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突然的，一絲好奇心無端升起。
    蒙塵委實無法想象出，僅僅隻靠樂正煒一個人，是如何拉扯那麽多的孩子。盡管，樂正煒身邊還有兩個成年人
    心思起了，就摁不下去了。
    趁著樂正煒歎息的空檔，蒙塵詢問道“樂正兄，我，可以去你租住的院子看看嗎？”
    樂正煒一怔，麵露幾分訝然，道“現在嗎？”
    “嗯，如果你方便的話。”
    “倒沒有什麽不方便的，隻是，我那院子亂糟糟的，多少有些下去不腳。唔行吧，蒙兄弟，煩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同李股長打聲招呼，隨後便領著你們過去。”
    “好。”
    樂正煒起身，匆匆離開。向著政司衙門趕去，約莫二十來分鍾後，他的身影再度出現在蒙塵的視線中。
    眾人一起乘上車，小戴開著車，離開了內郭城，在樂正煒的指引下，朝著城西方向駛去。
    樂正煒租住的小院位於城西臨近內郭城的一處不算起眼的坊內。這座坊內除了必要的生活設施之外，就都是些占地半畝與一畝之間的兩進院。比起蒙家大宅，自然是遠遠不如。但這裏環境幽靜，花草綠植充盈，乍一看，倒也有幾分動中取靜的悠然意境。
    “唉，若不是前幾年掙了點錢，這裏的院子，我是萬萬擔負不起。別看這些院子不大，可一年下來，光是租金就得上百新元！”透過車窗，樂正煒幽幽歎道。
    “為何不去找一間便宜些的院子？”
    “我也想啊，可唉，總不能把照顧孩子們的重任全壓在小滿和秋霜的身上吧。這裏環境很好，很適合孩子們成長，而且，距離內郭城也近，也方便我空閑下來回去看看”
    “這倒也是”蒙塵輕歎一聲，旋即便不再多言。
    車子駛入坊內，轉了幾道彎後，在一間許久未曾翻新過，占地約莫七分地的小院門口停了下來。
    院門從裏頭上了鎖，從外頭無法打開。樂正煒站在門外，叩了叩門。不多時，門內傳來一聲稚嫩的童聲“是誰呀？”
    “是我，我回來了。”
    “是大哥！大哥回來了！”門後的童聲明顯興奮了許多，接著，便是一陣悉索的開門聲，院門打開了，門後站著個看上去隻有八九歲上下，卻養的肉嘟嘟的小胖男孩。
    小胖男孩打開門，瞧見樂正煒，紅潤的小臉上揚起欣喜的笑容，張開手，向著樂正煒撲來。
    樂正煒溫和一笑，半蹲下身子，同樣張開手臂，一把將小胖男孩抱起，笑道“初七，你小滿哥和秋霜姐姐呢？家裏來客人了。”
    “客人？”小胖男孩歪著頭，朝著樂正煒的身後看了看。瞧見一臉微笑的蒙塵，有些害羞的縮了縮脖子，把頭埋進樂正煒的懷抱中，囁嚅道“大十二，大十三兩個哥哥剛剛好皮的，撞到了中三六姐姐！小滿哥哥正在教訓他們呢。中三六姐姐被撞倒，磕在地上，擦破了皮，秋霜姐姐再給她包紮呢。”
    “好吧，初七，那你帶我們去找他們吧。”
    “嗯，他們都在後麵”
    樂正煒轉過頭，衝著蒙塵歉意的笑了笑，努努嘴示意蒙塵他們跟上，自己則是抱著初七朝院內走去。
    蒙塵撓撓頭，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心裏一陣瘋狂吐槽大十二，大十三？還中三六這都起的啥名兒啊！就都，這麽隨意的嘛
    進了院，蒙塵方才明白，為何樂正煒會說院裏亂糟糟的，沒有落腳的地方。
    一進門，正對麵的是一排排支起的晾衣架，晾衣架上掛滿了孩子們換下洗淨的衣服。衣服有些陳舊，不少衣服上還打著補丁，但都漿洗得很幹淨。風吹過，前院裏滿是皂角的清香。
    繞過排排晾衣架，引入眼簾的是鏈接在一起的正堂與左右兩間偏廳。不大，與蒙家前院正堂相比，大約隻得三分之一大小。但是，內裏卻整齊排列著方方正正的上下兩層的木板床。粗略算來，僅是一間正堂，其中擺放著至少十五六張板床。再算上兩側偏廳，但是一個前院，就至少安放了不下三十張板床。
    木板床上疊放著整潔的被褥，床尾處，還疊著用來晾幹後的幹淨衣裳。
    樂正煒笑了笑，介紹道“家裏地方小，孩子多，沒辦法隻能委屈他們擠在這裏。正堂是女娃娃們睡覺的地方，右側偏廳是男孩子們睡覺的地方，左側是我和小滿的屋子。”
    繞過前院，穿過洞門，樂正煒抱著初七，領著蒙塵等人來到後院。比起前院，後院卻是大了幾分。正中央，原本是小花園的地方被推平了，改建成一處空地，空地一分為二。左側空地上淩亂散落著不少玩意兒，都是些類似木馬，秋千之類適合孩子們玩樂的東西。而右側空地上，青石磚被撬開，堆成一長方形的菜圃，裏頭種著不少蔬菜，綠油油的看上去煞是喜人。
    後院共有六間房，每間房都不大，甚至比前院的偏廳都要小上幾分。最右側那間敞開著的房是廚房，廚房窗口下整齊羅列著幾排木柴，房門的一側還特意挖了口井，井口很高，確保孩子們攀不上去。井口同時也很小，隻能降下一隻小木桶。
    “最左側的房間，原本是姆媽住的地方。姆媽走後，那裏便給秋霜住了。秋霜住的那間房，和隔壁那間，中間的牆上被我開了道門，嬰兒們便都住在裏麵。平日裏都是秋霜幫著照看著。唉，也是苦了她了，每夜都睡不安穩。嬰孩們半夜啼哭，她總得起來幾回。”
    “餘下三間房也都是孩子們住的地方，隻是房間小，裏頭排不下多少木板床，一間屋子也隻能住下十個左右的孩子。”身邊聚滿了孩子，樂正煒笑笑，摸摸這個小腦袋，拍拍那個小肩膀，對著身邊同樣聚著孩子們的蒙塵等人繼續介紹道。
    “那孩子們吃飯的地方呢？這樣安排不就沒有地方吃飯了嗎？”
    “這裏就這麽點地方，哪還能空出地方來布置這些。平日裏孩子們吃飯都是小滿分好之後，讓他們各自取了，隨便找個地方解決”
    “啊？”
    “唉，也是沒辦法，孩子多，地方小，總是有些局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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