個人，一個人抱著曾經的那段時光，不停的回憶，

    回憶該結束了，那個少爺已經在那場意外裏死了，活下來的是愛著程佳怡，恨她入股的顧澤琛，不是她的小哥哥，不是！從來都不是。

    揚起手裏的玻璃罐子，狠狠的砸在地上，福爾馬林的味道一瞬間沖進她的鼻腔裏，把這麽多天經久不散的血腥味趕走，

    伸出手拿起地上的碎片，視線落在那個被液體和汙垢包裹的小身體上，

    豪不猶如的割開手腕，怕死不了的她兩個手腕都劃了一下，

    看著溫熱的鮮血湧出來時才放心，爬過去把那個小小的身體抱進懷裏，用裙子裹住緊緊的摟著，

    靠在牆壁上，她終於可以長長的嘆息一聲，然後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樓上的地板傳來紛亂的腳步聲，還有說話聲，這些聲音被地板隔絕，可程諾還是聽到了，那是有人在唱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她的生日從來沒快樂過，兒時的顛派流離，少年時被霸淩欺辱，結婚後被厭惡，她的一生隻能用悲劇來形容，如果有來世程諾想成為一滴從天空低落的雨水，繞開顧澤琛的城市，隨便低落在哪裏都好，

    如果有開始她想成為一陣在地球另一半刮過的風，不再徘徊在顧澤琛的身邊，

    如果…如果一切都未曾發生那該多好…

    樓上的生日派對還在繼續，沒有人注意到一條生命的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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