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黑蛋急得團團轉，咬著謝寧的衣角讓她起來。
    謝寧才取出銅錢，見黑蛋這個樣子，不由心中一動，“黑蛋，你知道怎麽走嗎？”
    黑蛋喵了一聲，然後朝上麵走去，又回頭看謝寧，示意她跟上。
    謝寧眼睛痛了一瞬，而後便瞧見眼前的場景有了些許的變化，貓兒眼裏的世界色彩比她眼中的要更弱些，所以當有一個色彩明亮的東西，就會格外的顯眼。
    謝寧隨著黑蛋的腳步一直往上跑，這階梯不僅看起來無止境般，還有很多的岔路，仿若一個巨大的懸空迷宮，周圍漂浮著些許石塊，大的有人一般大，小的隻有拳頭大小。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謝寧的錯覺，她發現這些石塊在脫落，裏麵好像有別的東西......是，鏡子？
    謝寧一邊跑一邊分心觀察周圍的變化，在經過一個約莫兩米高的鏡子時頓住了腳步。
    鏡子映出的也是她，不過並非是現在的她，而是穿著一身紫袍，頭戴花冠，手持象牙笏的她。
    那時她已為相，朝中女官的官服也在一位禮部女官的倡導下進行修改，畢竟有許多女子坐在了以前隻有男子做的位置上，可她們卻穿著男子的官袍。
    在謝寧準備改變之前就有一位女官上書了自己設計的女子官袍。
    如此謝寧便不再動作，任她們去闖。
    再往上，是坐在深宅窗前看梅花絮雪的她，是穿著一身灰藍色軍裝的她，還有一身軍製研究員服裝的她。
    不僅是她，那些漂浮著的小片碎片還映著她所珍重的人。
    最後黑蛋見謝寧久久的停留在兩個鏡麵之前，也不由爬上謝寧的肩膀去看，那是一男一女，亦穿著軍裝，麵容竟與謝寧有些相似。
    突然感到耳朵癢癢的，黑蛋扭過腦袋去看，便看到一滴淚水自謝寧臉頰滑落，浸在它的毛發裏。
    “喵？”黑蛋歪了歪腦袋，它不是很懂人類的情緒，但自從它遇到謝寧開始，就從來沒有見她落過淚。
    眼前的謝寧，似乎很悲傷，仿佛被無盡的潮水吞沒，她第一次伸出手去觸碰那兩枚碎片，而後本來映在碎片裏的人仿佛活了一眼顯在她們前方。
    黑蛋眨了眨眼睛，然後便從謝寧的視角看到那個男人牽著女人的手，伸手揉了揉謝寧的腦袋，似乎是在說些什麽。
    他們臉上的表情是高興的，可眼裏卻似乎藏著悲意，一直靜默著的女人突然抱住了謝寧。
    黑蛋甩了甩尾巴，它突然也好難受。
    不一會兒，男人和女人就轉身離開了。
    “不要走！”
    謝寧愣了一會兒，下一瞬便要跟上去，她半個身子都踏出了階梯外，黑蛋趕緊狠狠咬了謝寧一口，將她驚醒。
    謝寧的眼睛重新聚焦，這才發現自己身子重心傾下，眼看就要落下去了，嚇的她趕緊抽傘將自己拉了回去。
    癱坐在地上的謝寧還有些沒回過神來，隻覺得臉頰濕濕的，伸手一擦，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剛剛忽如其來的情緒壓的她喘不過氣了，便是現在她的心也抽痛的厲害，可她並不知道是為什麽，她還記得剛剛那兩個人的模樣。
    可現在的她完全記不起自己什麽時候見過那兩個人，好像他們是自己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是......她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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