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認識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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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雲啟親自抓了藥回來,也親自熬,他把熬好的藥端給雲雙喝。
    “感覺怎麽樣?”
    “還好。”
    “嗯,以後我會常常給你煎藥的。”
    “好。”
    藥方似乎還是那幾味,但又不全是,總之,趙雲雙一連喝了幾天之後,身體舒爽了不少,心情也隨之大好。她也想通了,不可能為那一點小事一輩子不出門,而且,一周一次的插花課要到了,她不得不出門上課。
    所幸一路上再無風波,趙雲雙同往常一樣準點到達教室。
    插花課是她近來新學的課程,雖不實用但很適合用來打發時間,陶冶情操。她到時,教室內已經幾乎要坐滿了。
    教室內的每組矮桌和墊子交叉著,南北相對而立。趙雲雙的位置是在老師左手邊起的第二排第三個位置,不那麽靠前,但也足夠了。
    她規規矩矩地坐著,看教室四周布置的那些已修剪而成的作品。她為人內斂,幾乎不怎麽與同學來往,她欣賞完花,又往後牆看去,那裏擺放著她們即將用到的工具。
    上課了,老師跪坐在那裏,麵對著大家一步步地仔細講解,她邊說邊按照說的那樣去做。
    換做平時,趙雲雙會聽得很認真。但今天上課的時候,她注意到在她斜對麵,坐了一位姑娘,那姑娘的眉眼,明媚靈動,正是那天對她出手相救的女子。
    趙雲雙一認出來她,就無法不去在意她,整節課都心不在焉的。一直到同學們紛紛起身去挑選製作材料,她才反應過來,忙起身跟上。
    她繞著架子上的瓷器和插在花瓶裏的鮮花繞了好些圈,才挑選出自己今天想要搭配的作品。在這期間,她頻頻看向那個女孩兒,但可惜的是,那個叫木木的女孩似乎沒有感受到她落在她身上希冀的目光。
    木木挑選完畢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一次都沒有回望過來,似乎沒有注意到她。也是,恐怕她早就忘了,畢竟她們隻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陌生人。
    十分鍾之後,老師站立起來拍拍手掌。“好了,我們今天的課,到此為止,那麽在結束之前,誰給大家分享一下她今天的作品呢?”
    教室內頓時鴉雀無聲,老師環繞了一圈最後把目光放在了某個人身上。“木木,你來吧。”
    趙雲雙看著木木優雅地捧著自己的作品站立起來,那是一個簡單但異常吸引人的作品。
    圓圓的黑砂壺裏盛放著幾束紅雛菊,近處的兩三朵雛菊在萬年青的掩映下,甜美地綻放著,而遠處的那一朵露出壺外,藏在綠色的文竹之下。
    文竹、紅雛菊和萬年青的搭配,蔥鬱文雅,極具風韻。整個作品就像在隱秘的夜中吟唱的風琴,行雲如流水,讓趙雲雙移不開眼。
    她推測,交相輝映的紅雛菊應該是用花泥和鐵絲特意將其錯開固定的,文竹也是,文竹長而散,但這一束文竹爭相抖著葉子,正好突破了雛菊聚攏的空間,給人以延伸之感,而最後方,那大片的空白便剛剛好用寬而圓的萬年青襯托了起來。
    “這個作品我想獻給我的媽媽。我的媽媽阿雨就像她的名字般溫婉大方,她擁有著在女子身上所能賦予的一切優良品質,她不愛百花偏愛百草,文竹尤為所好。所以我便用文竹作為點綴,用萬年青作襯托,襯托這火紅的雛菊。因為雛菊代表著,我媽媽對父親的愛與追隨,也同時代表了我對我媽媽的愛與思念。”
    木木講完之後點頭致意,落落大方。趙雲雙想,她一定像極了她的母親。她垂下眼簾看著自己棕色瓷瓶裏的插著的百合和粉玫瑰,忽然覺得自己隻是在故作姿態,貽笑大方。
    “不錯,作品完成的不錯,也有很深的寓意。”老師稍作點評之後,課便散了。
    “木木,這次還一塊兒走吧?”趙雲雙還坐在座位上,她看到一個女孩兒站在她的身邊說。
    同木木說話的那個女生,趙雲雙有點麵熟,看來她之前確實是沒有注意到木木。趙雲雙這麽想著,打算起身離開。
    “不好意思啊,這次我有些事兒,你先走吧。”
    “那好吧。”那個女孩兒擺擺手之後很快越過人群走到趙雲雙前麵去了。
    “你好,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趙雲雙回過頭,臉上驚喜的表情一覽無餘。她的臉色微紅,說話也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啊,你好。那個,木木,你可以叫我……啊,我叫趙雲雙。”
    “嗯,趙雲雙,又見麵了。”
    林暖笑著看她,惹得趙雲雙也不禁彎了眉眼,暖意融融。
    蘇子零沒想到,徐行說會給他寫信喊他出去玩,真的就寫信喊他出去玩了。他拿著徐行的信有些苦惱,信上約他晚上六點鍾在水迷宮見麵。
    且不說他們今天晚上要帶小蘇去書店,就說這封信,徐行還在信上說了,喊他出去玩的事兒不要告訴安言,怎麽可能嘛?
    “安言,徐行約我今天晚上出去,我要怎麽拒絕啊?他為什麽要約我出去啊?”
    “你為什麽要拒絕,不想去?”
    “不是啊,我們晚上不是要帶小蘇去書店嗎?”
    “有嗎?啊,對,我忘跟你說了。你怎麽知道我晚上要帶小蘇出去?”
    所以你倆上午在客廳坐在沙發上興致勃勃討論的時候,並沒有打算帶上我是嗎?蘇子零深吸一口氣,“我晚上要出去,不吃飯了先走了。”
    蘇子零堵著氣就出門了,不過一出門,他就開開心心赴約去了,毫無心理負擔。他到達約定地點時,徐行已經到了。徐行還帶了他的兩個朋友,他們正相互交談著什麽。
    “這裏!”徐行看到了蘇子零,舉高了手打招呼。
    等蘇子零一走近,他們便停止了交談。徐行把胳膊架在他的脖頸處,攬著他向前走。
    “走吧,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哪裏?”
    “不遠,去了你就知道了。”
    水迷宮這時已經很熱鬧了,一位老人的手裏噴薄出微弱的火苗,看架勢像是在熱身。
    “他呀,很強的。”徐行注意到蘇子零的目光便說,“聽說他之前也是革命軍的,而且還很厲害的那種,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何突然就被免職了。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真是老當益壯。”
    “你怎麽知道?和他很熟嗎?”蘇子零問。
    “不太熟,隻是聽說過。至於我為什麽會知道,因為我是革命軍啊~”徐行一笑。
    蘇子零瞪大了眼,一聲臥槽差點脫口而出,他們向著水迷宮廣場外的一條商業街走去。
    “那這麽說,他們倆也是嘍?”蘇子零說的是徐行的兩個朋友,他們跟著後麵小聲聊著些什麽。
    “那當然了,一會兒介紹他們給你認識。”
    走著走著,蘇子零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被帶進一家酒吧。這間酒吧很是動感,黑色和白色作為主打色,相互交替,整間酒吧裏竟隻有座椅是大紅色的。
    “喝些什麽?”徐行倚靠在吧台問。
    蘇子零一直都是乖乖的學生樣,從小學到高中都沒有打過架,更別提進酒吧喝酒了。酒他倒也是喝過,不過大多都是啤酒。
    看他愣神的模樣,徐行笑笑側身打開吧台的門走進去開始自行調酒。蘇子零看他非常熟悉且熟練的模樣問:“你在這裏做調酒師?怎麽都沒人?”
    “這家店啊是他開的,今日嘛,閉店。”徐行指著穿白色棉質t恤,胸前印著卡通圖案的男生說。
    “你好,我是蘇子零。”蘇子零趕緊打招呼。
    “久聞大名,我叫白明,你跟徐行一樣,叫我阿明就行。”
    “阿明。”蘇子零叫道,目光向後越去放在另一個男生身上。
    “阿澤。”他衝他笑笑。
    “蘇子零,其實在上海的時候,我們一度接收過抓捕你的命令。但是很顯然,我們誰都沒有行動。”
    阿明隨口一提,燦然一笑,卻讓蘇子零驚得一身的冷汗。
    “你們都在那邊待過?”
    “阿澤沒有。”
    “哦。”
    徐行把一杯顏色偏白的酒推到蘇子零麵前,打斷了他們隨意的聊天。“這是馬天尼,初次喝雞尾酒我喜歡推薦這杯。”
    蘇子零接過去小嘬了一口,口味清澈,沒有明顯偏甜或偏酸的味道,他又忍不住喝了一口。
    “你慢點喝,這酒還是有些度數的。哎,你知道安言經常光顧這家店嗎?”
    “咳咳……”蘇子零不小心嗆了一口,咳得滿臉通紅,喉嚨裏全是酒精的味道。
    “騙你的。”徐行擦著玻璃杯又說。
    蘇子零咬牙切齒,稍微有點理解安言了,他果然今天晚上就不應該出來。
    “他呀很少來這裏。”徐行漫不經心地說:“並且從不喝酒,隻是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徐行手指著酒吧裏最昏暗的角落。“對,就是那個角落。”
    蘇子零看過去,那裏是正門的斜對角,這間屋子裏最偏遠的角落。那裏隻放了一張紅椅,沒有再放桌子,把燈關掉的話,就很難注意到那裏。
    “說到安言,你這混蛋幹嘛遮遮掩掩的,在上海時連我都騙。” 白明抱怨道。
    徐行沒搭理他,他繞過吧台走出來,拍了一下蘇子零的肩膀,示意他跟他走。蘇子零跟著徐行,他們兩人進了旁邊的一扇門裏,阿澤的眼神一直在跟著他們,確切地說,是跟著蘇子零。
    門後麵陳列著一排排的酒,徐行在門口旁放著的一張沙發上坐下。蘇子零不明所以,也跟著在徐行的對麵坐下。
    “我找你其實也是想跟你聊聊安言。我和安言是在兩年前認識的,他去上海的第一天,我便收到了消息,之後也經過了一些事吧,我便認識了他。”
    “死皮賴臉認識的嗎?”蘇子零小聲嘟囔。
    “你說什麽?”蘇子零閉緊了嘴。
    “他這個人啊一直都對我冷冷淡淡的,一點都不像個比我小的孩子。直到今天,我都還記得他第一次來找我時的情景,那個時候他才15歲多一點,徑直就找到這裏來了,他之前沒來過,甚至我也隻是跟他提起過一次。”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去上海之後第一次回來,那天是他父母的忌日。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連夜從玖都趕到了我這裏。”
    “和你想的一樣,他就坐在那個位置,一言不發。周遭那麽喧雜,他卻跟聽不見似的,紋身不動,天亮之後,他就走了,一聲不吭。第二年,我特意等在這裏,但他卻沒有再來。”
    蘇子零愣愣地聽徐行繼續說下去,“你或許不會明白我們對安言的好奇,總之我向‘暗夜’也就是你哥買了情報,結果你猜?”
    “他們也不知道,他們隻是告訴我安言自13歲,也就是他突然現世之後,每一年都會在他家的廢墟裏呆上一陣子,可都沒有出現過像那一年的情況。”
    蘇子零沉默著,徐行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在這裏想了些什麽,我想說得是,前一陣子,就你還沒來的前一陣子,他又跑來我這裏了,他很少來我這裏。”
    徐行把話說完拍了拍蘇子零的肩膀,一個人打開門出去了。
    徐行一關上門,蘇子零就立刻彈起來煩躁地走來走去。他走來走去控製著自己不把沙發上的抱枕摔到牆上去。他想這樣幹,不是因為徐行,不單是因為徐行。每個人似乎都比他了解安言,每個人都在向他訴說安言的沉重,可他無能為力。
    總之,蘇子零異常地煩躁不安。終於,在他不知道來回走了多少圈以後,他長籲一口氣停下來,他打理了下自己打開門後走出去。
    門外,這時隻剩下了那個叫做阿澤的人。他坐在吧台邊上給蘇子零解釋道:“徐行跟白明那邊出了點事先走了,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蘇子零聽後沒說好還是不好,他在阿澤的旁邊坐下,看來一時半會兒還不那麽想去出去。阿澤的眼睛是沉靜的黑色,他的目光鎖定在蘇子零的臉上,看得蘇子零心裏有些發毛。蘇子零坐在那裏不走但又不自覺地避開他的目光。
    “蘇子零,你還記得王昌澤嗎?”
    “記得呀。”
    前不久還冒用過他的名諱,蘇子零當然記得。隻是當時實在是情勢所迫,想到他在玖都幹的好事,蘇子零的眼神飄忽起來。
    等等,等等。蘇子零突然轉過頭來,又重新看向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嘴角含笑,臉上的表情分明在說,就是你想的那樣。
    “王昌澤?”蘇子零誇張地跳起來,眼裏滿是不可思議。
    “對,是我。”
    “你,你……”
    “好久不見。”王昌澤笑著看他。
    “哎呀哎呀,真看不出來,你現在成熟穩重多了。”蘇子零穩了穩情緒,還是掩飾不住他的驚喜,命運真是奇特又美妙。
    “你是說我小時候總是欺負你,所以不成熟嗎?”
    “是啊,要不然呢?對了,你怎麽會在新都?”
    “混口飯吃,走吧,我帶你吃飯去。本來這頓飯是徐行請的,現在就由我代勞吧。”
    蘇子零跟著王昌澤出去,等他鎖了門,兩個人再一起往前走。走之前,蘇子零特意仰著頭看了看,這家店的名字叫‘黑白’。
    “你們在革命軍裏都是幹什麽的?”蘇子零裝作不經意地問。
    “徐行和阿明可是革命軍的技術骨幹,他們目前的研究是把能力和科技相結合。新都和玖都的用電,他們功不可沒。”
    “至於我嘛,跟他們相比就不值一提了,每天的工作就是整整公文外加跑跑腿。”
    “這樣啊,那你認識林玄風嗎?”蘇子零沒有接下這明顯謙虛的發言。
    “認識但不熟,見過幾次麵。”
    蘇子零點了點頭,猶豫著又問了一句,“你……見過我哥嗎?”
    “你是說寅哥嗎?聯係過幾次。”
    蘇子零沒有再追問下去,對王昌澤的回答也不置可否。等蘇子零吃完飯回到家的時候,安言和小蘇已經回來了。兩個人伸著腿癱在沙發上看書的架勢幾乎一模一樣。見蘇子零回來,兩人一起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一齊低頭埋到書裏去。
    得,真是父女。蘇子零也不客氣地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歪著身子,吃過飯後,他跟王昌澤兩人就各自散了,他一路走回來,在路上他想了很多。不過,他用渙散的眼神看了一眼安言,並不打算告訴他今天晚上發生的事。
    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就在蘇子零昏昏欲睡的時候,大門再次打開了,玄關裏響起腳步聲和吵吵嚷嚷的聲音。
    “放開我!寅哥你是大壞蛋!”
    這稚嫩的少年聲音,蘇子零聽著有些耳熟。他幾乎立刻翻坐起來,直勾勾地盯著走來客廳的兩人。
    寅笑眯眯地出現在大家麵前,手裏拎著一個孩子。“這小屁孩兒到處打聽‘神之子’,所以我就把他逮來了。”
    “哪裏是到處打聽,明明很小心隱蔽!”小孩兒張牙舞爪地反抗著寅,顯然是還沒有注意到在這間屋子裏的人。
    “阿九!”蘇子零驚喜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