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人物永遠都是那麽可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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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啊!是多麽的脆弱,人力也會有時出現無法抗拒的情況,我們的呐喊,上天是否聽到;問,無妄之災,人死能否逆!天命,在這一刻什麽都不是,狗屁!我想活,是天也得給我拂逆,命不由外物偶因,為我才能下定了結——
“啊·······”那男子嘶啞的咆哮著,人們不能體會到他在經曆怎樣的折磨,但就光站在這裏遙看,也覺得生疼不已。除了這樣淒厲的低吟外,男人實在是想不到用什麽辦法來發泄身上這股刺骨入髓的疼痛。或許,他就快要死了吧!
“不·······我不能死,我還不可以死·········我還有夢想未能完成!我還沒有交一個好女人!我······我······我還要將那些曾經看不起我們的家夥踩在腳下了!!我我····我不能就······就這麽死了!!!我不要······啊········”黑氣冷漠無情,仿若一個死神在其身旁,靜靜漠視將死者所宣泄的一切,無論怎樣逆言罵天,但都不能動搖他黑金鐵石般的心腸。更加通透的腐蝕那人的心肺內髒和思維,一陣甜惺湧上喉嚨,忍耐不住,噴出一口紫黑的血水長虹,濺了一地,小半少許潑灑在了古雅的石柱根邊,明晃晃的,顯得妖異懾人。
“喬治!不——”另一道悲戚的聲音從不遠的方向傳來,充雜了急切與慌亂,飛快地,一道人影就衝了過來。
“喬治,喬治,我在這!我就在這裏,快過來,到我這來!”那名年青的男客旅,膚質偏黃,相貌秀氣,即便是如此突發的情況下,那一雙清淡的明眸,也依然遮掩不住其內的單純。他跌坐在離那名全身被不知名的黑煙侵椘的男子麵前,滿臉痛楚,手腳慌亂,無措的伸出雙手,想要將他抱住。
“肯尼?”對方聽出了是自己的同伴,他現在沒了眼睛,但是聽覺卻意外的明銳,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時間一長,不僅是五感,連自己本身的存在都將消失。他咬了下紫黑發爛的下唇,咽喉嗚咽道。“是肯尼對嗎?”
“恩!是······我·····”年輕男客旅聞言,眼眶又一陣濕潤,手不覺地加快了。即使他變了,變的醜陋了,神明將他的一切都剝奪了,但內在的某些東西是不會隨意被改變的!喬治還是那個喬治啊!
“肯尼!”
“喬治!”兩人被無形的羈絆連接著,不為一人醜陋而鄙視對方;不為一人事業成功而妒忌對方;不為一人痛苦受傷而歧視對方;相守相望,共進和諧;眼中隻有他的身影,其餘的不必多想!他們之間早已超越了好友、死黨、性別和年齡思想上的差距,架起了一道虹橋,世界因他而美麗。因他曾存在過,我亦曾活過;若他從這個世界消失,那我也便死去。
那名男子能夠察覺到同伴的不安和心傷,忍著一度嗆人的悲意,也伸出一隻手向前摸索。他絲毫不懷疑如果他的眼睛還在,一定會瑩淚侵麵,止不住的滾滾而下。
就在兩人的手交錯接觸到的刹那,一支額外的不屬於二人中的任何一個,黑黝幹枯背上布滿明顯歲月痕跡的老人手突然出現在名為肯尼的年輕客旅那稍顯細膩的雙手上方,一把按住,半轉拉了回來。
“額!”肯尼一驚,回過神,身旁一老人不知何時起就站在了他們的身邊,完全感應不到身為人的氣息;他再次一震,望向還在繼續摸索的喬治,奮力掙脫被老人抓著的雙手,紅眼吼道。“你幹嘛!快發開我。”本以為可以很輕鬆的甩開老人那看似沒什麽力氣的黝黑大手,始難料那隻手的力道如此之大,就像一塊銅鐵般的手銬,死死夾在雙手腕上,無法掰開。“混蛋!放手,給我放,你這混蛋老頭。”肯尼真的怒了,他眼邃表外充滿了一條條細小的血絲,有點可怖,再一次吼道。
老約爾遜淡然瞟了他一眼,又望向那名叫喬治渾身開始腐爛的男子,聲音中沒有過多的情緒流露。“你會死的!”
肯尼冷靜了一下,看向喬治,眼瞳中倒映的並不是什麽醜陋的軀體,而是一個比他還要稍大一點的青年!風中依舞,飄發齊揚,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明媚的耀眼。逐漸瞳中的夢境化為光雨消散,那個青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可怖的殘軀,和聳人的樣貌。他的鼻輕哼了一下,嘴角上揚,眼中柔和,隨後又咧嘴而笑。
“我不在乎······人是很孤單的,一生又是如此短暫!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容納自己的懷抱,你會介意他有那麽一絲絲的瑕疵麽!對於他來說,我是他的全部·····包括生命!而對於我來說,他就是我的世界!世界若崩壞了,那我還有什麽可活的!沒有他的世界······我不需要!!!”
老人愣住,就是他自己也沒想到會說出這樣一番肉麻的話來,頓時秀臉一紅,像個女兒家家,側過頭不願被他人看到此時的樣子。約爾遜臉部微僵住,那隻幹枯的手不自然的鬆開一點。
心裏打鼓,“這小子原來是個受啊!”老人一想到眼前這個清秀的少年有同戀,就一陣發汗,陡不禁顫了三下。不過更是被他那種堅定的話語懾服,多少有點猶豫。
趁著老人恍惚的刹那,肯尼掙脫開對方的控製,衝到喬治麵前,也不管他的肉手是多麽的惡心,直接握住,撲進他的懷抱。
“喂!你·······”老人此刻眼眉一跳喝道,手伸出去再想抓他,已然勾不到了。
“你這是······”喬治聞出了肯尼身上的味道,他呆了一下,立馬狂推起了對方的前軀,狠狠罵道:“你個白癡,不要隨便碰觸我的身體,那樣連你也會被這鬼東西折磨死的。”
任喬治怎樣用力,也無法挪動同伴一絲一毫,是他自己的力氣退化了?不,是肯尼,他死死地抱住喬治的身子,咬著牙默默承受著一切來自於對方粗魯的動作,因為喬治的雙手皮肉已經開始脫爛,那些個泛黑的骨刺就露了一星半點出來。當中不免就有些不眨眼的,推拿中刮傷了肯尼那細膩的皮膚。
雖然隻是些淺顯的小傷口,但若使得黑氣粘身,後果也是相當可怕的。
“為什麽?”喬治語中帶顫不解的問。“你應該知道我們兩是不可能的·······”他沉默了一會又說。
“我喜歡你,這就夠了!”肯尼收緊手臂,將自己和他貼在一塊,緊緊地不能分離,就好像一體似的。
喬治微微張開那張紫的發黑的爛唇,想說什麽,咽到喉邊,最終還是化為了無言的笑。十指相扣,下顎搭在同伴的肩上,輕笑。“你有時真像個小孩子一樣!你的愛,從一開就沒有結果,那又何必執著於我!”
“還記得我跟你第一次見麵時說的話麽?我說,嗨!小夥伴,我們總有一天一定要登上新聞界的頂峰,將那些臭屁的家夥全部踢下來!結果了········我現在就要死了········那時的諾言,也將隨我而消散!嗬嗬,到頭來我還是一個小人物呀!死都要死得這麽慘,這就是忤逆自己命運的下場麽?”
“喬治·······”肯尼在他耳邊喃喃,又像是念給自己在聽,雙眼中碧藍的瞳仁生出了幾絲異樣的浮動,像是有什麽東西要複蘇了一樣,不過很快眸又沉靜了下來。他騰出一隻手,緩慢的撫摸著喬治那有些粘稠的後腦;大廳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古怪!所有的人都麵露複雜,他們之中就有人認識他們,隻不過這時實在是不知如何開口。
嘩!嘩!男子的身體逐漸開始顫動,肯尼感覺得到他在壓製著自己,免得傷害到他人,即便這樣作,又能得到什麽!換來的還不是眾人眼中的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