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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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後才發現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等阮檸再次出來的時候,客廳裏早就沒了人影,一整天沒吃什麽東西,晚上又筋疲力盡,在廚房蹲下之後差點沒起來,都有些低血糖了。
她不知道這會兒幾點了,也沒期待過賀時卿能一直待原地等她,可是回到臥室之後才意識到,賀時卿真的走了。
襯衣沒穿,褲子和外套卻沒了,阮檸為了確認特地跑去門口瞧了瞧,果然少了一雙鞋。
雖然阮檸不會自以為是斷定她和賀時卿之前的感情如何好,但她還是能讀出人的喜怒哀樂。她感受得到賀時卿確實與以前大不一樣了,至少以前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不留一句話就走的。
阮檸孤零零地站在門口,歪了歪嘴,心裏的煩躁說不上來,但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她趕緊甩甩頭,還不至於哭。阮檸在客廳打了一個冷顫,轉身回房間了。
結果這事兒的後續還沒完,賀時卿至少有四天沒再聯係過阮檸,中午在公司附近解決午飯的時候一直出神盯著手機,唐子辰見狀有些不對勁,夾了一筷子菜塞嘴裏,嘟嘟囔囔地問“在等誰的電話嗎?”
阮檸被喚回神,大喇喇地“啊”了一聲,然後低下頭數碗裏的米飯,說“沒有。”
唐子辰知道從她嘴裏撬不出什麽肺腑之言,也無所謂,吃到最後開始轉移話題,問最近跟阮檸分到一組的實驗項目。
阮檸是從後半截才慢慢聽進耳朵裏,頭幾分鍾光顧著糾結到底要不要給賀時卿打電話一事,她也不明白最近是怎麽了,難道真是失寵了?
她不禁認真思考自己最近哪點兒做的不對,但是若要細究起來,自己好像哪兒看上去都不是金主喜愛的那一款聽話小白兔。
“阮檸姐,你說主任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給我們的任務是所有組裏最難的…”
唐子辰不經意的吐槽,阮檸正想寬慰他,餐館的電視被老板女兒換了個台,娛樂頻道,屏幕裏那人一說話阮檸就覺得耳熟,抬眼一瞧,果真是溫明軒。
原來那天接電話的也是溫明軒啊。
阮檸頓時沒了胃口,溫明軒打扮的精致帥氣,笑得也是溫文爾雅,賀時卿當真喜歡這一款?他好像確實也沒告訴自己那位白月光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個年代,男人有男朋友也不是什麽大事了,更何況是賀時卿這種星二代。
她突然看向唐子辰,一臉認真的問“如果有朋友最近生你氣了,而你又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該不該去問問?”
唐子辰想了一下,回道“這朋友重要嗎?”
這話一出,又立馬把阮檸問倒了,腦子裏也一直為這問題打轉。
賀時卿對她來說到底重不重要,她也說不上來,反正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在他那兒是不太重要了。
一位工科男大學生語出驚人,把阮檸困擾到回家躺床上了都還在思考。
按照合約還剩一年多,而她這一年隻需要風平浪靜的過好每一天,然後裝作無事發生,扮演好歸國學子,再回到母親身邊。
賀時卿保障了她的物質生活,但她實在不想為此做一頭感情的困獸。就好比明知道這群少爺生活在什麽樣的紅燈區,身邊有哪些更好的選擇,阮檸才是那個誤打誤撞的闖入者。
賀時卿,溫明軒,賀時卿……
阮檸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她抓了抓頭發,然後彎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通訊簿裏挺幹淨的,那個“h”一下子就映入眼簾。
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按了下去。
阮檸做好了不被接聽的準備,甚至可以以此安慰自己,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感情問題都由金主說了算。於是在這嘟嘟聲困擾的幾秒時間裏,阮檸不知道心裏究竟是期待多一點,還是失落占了上頭。
“喂?阮檸?”
賀時卿的聲音一下子躥進耳朵,意外的還能聽出高興的成分。
阮檸卻愣在原地,她握著手機遲遲回不了一句話,賀時卿很有耐心,男人沉穩迷人的嗓音不停撩撥著耳膜,弄得阮檸心髒麻酥酥的,小腿也不由發軟。
賀時卿沒聽到她說話,於是再開口輕輕喊了她了一遍“阮檸。”
阮檸用手扣皺被子,沉默了半天後才擠出一句“我就是想問一下你,最近需不需要我過去。”
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阮檸數著秒針,最後卻聽到他說“不用,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直到掛完電話好久,阮檸都還沒反應回來,有事?難道自己真的已經變成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存在了嗎?
不過……好像也本該如此。
但是這人一時間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還是讓阮檸沒適應過來,於是心裏漸漸還生起了一股怨念。
有什麽事,還不是那檔子破事。
阮檸瞬間恢複了平靜,她淡淡地盯著那個“h”兩秒,最後關機睡覺。
城市的另一頭,賀時卿顯然心情大好,一口氣連喝了兩杯香檳。陸海又戴上他那副金絲邊眼鏡,冷哼一聲,順手招呼準備離開的服侍生,指著賀時卿說“再開一瓶酒來,要貴的,這位闊少買單。”
賀時卿盯了他一眼,眼底有笑意,沒介意他的玩笑。
一旁的林川看向賀時卿,問他“時卿,我記得你表明過態度,不會來爭這次青山的買賣,怎麽突然又加入了?”
賀時卿晃了晃酒杯,男人坐在單人沙發上,兩頰不知何時染上了緋紅,整個人彌漫出一股慵懶性感的味道,他不緊不慢地回道“啊,是嗎,我忘了。”
林川盯著他的眼睛,忍不住笑起來,“敲走了澤宇哥一半的生意,你又是準備拿來做什麽?”
陸海尚不知道這回事,他眨巴眨巴眼湊過來,問“賀時卿你瘋了,連宋澤宇的活兒都搶?!”
賀時卿一隻手撐著額頭,說“他怎麽什麽事都說啊。”
打發不了這兩人,再加上這會兒喝多了,賀時卿最後舉起手招了“我承認,我是想利用這半塊地皮去找陳先生,我查了資料,前幾年不斷有遊客從封鎖的環道貿然進入山頂別墅,他老人家隻奪了最高的那塊兒,山腰那片不好意思再買,我推個順水人情,把那些想要闖民宅的好奇心擋在法律框架裏,到時候…”
賀時卿不說話了,林川倒是了然於心,幫賀時卿補完最後一句“到時候,你再問他要半片山頂。”
陸海雲裏霧裏聽了半天,林川這一句把他點醒了,他偏頭認認真真地皺眉對著賀時卿,肚子裏的話打了幾遍腹稿,始終沒醞釀出口。
其它的他證實不了,但有一點他敢肯定。
陸海眯著眼睛,堅定地把這個想法說出來“你真是個瘋子。”
沒想到賀時卿不以為意,敞開的大長腿收回,賀時卿坐正了身子,他換了一隻手撐住下巴,可憐巴巴地歎了一口氣,裝模作樣說道“哎,隻是想學習前輩追人的經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