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蒙塵三人為了能夠方便觀察煙雨紡織廠周圍情況，商議一番後，便決定去找那中年漢子提及的房牙子。房牙子是個駝背老漢，人倒是滿熱情的，聽到蒙塵三人打算在這附近租一間院子，便將他手上有的所有合適的房源全都告訴給三人聽。
    煙雨紡織廠外圍著一圈高深院牆，想要從外麵觀察裏麵，就勢必站在高處。“院子中要高層建築”便成了租房的唯一要求。
    如此條件一說，駝背老漢便立馬帶著蒙塵三人來到這座小院。
    無他，隻因這座小院是附近最高的建築之一。
    而促使蒙塵定下這座院子的最終原因是，當他站在頂層過閣樓的采光窗後向外眺望時，竟驚奇的發現，原來這個采光窗正對著煙雨紡織廠的東北角，且下方再無任何高層阻擋。
    也就是說，站在這采光窗的位置上，用上望遠鏡，可以將整個紡織廠內部情況，看得個清清楚楚，一覽無餘。
    挑到合適的小院了，租房的步驟自然也就順暢了許多。租金什麽的也沒計較什麽，畢竟這裏租房便宜，比起城南，城東，簡直不在一個量級上。
    一式兩份的合約簽好了，蒙塵支付了一個月的租金，並將駝背老漢送走後，便開始與水墨彤分工合作，一人簡單打掃小樓，一人坐在閣樓采光窗後，觀察紡織廠內部動靜。
    樂正煒呢，則是被水墨彤差遣著與老廖一起，去雜貨鋪子，簡單購置些盯梢所需之物。
    四人分工協作，直到夜幕降臨，方才徹底收拾完畢。
    老廖在附近餐館買了些能夠充饑的東西，送到小院後，便被蒙塵推了回去。
    蘇家還沒消息傳來。托蘇世茂辦的事，尚還沒個定數。若是四人都守在小院裏，難保不會出岔子。是以，蒙塵便讓老廖先行回去，他的主要任務就是盯著家裏，看看有沒有蘇家的消息傳來。
    而蒙塵三人呢，簡單清掃完小樓，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一人舉著新買的單筒望遠鏡，觀察著紡織廠內部情況。其他兩人則是在閣樓裏小憩，準備隨時替換。
    三人已經商議過了，既然煙雨紡織廠是兩班倒，通宵運轉，那麽他們也通宵觀察。不放過一絲一毫。
    時間漸漸，走向十二點。閣樓內，一片昏暗。
    此時，負責盯梢的是蒙塵，水墨彤盤膝坐在地上，眼睛緊閉，手中托著“犀角香”，似是入了定，又似進了“靈境空間”。樂正煒有些疲累，已經靠在牆邊睡了過去，口鼻間還發出些微弱的奇怪鼾聲，在這個深夜，倒顯得幾分有趣。
    蒙塵看著紡織廠內的動靜，時不時的轉過頭，看一眼正在打鼾的樂正煒，輕笑著，搖搖頭。蒙塵倒是有些佩服樂正煒，竟然能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睡得那般香甜。
    比起樂正煒那不算高昂的鼾聲，紡織廠內正瘋狂運轉的織機聲明顯更為惱人。
    轟隆轟隆的運轉聲，劃破深夜的寧靜，幹擾著附近居民的休息。
    不過，附近居民們對此好似已然見怪不怪了。盯梢的時候，蒙塵親眼看見附近那些亮著燭光的民居中，天黑不久後，便全都熄滅了燭光。並無一家居民跑去紡織廠抗議這種深夜擾民的行為。
    “或許，他們曾經抗議過了，隻是抗議得不到結果，最終無奈放棄？”
    “也許是這樣的吧！”
    蒙塵腦海中閃過許多無關緊要的念頭，借著這些念頭，打發著十分無趣的盯梢時間。
    “小塵，時間差不多了，換我來吧，你去休息休息。”
    水墨彤那輕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蒙塵下意識掏出懷表，借著窗外月光，看了眼時間，輕聲道“墨彤姐，時間還沒到呢，你再休息會兒，我盯著就好。”
    見蒙塵不願換人，水墨彤倒也不強求，隻是笑道“外邊這般吵，想休息也休息不好，索性早些醒來。”
    “墨彤姐，你瞧瞧他。”蒙塵手指樂正煒，咧嘴一笑“外頭噪音是絲毫沒影響著他啊，你瞧，睡得多香！”
    “許是累著了吧。說來，他上午跑了趟蘇家，其間花了不少精力吧。”
    “罷了，罷了，左右咱倆是休息不成了，倒不如成全了他，讓他多睡一會兒。”
    “哈哈，倒也行。”水墨彤笑問道“小塵，你覺得，那廠子可有點不尋常的地方？”
    “粗略看來，倒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從下午的觀察來看，它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紡織廠。要真說有什麽不尋常的，大抵就是他兩班倒，日夜不歇的生產了。”
    “這，或許靈溪城中少見。不過其他城池中，倒有不少工廠也是如這般，兩班倒。”
    “是啊，所以啊，墨彤姐，我都有些懷疑，那當鋪給的消息，是否準確了。”
    “不如，我用香香試試？”水墨彤建議道“白日人多眼雜，不適合用香香。現在夜深了，倒是方便我去行動。”
    “我覺著可行！”蒙塵含笑應道“不過咱們再等會兒，現在還早，廠子裏還有不少人在車間外走動。咱們啊，在等三四個小時，等到淩晨的時候，正好是一天中，人最容易放鬆的時候去。我想也能免去不少麻煩！”
    對此，水墨彤倒是沒什麽意見，很自然的便同意了蒙塵的建議。
    兩人一邊關注著紡織廠內的動靜，一邊隨意的聊著天。很快，便來到了淩晨四點。
    水墨彤施展“犀角香”的時候，是無法觀察到紡織廠內部的情況的，稍有不慎，就等於是完全暴露在對方麵前。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幫著她觀察附近情況。很明顯，這個任務，蒙塵當仁不讓。
    那麽，從閣樓上觀察整個紡織廠的事，便落到了樂正煒的身上。
    臨出發時，蒙塵喚醒樂正煒，將他與水墨彤的計劃安排詳細同樂正煒說了一番後，在得到對方肯定答複後，便下了樓，輕手輕腳的關上院門。
    隔壁畢竟住著人，動作太大，還是怕會驚動到對方。
    直線上看，紡織廠與小院位置很近。然而，真要走過去，卻需要繞個大圈才行。好在，一路順暢，幾乎浪費多少時間，樂正煒透過望遠鏡，借著工廠內的燈光，瞧見了鐵質大門外，鬼鬼祟祟的蒙塵與水墨彤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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