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飛仙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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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風雲誌!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麽能比眼前的事更讓程風吃驚,那應該就是程烈寒死而複生了。
    幾名與洛靈一同出場的舞姬也瞪大了眼睛,她們自小在天衍門長大,門中弟子在嚴厲的教條下也十分規矩,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妄為之徒。
    火將緊緊抓著洛靈的皓腕不肯鬆手,眼中散發著震驚與歡喜的神采,雖然他並未使勁,但洛靈還是無法掙脫。
    “大爺,你這是……”洛靈驚慌道。
    程風見火將情緒激動,但似乎對洛靈並未有殺意,於是道“火將前輩,你也算是一代高手,有話可以好好說清楚,何必嚇唬一名弱女子?”
    火將斜眼一瞪,厲聲道“老子愛怎樣便怎樣,豈容你這小輩多嘴?”火將指尖一彈,紅芒閃爍間已將杯中酒水點燃,化作一條火蛇噬向程風。
    程風反應極快,幾乎在同一時間將桌上茶杯裏的水往外灑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其中蘊涵了“寒脈訣”真氣,茶水在空中凝成了一把冰刀,火蛇迎麵撞上冰刀,兩者當場化作蒸汽消失。
    簡單的一個交鋒,在場許多武學行家都是心中暗讚,火將功力固然深不可測,但程風作為後輩,其潛力更是讓人驚歎。
    雖然程風這一招拆的幹淨利落,可產生的蒸汽卻灼燙無比,還是將他逼退,孰高孰低,隻有兩人自己心裏明了。
    火將出手擊退程風之後便不再理他,轉而看向洛靈,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洛靈。”洛靈從未見過火將,不知眼前這凶神惡煞的男子究竟為何對自己如此在意。
    火將道“你是天衍門的弟子?”
    洛靈道“正是。”
    火將略一思索,又道“你從小便在這裏長大?”
    洛靈點頭,“不錯。”
    火將又問,“那你可知道父母是誰?”
    洛靈眼露悲戚,幽幽道“我不知道,我還沒記事的時候就被門主收養了,他撿到我的時候便隻有我一個人。”
    “原來是這樣。”火將喃喃自語著,一邊看向洛靈,眼神中竟然泛起一股柔情,“像,實在是太像了。”
    洛靈不解道“我像誰?”
    作為門內執事,上麵的白望知早已看不下去,出言提醒道“火將,洛靈是我天衍門的弟子,請你放尊重些。”
    誰知下一刻,火將口出驚人之語,他決然道“天外飛仙老子不要了,老子現在隻要帶她走。”
    白望知幹笑一聲,“火將兄這個要求恐怕有些強人所難了。”
    火將渾不在意“老子可沒有在征求你們的意見,而是給你們選擇。”“一是老子現在就帶她走,二是把你們殺光以後再帶她走。”
    白望知冷笑道“哼哼,殺光我們?隻怕你未必辦得到!”
    “那就試試看!”火將冷笑間舉掌將麵前的長桌劈成粉碎,無數木屑夾雜著火舌,如蝗雨般朝白望知激射而去。
    白望知神色淡定,真氣鼓蕩長袍一抖,座位兩旁的簾幕受到牽引,宛如兩隻巨大的手掌一般將燃燒的木屑包攬其中。
    然而木屑之中還蘊含有火將深厚功力,白望知接下這一招後,簾幕也難以承受兩人的強橫功力,砰然爆為寸寸碎片。
    程風在下麵看的心驚肉跳,不禁暗歎道“啊!?白先生的武功居然如此厲害,不過為何他招式起落的手法和昨天完全不同?”
    火將麵色一變,戟指白望知大聲道“本來老子還隻是懷疑,但你居然能接得住老子一招,現在老子可以肯定你絕對不是昨天的白望知,你究竟是誰!”
    程風心下一動,暗忖“原來不隻是我,火將也察覺到了,是了,他的修為遠在我之上,自然能夠發現端倪,可白望知為何要找人替代自己?”
    白望知不見異色,隻慨然一笑,道“真是笑話,我不是白望知是誰?還是你以為我是個戴著人皮麵具的冒牌貨?”
    “老子不管你這家夥是什麽變的,總之老子今天一定要帶這女娃走,誰敢阻攔老子,就等著血洗天衍門吧!”
    “執事大人,沒關係的,我就和這位大爺走一趟吧。”
    程風不由暗讚道“洛靈姑娘心地善良,她不忍心見到同門被自己牽連而選擇以身犯險,這樣的女子當真世間少有。”
    ※※※※※※※※※※※※※※※
    洛陽城六十裏外
    一名身穿深褐色勁裝的男子從林間飛身而出,如靈活的猿猴一般落在中年男子麵前,中年男子身後還跟著近千人,個個目光剽悍,孔武有力,看來全是他的屬下。
    他就是夏侯元淳。
    他單膝下跪道“報告閣主,前方六十裏處便是洛陽城。”
    中年男子劍眉星目,頗見英武,他沉聲道“城中情況如何?”
    勁裝男子道“據眼線回報,就在前天,葉淩峰帶著一眾洛陽城的人馬上了碎雲天嶽,至今未歸。”
    中年男子又道“那東方一梟呢?”
    勁裝男子道“尚留在城中。”
    中年男子暗疑道“奇怪,東方一梟明明已經製住了葉淩峰,又為何這般輕易就將他放了,若說葉淩峰沒有軟肋在東方一梟手裏是決計不可能的。”隨後,衝身後的部下大聲道“守一,傳我命令,分出兩百人人蹲守在碎雲天嶽山腳,其餘的化作便裝,分批潛入城中。”
    “是!”
    那叫守一的侍從是夏侯元淳的心腹,武功不甚高明,卻最能審時度勢,每逢出謀劃策之時,都能從旁協助夏侯元淳。
    洛陽城徒具城之命,而無城之實,相較於霸蒼穹的天絕盟,像東方一梟這樣明目張膽,直接跨過朝廷占地為王的人,照理說是絕對不能姑息的,可朝堂江湖兩不相犯,為了要牽製霸蒼穹的天絕盟,又暫時不能動洛陽城。
    不過這個尷尬的局麵必將打破,中年男子十分堅信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你們是什麽人,給老子停下!”
    剛到城門口,一個守城士卒就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守一上前怒斥道“大膽,你可知這位大人是誰?竟敢在此攔駕!”
    那士卒很是強硬,“我不管是誰,就算是皇帝老子想要進城也要接受盤查,否則格殺勿論!”
    “守一,不可無禮。”中年男子見這士卒如此猖狂,可見東方一梟平日的作風如何狠辣,他一手搭在守一肩頭,讓他退下。
    “是。”
    中年男子緩緩踏出一步,瞬間來到那名士卒身畔,笑容和藹,道“這位小弟,在下夏侯元淳,在朝中官拜太傅,逍遙閣現任掌門,兼任三十萬禦林軍總教頭,請問在下老夫進去嗎?”
    那士卒就算再狂此時也該知死活了,顫聲道“當,當然可以,大人請……”
    夏侯元淳回頭對一眾手下囑咐道“你等在城外守候,守一,你隨我進城。”
    “遵命!”
    守一回想起那士卒被嚇得麵無人色的摸樣,覺得十分有趣,暗笑道“那家夥倒真走運,要是再早幾年,以閣主那脾氣恐怕早就將這小卒給生撕了。”
    夏侯元淳一瞥身邊侍從,佯怒道“守一,你在偷笑什麽?”
    守一心知夏侯元淳為人一板一眼,當即收斂笑容,道“閣主,屬下不懂您為何要讓我們的人分批潛入,萬一要是動起手來,吃虧的可是咱們。”
    夏侯元淳淡淡一笑,“這一點不用擔心,東方一梟雖說自負,卻還不至於到愚蠢的地步,他與天絕盟針鋒相對多年始終相持不下,二者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平衡,倘若洛陽城這個時候和朝廷叫板,反而會讓天絕盟撿了便宜。”
    守一哈哈一笑,“說的也是,這東方一梟雖然自立為城主,卻終究隻是個江湖人物,登不了大雅之堂。”
    夏侯元淳對守一的言論不置可否,又道“況且我們這回來洛陽城,是來給洛陽城和神劍山莊做和事佬的,興師動眾恐怕隻會火上澆油。”
    兩人不多時便已來到一座豪華氣派的府邸之前,門前匾額上書“東方正府”四個金漆大字,朱漆大門銅鉚釘,門口兩隻白玉獅子更是等人高。
    守一大呼道“好家夥,這東方一梟的府邸竟如此氣派,咱們逍遙閣可也被他比下去了。”
    夏侯元淳眼中閃過一絲慍色,斥責道“嘿,山不在高有仙則靈,門戶如何氣派也要看住在這裏的人是否配得上,否則也不過是貪圖驕奢淫逸之輩。”
    話音甫落,大門已經打開,門後傳來爽朗笑聲。
    “哈哈哈,說得好啊,夏侯大人果真是一代高人,語出不凡,不知今日突然駕臨寒舍有何指教?”來人身材高大,麵相威武不凡,一身甲胄勁裝,正是東方一梟親臨。
    夏侯元淳麵上不著痕跡,但心中卻是不住計較,暗道“我從入城至此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東方一梟卻已經現身相迎,看來外頭說這洛陽城萬民皆兵確非虛言。”
    ※※※※※※※※※※※※※※※
    接風殿
    事發突然,洛靈是天衍門弟子,自己一個外人不好出頭,而火將更是深不可測,他若是要強行帶走洛靈,在場眾人恐怕沒人能攔得住他,這下程風也不知如何是好。
    白望知看著洛靈略作沉吟,道“靈兒,你真的確定要跟此人離開?”
    洛靈道“多謝執事關心,隻是靈兒不想見到大家為了我傷了和氣,況且這位前輩想必也是有身份的人,應當不會做出為人不齒之事,弟子陪他走走也無妨。”
    火將聽了洛靈的話,眼神中也同樣流露出讚賞之色,喝道“好,女娃娃竟然有這等膽識,這天衍門這麽多男人還不如一個女子,我看你們還不如自宮去做太監算了,哈哈哈!”
    程風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已經大大鬆了口氣,他雖然不了解火將的為人,可聽他剛才那番話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氣,陰險詭詐之輩是絕不會有這樣的傲氣的,如果洛靈能借此機會脫離天衍門未嚐不是件好事。
    可轉念一想,洛靈這一走不知是否會影響到她的計劃,而且雲師兄那裏恐怕也會有麻煩,現在隻有等飛仙大會結束之後再想別的辦法。
    白望知的表情則很古怪,麵部似因氣憤而變得緊繃,但眼神中又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幹笑幾聲,“既然如此,靈兒,那就隻有委屈你了,等大會結束之後,你就隨他走一趟吧,不過還望你能早去早回,先去一旁歇息吧。”
    “是。”洛靈輕輕施了一個萬福,便慢慢來到火將與程風中間坐下,這樣一來,萬一發生變故,憑借程風快絕無倫的身法也可以保洛靈一時無恙。
    白望知對其他幾名舞姬擺擺手,“你們也下去吧。”
    洛靈坐下之後也沒有和程風說話,隻是望著地麵,
    雖說聽白望知語氣似乎也是萬般不情願,但程風卻覺得這個白望知越發的古怪,但又說不出問題到底在哪裏,眼下飛仙大會開始在即,他牢記著昨晚洛靈對他說的話,暗暗留神場上的每個細節變化。
    白望知咳嗽一聲,朗聲道“開會至今是該導入正題了,在此之前,鄙人想請問一下,昨日在分配房間之時所發的名牌,不知諸位可有隨身攜帶?”
    眾人互相望了一眼,全都默默地拿出了屬於自己的那塊名牌放在桌上。
    白望知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色道“好,此時各位手上皆有一塊名牌,名牌上的數字分別由一到十二,現在我再給各位分發一枚令鑰,來人!”
    隻見同樣是十二個白衣童子端著托盤,將十二枚令鑰發放給眾人,而在這十二個白衣童子中還是沒有士心的身影,程風一顆冷靜的心不由懸了起來。
    桌上的這枚令鑰是一塊鑲著金邊的勾玉狀物體,上麵布滿凹凸不平的雜亂紋路,不過這十二個令鑰雖然形狀大致相同,但在顏色上卻有差異,不知有何用途。
    白望知解釋道“諸位手上的名牌分別是從一到十二,其中兩者之和為“十三”的名牌互為陰陽,二者合一便是通往寶庫的鑰匙。”
    “至於那枚令鑰,在諸位抵達寶庫後,就會看到六道閘門,這時隻要各位手中持有令鑰,其中一道大門就會發出與令鑰相同顏色的光芒,將令鑰貼放到門上的太極圖內即可打開。”
    有人道“那如果將令鑰放在了錯誤的門上又會如何?”
    白望知神秘一笑,道“那麽令鑰就會當場銷毀,那道門將徹底鎖死,永遠無法開啟。”
    那人道“非也,在下想問的是,開門失敗,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此言一出,正說中了眾人的心事,天衍門花費數代之功,掌握如此之多的奇珍異寶,卻肯大方的拿出來與世人分享,若說他們不是別有所圖那才是怪事,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都聚集在了白望知身上。
    白望知淡淡一笑,侃侃道“諸位言下之意是懷疑我們天衍門居心不良了,其實我們舉辦這場飛仙大會的目的,主要在於通過這場試煉選出一位德才兼備的能者,用這些秘寶平息江湖紛爭,為天下蒼生開創一個太平盛世,倘若我們當真圖謀不軌,大可以獨自享用這些珍寶,又何必拿來獻於人前?”
    聽了白望知的話,程風心裏深感讚同,江湖自古以來就是血雨腥風的代名詞,人們常常隻為對方與自己看法相左便大開殺戒,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程風自己是便是江湖恩怨的受害者,但不知白望知是否說的是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眾人聽白望知說的大義淩然,一時也無言以對,卻聞一人放聲狂笑。
    笑聲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性烈如火的火將,隻聽他滿口狂言道“江湖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場所,弱者淘汰強者生存,這是人類繁衍至今千古不變的鐵律,你們害怕爭鬥不過是因為自己無能,你們若有老子這樣的實力,殺的人恐怕會比老子還多,一群鼠輩卻在這裏枉做聖人,真是可笑已極!”
    程風就坐在火將旁邊,看他眼中充滿傲氣與怒意,想來他的過去必是充滿血腥與殺戮的黑暗歲月。
    忽然發覺自己左手的袖子被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揪住,能離程風如此之近,又有如此漂亮的手的人,除了洛靈還能是誰?
    盡管如此,洛靈並沒有看向程風,看來她的這個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的,這也難怪,在場的人中唯有程風和他的關係最親近,火將如此蠻橫,洛靈緊張之下也就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白望知接著道“若各位沒有異議,就請隨白某前往一地,路上白某會向各位詳述大會的細則。”不等眾人反應,便已轉身步出大廳。
    眾人不解白望知想搞什麽名堂,但關於飛仙大會的事卻讓他們不得不起身跟上去。
    白望知領著眾人穿過雲橋,道“諸位手上的名牌萬萬不可遺失或被奪,否則便失去參賽資格,參賽者之間可以互相搶奪名牌,而令鑰則不同,令鑰被奪不會失去資格,參賽者也可以擁有多枚令鑰,令鑰的數量等於開啟大門的個數,至於各位能拿到什麽全憑天意。”
    陳飛塵道“那如果有外人來搶奪名牌和令鑰又當如何?”
    白望知道“當然,除了你們十二人之外,外人也同樣可以來搶奪名牌和令鑰,這些人不受第一條規則的限製,不過他們在來到寶庫之後,大門是不會顯示顏色的,這就是你們的優勢。”
    成駿問道“白執事,你方才說門有六道,可為何我們卻是十二個人十二把令鑰?”
    “貴客莫急,白謀正要解釋此事。”白望知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好像早已料到,“相信大家已經發現了,這十二把令鑰有紅黃藍綠紫白六種顏色,每種顏色各有兩把,一種顏色的令鑰隻對應一扇門,一旦該種顏色的令鑰被使用過後,與之相同的另一把就會失效。”
    “舉個例子,如果程公子用手中的藍色令鑰開啟寶庫的話,穹山劍派龍掌門手中的藍色令鑰就會失去作用,龍掌門再想開啟寶庫就必須使用其他顏色的令鑰,所以各位在獲取銘牌的過程中,還要確保與自己持有相同顏色令鑰的那一方不會捷足先登,這就是這場大賽最難的地方。”
    眾人聽完白望知所言心中已然有數,競爭尚未開始人群中已是殺意四起,可想而知,這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的爭鬥。
    程風暗忖道“這規則排布得如此詳細,完全不給人取巧的餘地,每個參與者至少要麵對兩個敵人,我本就不在乎什麽飛不飛仙的東西,隻要能將雲師兄和洛靈姑娘他們脫離天衍門,我也算不枉此行了。”
    他望了眼身旁的洛靈,洛靈搖了搖頭,示意程風不用擔心自己。
    這邊,葉淩峰心中也在不住盤算,“我的名牌是八號,而五號名牌則在陳飛塵手中,我若要前往寶庫就必須要奪得他手上的名牌,以武功而論,陳飛塵非我敵手,此時應當不難。”
    算人者,人恒算之,葉淩峰在謀劃搶奪陳飛塵手中的名牌時,陳飛塵又何嚐沒有在算計他?
    而讓程風最擔心的是,他手上的十一號名牌對應的二號名牌在成駿等人的手裏,他雖無心競爭,但崔元誌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眾人走了片刻之後,來到一處斷崖,一個青灰色的圓形巨石被安置在一個造型古怪的裝置之上,斷崖之下便是茫茫雲海。
    白望知道“諸位若無疑問,就請將手按在此巨石之上。”
    葉淩峰道“這是何物?”
    白望知答道“此乃締約石,當下願參與者,請以一手按在石上,以表誓願。”
    程風身邊的毒狼低聲道“風少爺,恐防有詐,先讓別人去按。”
    程風默然不語,隻見其他人也是站在原地未動。
    “一群沒膽的廢物,給老子滾開。”眾人躊躇間,卻是火將第一個邁步向前,將手按在締約石上。
    不!
    還有一隻手,那隻手比火將小了一圈,是個少年的手,正是程風!
    “嗬。”火將一瞥程風,冷峻的眼神不期然流露出淡淡的讚賞之色。
    一個少年尚有如此氣魄,剩下的十個人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現下更掛不住臉,快步上前按下手掌。
    每個人按下手掌之後,都會感受到締約石發出一陣吸力,吸走自己體內的少許真氣,雖然無關緊要,但總是透著詭異。
    締約石上,十二之手先後按下,碎雲天嶽霎時晴天霹靂,奔雷走電。
    白望知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締約已成,請諸位回到接風殿等候,少頃,白某便會派專人送各位下山,下山之後,試煉便正式開始,白某在此恭候各位佳音,散會。”
    領眾人下山的並非是白衣童子,而是六名腰係藍帶的外門弟子,這些外門弟子各帶兩個人離開,彼此也不說話。
    “啊!”洛靈見到前來引路的弟子後不由低聲驚呼。
    “怎麽了?”火將問道。
    洛靈勉強笑了笑,“哦,沒什麽。”
    程風在一旁卻看得分明,洛靈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才會那樣失態,士心他們一定出了意外。
    原來下山通道各有六條,天衍門刻意安排了兩個名牌與令鑰皆不對應之人走一條通道,就是為了防止兩邊人馬還沒下山就先動起手來。
    下山之後,通道的入口就會關閉,再想進入非得用兩塊名牌組合成的鑰匙不可。
    一名弟子來到程風與火將麵前,作揖道“兩位,請隨我來。”
    程風覺得此人聲音和輪廓極是熟悉,可他卻從未見過此人。
    與程風同行的乃是火將和洛靈,火將似乎很反感程風與洛靈接觸,程風幾次想與洛靈搭話,都被火將用眼神瞪了回去。
    洛靈自散會之後,她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路上不斷地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程風,但又似心有顧忌不敢開口。
    毒狼與血豹兩人不知個中緣由,隻當程風與洛靈兩人是知慕少艾,心中不免偷笑。
    “還要走多久?”火將不耐煩道,聽起語氣隨時會暴起殺人。
    “快了。”這人好像完全沒注意到火將的殺意。
    半晌後,六人走出蜿蜒崎嶇的通道,居然來到裏碎雲天嶽三十裏外的林間。
    幾人在山上住了一日夜,所見盡是高山險峰,蒼穹雲海,此刻山下的景色看起來竟是秀麗非常,難怪古人會感歎“山中方一日,世間已千年”。
    洛靈急切地抓住那名引路的弟子,問道“阿龍,怎麽隻有你一個?其他五個怎麽換人了?士心他們在哪兒?”
    原來這名弟子竟是喬裝後的阿龍!
    程風暗道“好懸,如果雲師兄沒有易容的話,被毒狼和血豹認出來就麻煩了。”
    阿龍神色黯然,無奈道“我們的計劃暴露了,士心他們全都被抓走了,現在生死未卜。”說著便要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
    “哎!”程風見阿龍要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立即出聲製止。
    程風朝阿龍搖了搖頭,阿龍眼中透著疑惑,但還是把手放下了。
    程風接著問道“那你如何逃過一劫的?”
    阿龍歎道“是段絕大哥,他現身將我偷偷帶走,又支開了一名接引弟子讓我代替他,否則恐怕我也……”
    “段絕大哥……”洛靈從小便與段氏兄弟一起長大,對段絕更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情愫,心裏沒由來的一股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