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來自黑暗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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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罪惡的雙手緩緩地伸向一位熟睡的公主,邪惡的笑聲環繞在她的周圍。孟薇擺出恐怖的表情,扒開瑩瑩身上所有的書籍刊物,右腿赤足踩在她的背上,淫·威奸笑著,放下右手中的鑰匙,雙手捏著對方柔軟的臉蛋,使勁的扭著,甚至連皮帶頭都揪了起來。
“咩哈哈哈……瑩子醬,舒服吧!舒服吧!是不是非常的舒服呀!咩哈哈哈……來來來,給我從噩夢中醒來吧!可愛的小羊羔噢!!讓為師我好好地蹂·躪你吧!!咩哈哈哈……咩哈哈哈……”孟薇表情猙獰,簡直比魔女還要魔女,手段殘酷到令魔王發指。
她癲狂的在另一睡夢中的女子身上做著各種實驗。將頭發搓亂胡亂地紮在一起,拿著自己的口紅在瑩瑩的臉上畫著花裏胡哨的百鳥圖,水洗不去的記號筆在她敞開的肚皮上塗著鴉;找來一根細繩把她的雙手雙腳綁了起來,找來夾子夾著她那紅彤彤肥腫腫的臉蛋上。
孟薇還特地脫去瑩瑩的襪子,拿著一根羽毛搔她的腳丫子,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自己激動的笑出了聲。但眼角依然有幾滴笑淚擠了出來。
如此,惡作劇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瑩瑩始終沒有醒來,這個時候,孟薇才發覺了有什麽不對。親手禦下夾在好友臉上所有的夾子,並解開細繩。扶著她身躺倒一邊,心中疑惑,還有著莫名的不安,她眼睛仔細的向著瑩瑩此時的臉蛋瞧去,視線接觸到對方額頭的一瞬,神色遽然大變,一刹那間臉上慘白,腦海響起晴天的霹靂。孟薇已不知道怎麽去思考了,她手腳慌忙的揪起瑩瑩的睡衣衣領,左手呼呼地扇著她的臉頰,顫抖地低呼似的叫喊著,聲音中那越加明顯的焦急,愈來愈藏不住了。
而此刻,那名為瑩瑩的女子印堂上麵突然多了一個漆黑如墨的鳥形刺青,像古人墨水的畫風。鳥折起雙翼縮為了一團,修細的眼角微上彎翹起,那半開半合的一絲墨瞳深處,散發著詭異的妖邪,帶著不祥的氣息,同時又有著另一股微薄的祥和氣機彌漫。這是一個刺青,是一幅水墨的畫,但是,孟薇卻覺得這鳥是活的,本能的對它產生了一種沒來由的厭惡、反胃等等的負麵情緒,她不想再多看一眼,腦中突然出現個奇怪的想法,哪怕她在堅持一下,她的生命,靈魂,將墮入永恒的未知恐懼中。
好友瑩瑩依然緊閉著雙眼,皺著眉頭,表情似乎很痛苦,後背的衣裳頃刻間被冰涼的烏汗侵濕,這汗水同樣也是黑色的,陰冷無比,寒骨怯肌,孟薇的手指隻是觸及了一秒,便急不可耐的抽了回去,指尖清晰的傳來了隻有第一次小針紮下的觸感,仍舊刺刺的作痛著神經。
孟薇倒吸一口涼氣,發抖的捧起完好無損的右手,心裏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卻始終留有一點心悸的感覺,順了下呼吸。她又重新擔心起了一邊的好友閨蜜,不忍心看到她痛苦的模樣,溫柔的將她的頭枕在自己平滑的大腿上,希望可以減輕一點疼痛。不顧瑩瑩的汗水是如何的陰寒刺骨,她隻一味繼續之前的呼喚,哪怕咬著的牙齒都已經開始打顫,發音不穩。
“瑩子瑩子,你怎……麽了?你是……怎麽回事,快醒醒呀!中……中邪了嗎?要叫救護車嗎?還是……還是?!到底該……怎麽辦呀?胡姐……你快點……來啊!瑩子!瑩瑩!瑩瑩!你快點醒醒,別……嚇我……呀!我膽子小,經不起……嚇得。瑩瑩!瑩……瑩!”孟薇帶著哭腔,心急得快要哭了出來,她雖然平時腹黑了點,但是對待朋友卻是真心真意沒有絲毫的壞心眼,但也同時隻要是朋友出了什麽意外,她會比任何人更加的不知所措。
“瑩瑩!瑩瑩!快醒醒……呀!別嚇我。瑩瑩?”孟薇咬著嘴唇,臉色逐漸有些泛青,對方身上黑色的汗水在很短的時間浸遍了她的衣裙,有一些也自然無法避免的滲入到了她自己的體內。下眼瞼浮現淡淡的紫色淤青,費力的張著眼皮。好半天才聚了一些氣在口裏,右手沉重的抬起,揪住瑩瑩的耳朵,用那原本甜甜的音色一次性鼓足全力大吼道:“沫芊瑩,你個混丫頭,給我起來,聽到沒有!你再不起來……我就……跟你……絕……交……沫……芊……瑩!!!”
咚!
身子一軟,孟薇亦側身倒在了她的一邊,暈了過去。沫芊瑩隨著孟薇膝蓋的移動,頭部以上也跟著滑到了地麵。
書房中,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兩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就這樣在無人可知的情況下,以某種不知名的方式睡了過去。橙金的陽光,從窗戶外,徐徐射進,空氣中的顆粒還是那般毫無拘束的自由。風掛起的草葉聲與蟲聲、鳥聲,融為一段清閑時光的藍調。輝煌彩豔的光粉,灑落在兩名女子曼妙的姿態上,勾露出聖潔的異象。無疑這是一幅寧靜的畫卷!
“哎!”
虛空不曾波動,空氣也無顫抖,四下無人之影,但這一聲包含了惜念萬物慈悲的歎息,仿佛自亙古的太虛,劃越了時間長河,從那域外仙界傳來。那聲音很飄渺,很虛幻,如同天籟,幾乎不可聞。
此時,沫芊瑩的意識沉入內心的黑暗當中,被屏蔽了對外界所有的感知,當然也不會知曉孟薇的來到。她的意識形成了一個軀殼,猶如靈魂般透明,自身不能主宰自己的動作,完全如同孤魂野鬼,任憑某種無上的意識牽引,飄蕩在心裏的深淵。周圍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令人窒息的冰冷。
她見不到一物,沒有任何東西存在這裏,她也不知道這片黑暗的空間有多大,卻驚奇的了解自己的所在,內心,她自己的內心。
這很神奇,沫芊瑩也隻有在玄幻小說和動漫電影中看過這個。能沉浸在自己內心的世界,意識也不會被幹擾,這是隻有修行者和特殊能力者才有的初始體驗,可她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之前也未接受過任何的訓練和啟示,怎麽會出現這種狀況?!更何況,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裏,別說是修行者了,就連當代真正的武者都沒有多少,能“入境”的,這泱泱華夏也不過十來人而已,算上世界各地擁有“奇能”的隱修也不足百人,況且年歲都有百歲以上了,哪輪得到沫芊瑩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丫頭片子逞能。
所以,她才會不解的鬱悶,不知道其中有何特殊的含義,難不成她要和那些穿越的小說主人公一樣,去異界幹一番大事業,順便廣收男寵?不好吧……現在都是大男子主義的主角當世,一個女主角有啥看頭?!沫芊瑩摸著後腦勺,獨自一個人嘿嘿的害羞笑著。
在這樣的場合下,還能任由自己的腦洞大開,估計放眼所有同人與玄幻小說的世界女角,她也算是一朵別樣的奇葩了。
“嘩啦”
黑暗中忽然響起鐵鏈拉動的晃動聲,由遠及近,由近及遠,虛無縹緲沒有真實的坐標,無從知曉來自何方。
沫芊瑩這時才止住泛濫的幻想,收斂起了玩笑的姿態,眼睛緩緩移動,警惕周圍的黑暗。她的身不能動,但她的思維卻不受任何的限製。
嗖!
黑暗中產生了強大的風力,整片虛無都在震動,沫芊瑩的靈身不受自主的向前飛去,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深淵的黑洞,吞噬著一切。
她忍不住驚恐的發出了刺耳的尖叫,長發散亂飛揚,神經感到一點點被撕裂的劇痛,沫芊瑩張著嘴,要喊出什麽,但是聲音卻傳不出去,剛剛還可以發出一點,現在不能了。
不僅是聲音,好像連呼吸都不能通暢,雖然現在是意識的靈魂形式,但是真的感覺到了在現實中沒有空氣即將窒息的自己。
沫芊瑩還在被不斷的拉扯,在虛無中不停地穿梭,她要崩潰了,持續的暈眩,讓沫芊瑩想要嘔泄。
啾——啾——
迷糊間,她好像聽見一道尤為淒厲的哀鳴自遙遠的邊境,傳入到她的耳中。這一刻,沫芊瑩的心裏湧起莫名的哀傷,此時她是意識的化身,眼中是流不出實質性的淚水的,可是,她自己卻覺得,眼眶濕了,臉頰冰涼涼的,有什麽在滑逝。
靜——
世界安靜了,她的身體亦安靜了下來,停在了原地。腳下無土地,她應該是浮空的,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腳底漸漸有了新的感覺。很硬,也很軟,其餘,沒了!
感受這一切,沫芊瑩還是膽戰心驚的慢慢睜開了雙眼,倏爾瞳孔發大數倍,她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看到了!
腳下一條白色的小道延至無盡的前方,沒有盡頭。如同懸浮在星際之間沒有任何支力的天路,跨過無盡的星辰,孤獨寂靜的橫閣在那,彷如自天地之初便已存在,永世長立。
這路很暖,不同於四周冰冷恐怖的黑暗,它給人以安心祥靜。
但沫芊瑩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是什麽了?!
“嘶~”她渾身一抖,感到一絲寒冷,雙手搓著肩膀取暖,雖然不確定有沒有效。“嗯?”喉嚨發出一聲疑問,小小抿起嘴,腦袋往一側呆萌地一歪,表情繃住,視線往身上一瞧,“啊”的嗷了起來,連畫風都變了。
原來之前的黑暗才讓她沒注意,居然不掛一絲,什麽都沒穿?!這簡直不可原諒啊!要是被人看見了————(⊙o⊙)啊!這是在自己的內心世界,沒有人會看到。
但還是會覺得好羞恥呀!!!!沫芊瑩捧著臉蛋來回在小道上激動地亂串,要是有衣服有衣服?就算沒有,也給我一個可以遮擋的布啊!!!!
“咦?!”她驚訝的發現,隻是自己隨便的一想,身上赫然便出現了一套白色的睡衣,更不可思議的,行動力終於歸自己全權掌控了。“這是怎麽回事?”沫芊瑩對此不明所以,試著活動了一下這具靈體,和平日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嗯?對了,上麵那段給我剪掉啊!”她想起了什麽,紅著臉,極度氣憤的向著黑暗的天際吼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害我出醜的罪可是不輕的。”沫芊瑩捏著指骨,殘忍的對著這片空間不知名的某者,發出恐嚇的宣言。
久寂無聲,沫芊瑩不滿的蹙了蹙眉頭,見沒有回應,才不爽的‘切’了一下,抬頭望向白色小路的遠方,喃喃自語:“是要我走這條路嗎?”
內心充滿了不安,和擔憂,回身望了眼背後一望無際的黑暗,如同地獄的深淵,死亡的斷崖,她沒有回頭路,隻能一直走下去。
“單一的選擇嗎!”鬢角很形象的流下了一滴冷汗,沫芊瑩咽了一口口水,沒在遲疑,邁步走了下去。
現實中,一家來自法國的航班飛機,於此刻降落在了上海浦東國際機場內的平滑行道上,滑行一段距離後,停在了指定處。
現在的時間為:2013年/7月20號/下午16:04
天空之上,從遙遠的地方飄來一塊巨大的山狀雲朵,遮蔽了半邊的天。大地劃過麵積甚為寬廣的陰影,有許多地方在很短的一個時間,陷入了昏黑的境地。
當然,這還不至於影響到人們的日常,司空見慣這偶爾會有的一次,連小孩子都不會太過在意了。
機場大廳,人山人海,有人進去,有人出來。有懷著激動的心情歸來的華裔,有興趣滿滿的外老,也有普通的旅行幾天就回來的遊客。
在這群人之中,有兩位身著光鮮亮麗的正裝,被一群黑色西服的保鏢護衛起來的看似世家公子的人物居於正中,步伐緩慢的走了出來。過路的旅客一見到他們就遠遠的避開了。
這就形成了一個奇怪的保護圈,一路上幾乎暢通無阻。
“喂~咿~楚大公子!好累~那位沫大小姐什麽時候才來,我要睡了!”首先開口的男子,胡子拉碴,慵懶的氣息四溢,隻要是他旁邊的人都能看得出那股糾眠的懶散和頹廢。即使他穿著華麗的銀灰西裝,也不能遮掩那深埋心中的倦意,仿佛有著睡不完的覺,一秒不睡都不行,所有人都覺得上帝再造這個人的時候,一定忘了給他裝上限製睡眠的裝置了,因為他簡直就是為了睡覺而生的。世界上沒有什麽人比他還能睡了!
“哎~”他的身邊,那位略先他半步,容裝貼切,褐色的禮服,修長的身段,渾身上下交織著典雅與高貴,氣度儼然的男子。一舉一動都有著精密的計算,舉手投足擁有著令人沉穩的大氣。這無不體現出這位男子在身份上的超然以地位。
這個時候,這一直沉默中的男子,第一次搖起了頭,語中帶著無奈。“佐翰,你忘了我第一次和你說過的話了嗎?!當年你棄家而去,帶著僅剩的一點私房錢無助的投奔於我,做了我的副手,咱兩一起白手起家,在商界打拚了若幹年,又獲得了幾次莫大的機遇才有了而今的你和我,地位與財富。知道我每次在最低穀時對你說的什麽嗎?『商人要有一顆平靜的心,平靜的態度,平靜的心態。麵對任何事我們都要泰然若之,這才是為商之道!』我記得我們麵對的商戰沒有二十也有十四次了吧!你怎麽還是這般懶散的心態。”說著,這位在頹散男子口中的“楚大少”板起了臉色。
似料到他會這麽說,佐翰垂下腦袋任由批評,恭敬的態度,恍如真的是位在悔過的學生。隻是‘楚曉宇’心裏知道,他一定又是什麽都沒聽進去。熟記了百種睡法的佐翰,可以邊走邊讓意識進入半睡狀態,並不影響走路,說他的身體擁有著無以倫比的記錄導航的才能也不為過,簡直就是書中所說的閉著眼睛走黑路都不怕掉進道旁的井下。
楚曉宇私下裏總會吐槽佐翰的眼睛是裝飾品,他的身體才是他的眼睛。
“哎~你呀你!以後,有你吃虧的時候。”楚曉宇最後還是放棄了想要改正他錯誤心態的機會,畢竟要對付佐翰這庚深蒂固的壞毛病,幾乎沒人可能。
佐翰撓撓頭,也沒啥在意的,憨憨一笑而過。猝然的,沒有想到的,精神恍的一震。回頭掃過往來的人群,目光如劍,透出乍意的色彩,帶著迷離。
這一刻,他脫去一身的慵懶,鋒芒畢露,仿若沉默的雄獅,掙開了枷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目光不停地在湧動的人流中,尋找著某種能夠吸引他的東西。
“佐翰?”楚曉宇一驚,他也被這股突然釋放的鋒芒給嚇住了。這是多久不曾見了,佐翰的這種姿態!以往的商戰,除了第一次和最低穀的時期,他就再沒看到過,這種單單隻是意誌如此的集中,就可以形成在現實中對人產生無形壓力的域場,也就隻有商界史上的巨頭大富才能夠擁有吧!
這是否說明佐翰就是這種人中龍鳳,他楚曉宇不清楚,但是他卻知道,這個外表懶散徹底的人,在他的心中,其實一直都深藏著強烈的戰鬥欲望,隻是,對手都太弱了,實在是太弱了,弱到根本無法提起這個天才一絲的戰意,所以他才選擇以這種方式,壓製自己的本能。
此刻,佐翰會再次解開封印,那無疑隻有一個原因,他感受到了可以一戰的人。
“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楚曉宇凝重的問。
佐翰沒有立馬回答,他還在人海中繼續尋找著答案,終於,他帶著微弱的失望收回了視線,也同時收回了鋒芒。
楚曉宇見此,心裏也有了一絲掃興,隻是這種情緒一閃而逝罷了。“沒關係,看錯了就錯了。”
沒有理會他的話,佐翰先沉吟了一下,思索著,才漸漸說道:“類似的氣息!我嗅到了同類的味道。不過,卻又有很大的不同,他比我更加的……壓抑……悲傷……痛苦……還有絕望和……憤怒……”他不解,楚曉宇更加的不解。“一個人,怎麽會同時有著這麽多的負麵情緒?”他們默然,安靜的繼續向著機場大門走去,一路上,佐翰大腦中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他雖然沒見到那道吸引著他內心躁動的主人,但是,他有一種直覺,這個人,並非十惡的壞人。即使,他的負麵情緒,是如此龐雜,如此巨大。
踏出大門的門沿,仰望著被雲遮住的天空和陰暗的街道,佐翰念語:“能否再次見到……那道氣息的……主人了!真的很想見一次啊!”
歎息,留在原地,化為了永恒!
沒了他們的身影,大廳內的人群又一次擠在了一起。廣播裏不時傳來清雅的女聲,再報道著各個行程;下一班的乘客們坐在候機室裏,有拿著報紙的,有喝著茶水吃著水果的,一切都有著自己應當遵守的秩序,沒有人會亂來。
一群身材玲瓏有致,氣質出眾,麵帶親和的微笑,拎著地上滑動的行李箱,身著藍色工作服的空姐沿著一條直線,從容走過。讓等待了好長時間的旅客眼中頓時耳目一新,感受到了精神的振作。
當然,某些猥·瑣大叔會振作到哪種程度,就不是我們這些凡人可以揣度的了。
咚!哐當!
機場拐角一處自動販賣機前,蹬著一位頭戴鴨舌帽的年輕男子,背著一個頗鼓的黑色書包,帽簷壓得很低,看不到眼睛。一瓶七喜橙汁飲料從機器裏掉出,發出叮的鐵壁碰撞的脆響。他伸手握住罐頭輕巧地拿了出來,嘭!啤嘶~食指拉開封口的一小塊鐵皮,有白花花的氣泡冒出,他站起身,沒在意多少,一飲而盡。
幹渴的喉嚨被滋潤,猛地放下手中的飲料,一些散在了地上。深深呼出一口大氣,心裏透著絲絲涼意。
左手舉著飲料罐頭的瓶身,翻了一個麵,對著帽簷下的眼睛看著。整個人都很靜寂,似乎不愛說話,鼻孔中淡淡的哼了一聲。扭過頭,望著不遠處的垃圾桶,又看了眼手中的空罐頭,再將視線本身放在了垃圾桶上。
步子極小的挪動著,目光沒有亂晃,確定在最佳的距離,最好的位置,停下。離他原本的位置沒有幾步,男子慢慢舉起手中的罐子,眼角餘光留意著來往的遊客,一秒又一秒,但三秒即將邁到四秒的時候,男子終於動了。
手腕擺出他滿意的姿勢,用著他認為大概的力,將罐頭投了出去。七喜瓶身在半空中旋轉著,穿過一個個人流的間隙,劃出堪稱極近完美優雅的弧度,卻砸在了垃圾桶的口子邊緣,彈到了一遍。這‘球’,沒進!
男子帽簷下的小嘴含著嘲諷勾起微妙的曲線,雙手插進褪色的舊式牛仔的口袋中。沒有多加言語,更沒有微小的抱怨,一如孤獨的旅行者,安靜的踏上旅程。
走進了人群中,仿若融入大海的魚,無那所謂特殊的光環,鶴立雞群的獨特。男子隻是如同一個默默無聞,不起眼的角色,這人海裏,普通的一個點。
門,近了。幾步之遙,就可邁入那門外偉大的世界中去。他,在這時停了下來,滿天的雲已經可以隱隱別見,他盯住大理石地麵上開始退去的陰影,一角金光反射進男子藏在帽簷裏的雙眸。
旁邊往來的人沒有去打擾他的靜思,以為男子在緬懷著什麽,自顧避開了身子。
男子呆立原地,他能感覺到身邊流動中的風,人的影子像快速翻動的畫麵,沒有讓他太過在意。嘀!嘀!嘀!嘀!心中此刻仿佛寄宿著西式古老的擺鍾在左右晃動,搖曳著男子心扉。
時間,隻是過了很短暫的一分鍾,但在男子看來猶若過了一個世紀的光陰。頭,抬起。帽簷下露出一排夾雜著數根白絲的黑發劉海,蒼白的臉盤完全顯在空氣下,一雙深邃空洞的眸,淡漠的看著前方的光,無聲地笑起。身子一橫,扭過頭,邁步向著被雲遮住了光的一麵,暗的街道走去。
“我又回到了……這悲傷之地……葬去的回憶……那令人不快的記憶……沫家……你們欠浠羽的……我時晟瞑……便不自量力的……替她一一討回來……不論是你們……還是……他·們……”
這聲音,這恨意,連著這一刻的時間,永恒的凝在了,這片蒼天之下,直到那一刻的來臨!
門邊的鏡子是如此潔亮,行人可以輕鬆的透過外麵望見裏麵,這都不是什麽有趣的事了。
但卻沒有任何一位路人察覺到,一抹黑色的火焰之花正於此刻在鏡子中鮮豔的綻放以燃燒。
絲帶飄舞,荷葉邊裝偏偏起伏,哥特式的公主裝是黑色的,這世上最純淨的黑色。白皙的麵孔是傾罪的容顏,妖媚的身段顛倒著眾生的靈魂,華麗的貴氣,繚·繞著歲月的古老和蒼涼的蕭瑟。女子自虛無而生,腳不著地,懸浮空中,注視著時晟瞑隱約一點的背影,粉唇似笑而非笑,修長的玉指牽著尊貴無比的金色麵罩,沉靜中蘊含著詭異。
忽然,她像是想起有一首與上一次的歌謠有些相似,前後呼應的古曲,略起了興致,若九幽的音色,吟唱起來。
“thedarknessofnightgoesout
(當黑夜的暗影開始消退)
whendawnbefallsintheties
(黎明降臨在時代之間的時候)
andthegraininthesoil,burieddeep
(當果實在土壤裏深埋的時候)
shallnotbearfruitunlessitdies
(不能夠結出果實的時候也就是它死了)
inthedarkofantumnos
(在安圖諾斯/天國的黑暗中)
theawenwavesandlifeisconceived
(亞玟/靈光起舞並把生命構造)
behold
(看)
froe
(來自黑暗的我們來了)
thatsheltered
(那個庇護所讓所有的生命都形成了)
ascend
(起身)
todarknesswesail
(為了到那黑暗去的我們開始了航行)
eternalrefugeofthesoul
(那是靈魂的永恒避難所)
thedayisbornfromthenight
(白日從黑夜裏出生)
inthethreenightofsamontheyearisborn
(在三個都相同的黑夜裏出生了)
sothesonghasbeensung
(所以歌謠已經在那麽唱了)
lethimhearitwhowill
(讓祂來聆聽人們的祈願)
isitnotironic
(這並不是可笑的)
howyouclingsohard
(你怎麽還是那樣的依戀)
toallevidenceofallthereis
(憑所有的證據所反映的那一切)
asyoumaintainyourunbrokenurge
(隻是維持了你無盡的渴望)
toexplainwhatyoucan‘t
(說明了你所不能之事)
thechildgrowsinitsb
(孩子是生長在他母親的子·宮裏)
enshroudedandconcealed
(被籠罩著被遮蔽著)
behold
(看)
froe
(來自黑暗的我們來了)
thatsheltered
(那個庇護所讓所有的生命都形成了)
ascend
(起身)
todarknesswesail
(為了到那黑暗去的我們開始了航行)
eternalrefugeofthesoul
(那是靈魂永恒的避難所”)——————————————————————————【eluveitie】『第三樂章:the`thirdent』『來自黑暗:fromdarkness』;