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王又年在意的是，這老太太竟然敢進歸背山，可見其實力還在他們猜測之上，以前他隻以為這老太太的實力和師父差不多，現在要重新推翻這個看法了。
    其實他也好奇老太太的來路，隻是可惜，即使是以前經常跟著老太太一塊去做委托的王衡都不清楚，師父又不說，他也沒處打聽去。
    這麽厲害的人，怎麽會縮在這樣一個小鎮呢？
    謝寧對視線有些敏感，所以能夠察覺到王又年在偷偷打量老太太，想必老太太本人也是能夠察覺到的。
    隻王又年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
    不過這打量不含惡意，一老一小就沒理會。
    謝寧對王又年並不熟悉，兩人隻偶爾在手機上有聊過幾句，在謝寧大學開學的時候王又年給了一個大紅包罷了。
    倒是聽王責說過他這個二師兄，開玩笑的說王又年心眼子多，喜歡追根究底。
    似乎是覺得車上的氛圍有些沉悶，王又年便主動找了個話題聊開了，不得不說他的見識還是很廣泛的，說的很多都是謝寧未曾聽說過的詭事，以至於她連書都沒看了。
    與那兩師兄弟不同，王又年比較喜歡接不同地方的委托到處跑。
    用他的話來說，這做委托也相當於旅遊了，而且他還喜歡跑那種很偏的地方去。
    兩人越聊越興起，等到達目的地後謝寧才恍然過來看窗外的景色。
    入目便是一棵粗壯的大榕樹，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宛若碎金滿地，為春芽讓路的葉片褪落，隨風飄入若鏡麵一般的湖麵，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波光粼粼。
    樹旁停著一葉小舟，船夫正雙手枕在後腦勺下躺在樹下乘涼。
    “到了。”
    謝寧跟在老太太身後往那船夫走去，王又年則是直接開車離開了，他是不去的，或者說他沒有船票，想去也去不了。
    “船夫，去青石鎮。”
    聽到老太太沙啞的聲音，船夫拿下了擋光的鬥笠，剛剛像是睡著，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的困意。
    “船票。”
    謝寧側眸看向老太太，隻見她拿出兩枚古錢幣遞過去，船夫本來還懶洋洋的，看見這錢幣立刻就精神了。
    收了後細細打量了一會兒，這才問道，“謝氏的？”
    “嗯。”
    “走吧，上船，莫看莫聽莫問。”
    他這話不是對老太太說的，而是盯著謝寧眼睛說的，很顯然不放心這年紀小的。
    “她曉事的。”
    這船連個篷子也沒有，就這麽搖搖晃晃的往水深處行去，初進時陽光和煦，湖水清澈，還能從上麵看見自己的倒影。
    隨著船越來越深入，周圍的霧氣漸深，水麵也變得渾濁了一些，但上麵的倒影卻是更清晰了。
    不僅如此，謝寧還看到了水麵上自己的倒影在笑......
    老太太扯了扯謝寧，讓她靠裏頭坐一些。
    兩人都沒有說話，謝寧默默的安撫著懷裏炸毛的貓兒。
    水底下肯定有東西，怪不得需要“船票”。
    船夫劃著槳，自然也瞧見了船地下遊蕩的黑影，不過他倒是習慣了，等又行了一段距離，他便停了船，然後在船頭點了一盞油燈。
    明明滅滅的火光將周圍的濃霧驅散了一些。
    隻是這盞油燈點了沒多久，謝寧的耳邊便傳來了淒婉的歌聲，那聲音極近，仿佛是有人在她耳邊低吟。
    謝寧是能看到一些東西，因此濃霧裏飄蕩的，湖水裏遊蕩的東西她都瞧見了，隻不過裝作沒看見。
    便如此時，就有一個穿著紅衣的新嫁娘坐在謝寧旁邊低聲吟唱，調子婉轉淒涼，讓人聽了不由心生傷意。
    謝寧想起老太太叮囑的，隻安靜沉默的坐在船上，像是一個木雕。
    那船夫也意外的看了謝寧一眼，他一開始還覺得謝寧年紀小，恐會壞事，現在看來還成，這小姑娘別的不說，倒是聽話。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濃霧散去，謝寧才隱隱瞧見前方的小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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