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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沒想過直接敲門，然後趁機用“犀角香”去操控對方。可瞬發時“犀角香”的操控距離有限，而且隻能控製個體。沉心靜氣時水墨彤自己又動彈不得。實操起來，易生變故。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水墨彤視線中沒有對象目標，那麽“犀角香”則根本發揮不出應有功效。
    正是因為這些限製的存在，要想達到期望效果，隻能是潛入院中。
    牆邊角落裏，幾塊破損的青石磚散落在地。水墨彤隨手撿起一塊青石磚，在手裏掂了掂分量，問道：“天賜，你確定北邊的院子裏沒人住？”
    “應該是吧。從外頭看，那院子荒了很久了。”
    “我有個想法......”水墨彤嘟囔一聲，快步走到北邊院門前。滿地枯黃落葉無人清掃，門頭兩側掛著殘破的紙燈籠，大門上的朱紅油漆剝落一地，鎖門的銅鎖上鏽跡斑斑。這樣的院子看上去著實荒廢許久。
    水墨彤叩了叩門，問了聲有沒有人，卻沒得到半點回應。張望一圈，四下無人。水墨彤眼疾手快，握緊青石磚狠狠砸向大門銅鎖，銅鎖應聲而落。伴隨著“吱呀”一聲，斑駁大門被推開了一道縫。水墨彤與蒙天賜一前一後，走進這間荒廢院中。
    撬門而入，本是蒙天賜心中所想。隻是沒料到，水墨彤竟與自己不謀而合，且付諸行動。
    進了荒院，徑直去了南側院牆下。一堵與外牆等高，卻間隔開荒院與齊旺德的院子。好在荒院柴房裏存放著一張梯子，雖然老舊，卻還結實，輔助爬高是毫無問題。
    借助梯子，水墨彤與蒙天賜順利的翻過院牆。小心克製下，將噪音壓得極低，未曾鬧出太大動靜。沿著屋舍圍牆陰影一路謹慎前行，後院中不曾瞧見半個人影。心頭盤算一番，水墨彤壓低聲音，道：“前院屋子多，一間一間的找過去費時又費力。不如鬧出點動靜，把人都吸引過來，一網打盡！”
    “能行嗎？雖然我們隻看到三個人，但並不知道這院子裏還有沒有其他人呐。”
    “人多不是問題，隻要全都聚在一起，我就有把握。隻不過，在我驅使‘犀角香’操控多人時，我沒法動彈。所以，隻能靠你去把人吸引過來。之後的事，就都交給我！”
    兩人藏身的地方剛巧就在廚房附近，蒙天賜眼珠子骨碌這麽一轉，立時計上心頭，道：“彤姐，你先準備吧，我有主意了。”說完，蒙天賜便一頭鑽進廚房，開始布置起來。
    廚房裏有現成的幹柴和土灶，打火石與火折子更是不缺。有了這些，還怕鬧不出點動靜來？兩個灶膛裏放些幹柴，燃燒後加點濕柴進去，很快，整個廚房裏便就濃煙滾滾。打開門窗，濃煙飄出廚房，乍一看，倒像是失了火般。
    見院中的水墨彤盤腿坐下，取出“犀角香”，一副枕戈待旦的模樣。蒙天賜迅速來到前院門洞旁，高聲喊道：“快來人啊！走水啦！救火啊！”
    聲音之大，瞬間驚動了整個前院。
    倆漢子一前一後跑出屋子，發現濃煙升起的方向是後院時，顧不上細究喊聲出自哪裏，齊齊罵了聲“該死”後，便匆匆跑進了後院救火。緊隨他們身後的，是腳程慢了一步，脫下鬥篷，有些駝背的老婆子。
    躲在暗處的蒙天賜瞧得清楚，那老婆子正是眾人辛苦尋找餘婆子！一顆焦躁的心，頓時安穩了不少。
    且說倆漢子與餘婆子前後腳跑進後院，正欲衝向廚房滅火時，三縷青煙借著濃煙的掩護，順著三人的呼吸，進入了他們的體內。在水墨彤的操控下，三人停下了腳步，呆呆的立在原地。
    水墨彤緊閉著眼，神情肅穆，嘴唇微動，發出一些晦澀難懂的音調。
    這是“犀角香”的能力之一，能夠使操控者讀取被控者近兩日的記憶片段。
    能力使用有不小限製，但用在此處，剛好合適。
    趁著這個機會，蒙天賜則是進了前院房屋內，搜尋了下三人帶來的行囊，找找其中是否存在某些有用的線索。可惜，除了些貼身衣物外，就剩下黃白之物，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回到後院，將灶膛裏的柴火撲滅，稍加遮掩一下，免得留下太多破綻。
    而此時，水墨彤的儀式也步入了尾聲。
    呆立院中的三人忽地齊齊張開嘴，三縷青煙從他們的口腔中緩緩飄出，聚攏成團後，落回到水墨彤的掌心中，隨即便消失不見。
    而那三人，隨著青煙飄出體外，他們的身體開始搖晃起來。搖晃中，年輕漢子先邁開了腿，餘婆子與年長漢子緊隨其後，三人排成一列，行屍走肉般挪回前院。
    “呼......”
    隨著三人身影的消失，水墨彤緩緩吐出一口氣，閉上的雙眼睜了開來。
    收好“犀角香”，起身撣了撣灰塵，對著蒙天賜那滿是詢問的臉，水墨彤忙道：“時效隻剩幾分鍾，先翻出去，外頭再說。”
    “犀角香”離開被控者的身體後，距離被控者完全恢複自我意識，僅有短短五分鍾。時間緊促，留給兩人脫身的間隙不多。好在兩人就在齊家後院，梯子還架在圍牆上，不消兩分鍾，兩人便翻過圍牆，抽回梯子，順利脫身。
    “怎麽樣？怎麽樣？”剛收好梯子，蒙天賜迫不及待，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算是有點收獲吧。”水墨彤應道：“借用‘犀角香’我能讀取餘婆子這兩天的記憶。但是我發現從始至終，這餘婆子根本就沒接觸過齊天佑與周聰明兩人的破衣爛衫。她就是昨天收到傳信，讓她今早離開蒙家，然後從齊家大宅裏被人送到這裏安置幾天，等風聲過後，乘船離開棲霞鎮。”
    “啊？怎麽會！”蒙天賜驚呼道：“調查方向錯了？那我們不是白費浪費了大半天！”
    “你先別慌！我話還沒說完呢。”水墨彤白了蒙天賜一眼，道：“餘婆子沒什麽異常，我就順手讀了讀另外兩人的記憶。這下，倒是有些新的發現。”
    頓了頓，繼續道：“他們倆都是齊家的，年長的叫齊寶川，年輕的叫齊慶誌。那兩件破衣爛衫是齊寶川親手交給張懷陽的，餘婆子絲毫沒過手過。”
    “果然，他們是故意設計，賊喊捉賊！”
    “對！今日之前他們兩確實是與齊天佑，周聰明呆在一起。與這四人同行的，還有兩人，分別叫張靖，張德山。根據齊寶川，齊慶誌兩人的記憶顯示，他們六個人一直待在一間屋子裏，並且那兩件破衣爛衫還是齊天佑，周聰明親手脫下給他們帶回來的。”
    “彤姐！你知道齊天佑和周聰明躲在哪裏了？！”
    “抱歉，這個我不清楚了。”水墨彤搖搖頭，歉聲道：“我能力有限，至多隻能讀取兩天的記憶。這兩天的記憶中，並沒有詳細的藏匿地址。我知道的，僅僅隻有‘棲霞鎮北山林深處的一間屋子’這一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