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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生氣嗎？這般遭人對待！
    或許吧，換做普通人，大抵真的會感到憤憤不平。
    可周成陽卻內心平靜，無悲無喜。比起當麵笑盈盈，背後捅刀子的偽君子，周成陽更喜歡與丁旭永這般明火執仗，小算盤都擺上台麵的真小人相處。
    這也是為什麽齊旺德一直拿言語羞辱周成陽，而周成陽卻始終雲淡風輕，不與他計較。
    “說啊，你倒是說啊，憋著不說話，你到底想幹啥！！”
    周成陽心思稍一走神，回應慢了稍許，丁旭永更不耐煩了，眉頭擰成川字，神色中盡是催促。
    “抱歉，想到別的事情，走神了。”
    “哼！”
    “丁組長，去的時候讓咱們的人......”
    “不是，你等會兒！誰和你時‘咱們’？”
    “啊？什麽？”
    “記住咯！我是六哥的人！和你，哼，才不是一路！”
    “唔......”
    “好吧，丁組長，一會兒讓你的人，分散著去蒙家，別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這樣做的目的，一來是為了看上去自然些，二來是吸引更多的人來看熱鬧。場地，演員都已經準備就緒，最後關頭怎麽可以少了觀眾呢！”
    “呸，真夠麻煩！”
    “去辦。”
    “好咧，六哥！！我這就去辦！”
    齊旺德一錘定音，丁旭永拿著“聖旨”樂嗬嗬的去辦事了。
    馬鞭一揚，馬夫駕駛著馬車，再度上了路。轉了一大圈子，終於，該去最後的目的地，蒙家大宅！
    ............
    蒙家大門外，十餘個精壯護院手持棍棒護衛著。他們麵對著的，是一個涕淚橫流，衣衫破爛的人，癱坐在地上，指著蒙家大門的方向，呼天喊地，肆意宣泄著情緒的中年男人，齊兆福。
    在齊兆福的身後，是麵有難色，手足無措的周來才。
    而在周來才的身後，則是聚集著一大群看熱鬧的尋常鎮民，以及少數幾個別有用心的齊家子弟。
    齊兆福賣力的扮演著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苦苦哀求著蒙家行行好，打開方便之門，放出自己的孩子，讓自己一家得以團圓。
    四周的人群指指點點，在齊家子弟的“如實講述”下，別說是有所耳聞的鎮民了，就算是那些初次聽聞的人，也都紛紛對齊兆福投去同情，憐憫的目光。順帶著偷偷的暗罵了幾聲蒙家。
    旁人或許不知道內情，但堅守大門的蒙家護院們卻是知曉其中原委的。看著齊兆福賣力的表演，護院們一個個的，怒火中燒，恨不得登時衝下去，將齊兆福收拾一頓。
    可是，護院們得到指示卻是堅守崗位，護住大門不被外人衝擊。至於其他什麽，都不用去管。
    這是蒙老太爺的指示，護院們必須聽從。
    所以，肉眼可見的，聚集在蒙家大門外的人群越來越多，就連寬敞的青石板路都被趕來看熱鬧的人群堵滿。
    領頭的蒙家護院擔心圍攏過來的人群太多，會橫生出什麽變故，便尋了個機會，跑去棲子院，向蒙老太爺匯報情況。
    “老太爺，門外的情況大致就這樣，您看用不用我帶著人，把齊兆福驅趕掉？”護院首領說完後，安安靜靜站在一旁，邊思考著該如何有效快捷的驅散人群，邊等候著蒙老太爺的意思。
    誰料，蒙老太爺卻是笑笑：“不用擔心，你們守好大門就行了，一切等天賜回來了。”
    “呃，是。”
    “宅子裏各處安排巡視的人手不妨再多些，外頭人多，免得竄進來一些有心人。”
    “好的，老太爺，我這就去安排。”
    護院首領剛剛離開，黃善財卻從屋外繞了進來，他的手裏還端著一碗湯藥。
    “喝藥！！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著外麵那點事！”黃善財麵色不愉，陰沉著臉，將湯藥遞給蒙老太爺。
    “弱柳，扶風呢？怎麽讓你親自給我送藥來？”
    “小廚房裏替我看爐子！這才是第一劑，半個時辰後還有一劑！”
    “還有啊！哎，天天喝，天天喝，沒完沒了了都！”嘴裏雖是抱怨著，手卻很實誠，接過湯藥，一飲而盡。
    看著蒙老太爺喝個幹幹淨淨，黃善財麵色這才稍稍有些好轉：“我不過才出去一個月，你這剛有所好轉的身體又變差了！你就非得要我成天守在你蒙家才行？”
    “誒！不錯啊！這主意不錯，回頭我就讓扶風收拾出一間屋子，就給你住，怎麽樣！”蒙老太爺開了句玩笑，可忽地，卻收起笑容，搖頭歎道：“終究還是年紀大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啊！聞遠啊，真是辛苦你幫我調理了！”
    “老哥哥！幫你調理身體這本沒什麽，且不說你我之間的關係，哪怕你就是普通病患，我也會盡心盡力。”頓了頓，繼續道：“可是老哥哥，你也得聽我的話呀！家裏的事，有小輩們操持著，妥妥貼貼的。你又何必事事操勞呢！”
    “家裏頭的事情，我從不操心。之萍是個好孩子，有她在，我很放心。隻是這外麵......你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都亂成了什麽樣子！你說說，我要是不出來主持大局，能成嗎？”
    “當初把和善堂交給張家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當初能放下，為何今日就放不下了？家業多大才算大？隻要家宅安寧，旁的什麽都不重要！！”
    “如果張家隻是要我兩三間鋪子，我給了就給了，半點不帶猶豫的。可惜啊，貪念是無止境的！我蒙家一退再退，甚至之萍都已經開將家中大部分產業遷出棲霞鎮了，空出的都被張家，齊家占據了。無奈啊，張家還是不滿足。你仔細看看，他們現在耍的手段，可還留下半點情麵？”
    “誒，你們這些地主老財，我是理解不了。掙下的家底都夠揮霍幾輩子了，卻還是不滿足！”
    “好了，聞遠，放心吧，沒什麽大不了的。張家既然出招了，我蒙家接著就是。無非就是費些心思罷了，傷不了根本！”蒙老太爺笑著拍了拍黃善財的手，接著道：“賜兒長大了，想為家裏做點事。年輕人有心氣，敢承擔是好事，我這老頭子可不能拖他的後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