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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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有毒!
見兩隻巨大的神獸就這樣黯然倒地,雙雙斃命,南宮山既驚訝,又不甚唏噓。兩大不可一世的神獸,就這樣死在自己麵前。
山林裏一片寂靜,兩大神獸的屍體靜靜地躺著,仿佛睡去,仿佛此前什麽也沒發生,又仿佛在靜靜地述說著什麽。
兩大神獸殘暴相鬥,百年難遇,這世紀大戰驚天動地,早把密林附近所有動物給嚇跑。大戰之後,四野光線昏暗,冷冷清清,長夜未央,隻有遠處山崖下的一個火堆還有光亮。
火堆正是南宮山先前點燃的,南宮山醒悟火堆快熄滅,而吸血毒魔還在那邊,於是趕緊跑回火堆處。
他四處尋找吸血毒魔,山崖下、巨石上、蔓藤下、四處找遍,竟然一時不見他的蹤影。
“老神仙?老神仙?”
南宮山大聲喊叫著,以為吸血毒魔自行解了毒,遠走高飛,丟下自己不管了。
自己一連喊了幾聲,聲音在空蕩蕩的山穀中回蕩,就是無人回應。
南宮山突然害怕起來,難道這奔雷山上現在就他一人了?
兩大神獸的世紀之戰結束,雙雙斃命,所有動物都被嚇跑,偌大的空間又隻剩下自己一人了。
遠處兩大神獸的屍體還靜靜地躺倒在黃葉堆中,悄無聲息。
近處大火堆也已經燒過了火,滿地黑炭,隻有零星的木料上還冒出微弱火光,一上一下地跳動著。
活著的都死了、溜了,剩下的又是孤零零的自己。在這空無一人的深山老林,自己接下來怎麽辦呢?
南宮山頭腦一片空白,有點發蒙!
正擔憂之際,南宮山突見眼前巨石上有個小黑點在撲騰著,並發出微弱的聲響。南宮山俯身定睛一看,發現小黑點竟然有人形的模樣,並且蹦蹦跳跳的。
“小子,你大爺在此……”
南宮山俯身聽清了小黑人所說的話,猛然醒悟,又大吃一驚。
這,這竟然是吸血毒魔!
南宮山幾乎驚掉了下巴,一兩個時辰不見,吸血毒魔再次縮小,從半尺高的嬰兒縮小成隻有手指頭那麽點的小黑人了。
這小黑人還能活著說話,果然是奇跡。
南宮山立即俯身湊上前道“老神仙,你這是?”
小黑人嚷道“別廢話,趕緊弄點八仙草來,我壓壓蛇毒……”
南宮山有點呆愣,吸血毒魔怎麽可能變得這麽小,而且全身都被蛇毒燒成黑色,這樣一個小不點還能活下去嗎?
南宮山腦袋中突然冒出一個壞主意,那便是一把捏死吸血毒魔。
當然這個壞主意不是自己主動想的,而是眼前這麽小的一個人,或者根本不算人,因為人不可能這麽小。這樣一個怪東西,若是自己不小心將他捏死了怎麽辦?
南宮山腦袋裏隻閃現了一下這個怪念頭,立即責罵自己起來。
怎麽能詛咒吸血毒魔死呢?自己先前還期望拜他為師,現在怎麽背信棄義呢?況且沒有他,自己什麽也不是。
南宮山收起剛才的壞念頭,自己轉身去找八仙草了。大山裏草木豐茂,南宮山很快找來了八仙草。
南宮山將一株八仙草小心翼翼放在指頭大小的吸血毒魔身前,並問這草有何用。
小小一株八仙草,放在吸血毒魔麵前,顯然就是參天大樹。吸血毒魔不回答南宮山問話,用細小的手指扯了一片八仙草小葉瓣,然後放在小小的嘴中咀嚼起來。
吸血毒魔雖然變小,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他還是個人,隻是小得可憐。
他邊咀嚼邊打坐,認認真真曲腿盤膝,看起來有模有樣。
南宮山不敢打擾,隻能在一旁俯視觀看。
在吸血毒魔麵前,自己顯然是個巨人。巨人與小不點一起,看起來有點怪怪的。
為了避免尷尬,南宮山對吸血毒魔噓寒問暖,講述那邊五毒蛇王和大閃電貂都同歸於盡的故事。他盡量放緩語氣,避免一口氣把吸血毒魔吹跑了!
“什麽大閃電貂,那可是閃電貂王,奔雷山的鎮山之王!”
吸血毒魔見南宮山連奔雷山的閃電貂王也不認識,大聲斥責起來,雖然成了這麽一個小不點,吸血毒魔的暴脾氣沒有絲毫改變。
南宮山聽說大閃電貂是奔雷山鎮山之王,終於明白這大家夥為啥能與五步蛇王鬥個你生我活了。
南宮山與吸血毒魔講解兩大神獸打鬥的故事,小心照料著吸血毒魔,害怕突然冒出隻老鼠、蜘蛛或螳螂之類的,將吸血毒魔給咬死。
吸血毒魔坐得端端正正,小心地打著坐,一絲絲微弱的白煙從他頭頂冒出,看來他正在運功解毒。
望著眼前這麽小的、鮮活無比的小人,南宮山心裏忍不住好笑,但終於沒有笑出聲。長夜即將破曉,兩人已經在林子裏呆了一天一晚上,此刻天地間就隻有他們兩人。
雖然麵前是個小小的小不點,不過若是沒這小不點,南宮山連說話的人都沒一個。
南宮山小心看守著吸血毒魔,詢問吸血毒魔為何變這般矮小。
吸血毒魔道自己沾染了五步蛇王的毒液,全身僵硬,本欲用蛇毒解開“千機化骨散”之毒,但這蛇毒藥性太猛,需八仙草緩和,而自己全身僵硬,無法動彈,五種毒藥加身,自己便成了小不點了。
南宮山也不敢問吸血毒魔能不能恢複,也不知道如何幫助這小不點。
他沒想到這江湖上頂頂有名的吸血毒魔,竟然變成小不點。
也不知道這吸血毒魔內心是如何麵對如此大的變故的。自己現在成了小不點,與死去無異。從久負盛名的頂尖人物,變成一個沒人看得上眼的細小的怪玩具,這巨大的心理落差顯然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南宮山想到若是自己變成這樣的一個小玩偶,說不準就自行死去算了。
但他不是吸血毒魔,或許死亡太可怕,即使吸血毒魔這樣頂尖人物,也不敢自行死去。而自己麵對死亡,說不準也會苟且偷生。
吸血毒魔變成這樣仍舊努力打坐,努力活著,或者是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或者仍舊心存恢複的希望吧。
南宮山替吸血毒魔傷感,吸血毒魔卻沒有一絲傷感,他命南宮山趕緊處理五步蛇王的毒牙和閃電貂王的屍體,這可是稀世珍寶,收集它們的毒液用來練功,必可功力猛漲。
南宮山也知道這些神獸是煉功的好材料,可他們巨大的屍體吃也吃不完,保存也保存不了,這留下來有何用。
南宮山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又引得吸血毒魔大罵“蠢材,煉化之法不會嗎?將它們煉化成藥丸不久行了……”
南宮山幡然醒悟,他知道有煉藥師可以將香草、小動物等用內力燒蝕、精煉,去偽存精,最終煉化成小藥丸。不過這都是高級醫師才能有的技能,再說五步蛇王和閃電貂王體型巨大,要煉化它們豈不是開玩笑。
見南宮山還頗有疑慮,吸血毒魔道“快,將我掛你耳朵上,我教你如何煉化藥丸……”
“啥?掛耳朵上?”
“對,掛耳朵,那位置安全,最好不過!”
南宮山聽吸血毒魔讓自己將他掛自己耳朵上,當一個小小耳環,不免大驚,以為聽錯了。不過吸血毒魔正是這個意思。
掛南宮山耳朵上,一來可以方便兩人對話,二來也可防止什麽小動物,小昆蟲將吸血毒魔給吃了。”
雖然堂堂吸血毒魔,江湖上有頭有臉的頂級人物,世人皆畏懼的頂尖魔道高手,成了街頭小混混——南宮山耳朵上的一隻耳環,這說出來會讓人笑掉大牙。不過當耳環既能保命,又能讓這小子替自己幹活,何樂而不為呢!
況且事已至此,這也是無奈之舉。
吸血毒魔坦然麵對成為南宮山耳環的事實,南宮山雖然頗有些驚恐,畢竟懸在自己脖子之上,耳朵之下的是吸血毒魔呀?可他見吸血毒魔執意如此,也便同意了。
南宮山用細針穿了耳洞,將吸血毒魔好好地吊在自己右耳朵下。掛好了吸血毒魔這個大耳環,南宮山這瘦高個的小混混一下就有了自己專屬的黑色鎏金、酷炫、鮮活小萌人大耳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